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拂安一念執願舍
床上的人兒,蜷縮著身子,雙手依然緊緊地握著被褥。雙眸那如此空洞的眸光,卻是久久地凝眺著眼前。
不知不覺之中,那眼眸之中那一抹淚意,卻是不由自主地緩緩而落。
亦不知昨晚,這雙眸中的淚亦不知滴落多少。在這其中,不敢坐在鏡子麵前看著如今這般模樣,定然是極度的難以入眼罷了。
這般頹然的身子,已經卻是無力在下床有著任何走動的舉止。
漸然地聽到開門的那一聲後,緩緩地則是閉上雙眸,怒意地趕之般的一道:“出去。”
出去?
關上門的那一刻時,卻是聽到她這言詞一道,心中卻是尤為頓時的愣然罷了。
“你這般絕食,到底做給誰看?”
今日一早便是聽聞她絕食的消息後,便是急匆匆地趕來。見她頹然地在床上蜷縮著身子,絲毫未曾想要露臉。
無法看清此時她的模樣,可是在心中卻是諸多的無奈之舉。
這般待著自己,無非是心狠地痛在自身罷了。誰不如此一看,不會心疼著她。
聽著那極度熟悉的聲音漸然地靠近時,心中宛若是揪心般的疼楚著。不知為何,他前來亦要莫名地流著眼角中的淚,而非是開心之意。
哽咽之音著實一時難以開口著,便是緩和了些許後,便是緩緩地開口一道著:“臣妾,並非是沒有胃口,吃不下。”
慕容灝宸聽著她那句句哽咽之意時,身子則是毅然而然的將她的身子抱入懷中,亦是與她同躺在其中,徐徐地則是開口言道著:“聽說,你倒是一整日都未曾進食,你這是在逼死誰?”
他句句開口之音則是傳入在耳畔之中,越是想要將他從懷中推開,如今反而是越發的難以轉身麵對,卻不知該是如何的推開著。
“皇上若是覺得此事在逼迫著你,便可一走了之,何必留在此處。”
“蘭兒,過了一晚,你還沒覺悟不成?”
原以為,給她這一夜,便能一切都有所覺悟。可偏偏,依然還是這性子,始終都是如此無任何的更改。
“臣妾,何來覺悟。皇上可是認為,昨日的事我可有錯?那皇上呢,一句安慰的話都未曾有過,受了這般的冤屈,皇上竟然隻有指責著臣妾。”
在葉漪蘭的心中一直心心念念的便是他的寬慰,而昨日他卻一字都未曾提及,諸多之言之中卻唯獨僅有他指責罷了。
今日這般相待著自身,隻因為了以此方法讓他現身前來罷了。而非一直都是將自己悶在心中,無法將其釋懷罷了。
慕容灝宸將她的身子摟得是越發的緊了些,伸手亦是柔和地撩撥著她的發絲,唇瓣倒是在她的脖頸之處緩慢地遊走著。則是一語歎息道:“有時,我一直在後悔,有些事的做法可有任何的對與錯。如今,我倒是想通透了。”
此事在他的心間之上,倒是想得極為的透徹。經過昨日的一番思緒後,他才將此事徹底的做了個了斷。
有些時候,他亦是在想著此事,若是當初未曾有此事發生,那時在她心底之中的恨便不會存有。如今,她哪怕幾乎很少開口言道此事,可此事依然還存留在自己的心中。畢竟,所有的因果的起始,都來自於自己。這些的因果,理應自己來承擔才是。
有些時候,一切都是該結束了。
“你這話,什麽意思?”
對於他此時所說的話,反而是越發的難以懂之。聽在心中,卻是尤為的恐慌。亦不知為何,這份恐慌的心卻在一直未曾安穩,急促心跳倒是越發的難以平穩下來。
不安的則是在他懷中不禁動彈著,雙眸在麵對他的那一刻時,從未像如今這般,想要多看一眼。生怕哪一個瞬間,他便是不在自己的眼前。
“你這身子,本身便是弱。若是為了想要見我才故作絕食,我覺得沒有任何的必要。”
對於她方才那番疑問,根本便是毫無任何的與她解釋著。反而是被她的這雙眼眸不經意間的所深深的吸引著。
越發難以抵觸她的眸光所帶來的任何一切,亦不知為何她卻是如此的不舍之意的目光久久地凝望著。那一刻,反而是刺痛在心尖兒之處。
“你怎知,我……”
聽著他此言這番話,倒是將自己心中的計策所一一道出。可他心中明明一切都將自己所看透了,卻還是前來。而對於他的心思,則是越發的難以看懂罷了。
見況,慕容灝宸那般寵溺地一笑著,深情地便是俯身而吻落在她的額間,柔情蜜意地一道著:“我的蘭兒,如今又怎會不識大體之人。如今,有著各種的法子,還不是為了逼我回來找你不是。”
依然漸然的那一刻起,慕容灝宸眼角中的柔情,則是漸然地淡去,神情卻是異常的冷然。
“你明明知曉,你還如此待我。”
聽著他這般巧言令色之言,心中卻是越發的暗自竊喜著。嬌羞地則是往他的懷中依偎著。“慕容灝宸,這一輩子我都要逼你,逼著你不得離開我。”
慕容灝宸回眸所看向桌上自己原先所放的拿道聖旨,他寧願如此被逼著,亦不願這般將就的愛著。
以往隻是覺得,她不曾愛,不管哪怕今生今世都不曾愛著自己,唯獨自己所愛便是。
如今,她愛著,反而對此事越發難以的割舍,想要的亦是諸多。可如今,卻隻能將這些諸多想要的一切,暫時的放下。
輕緩的身子漸然的從她的身懷中離去,步步走向前去,拿起麵前的這道聖旨,則是高舉著道:“你可還記得這道聖旨?”
