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馬喧筱筱震懾魂
一聲聲操練的呐喊,響徹著這整片教練場。
崔浩一踏入此處,震撼到無法有任何沉重的呼吸。看向練台上威風凜凜的皇上,還未跨出一步時,腳下便極為的發寒,毫無任何的知覺。
今早得知她又進宮,亦問下人到全然不知她入宮究竟所為何事。倒是宮中的人前來傳話,說是皇上要與自己見麵。
自始至終,自從出手打傷宸昭儀下那一刻,便對任何事都極為謹慎小心,生怕一個出錯惹惱了皇上。
可偏偏,就算有所惹惱之意,怕是最無法隱忍的便是有人對宸昭儀的傷害。
若非得知,長孫氏唯一的繼承人,無緣無故被其砍斷了一手,說是調戲了宸昭儀,皇上才重罰與他。
自從這件事以後,他做事倒是毫無有所避及,隻因說到狠戾,亦隻有在宸昭儀的麵前。有些事,於公於私還是會偏袒一些。
步步靠近時,心中卻無比是忐忑不安,便是不知今日召見所為何事。
“臣,參見皇上。”
聽聞,慕容灝宸則是不屑地輕揚一笑。自從他跨入此處開始,便一直關切他的舉止,反而是滿山步履的前來。
眼角中倏然冷意雙眸,一直望著手中是箭,冷然問道:“會射箭嗎?”
“臣不會習武,自然不會射箭。”
崔昊看著如此陰晴不定的他,反而倒是無緣無故問道這件事,心中更為不安。
一聲快速飛出的箭,分毫不差的正中靶心,可見他身為皇上決然果斷。
“皇上這箭,倒是百發百中,臣倒是自愧不如。”
“是嗎?”聽著這番阿諛奉承的話,便更為令其厭惡。若非他在背地裏所做的一切事,這番話若按往常自然不會如此去想。如今,他心中倒是毫無半點有數。
這單單的兩字,聽得令人不禁毛骨悚然,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極其寒冷。
倏然,見皇上將箭對著自己時,下意識慌亂地不知所措,緊張不安的緩緩開口,其中卻還帶有緊蹙之音:“皇上,這是……”
慕容灝宸見他害怕的模樣,嘴角不禁上揚一抹冷然地笑意,轉身而再次將手中緊握地箭射向靶心之中。
“刀劍無眼,可曾聽說過?”
眼睜睜地看著之前的箭背其一分為二,下意識踉蹌地後退了一步。強裝鎮定地緩若一道:“臣不明白皇上的用意。”
慕容灝宸將弓箭隨手一丟向韓淵後,便直接拿過飛羽手中的折子,悠然地一看之:“你若是明白,便不會再三犯錯。”
看著周圍如此詭異的氣氛,崔昊自知便是一個局外人,若非皇上提攜,怕是還在衙門中當官,這等差事自然比不上此等身份。
欲言又止的他正想開口時,便聽聞皇上徐徐道來之音,便趕緊不敢再有多言幾番。
“近日有人來報,你結黨營私,仰仗朕給你的殊榮,你倒是會狐假虎威。”
聽聞,下意識地便開始辯解道:“皇上這些都是子虛烏有的事,臣就算有十個腦袋,亦不敢如此做。”
結黨營私?
這件事,又會是誰傳入皇上的耳朵?
自知在宮外,已經謹言慎行而為,自然不會有任何的紕漏。隻要自己不認,便無任何辦法將自己定罪。何況,自己還是蘇府的姑爺,自然還得從輕發落才是。
站在身後不知所措地不知該不該上前,故作探頭地欲言又止地緩緩開口道之:“何況,臣不為自己考慮,亦要考慮到蘇府的安危。”
“你放心。一旦你出了事,自然不會連累蘇府。”
考慮?
這番話對他而言,倒是天方夜譚了些。他若真考慮過,有些事又豈會瞞不住。
既然他未曾考慮過蘇府的安危,那這一切便讓自己為其考慮。
拿著手中的折子,極為悠然拍打著掌心,輕揚一笑之:“而你,便是不同了。”
原本當初的警告,他會長些記性。可沒想到,他倒是在外麵一直結黨營私,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在給足一次機會。
若非看在曉曼的份上,就因此事便可誅了他的命。
“皇上這話,便是不相信臣?”
“你的所作所為,你以為朕全然不知。別告訴朕,你是忘了先前的警告。”
自始至終,便從未相信過他。在蘇府的舉止,亦在朝中的舉止中看來,他根本便不適合曉曼。這等有野心的男人,又豈能配得上。當初,亦不該讓他們二人再一起。
“可皇上沒有證據,豈能汙蔑於臣。於公於私,皇上理應清楚。”他就算承認了這件事,可他所做的一切並非賣國之罪,隻是為了打個交道,並非真的要與其結黨營私。
同樣都是皇親國戚,為何葉荀彧便能得到賞識,亦能讓皇上出來維護與其辯解。倒是如今,還不知有何下落。
“何況,葉大人叛國之罪皇上都不信。皇上就相信別人的一句話,來斷然臣有罪,怕是不公。”
“在公,朕可罰你。於私,自然該放了你。”他自然不能跟荀彧相提並論,對於他所作所為皆然都信不得。
倒是那番話,說得倒是極為的輕巧之詞。可偏偏,對此根本無用。
緊然地握著手中地折子,狠戾地將其怒甩於地,毅然而然的怒指道:“這些都是你剛從入宮入職時所有見人的記錄,若朕今日不找你前來,明日你可想上朝廷,被諸多大臣彈劾一番。”
見況,跪於地的他,急忙將扔落地上的折子將其拾起,一頁頁地翻過看之。這些,都是他在何地,見何人,說何話都一一記錄著。
可這些事,根本不會有知曉,又怎會如此清楚的記錄著一切。原以為沒有證據,反而更為理直氣壯些,可如今根本便是不可能。
“皇上,這些不能證明……”
“文宣王你倒是走得很近。”
他根本不想聽及任何解釋,他隻需知曉他至今為止所做的一切罪行。他賄賂官員,早已是違背了規矩到如今還不隻有任何悔改之意。
“臣與文宣王隻是私下一麵,便無更多交集。”
無交集?
