第三百四十七章:何故心悠未思安
望眼欲穿,心未休。
何故解愁,心未安。
思音尋來,心未憂。
躺於他懷中的人兒,微微睜開著雙眸時,卻見他一直還未休息,卻看著手中的奏折。
這幾日,都不知他為何事而憂愁。竟然,一直緊蹙著眉宇。恍然之間,那一層身份似乎隔地撻過遙遠,他們之間也許真有一道阻礙,讓彼此無法安然一起。
不由自主地伸手觸碰他的眉宇,何事他才能不緊蹙著眉宇凝思著一件事。
慕容灝宸的雙眸還未看向於她,便緊握著她的手,才回眸看之那雙深情深重的她。
反而卻見她,立即將手抽回,不在與其對視。
“蘭兒,你有心事?”
心事?
心中不禁暗自一緊,強顏歡笑地抬眸所望道:“沒有。”
原以為,自己說這番話他會追問一番,反而卻是無比淡然,毫不去絲毫的追究一切。這與以往的他,倒是變了許多。
如今的他,反而更多的事都在奏折上,從未見過他,這幾日一直忙於朝政的事,而心神不安。
若是要勸慰,她根本便不知所有的事,又如何替他解困。
他聽聞那一句‘無事’,心中卻極為擔憂她有事而不願說道。如今不管是葉荀彧的事,還是長孫氏一事,這所有一樁樁的事壓於,原本該於她一說,反而更多的便是隻有自己去默默承受這一切。
可最難以承受的便是,她一直在自己身側卻一直未曾告知真相。
見他放下手中的奏折,擁入自身而入懷時,這番感覺倒是像極了昨晚,漠然地躺下後,便一言也未發。
身子輕微地挪動了一下,指尖在他臉側旁一直猶豫而不敢隨意觸碰。望著他休憩的模樣,輕聲道來:“明日,曼兒想讓我出宮一趟。”
“今日,我讓她進宸蘭殿,並非是讓你陪著她一同出宮。”
若非她在宸蘭殿整日煩悶,這才讓曼兒進來一同相陪,卻不曾想竟然要與其出宮。自然,他心中便是不願。
聽他不願之言,故作漠然長歎一氣道:“我倒是記西街有個玉器,本想打算在中秋節那日贈予你,既然你不願,我便不去了。”
倏然,慕容灝宸睜開著雙眸,亦是對側而對視她的眸,伸手撫摸著她的臉龐,一眼深情相望著:“你說這番話,無非是讓我允諾了你罷了。”
聽之,自然這番話無非是故意說與他聽罷了。何況曼兒說得無錯,整日在這皇宮人亦會變得焦慮不安。如今,哥哥不在府中,倒有些許日子不曾看望父親。在一月中,父親時常來探望一番,便亦是匆匆走之。
若在府中,又豈會是如此。
“既然你知曉,那你作何打算?”
這深情一望,他卻連方才話都未曾聽清,看著她卻不由自主的開口一道:“若有一件事,關乎到葉家上下,可會記恨我?”
記恨?
倏然,她的心似乎隱隱感到極為地不安,從他懷中起身,凝慮地雙眸看向著:“可是出了什麽事?”
那一刻,就連他自己亦不知如何會道出這番話,淺然一笑道:“我隻是於你說著玩罷了,何必當真。”
“可你告知我,這件事並非說著玩。”
若說鬧著玩,方才他那雙眸中的神韻是騙不了人的。
心煩意亂的他轉側著身子,長舒一氣地慵懶道之:“你多想了。”
多想?
看著他此刻都不願起身擁著自己,反而卻是背對著。挑著眉宇,故作惱怒地低聲怒然:“是我多想,還是你有事隱瞞,我看你這分明便是……”
她的話還未道完時,他卻掀開被褥漠然道之:“夜深了,你且歇息著。”
見他欲要走之,心中異常不安:“你去哪兒?”
“屋裏太悶,出去走走。”
太悶?
從前,他都不會說出這番話。定然是方才那些話,令他心煩意亂才會至此。
毅然而然地亦跟著下床,倒是此況他倒是所見,便即刻拉著她的手不解地質問道:“你幹什麽?”
聽他言語中倒是還有些擔憂,偷抿著嘴角黯然撇嘴一笑,故作與其慪氣道:“臣妾住不慣宸蘭殿,想回去了。”
“因這一點小事,你又要與我有分歧嗎?”
