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浮水恩華夜覓尋
一抹身影站在水池湖畔旁,樹影而奚落的落葉,倒似宛若一隻枯葉蝶,緩緩地飄落池心中。
哪怕再強的保護色,所遮掩的依然還是內心中最醜陋的善於真。人心,遠遠都逃避不了一個情真的妒意。沒有任何人,能就此避開所有的善妒之間的一念。
抬眸望著天色的那一抹皎月,明鏡的的如此透徹。若一直有這般透徹的心,世間便無諸多的善惡。
每當夜晚,他都一直將自己藏於鬥篷紗之內,隻因不想讓任何見到自己最真實的一麵。活在黑暗中,亦是活得瀟灑、真實。麵對諸多表麵的善意,是多麽的諷刺之意。
湖中倒影一一浮現的並不是月色的美意,而是他們二人極為親密的舉止,所浮現在其中。
心中憤懣不甘,便拾起地上的石子狠狠地砸落於他們二人。可偏偏,無論如何都無法將其分開。
可如今,倒是再也不用相見了。
見池中亦是浮現身後所步步走來的身影,特意舒心緩解了一番,微側著身子,低沉而道之:“你來了。”
“宸昭儀,已經安然無恙的回到宸蘭殿中了。”
“你是怎麽辦事的?為何葉漪蘭還能平安的回來?”
安然無恙?
得知她一早離宮的消息,特意命易連荀前去將她帶入柳巷之中,唯有這樣,她這等潔身自好的身子連皇上都不願其觸碰,而那些男子又豈非是皇上,自然她這身子定然是汙穢不堪。就算找到,皇上還豈能容得下她。
如今,她卻是安然無恙的回來。
如今縝密的計劃,又是如何尋得。
他永遠都不甘心,所有看似完美無一的計劃,終究還是化為烏有。
“是你讓我把葉漪蘭送往這柳巷中,我又豈能知曉,如今宸昭儀在宮中。”這件事,他隻是照辦罷了,其餘的事自然是一概不知。何況,此事還是長孫莞霽特意相告,親眼看到他們二人在殿外親密的舉止,這才前來告知。倒是亦是聽聞奇怪的事,便將其告知道。“我倒是聽說,長孫家的二公子,昨晚在柳巷中被皇上所帶入牢中了。”
聽聞,倒是一副百思不解之意地凝思著雙眸,自言自語地輕聲一道:“這長孫氏的事情,皇上向來不管。如今怎得,管其此事,還將人帶入牢中關起起來了。”
“這件事,皇上特意封鎖了消息,這才無人得知。”
他隻是不明,長孫莞霽因此事特意去求情饒恕了長孫平狨一命,為換取性命,倒是將慕容灝隸所計劃的一切全盤托出。看來,她為了自身的地位,倒是不得不的招供。
顯然,在她的心中一直都有那人的存在。無論如何,都取代不了心中的那個位置。在她眼中,自己終究是個替代品,是她解歡愉的一個人罷了。不然,她又豈會每夜喚著都是慕容灝宸的名字。
封鎖?
葉漪蘭?
莫非在柳巷中,皇上找到葉漪蘭,親眼見長孫平狨將其虐失於她,這才被關入牢中,這等說辭倒是也有可能。
“如今,你可有什麽打算?”
打算?
掩藏在麵紗下地嘴角,卻是不屑一笑之。
這番打算,終究是落了空。就算如何算計,她都能每一次化險為夷。
幸好這一次,葉漪蘭未曾看到他的真容,就算有一日他被其所認出,若要招供,怕是幕後指使的人,他又豈會清楚。唯一不過的便是他與長孫莞霽哪一點私情罷了。論後宮要想陷害葉漪蘭的人,怕隻有長孫莞霽一人。既然如此,可是幫起鏟除了長孫氏,這樣他才可無任何顧及。
如今所做的一切,皆因為了他。可葉漪蘭為此坐過什麽,她隻有每一日都相陪,獻媚罷了。根本,不配做他身邊的女人。
“棋局一旦開始,便沒有絲毫的退路。既然下了這盤棋,無非要繼續而為之。”
這場棋已經落下,無非是在黑與白之間的一個對壘罷了。
自己是棋子,他亦是。
易連荀看著如此神秘的人,終究還是不知究竟是何人將其變得如此痛恨所有的一切。
轉身的那一刻,他的雙眸中充滿了絕情與恨意。可閃過的陰翳的眸光,卻帶著諸多的陰謀。
伸手撩撥著袖口,緩緩而下之,莫作悠然的長歎道:“如今你與長孫莞霽木已成舟,是不是還給她留個念想,日後便不會是孤寡無依之人。”
念想?
他倒是未曾想過,要留此念想。畢竟,她還是皇後。
緊蹙著眉宇,絲毫不差的打量著他,半信半疑地問之:“你是想讓她懷孕?”
聽聞他一臉疑惑之意,就連自己都覺得這有何不妥之處。
輕揚一笑之:“怎麽,你不想讓她懷上你的孩子?”
