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隨遇而安心自否(下)
沁蘭殿
院中嬉戲之音,倒是久久而傳著。
紫菱倏然一抬眸時,剛想要上前請安時,卻是皇上極為惱怒地帶著娘娘進入屋內。
那一聲極為重地將其門關上的那一刻,還真是從未見皇上待娘娘如此。就算他們二人爭執幾句,皇上亦不會如此……
這一路走來,葉漪蘭見他絲毫未曾開口一句,就連一句質問的都未曾有之。如今到了此處,便是生著悶氣似的坐著一直便是一言不發。
見他如此,亦不知該如何開口言道著此事。
心中暗自著急,可偏偏有些話還真是不知如何開口言道著。隱忍著咬著唇瓣,,則是緩緩地開口道之:“此事你明明便是看得出來,是長孫莞霽故意陷害。如今,你反而是不信我了?”
若是他信得,便不會是如今這等樣子。若是以往,他又怎會幹坐著,一言不發的便是如此。
若非此事有慕容灝隸在場,他心中有鬱結,自然是惱怒。畢竟,從他對慕容灝隸那般言道之時,便可看得出來他心中的怒意罷了。
“朕何曾不沒有信過你。”
“你若信,為何一句話都不說,你若是信……”
聽著他口口聲聲道出‘朕’這個字眼時,心中便是尤為的不悅。往常一爭執便是如此自稱,亦是偶爾玩笑之言罷了。如今,反而是越發的難以捉摸他的心思。
喜怒哀樂交雜在一處,還真不知真假在何處。
話到一半的那一束安吉,隻因想起當初慕容灝隸所言,此事他定然知曉。先前,亦是故作試探著他,可他所言的那些偏偏都是信了的。方才,慕容灝隸特意道出此事,自然是為了有所難堪罷了。
那時,還生怕他知曉此事。反而被耍之人,倒是自己。唯有自己才不知他已然知曉此事,亦是不知,他對此事如此的有把握。
“我現在才明白,我的命運一直被你所掌控著。就連,你知曉我與文宣王的事,你都不曾開口。可還是為了利用。”
“若是我說了,你可還會如今時今日這般愛我?”對於她的事,又怎會全然不知情。為此隱瞞許久,隻是不想因此事而就此擾亂著她的心思。隻因,自己心中知曉,她與慕容灝隸相見的那一刻本身便是一個錯誤,若非是自所造成的一切,便不會有那般錯愛。
這一切,將其瞞著,就因心中比任何人都為之的明白。畢竟,在她的心中,至始至終愛的便是隻有自己一人,對於任何的人心,都無法走進她的心。
隻因有著這般的自信,自然一切都可不在乎。
可偏偏,最不能在乎的便是她所開口言之的‘利用’二字。至始至終,從愛她的那一刻起,便是從未有過絲毫的利用。
眸中迸發的那一絲的怒意,狠厲便拿起手中的杯子狠狠地砸落與地之中,低沉地則是告誡道:“先前你恨,我都知曉。我不說,不代表有些事我並不知情。你與慕容灝隸第一次相見,我都看在眼裏。我如此的寵溺,包容你所有的一切,隻是為了得到你的心。如今,反而成了利用不成。”
那一刻,見他如此發怒的樣子,全身卻是不禁地顫抖了一下。不知為何,明明一切都可好言相談,卻隻因自己的那一句‘利用’之言,他便是如此的惱火。
顫栗的雙手則是猶豫而不敢觸碰著他,漸然地則是蹲下著身子,苦苦哀求道:“灝宸,你知曉我並非此意,我隻是氣你為何不將此事告知與我。”
“今日這件事,朕就當做什麽都沒看見。”
慕容灝宸見她如此低聲下氣地樣子,以往都不曾見過爭執之時是她先低頭,以往都是各自生著悶氣,而互不理之。
方才她這一舉動,心中卻是甚是深深地刺痛在心中。這般錐心之痛,若是放於她心尖上,可曾有感受自己如今所受的一切。
從她從裏麵出來時,如此慌亂的整理著自己衣裳的那一刻起,那時根本便是不知發生了何事。隻是知曉,長孫莞霽的倏然出現那般的獻著殷勤,定然是故作為之。而當見到慕容灝隸時,便是知曉這一切都隻是陰謀。故意讓自己看到這一幕,以宮規處置著罷了。
可看到蘭兒那慌亂、害怕的樣子,心中又怎會是不疼惜著。
從慕容灝隸口中道出那番話時,對於知曉他們二人的事自然是不得有任何的隱瞞。畢竟,對於此事根本便是問心無愧。倒是他,反而將蘭兒成為他想要得到皇權的‘工具’罷了。
若非那時下旨將他去往邊關,又怎會將蘭兒留在身邊,直至如今全心接納著自己。
而這件事,根本便是從未怪罪過蘭兒,又怎會有著不信二字。隻是,此事她理應看得清楚才是,而非一直被蒙蔽在其中。如今,她已然知曉,一切都該好好的冷靜細想著此事。
將她雙手則是無情地拿開著,站起著身子,則時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一番告誡道:“你好好的在沁蘭殿反省著。”
反省?