這些話,對於慕容灝宸而言根本便是聽不想得。
“朕不管你與文宣王那些勾當,可朕還得給曉曼一個人情。”
走向他的身側,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如此卑微的模樣,卻始終亦無法想象他會做出這等事。
在朝堂之中,人人都知曉自己的狠戾,而他卻肆無忌憚。倒是一直仰仗著自己對蘇家的愧疚,才會如此放肆。
輕聲警告道:“若再讓朕知曉,你有別的舉止,朕當場便處決於你。”
聽聞,他都不敢有任何喘息之音。隻因此事,他並不想被處決。畢竟,這條命還想留著。
見皇上徹底走後,就連站起的雙腿都如此的發軟,都不得站穩腳步。可雙眸中卻無恨意,而是不滿之意。
可與文宣王一事,又是何處得知?
果然如同所說,自己在明,他在暗。
“皇上這件事,反而不能心軟。”
飛羽見皇上再一次的心軟,可這件事可關乎到朝廷中的製度,反而一旦被人知曉此事的有包庇之意,怕是有人要與其彈劾。
心軟?
其實他不願心軟,可後來細細想來,曉曼又該如何,這才便此收手。反而是他,越來越不把這一切都當一回事。
“再怎麽說,還得顧及朕表妹的麵子。”
如今想來對於此事,他還真有些懷疑,她對此事可否知情。
“皇上,昨晚表小姐進宮了。”
進宮?
晚上,她進宮前來倒是非比尋常。
若非讓飛羽一直密切觀察任何進入宮中的時辰,怕是亦不知她究竟何時而來。隻因此事,亦是當出蘇曉曼進宮自己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才釀成那日是禍根。如今,她反而提點了自己,這般做更能顯而易見。
“去沁蘭殿。”
“表嫂,我倒是聽得彩鳳說,你做得一手的點心。想來,亦會做這些桂花糕。”
蘇曉曼聞著手中籃子裏的桂花,這從小便一到桂花開的季節,便會前來摘取。倒還記得第一次做桂花釀時,爹還讚許了一番。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為爹而做的這些事。如今想來,倒是有些對不起。
“怎麽,摘了這些不是做桂花釀,而是桂花糕?”
方才還說做桂花釀,反而卻改變了主意,到還有些好奇之意。
“我隻想,親自做一次,給爹嚐嚐。畢竟,有些事不該如此衝動。”
自從入宮後,葉漪蘭便無諸多心思在爹的身上,可一旦回府,便見父親兩鬢發白,心中甚是心疼。
這些天,與爹所談的那番話,一直銘記於心。反而如同小時候那般,受益匪淺。
“有些事,想得太過於明白亦是不好。還不如,何事都不知曉。”
漸然而然地從她的身上感到,有些事當真不能知曉太過,寧可糊塗些,亦好比令起來焦慮不安。可偏偏有些事一旦落入自己的身上,卻不是這番心思。
人要做的十全十美,亦不是不可能。
她們二人還未走過些許路,便見一人過急的步伐漸然地靠近。
葉漪蘭下意識地走到她的身前,隻因曉曼未告知他前來,心中便尤為擔憂。可一見他的雙眸卻如此的高傲,便強裝鎮定地走上前去,一語歡顏地對其一道之:“皇上許久都不曾嚐過臣妾做的糕點,今日可願嚐嚐這桂花糕。”
慕容灝宸從見到蘇曉曼的那一刻起,雙眸便一直都是冷然之意。可一聽聞她的聲音後,不禁望向她手中的籃子,嘴角上揚地笑意卻是如此溫情,輕聲呢喃道:“隻要是你做的,我便喜歡。”
“曼兒,何時而來,朕倒是忘了讓你入宮進來陪宸昭儀。”
“今早,便來了。”
聽著表哥倏然這一問起,在那一瞬間卻是有些不知所措。卻依然還是克製了自己不安的思緒。
“飛羽,送宸昭儀回宸蘭殿。”
送回宸蘭殿?
葉漪蘭知曉他的舉止,亦不知他此時何想法,剛想要開口便被其所攔截。
“皇上,臣妾想……”
“我與曼兒有話要談,等我回來,還等著你所做的桂花糕呢。”
看著他那溫情脈脈的雙眸,卻始終都不願違背。亦隻好偷偷回眸看了一眼,自知無能為力的離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