他好不容易讓她留在自己的身邊,又怎能半途讓她就這麽離開。
他,絕對不會放走她。
“可你方才,要出去透氣,我自然是怕……”
深情地緊緊相擁入懷,滿是愧意道:“最近幾日我的確心煩了些,對不起。”
方才他那舉止,的確太過偏激了。隻因他不想在麵對她所有的逼問,亦隻能將其離開。他並非想要惹其不悅,無非在這件事上他不想有過多的交談。何況此事,皆因自己而起。
那一聲‘對不起’,葉漪蘭反而卻是深深埋入他懷中,不禁悶聲而笑之。似乎,唯有這樣他才會放下所有的身段,來為其哄之。
漸然,他垂眸而所看向懷中的女子,眉間驟然緊蹙地將她推開,卻見她果然在偷笑,微眯著雙眸冷然一笑道:“你竟敢騙我。”
慕容灝宸見她這一笑,倒是才知方才竟然被她所欺騙了。一把將她抱入床中,狠狠地將她壓入身下。
那狠狠地一口咬入脖頸時,她知曉這是對於自己的懲戒,可偏偏他明知這是騙局,亦未動怒肝火不是。
“灝宸,你快放開我。”
聽之,慕容灝宸看向她脖間的咬痕,嘴角卻是微揚而上,伸手便是勾著她的鼻尖,挑眉而道之:“如今,知曉求饒了?”
葉漪蘭莞爾一笑之,輕聲拂耳而過道:“那明日的事,你還未允諾於我?”
允諾?
關於此事,他根本便不想讓她出宮。若非她有禮相贈,不然他早就便不允許她出宮。故作漠然長歎地緊蹙著眉宇道之:“若是你伺候我開心了,我便允諾你。”
聽聞,葉漪蘭緩緩地挪動身子側翻著,此時此刻她倒是毫無任何心思再與他一同戲玩。隻要一想起太皇太後今日的告誡,心中卻尤為沉寂。
“今日,你到底怎麽了?”
見她如此模樣,將她的身子輕柔地扶起,親昵地吻落於她的耳畔。
“你是皇上,又豈能隨意口不擇言。”
“皇祖母的話,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她說的這番話,以往她又豈會在意這些,若非皇祖母今日前來,她又會整日嚴謹行事。這般嚴謹,倒是好不容易毫無阻隔的間隙,又再次發生。他不願,彼此有這樣的間隙在彼此之中。
“太皇太後針對的是我,與你自然毫無相幹。你又豈會體會的到。”
而他向來最親的人便是太皇太後,自然不會與其令自己的事與太皇太後有所爭執。無論太皇太後所說的話,她都知曉,自然比任何人心中都清楚。
“對不起。”
隻要他道這三個字,心中卻無比的疼痛。
“我是不是,不該逼你。畢竟,這樣的選擇你也不想。”
聽聞,慕容灝宸則是溫情一笑地搖頭著,與其相擁而緊貼與她的臉側之中,深情一道之:“若是我為了一個信念而有所支撐,你可願意一直陪我走下去?”
“這條路,我從未後悔過。”
哪怕之前有過悔,如今再也不會。她不會再為任何人,有所動容,她隻是屬於慕容灝宸一人。
“既然,從未後悔,日後不許再有心事。”她隻是怕,一旦她有心事便會胡思亂想,既然如此寧願她此事都過得安然,毫無任何之憂。
安撫著她的臉龐,親昵地唇緩緩滑落於她的脖頸間,輕聲道來:“明日,便讓飛羽與你一同吧。”
聽聞,卻是抬眸而質問道:“你這是,不相信我?”
“自然是想護著你。”自從上一次她於寒莘一同出去後,便不再與讓她沒有自己的身旁而隨意走之。可他,終究還是無法脫得了身。暫且,他隻能退讓一步。“你若想回府休息,我也無任何怨言。”
無任何怨言?
這番話,聽落於心,卻是無比地舒心。
慕容灝宸,可你終究還是皇上,我亦隻是你的妃子。明知不能改變什麽,或許隻有二人一起時,才會得到與其不同的感受。
“日後,別再什麽事都往自己身攬,你這樣做我會心疼的。”
“我就要如此做,讓你心疼,讓你有愧。”
這些,他從未有過任何的怨言。畢竟有些事,她的確不便於知曉。
不禁意間,葉漪蘭則是深深埋入他的身懷,羞赧一道之:“慕容灝宸,你太過分了。”
“以往,我好從未覺得你有另一麵。”
另一麵?
聽聞,微然地抬眸疑慮地問道:“你,這話何意?”
“這一生氣,還真令人為之發狂的去愛。”
“胡言亂語。”從他默默地離去,直接反側著身子背對於他。“時辰不早了,皇上該歇息了。”
見她如此,的確讓人發狂的想要去愛她、占有她的全部。身子漸漸地靠近,緊緊相貼,閉上雙眸舒心一道:“我不碰你,讓我這樣抱著可好?”
她倒是希望,永遠都這般抱著,唯有這樣她才能知曉,他對自己的心。
垂眸而望他的手,剛一觸碰他的掌心,反而被他所十指相扣。唇角微揚的笑意,輕聲道來:“灝宸,你可想要個孩子?”
“想。”
這一刻,她知曉,卻不會多問。畢竟,如今的局勢他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自然不會冒其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