“這是先皇所寫的聖旨,亦是將我困在皇宮不得違背的聖旨。”
此事,葉漪蘭始終都不曾忘卻,這道聖旨中的所內的每一字。當初還因此事所恨著他,如今倒是沒有那番恨意。
對於這道聖旨,至始至終自從那日以後,便再無見到他親自將其拿出。如今,他從自己的身懷離去,而此時此刻,卻在今時拿出,亦不知他意欲何為。
葉漪蘭看著這道聖旨,身子亦是難以安然的在床褥中躺著,雙腳站落地麵,伸手便是隨意拿起一件衣裳批與身,則是慢條斯理地緩緩道著。
“當初這道聖旨,是我向父皇求得,求得讓你一生一世都困鎖在這皇宮之中。隻因,那時的你對慕容灝隸有情,我亦隻因冒著讓你恨我的心意,才做出此等法子。”那時他永遠都是記得,在她拿著這道聖旨時,那雙眸卻是恨意的目光所看向著,唯有她的恨才是那時永遠都不會將其忘卻的事。哪怕,她氣惱將聖旨扔向自己,亦會覺得此事本身便是與她不公。她何事都不知,為處處被自己所掌控著。
她恨、她惱,這些都是情有可原之事。
如今,唯有此事在自己的心中一直都不曾放下。有時她無意間提及時,心中又何嚐不是痛惜著此事。
如今借著此時的機會,一切是該是有個了斷才是。
“如今,我還你自由。”
“自由?”
聽之此話的那一瞬間,在心中卻並非是喜悅,而是莫名的不安。不知他所言的這番自由,倒是為何意。
亦不敢隨意的猜測著此事,亦不敢有任何思緒將其擾亂著。
嘴角中那一抹強顏歡笑地則是問之:“灝宸,你這話何意,為何我如此……”
“來人——”
聽他喚著人的那一刻,根本便是對他的這一舉一動倒是尤為的不知情。
可是卻見將火盆拿來時,雙眸不禁則是看向著他手中的聖旨,心中卻是的不安則是漸然的湧上心尖。故作安然自若地便是問之:“灝宸,你這是做什麽?”
葉漪蘭見他毫無任何猶豫的將聖旨丟入火盆時,想要阻止亦是晚了些。
就在她想衝前去的那一刻,紫菱便是將其上前阻止著。
“娘娘,奴婢求您冷靜些,那火爐豈能徒手拿之。”
隻因,皇上的命令,根本便是不得違背。畢竟,皇上將此聖旨燒毀,娘娘若是這般的衝上前去,若是傷到萬分,皇上又怎會不心疼
“我說過,還你自由,自然不會再讓你困鎖在皇宮之內。”
慕容灝宸見她如此的不死心,這道聖旨本身便是困住她一生的‘牢籠’如今毀之亦是隨了她願,又何必如此的不願。
“慕容灝宸,你怎麽可以如此心狠將其毀了——”
“從今日起,宸昭儀便可恢複自由之身,再也不用回到這皇宮之中。”
如今,她寧可不要這自由,亦不願這麽離宮去。
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是要趕之。
當初苦苦哀求他放過自己,如今卻要求他留在宮中,一切都是如此的可笑。
身子漸然地無力癱軟在地中,看著那高高在上的他,任何事都是他說了算,卻不曾問過自己的心,究竟可否願意。
“你不可以如此待我。當初求得聖旨將我困在皇宮的人是你,如今讓我恢複自由的人亦是你,你將我當成什麽,當成什麽。你不能這麽待我,不能——”
親眼看著那先帝的聖旨,一一的將其燃盡的那一刻,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當初厭惡的這道聖旨,卻是如此的不舍。
這才知曉,原來愛是這般的疼。
原以為今日過後,昨日的事便可不再過往。卻不知,自己竟然是被他舍棄的離宮。
跨過那道門檻的那一刻,慕容灝宸亦是能聽到她哭泣的聲音,如此的揪心。
當初此事是自己的一念之差,如今還她自由,亦是還給當初葉漪蘭的自由。
她想要重頭再來過,今日便是隨了她的心願。但願,今日過後,當真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