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君不見一朝繁塵
“難得見娘娘今日如此的開心。”
紫菱在身後默默地伺候著,倒是見娘娘如此欣喜過。回眸則是看向那個孩子,亦不知為何,就連自己亦不由自主地揚露著嘴角上的笑意。
“紫菱,我且問你,我認淺玥為義女,如今倒是帶入宮中可有錯?”
此事,不管慕容灝宸答應與否,畢竟在他的心中一直都有有一個心結,那便是要屬於自己的孩子。
可不管如何,此事已經做了決定,便沒有任何更改的決心了。若是此時此刻,便是將她拋棄,這與走散的親人,豈不是更心狠了些。
隻是對於此事,在心中一直未有一個能讓自己清楚之處,亦不知她人是如何想之。
不知為何,反而有些事越發的在乎他人的眼光,亦是她人的另眼相待倒是有著極為在意之舉罷了。
“娘娘與皇上如今無子出,甚是不妥。”
這話一道出的那一瞬間,雙眸卻是不經意間便是與娘娘一對視,還未來得及心中暗自思緒著,便即刻解釋道。“可娘娘想要的,皇上又豈會是不答應。”
先前的那番話,隻是覺得此事在他人眼中定然是不妥。畢竟,娘娘此時還未得子,自然這後宮定然還有說閑話之人,在背後自然默默說著娘娘的不是。
“皇上的確是不會應允此事。”“隻是不知這個孩子親人是誰,將她養在宮中,亦能看清人心的邪惡,亦不知至於長大了後,何事都被處處的蒙蔽。”
“這小公主長大以後,定然會孝敬著娘娘的。”
“她如今隻是一個義女的身份,皇上還未冊封。此話,不得再說了。”
“是,奴婢考慮不周。”“不過,奴婢覺得這個孩子,倒是挺懂事,何事都聽從著娘娘。無論娘娘如此教之,她都學著。”
話音剛落時,紫菱便是看著才不過是兩三歲的模樣,倒是還得幾個字。若非是得了娘娘的歡心,娘娘自然不會讓她暫時去玩兒秋千。
倒是自從那個孩子入住後,從未見娘娘難得的開心。就連皇上亦是說的,別怠慢了那個孩子。
想來,那個孩子倒是還真與娘娘有緣。
“她本身便不是尋常人家之女。”
“娘娘,有人在門外留了張字條。”
“娘娘,可是發生何事了?”
“沒事。”“若是皇上問起,便說我去表小姐那兒,你亦無需跟著了。”
“今日王爺倒是別出心裁,在此處與本宮相見,難不成不拍別人議論不成?”
“都到著如今這個份上,你還是對我……”
“王爺說得這番話,可是要自重些才是。”“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宇文拓忌私吞軍糧,結黨營私罪無可恕,滿門抄斬。欽此——”
宇文氏一族,一夜間血泊成河。
“不要——”
緊緊抓著被褥的女子,雙眸倏然睜開,眼中布滿著可怖。血染的紅暈,刻印在腦海。似彼岸花盛開鮮紅的花,如此妖豔。
“又做噩夢了?”
那聲音忽近忽遠地傳來,屋內一直蔓延著他那寒冰如鐵的氣息,不敢靠近。
女子坐在床榻上,那雙玉手從未鬆開過。眼眸忽閃忽閃,不敢望著他。陰翳的眸子,琥珀色的瞳孔冷酷地看著她:“本王要的殺手都敢看著對方的眼睛,你就不配做淮王府的殺手。”
聽聞,跪在地上,她清澈靈動無任何汙穢的眼眸,抬眉望著他,堅定的氣焰中散發冷漠的寒氣:“念奴一定會謹記王爺的話,作為最出色殺手。”
那個噩夢,一直伴隨至今。唯獨王爺這番話,她一直牢記於心中,反而是忘卻了一切。
抬眸瞭望著今夜的月色,朦朧的煙霧絲絲繚霧掠過月亮,倒似一副畫作,將其用水墨渲染。
她這一身黑衣,盡顯得與夜色如出一格。在月色照耀下,那張嬌容的容顏,若是穿得一身女兒裝,便是更加傾國傾城。在璃楠國中,無不一男子,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十歲那年,她被王爺救下而一直住在王府中。這一晃,七年過去了。王爺教習學武,是王府中唯一女兒身的殺手。雖不知,他教習自己學武是為何,每一次隻要王爺舞劍,都會在旁崇拜的目光看著。根本從未問這些無關緊要的事。
每往隻要一句‘你是本王最器重的殺手,一切都要做到最好。’
這句話,宛如一個篆刻的字,深深印刻在腦海中。無論其中的多麽艱險,她都會想起這番話,便成了永恒的動力。
可她對王爺的崇拜,隨著日子一場,反而想要一直待在他的身邊,永遠……
哪怕永遠都做他身邊的殺手,隻要得到他的讚許,心中便是最大的慰藉。
在這府中,她向來不喜開口,亦唯有在王爺時,才會開口。
無聊之餘,她每晚都會在池邊丟石子。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漸漸靠近時,手中的石子倏然緊握著。直至,那人開口道:“念奴,你怎麽在這兒。王爺正在派人找你。”
念奴?
從他救下自己的那一刻,他便要自己忘記姓名。做他身邊的殺手,自然不得用自己原本的身份。
原本的身份?
