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無心無緣亦不寒
長孫莞霽看著那懇求的模樣,這還是長孫平狨第一次如此用這卑微的目光看之。以往,他多麽狂妄自大,可偏偏倒是最無用之人。
如今,這檔子是倒是連累了長孫家,亦讓自己陷入這兩難的境界之中。
若非他如此狂妄,出入柳巷之處,慕容灝宸又豈會抓住他的把柄。何況,若那女人真非是葉漪蘭這一切到真成了一場精心策劃的好戲。如若真是葉漪蘭,那她又豈會出現在那兒?反而一切都封鎖了消息,能讓慕容灝宸起了殺意的人,怕是此人並非假冒。
帶著滿是疑惑的她,步步走出這座牢房。但願,她日後不會再為任何人而來。
倒是願意見,葉漪蘭再次進入這裏,而是被處死的模樣。可無論耍什麽手段,她都能相安無事,反而遭罪的便是自己。為何,竟然是如此的不公。
步步緊跟其後的素影,見皇後娘娘從牢中出來便一直未曾開口,神色倒是比以往更為深沉了些。
“皇後娘娘,當真要接下這檔子事嗎?何況,皇上會聽嗎?”
她自知這番話,是在傷透皇後娘娘的心,看畢竟皇上向來不願相見,自然此事便是極為棘手。
聽?
他向來不願聽,自然不會顧及諸多人的感受。何況,他的眼中隻有葉漪蘭不是。他的眼眸中,從未入過任何人。至今為止,她都不知葉漪蘭究竟如何勾引的上他們兄弟二人。
不屑地輕聲哼笑而道:“怎麽,你也覺得本宮這個皇後之位,是子虛烏有的嗎?”
“奴婢,不敢。”
素影隻是覺得,如今的皇後的這個位子,更多的便隻有被人空架罷了。就連手中的權利,都要被人剝奪。哪怕此事告知於文宣王,亦是無用。
何況,此事娘娘越是想要去爭,似乎皇上都不願讓其得逞。
望著這條路途漫漫的長路,卻是無法令其心安。以往的高傲,根本不用去所求何事,可偏偏竟然為了長孫平狨,她還需拉下顏麵。可在慕容灝宸眼裏,怕是容不得沙子。
“去宸蘭殿,不管如何本宮一定要等到皇上前來。何況,方才本宮說得很清楚了。隻為長孫一族。”
她不管這些是慕容灝宸的手段、還是真想壓製來保取葉荀彧一命,長孫氏一族根本不能倒,亦不能有任何事情。
“如今,你是不打算將我放回沁蘭殿了吧。”
葉漪蘭見他所走的這條路,依然還是他的殿中。她雖願天天與他相見,可他是皇上終究好處理朝中的事宜,又豈能將其荒廢陪伴著自己。寧願在沁蘭殿,無憂無慮的日子,亦比在此處極為壓抑之所要的舒心些。
“你若想回,我便讓她們二人前來伺候你,可好?”
他有私心,自然不願讓她就這麽離去。就算她知曉真相又如何,可他偏偏一直在騙自己,想要將她留在身邊,這才是他的私欲。
伺候?
葉漪蘭的雙眸中閃過一絲偷抿的壞意一笑,輕聲呢喃道之:“那誰來伺候皇上?”
聽聞,慕容灝宸緊蹙著眉宇,寵溺的伸手刮著她的鼻尖,戲謔的戲耍著她一番:“那你這一輩子,都待在宸蘭殿,一步都不許離開。”
一把托著她的身子往懷中依偎而去,絲毫不避諱前方所靠近的身影,情不自禁地將唇吻落於她的唇瓣,細細品味其中的醇香,宛若一杯清涼的酒,帶著些許地炙熱,緩緩遊走在舌尖。
緩緩靠近而來的長孫莞霽,見到慕容灝宸毫不避諱在殿外如此於葉漪蘭這般親熱,看著他的手滑落於葉漪蘭的腰間,便想起初次在大殿時的腰帶。二人明明沒有行房,還要故作令人羞恥的事。
他可曾忘了,自己的身份。
慕容灝宸微眯著雙眸,神色凝重地看著她步步靠近時,唇便漸漸地有所離去,將她的手十指緊扣令其站於身側一旁,冷眼相待道:“皇後今日倒是閑情逸致。”
看著長孫莞霽此番前來,葉漪蘭不禁抿了一下唇瓣。想來他方才定是瞧見了,故意當眾吻之。不然,又豈會察覺到長孫莞霽那雙眸中妒意。
長孫莞霽看著她臉上的紅暈,便知這是女子動情才會有的這般情悸的模樣。
故作歡顏地欠身道:“臣妾,今日前來是為了……”
“皇後消息倒是得知夠快,一夜便知長孫平狨未曾回府,而是在大牢裏。”
她不必多言,便能知曉一二。畢竟,昨晚的事他是不曾泄露半分,特意將長孫平狨關入牢內,為得便是壓製他們。如今,長孫莞霽前來,到想看看,她這番求情可會得到什麽報酬。
“皇上不能因為葉……”
“閉嘴——”
慕容灝宸一聽她想要在蘭兒麵前說出荀彧一事,他又豈能讓她借機說出來。
長孫莞霽見那雙陰翳的雙眸中布滿著冷厲,便知他一刻都不願讓葉漪蘭知曉此事。
怒意的雙眸怒斥著看向著長孫莞霽,卻在轉身麵對她之事,雙眸依然是笑顏如溺:“蘭兒,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葉漪蘭聽方才那一‘葉’字,何況,他的反應如此過大,倒是並非空穴來風。心中身為不安的緊緊抓著他的衣袖,苦言一笑之:“皇上,可有事瞞著臣妾?”
