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開祠堂
當蕭忠漢竭盡全力第二十三次溶出真力之時，蕭傳勇終於輕輕的哼了一聲。
「不要移動他，等救護車來！」蕭忠漢終於鬆了一口氣，吩咐道，全身大汗淋漓，身體快要虛脫了。
此時蕭志峰被人攙扶著，疼得面容扭曲。
蕭傳東見父親這麼痛苦，急得直哭，他現在也非常後悔，與蕭傳奇從小就打架，從來沒有告訴過家長，只有這一次.……
蕭忠漢讓人架著來到蕭志峰面前，見他被傷到陰部，蕭忠漢嘆了一口氣，從他叫喊的聲音就能聽出來傷得極重，很可能是骨折了。
像骨折這種外傷，以蕭忠漢現在的功力來說，還治不了這種傷，況且他剛才為了救治蕭傳勇，連續溶出二十三次真力，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連站都站不穩。
蕭忠漢知道自己的這個二兒子下半生「性」福難保，好在他已人到中年，而且已經有了兩個兒子了，不至於絕後……
兩輛救護車呼嘯著駛來，醫生在了解到傷情之後，小心翼翼地將蕭志峰和蕭傳勇這父子倆分別抬上車。
無需蕭忠漢吩咐就有人隨車跟去，還有幾個人開車，也跟著去了醫院。
「開祠堂！」
望著救護車呼嘯著開出了村，蕭忠漢回身怒目注視著站在練武場中央的蕭傳奇，喝道。
蕭氏宗族的祠堂一年只開三次，春節祭祖，清明上墳，中秋上供。
如果不是這三個節日，平時開祠堂，那肯定是因為發生了非常大的事情。
比如現在。
蕭志華見作為族長的父親讓開祠堂，知道是要對蕭傳奇動家法。
家法是什麼？其實就是私刑。
蕭志華跪爬幾步到蕭忠漢面前，哭求道：「父親，傳奇還小，您饒他這一次，養不教，父之過，是我平時管教不嚴，您責罰我吧！」
蕭忠漢抬腳把蕭志華踢到一旁，由於心情過於激動，聲音已經發顫，說道：「你二哥是我的兒子，你也是我的兒子，傳勇是我的孫子，傳奇也是我的孫子，十個手指頭伸出來，咬哪個都疼，我作為一族的族長，怎能因為是我的親兒孫就置族規於不顧，徇私枉法？」
一番話說得蕭志華默然無語。
蕭氏宗族之所以能夠傳承至今，正是因為族長並不能凌駕於族規之上，村民的行為都是以族規為準繩，族規之下是常理，常理之下才是親情。
蕭氏宗祠位於村北的蕭家老宅，平時只有一個瞎眼的孤寡老人住在祠堂門口的小屋裡負責看守。
說瞎眼的老人負責看守祠堂，聽起來像是個笑話，然而這卻是事實。
這老人已過百歲高齡，除了有咳嗽的毛病，身體仍然非常硬朗。
村裡人連他的名字都忘了，無論大人還是小孩，都稱呼他為蕭爺，就連蕭忠漢都這樣稱呼他。
瞎眼的年頭多了，早已適應了這種無邊無際的黑暗，平時的生活用品都擺放在固定的位置，活動範圍不出祠堂，倒也沒什麼不方便的。
蕭忠漢被人攙扶著，後面跟了黑壓壓的一片人，全村的男女老少都跟來了。
蕭志華和蕭傳奇這父子倆被宗族裡有執事的人圍在中間，意圖很明顯，是怕這父子倆逃跑。
開祠堂是全宗族的大事，一般來講，只要是姓蕭的，或者是屬於蕭家的人，都要參加，哪怕是遠在外省，甚至是國外，也要趕回來。
如果實在趕不回來的話，必須在開祠堂的那一天，朝著祠堂所在的方向磕頭謝罪，請求列祖列宗饒恕不敬之罪。
有家屬在外地的，都已經通過手機或者是QQ、微信等聯繫方式通知他們要開祠堂了。
站在經歷了無數歲月滄桑、古香古色的祠堂門前，蕭忠漢高聲喊道：「開……祠.……堂.……」
蕭爺因為眼瞎，耳朵極為靈敏，當這些人離祠堂很遠的時候，他就聽見了他們的腳步聲。
隨著一連串的咳嗽，蕭爺從一個老式木匣裡面取出一串鑰匙，一邊咳嗽著一邊出了他住的那間小屋，腳步蹣跚地走到祠堂院門前，在咳嗽聲中準確地摸到門鎖，將鑰匙插入鎖孔中，咔噠，那把銹跡斑斑的大黑鎖應聲而開。
在場的男人以輩分排列站好，輩分大的站在前面一排，輩分小的，依次往後面站。
蕭忠漢神情肅穆地站在隊伍的最面前，此時他的真力已有所恢復，但如果想要完全恢復的話，恐怕至少需要休息一天的時間，而且還要補充高能量的營養。
手捧三股清香，蕭忠漢作為族長，帶領眾族人對著祖宗牌位三拜九叩。
外面春光明媚，而祠堂里是供奉死人的地方，難免陰氣森森，讓人不寒而慄。
沒有人講話，連咳嗽聲都聽不到，只能聽見眾人跪地叩拜時衣服颯踏的聲音，蕭爺咳嗽的毛病在這種時候似乎神奇般的好了。
行禮上香完畢，蕭忠漢轉過身來，面對著大家，厲聲說道：「帶蕭傳奇。」
祠堂里的人自動閃開中間的一條路，兩個壯小伙扭住蕭傳奇的雙臂，從後面將蕭傳奇扭送上來，蕭志華臉色慘白地低著頭跟在後面。
鄭玲飛因為是女人，按照蕭氏宗族的規矩，女人陰氣重，是不可以進入祠堂裡面的，她被擋在門面，只能焦急地流淚，毫無辦法。
來到前面，蕭志華不待蕭忠漢發令，自動跪了下去，以頭觸地。
對於族規，蕭志華是非常清楚的。
蕭傳奇所犯的罪責為忤逆罪，所謂的忤逆，一般的不聽父母的話其實還算不上忤逆，只有打罵或虐待父母、尊長才算是忤逆，放在過去，這是僅次於謀反的重罪。
謀反罪所受的刑罰不是凌遲就是腰斬，都是極為殘忍的刑罰。
而忤逆罪也好不到哪去，有關倫常，一旦定罪后，是要「剝皮揎草」、「磨骨揚灰」的。
族規當然不能等同於國法，即便是國法，也早已廢除了這種不人道的刑罰，而且不允許濫用私刑，但華夏在法制上還有許多空白之處，只要不出人命，像這種家族內的刑罰一般不會被追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