她都忘了之前的身份,姓甚名誰。
“進去吧,王爺在裏麵等著你。”
她站在門外,越在他身邊待久了,一旦獨自相處時,她的心便會越來越慌亂。
她知曉,自己是殺手,不能存有任何的感情。
望著周圍的彌漫著煙氣,伸手一一掀開簾帳。極為謹慎小心地緩慢走上前去,卻見王爺那一身展露的背脊。
那一刻,她下意識地垂眸而不敢看之。
赫連浦卻微側著頭,冷凝的喚道:“念奴,你過來。”
“是,王爺。”
她剛一上前走去時,倏然見王爺將衣裳扔向著自己,那一刻她卻將其躲避著,不解疑惑的問之:“王爺,這是……”
赫連浦看著她未接的衣裳,神色變得極為的冷冽的看著她。步步走向她的身前,拾起地上的衣裳,隨之再次扔向著她,警告道:“若這是尋常的攻擊,你自當躲之。可一旦往日你入了宮中,伺候著皇上,你也該如此嗎?”
伺候皇上?
當今聖上赫連宬,曾是先皇的八皇子。生母自當是雍容華貴的太後,朝權一半的權利,都都在太後那兒。人人都說,太後把持朝政,皇上隻是一個傀儡罷了。這幾年,太後雖隱居後宮之中,但此人做事卻是極為荒誕無稽。
凡事在諸多皇子中,亦唯有寧王猶如閑雲野鶴,不問朝政之事。倒是此人,生性懦弱,空有一身的書氣罷了。
而如今,王爺談起此事倒是不知意欲何為?
緊緊地抓著手中下衣裳,雙眸中充滿著不解之意:“念奴不明王爺的意思,為何要入宮?”
為何?
自從他成為自己的殺手時,所有的為何都不是她一個做屬下的而問之的。
赫連浦的雙眸一直逼向著她,倒是輕描淡寫的一一道來,其中卻有一番不解之意,故作凝思地問之:“自從本王將你救下,這七年中一直將你留在身邊,教你習武。不想問問,這些是為何嗎?”
第二章:憶朝昔恨由生(下)
聽聞,倒有些懵懵懂懂之意,卻著實想不出任何的原由:“念奴隻知曉,王爺救下念奴,無論做任何事念奴都會為王爺去做,不問原由。”
在她心中,一直都是聽從命令行事,而對於這些她從未去考慮過亦不會多想幾分。
何況,有些事她亦不懂,問了亦是無用。
不問原由?
她是他最心得的殺手,無論讓她做何事,她都會去完成。這些年中,一直培養成為一個殺手,可是最主要的目的便是成為宮中的內應。
伸手抬起她的下顎,冷冽的雙眸毫無絲毫的溫情,久久地盯著她的容顏看之,欣然地邪魅一笑道:“念奴長大了,這容顏愈發的令人心動了。”
若是脫下這身裝容,怕是會傾心眾人。可偏偏,有些事對她而言還需慢慢的適應。
赫連浦見她這一副生來姣好的容顏,如今這雙眸中多了幾分冷漠之意。再亦不是,當初所救下的小女孩。第一次見她時,那雙眸中充滿了害怕與無助,可亦有之恨意。
手漸漸地將其放下,陰鷙的雙眸微微蕩起一絲的不屑地笑意,眸中倒亦是有之野心,娓娓道來:“你該知曉,這些年中朝中的局勢。這一次,本王讓你入宮,不光是為了做本王身邊的細作,而且為了你自己大仇得報。”
大仇得報?
確實,反而當殺手的日子一場,倒是忘了當年屠殺滿門一事。
當日的場景,她隻知曉屠殺的場景,每一個劊子手,一刀刀抹在脖子上,濺落的都是滿地殷紅的血跡。紅的極為耀眼,一幕幕極為的觸目驚心。那一幕的場景,早已血瀝在腦海中,根本無法將其遺忘。恍惚間,再次想起時,倒是有些兒時的記憶早已不在。恍若隔世一般,一場幻影似夢的場景。
雙拳亦是緊緊握著,雙眸中充滿了無比的恨意:“當年,宇文家慘遭滿門,念奴雖不知是何人下的手,可一直銘記,要為死去的爹娘報仇。”
聽聞,赫連浦倒是很滿意的欣然地點頭著。將她手中衣裳一把將其扔向一旁,邪魅一笑地彎起一抹弧度:“既然如此,今晚你便伺候著本王沐浴更衣。哪一日,深得皇兄的信任,你該知曉如何做。”
“念奴,定不會辜負王爺的囑托。”既然要報仇,她自當一切都聽得王爺的安排。隻是,在他身邊久了,怕是永遠都忘不了。哪怕她想拒絕,可自己終究是手下,又何談一切。
“往日,本王會教你如何伺候一個男人。”
倏然間,那一股熟悉的味道,再次擁入在懷。她永遠都記得,他將自己抱入回王府時,這身上的味道始終都未曾變過。
可就在她恍惚失神之時,自身的衣裳已被王爺所一一褪去。那一刻,她慌亂地轉身,不知該如何是處。這是她第一次,將身子給之看去。
而他,是這一生中最為重要的人。可如今這般,卻讓她毫無顏麵的麵對著他。
見況,眉宇間擰緊著,周圍的一切散發出極為冷冽的氣焰,冷聲道之:“你一旦入了宮,便不是殺手,這點事都應付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