“沒有的事。”這一次,他欺瞞了她,在對於此事上,他一直在有所彌補,自然不會令其失望。淺然中的笑意,卻是極為深情地溫情的柔光。微側著身子,附在耳畔輕聲道來。“她估計是為了長孫平狨的事前來,你也無需參與其中。何況,我亦不想讓你卷進來。”
聽聞,葉漪蘭依然還是存有心中的疑慮,哪怕心中再有任何地不甘不願,亦是提著裙褥步步走之。
“皇上這是害怕,臣妾在宸昭儀麵前說出一件她都不知的秘密吧。”
見他如此想要趕葉漪蘭走,這顯而易見便是不願讓她知曉罷了。可偏偏這等天大的事,究竟有何說不得?這份愛,是不是愛的太過隱晦了。
“皇後,莫要自作聰明了。”
他倒是記得,當初是她在蘭兒麵前挑撥離間,如今這點小聰明還難登大雅之堂。
自作聰明?
在他眼中,竟然是這般自作聰明的人。
長孫莞霽示意著素影暫且退下,不屑地傲慢一笑之:“皇上所做是一切,都隻是為了還葉荀彧的一個清白。又何必,陷害平狨。”
“陷害?你也不問問他幹了什麽。”當初他的確要將其陷害,可如今可不是單單陷害二字。隨性地甩著袖子,走到她的身側卻是相隔甚遠,冷然一道。“皇後,有些事還是莫要插手的好。一旦插手,朕恐怕連你也保不住了。”
保?
隻因這件事,他才第一次要保自己。難道,他忘了自己可是長孫家的人,還是說……
不解地雙眸,氤氳著一絲半信半疑之意:“皇上這話何意?”
“若是皇後能告知朕,葉荀彧為何在殺敵時無故失蹤,或許朕會網開一麵。”這件事,對於她而言想來知曉幾分。若是從中得知些,或許亦有用處。故作漠然長歎一氣道。“皇後若覺得為難,亦可不必告知。”
“是葉荀彧發現了軍中有秘密給北漠傳遞的消息,在戰場上時葉荀彧的確受了傷,才命人通知北漠的公主,這才有機可乘,編造出這叛國的罪名。”
慕容灝宸想要的不過是一個真相,而自己所做的一切自然是為了長孫家。不管,爹的勢力如何,可畢竟堵不住這悠悠之口。可他答應過,會保得自己,自然這一切是為了還能在他心中再留下自己的一點好罷了。
何況此事,亦是無意間聽表哥與姑母之間的談話而得。倒是不知,這一切自然是表哥的陰謀。可她細細想來,若是一旦表哥得逞,那麽自己終將會失去一切。
今日將此事告知,隻是保住長孫平狨的一條命罷了。
聽聞後,倒是果不其然。
這與其上報的軍事中,絲毫無任何的差別。自然,倒也信了她那番話,無疑這場陰謀是慕容灝隸搞得鬼。他這麽做的目的,便是打壓自己的身邊的人。如今,亦時候反擊他一掌。
黯然緊握地雙眸,雙眸依然毫無絲毫的神色的波瀾,冷然地質問道:“他的傷勢,如何而來?”
“是有人偷偷下了藥,這才在戰場上失了利,這才……”
漸然地他倒是有些不耐煩,隨意大發道:“朕知曉了,你先回去吧。”
哪怕他的言語中冷意,可倒是第一次如此平然而道。
心中倒是一直放心不下一件事,欲言又止了一番後,緩緩開口道:“皇上,那平狨的事,該當如何?”
“這件事,便不勞皇後費心了。”
此事,他心中早已了定數。方才,他可未曾說過要保長孫平狨,何況他做了不該做的事,又豈能輕易的饒恕。這豈不是,太便宜了他。
素影見皇上走之,才敢上前謹言慎行地問之:“皇後娘娘,皇上可是應允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應允了本宮。”
他那背影,依然還是如此的冷傲。可偏偏,今日的話,比以往要來的溫其的多。
此時此刻長孫莞霽的嘴角,卻是揚起著一抹欣然的笑意。
“你怎麽……”
慕容灝宸一走入,便見她站在院中,倒是有些心虛。這還是第一次,在她麵前如此心虛不安。
“我隻是見你些許未來,便前來看看。”他一臉震驚的模樣,自然是以為自己偷聽了他們二人的秘密。以往,他從未與長孫莞霽有如此多的話,反而今日倒是一反常態。質問的雙眸卻一直所盯著他而看,毅然而然地挽著他的胳膊親昵相依著。“你這一問,反而像是有事隱瞞,而不願告知與我吧。”
倏然,他的雙眸倒是一陣惶恐,強作淡然道之:“你多想了。”
“但願,我真是多想了。”
葉漪蘭總覺得在他話的背後,定然是隱藏了諸多的事不願其透露一二的。不然,他不會道出自己多想一事。
這兩年裏,她還是如此不願信他嗎?
不,有些事自然還是不要過於的多問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