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五章 最後一題:策論
「第五題,江東新規三策何用?」
「新規三策?」在書吏讀完之後,樊艾心中便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前些日頒布的諭令。
「凡江東眾軍,除水師兵卒以外,必以八尺長布條繫於雙腿。」
「凡江東眾軍,每千人營必設兩名醫者,每歲軍中每人須得脫光檢查一次。」
「凡江東眾軍,每月需聽軍中司馬授課兩次,有違者,軍法從事。」
宣讀考題的書吏環視一眼場中眾人,「其一,利於行走……」
在書吏默念之時,場中早已得知其中詳細的幾人默然聽著,畫圈勾選答案。
「第六題,軍情緊急,若給汝一營千人馬步軍,趕往南海郡,擇何道?」
「其一,於渡口登船,走海路,沿陸路而行,雖有顛婆卻極為平穩,需兩月之久。」
「其二,于丹陽走陸路,從豫章南下,走河谷山道,強行軍一月可至。」
「其三,繞行會稽山道,行四五十天可至。」
「其四,行至會稽渡口,再乘船前往南海,需五十餘日。」
朱然一手摸著下巴,「水師行船,在南海竟如此之快,這一題,應當是考究吾等行軍之能。」
樊艾眯著眼,「從丹陽坐船出海,自吳郡出海,皆是妄談,若走河谷山道,強行軍抵達前方,亦無氣力作戰,不選,繞行會稽山道,此刻會稽通往南海的馳道正在修建,同行亦有阻礙,此項與第二項相差無幾,反倒是最後……」
馬忠眉眼帶笑,「先走山道後行船,朱司馬以水師渡船偷襲合浦,得一郡之戰功,迫使士燮來降,吾等若走水路,可保證將士體力,亦可伺機偷襲敵軍糧道,不為敵軍哨卒探查,當為上上之選。」
很快,場中眾人相繼提筆勾選。
書吏清了清嗓子「第六題……」
很快,第六題過後,便是筆試,書吏只負責念題目,至於答題,則需要場中的都伯、軍侯們自行作答。
不少人嘆了口氣,將筆停下,他們之中,大多數人都進學不過數月,所識字不多,能書之字也不多,便是理解宣讀之意,亦無法表述。
太史慈位於台上,突然看了一眼張承,「去,將郡學的茂才們全部帶出來,為場中不能書之士寫之。」
「喏。」張承起身抱拳一輯,立即從后營帶出大群穿著儒衫的茂才。
「子義將軍,這是何故?」吳敦忍不住出聲問道。
「主公早有明令,此乃初次春闈,軍中將校不能書策論,亦是人之常情,當體諒則個。」
「那該如何保證這些茂才不與他們串通?」
太史慈一手撫須,「每人雖至后營獨立帳內,卻也有吾麾下軍士看守,但凡交頭接耳,若行文對不上,二者皆軍法處置。」
吳敦大笑:「善。」
隨即,台上幾將定睛看向場中,未曾隨茂才離去之人僅有二十餘人,大多都皺眉苦思,饒是朱然、樊艾、馬忠等將,俱是輕鬆自若。
天色漸晚,在落日之前,書吏突然拔高了嗓門:「最後一題,考策論,題目:荊州。」
聞言,場中回返的考生們紛紛面色一變。
這般明目張胆嗎?荊襄細作雖然不多,但此地並不乏荊襄出身的士人兵卒。江東欲取荊州之心,該不會當真路人皆知了吧,竟然此番武試,便作為最後一題策論。
真正想得頭名的幾人此刻卻陷入了沉思。
落日之前,還有一個時辰,最後一題,任意發揮,他們倒也不急,只是,題上僅有「荊州」二字,的確太廣。
該如何落筆?方能讓主考眼前一亮?
樊艾率先提筆落下,「以長江水師搶渡江陵江岸,於南岸搭建浮橋,以荊南之兵、江夏之兵共擊南郡,水陸並進,必能勝之……」
紀水略微思量,提筆寫道:「今公子劉琦,尚在吾軍之手,縱觀荊襄文武,劉表入駐以來,得民心而掌兵,若劉表在,則荊州劉氏存矣,若劉表亡故,次子劉琮繼位,其舅父蔡瑁已故,缺一臂助,其下難免陽奉陰違,荊襄又有孫劉環視,吾軍可趁勢長驅直入……」
馬忠思量再三,想到昔日他亦曾詢問過毛玠的一番話,提筆寫道:「劉表若在,吾軍強取荊州損兵折將,予孫劉可趁之機,劉表若亡,當假借劉琦之名,順應民意而得荊州。」
朱然思量再三,前面寫的一段話,幾乎和馬忠一般無二,最後他想了想,再添上幾句:「荊州當於曹袁之戰分出勝負之前攻取,否則,必成尾大之禍。」
次日發榜。
朱然得默武經一科頭名,馬忠次之,紀水、樊艾再次之,默武經一科過者六十七人矣。
正是晨練過後,六十七名武試考生已全部來到校場之上。
「今日之戰,為此次武試第三科·刀馬石,第一關,便是測試爾等氣力,為將者,豈無上陣斗將之勇,豈無斬將奪旗之力,汝等面前,有五十斤,一百斤,二百斤,三百斤,汝等可一一舉起,撐三秒即過,成績最差者,淘汰。」太史慈環視一眼台下一眾考生,「第一關,取三十二人。」
「嘩」頓時,場中一片嘩然,成績最差者淘汰他們沒有任何怨言,但他們好歹都過了默武經這一科,為何到這裡第一關便要淘汰這麼多的人。
「開始。」
隨著眾人一一上前,很快便選出三十二人。
「武試第三科·刀馬石,第一關,頭名者紀水,馬忠次之,樊艾朱然再次之。」
台上幾將微微皺眉,以他們的目光看來,台下這四員武將,當為此屆武試前三之選,未曾想,他們看重的朱然氣力卻不如此三人。
「第二關,爾等每人可任由挑選長短兵器,於校場兩兩步戰,勝者可進入下一輪,本關取四人。」
台上,負責最後一關的吳敦忍不住看了一眼太史慈,一臉為難道:「子義將軍,這最後一關,是否讓底下的人留神,讓這四人分開……」
太史慈認真地看了他一眼,在吳敦忐忑不安的心思下,微微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