他此番所言,倒是覺得此事自己有錯不成?
“我有何錯之有?”
何錯之有?
她是無錯之有,可她偏偏就錯在今日之上。那些流言蜚語若是傳開,自然是有辦法堵住著悠悠之口。無論傳的如何,都不會改變對她的情。
“你若真想與他一刀兩斷,就該斷的幹幹淨淨,而非被人利用此事。”
從他將手拿開的那一瞬間,心明明便是很痛,反而是比以往更為痛之了些。
在他的心中,如今便是如此?
對於慕容灝隸說得足夠的明白,隻因心中害怕,生怕此事被抖摟出來罷了。如今,已然他對於此事全然的知曉,便無任何的。
可他說的無錯,該斷必須斷的一幹二淨,而非如此還糾纏不清,被她人所利用。
反而從今日起,當真是一刀兩斷。先前的未曾斷的幹淨,如今倒是可一切斷的利索些,免得再被有心之人所利用。
怕是如今他們想要如何利用此事,皆然是再也想不出任何的法子對付著。向來這幾日,長孫莞霽定然會是安分守己著在自己宮中待著。
亦或許,心寧靜了些後,便是一一在逐個密謀著。畢竟,她身後的人倒是惹不得。
“娘娘,皇上可有動手?”
紫菱見皇上怒氣的離開後,便急忙地趕到寢室殿內時,卻見娘娘癱倒在地。立即則是上前將之扶起的那一刻時,那亦能是感覺到娘娘的身子軟弱而無力著。
“他向來不曾動手,如今倒是將我關在沁蘭殿,好好的反省罷了。”
其實,他若是動手,亦隻有在桃林的那一巴掌罷了。可這一掌,卻是深深地記在心中。隻因,自己事事都反駁著,若是順著他些,自然不會是當初那般樣子。亦不會受的那一掌罷了。
“你就不知發生了何事?”
葉漪蘭向來倒是覺得奇怪,若換做是他人,見到此事定然會問之原由,而她卻是未曾有之。
原以為自從她進入沁蘭殿那一刻起,這磨煉而出的性子也該收之,反之並未有之。
“這是娘娘與皇上之間的事,紫菱身為奴婢,自然是不敢有任何的多嘴一問。”
此事對於紫菱而言,根本便是不得有著任何所言的問之。身為奴婢隻因做到其本分便好,理應何事都不該過問。
“若是今時今日彩鳳在此處,定然會多嘴一問著。”心中則是莫名的倒是還想著彩鳳,畢竟在心中還一直無法釋懷罷了。
並未能親手將夏慕靈所殺之,還將她留著與世,這仇亦不知該不該得報。但願,她能明了自己的所做的一切。
抬眸所看向著她,莫名地卻是對此事還有些傷感,漸然地則是故作莞爾一笑著:“你是皇上身邊的人,自然這性子也就像極了。可偏偏越是不說的性子,這心中定然是藏著自己不知的秘密。”
“有些時候,皇上做事向來極為有分寸,自然不是故意將其隱瞞著娘娘。”
對於皇上的隱瞞之意,她自然不敢深思著,畢竟了解皇上性子的都知曉,皇上做事之前並非無任何的考慮。此事,想來娘娘的心中更為清楚些才是。
“我且問你,在殿府之中時,皇上對於有些事何曾得知?”
隻因他做事太過於有分寸,而才找不出有任何欺瞞之意。他越是如此,反而何事都不願得信之。
“皇上想要得知有些事,並非難事。這宣都城內,各個角落之處都是皇上安插的人,皇上不想知曉也難。”
葉漪蘭的嘴角微然地上揚笑著,心中暗自一道:何事,都是瞞不住他。
身子緩緩地則是起身著,一番叮嚀道;“我有些累了,今晚便不必守夜了。”
“可是,奴婢覺得……”
“在這沁蘭殿,幾曾何時出過事。”
若說出事,那亦隻有與他拌嘴的時候。若非如此,便還真無任何出事之事,一切都是如此的安詳。
可越時安詳,心便是越發的難以踏實。如今,又是變得如此。苦苦哀求都不得用,還可有何別的可行之法,將他的心再次一軟。
一旦他的心一軟,一切自然是回到了當初那般日子。
怕是此事,還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