自打,他們二人皆是棋子開始,便沒有往日的退路。一切,都要步步為營,絲毫不差。
如今,長孫莞霽的實權早已不在。就連太後對她,都是相當冷淡。何況,她本身便是太後安插在皇上身邊的棋子罷了。可偏偏,這枚棋子如此無用,自然要棄之。
若是得知,以前靜心策劃的棋子,如今確實一副殘缺的身子,這丟的不光是皇上的顏麵,而是整個長孫氏的顏麵。此等事,又豈會容得下。
可偏偏,葉漪蘭進入這柳巷之中,哪怕身子未毀,難道亦為懷疑一二?他倒是忘了,她身上還有朱砂痣。自然是,不會有所懷疑。
“總有一日,會瞞不住的。”
他知曉,長孫莞霽的心中一直都有慕容灝宸一人。隻有在與她暴虐時,他才能真正得到她。
自從那一晚她的計謀得失,這才成就了他。亦是那一晚,再無使用任何的麝香,隻因他知曉這麝香已經深入她的身,自然亦無法身孕。哪怕她之後可會有身孕,倒是不知該如何。
“一個女人所愛的卻不得到,便是一生的悲劇。你想讓她,一輩子在這深淵中,隻有在夜色中與你琴瑟和鳴,而一切都是虛假的夢幻嗎?”轉身而緊握著他的胳膊,低沉地般的聲音漸漸響起著,一番告誡道。“你可別忘了,你的命還在我手中,自然要替我辦事。”
易連荀看著這神秘的人,究竟是有多少怨恨,才會變得如此心狠手辣。
可以往他都不曾以真麵目示人,亦不準任何的靠近。方才她這一靠近,身上卻有女人的胭脂味。而他的聲音,倒是故意低沉,讓人聽不出他的真身。若是他真是女子,可究竟是誰?
煙波浩渺興漣漪,浮水蓮葉碧。
鳴蟬樹蔭聽風起,夜闌人靜心。
“不,不要——”
倏然,坐起身子的她,雙眸中充滿了驚恐之意。方才的腦海中,竟然浮現了淩辱的場麵。就算,她不表現地如此害怕,隻因不願讓他擔憂罷了。可如,這場夢魘一直縈繞在腦海之中。
倒是身旁的人,自從夜深以來,他都未曾回來。隻因,床褥中毫無他絲毫的溫度。
“娘娘,可是做噩夢了?”
聞聲而來的彩鳳,見娘娘額間滿布著諸多汗珠,定然是夢中的夢魘所導致的。
“皇上呢?”
皇上?
彩鳳的印象中,皇上一直都未曾回來。
毫無諸多顧慮的告知道:“皇上,並未在殿中。”
並未在殿中?
難不成,他果然未歸?
“皇上,可有說是去哪兒了?”
“皇上,在校練場。”
彩鳳見娘娘如此著急的下床,不免還是過於擔憂。
“娘娘,天色已晚還是……”
“我去找皇上,誰都不要有所阻攔。”
如今,他不在身旁,總覺得一切都空落落的。何況,若是以往這場夢,他在身側定會緊緊抱著。可此刻,反而越想著急地想要去見他。
“娘娘,可需奴婢一同前去?”
“不必跟著了。”
韓淵一出來,見娘娘直接從身邊掠過,便攔著彩鳳問之:“娘娘這是要去哪兒?”
“娘娘非要去找皇上,我也攔不住。”
依娘娘的性子,根本不願若跟去。可,天色如此晚,哪怕是皇宮,亦是諸多的不安。
韓淵看來一眼站著一旁奴才,便趕緊吩咐道:“你去,偷偷跟著娘娘。隻要娘娘一見到皇上,必須回來。”
“是,奴才這就前去。”
聽聞後,彩鳳的心倒是終於可片刻安然了些。隻因,天色已晚,若是娘娘這般單獨出去,皇上自然不願。
葉漪蘭站在校練場外,看著那一抹孤傲的背影。還記得,他們二人當初第一次相遇就在此處。如此高傲的他,自然不會如今這般疼惜她人。
緩慢的步履,慢然地靠近著他。見他身旁的酒壺,卻是假意絲毫未曾看見。坐於他身側,與其抬之望著天色的月色。
“你有心事,為何一個人在此處?”
聽聞,慕容灝宸則是立即拾起身旁的酒壺,放於另一側。
見他的舉止,不禁暗自偷抿一笑之。
“你身上又無酒味,何必遮掩。”挽著他的胳膊,依偎在他身側那一刻,才知一切是如此的舒心。偷偷瞄了一眼他的神色後,嘴角依然笑逐顏開著。“還是說,你方才想喝來著,隻是見過一來,便如此?”
“並不是。”隻因,她會以為自己在此處偷摸著喝酒罷了。將其摟入懷中,悵然一道之。“當初,我還是皇子時,與荀彧一起在此處,每次他都會喝酒。隻因我不喜,偶爾亦會偷偷一抿。如今,你哥不在,倒是你來了。”
哥哥?
原來,今晚他在此處,隻是想起了當年與哥哥的種種。倒是不知,他為了隨和哥哥,竟然是偷偷一抹抿。
“你可有曾想過,我會來此?”
“有。卻不敢想。”
“為何?”他此話一出,卻令其困惑不安。心中有,哪有不敢想之意。
“不想,不期待。隻因,你終究會出現。”
他知曉她的性子,若是中途醒來見自己不在,定會前來。隻是不知,她竟然來得如此之早。
他擺出酒,隻因還能像往常一樣,在此處喝酒。
如今他知曉一切,亦將消息放出,隻是不知那兒的情況究竟如何。就算這場仗勝了,可他的名聲終究還需挽回。
“日後,不管多晚,你都回來陪我可好?”
“好。”
他口中的這句好字,可隱藏了諸多情因。此事,他自然保證不了。哪怕就算給了保證,他亦會做到。
漸然地,不知過了多久,一片沉寂的夜色中,倏然安靜了下來。看著懷中的人兒,隻要一靠近自己便會安然的睡去。
到是可惜,今晚地夜色如此的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