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請法鞭

  「在列祖列宗面前，你給我跪下！」蕭忠漢見蕭傳奇滿臉桀驁不馴的神情，厲聲喝道。


  蕭傳奇的倔脾氣上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傲然挺立，大聲道：「別人都站著，為什麼讓我跪？」


  蕭忠漢被氣得渾身顫抖，罵跪在地上的蕭志華道：「看你教育出來的好兒子！」


  蕭志華跪伏在地，萬念俱灰，自己的兒子差點把自己的親侄子打死，又把自己的親哥打得如殺豬般嚎叫，此時更是出言頂撞自己的父親，管教？孩子上高二了，站起來比他都高，如何管教？從小到大沒打過，根本下不去手啊，真把孩子給往死里逼，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情。


  「好好好，」蕭忠漢望著跪伏在地的蕭志華連說了三個好字，轉頭望向蕭傳奇，雙目寒光閃動，說道：「我先把事情問清楚，再用家法不遲。」


  「你那些歹毒的招式是從哪學來的？給我如實說。」蕭忠漢喝問。


  蕭傳奇微微冷笑：「這些算什麼，我還有更歹毒的呢！」


  蕭忠漢強壓怒火，一字一頓：「我……問.……你.……跟.……誰.……學.……的？」


  蕭傳奇繼續冷笑，說道：「用得著學嗎？千招萬式抵不過一個『快』字，反應快，動作快，只有故步自封的家族才一直守著老傳統，怪不得這些小子們成天被我修理.……」


  蕭忠漢聞言，腦海中回憶著剛才蕭傳奇那迅捷得如同鬼魅般的身影，尤其是在打斷蕭傳勇左臂后的轉身動作，真的是快得讓人震驚。


  有這樣快的動作，簡直是想打哪兒就打兒，對手就是一個活靶子，在不用真力的情況下，就算是蕭忠漢面對這樣快的動作，恐怕也會束手束腳、半籌莫展的。


  蕭忠漢雖然覺得蕭傳奇講得有道理，但是蕭傳奇語氣中對家族充滿不屑，而且又是在祠堂之中，當著列祖列宗和全族人的面，近百年來都沒有哪個混小子敢如此猖狂過。


  「真是個刺頭啊，簡直能比得上一百年前的那個天才般的怪物了！」蕭忠漢在心裡暗嘆。


  蕭忠漢還沒說話，族中有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輩已經紛紛出言呵斥：


  「傳奇，你真是太沒家教了，祠堂**奉的都是我們的祖先，你怎能講這樣的話？」


  「你看不起祖宗，你是從哪來的？難道是石頭縫裡面蹦出來的？」


  還有一位老者想說話，卻被蕭傳奇激憤的聲音堵了回去：「你們說的，我不服！我看不起祖宗？我沒有家教？我問你們，你們誰看得起我了？你們的兒子、孫子，有幾個沒有嘲笑過我的？就算是你們自己，你們手摸著胸口問問自己，是不是也說過『蕭志華家的小子是個不能入門的廢物』，你們這些人，誰在乎過我的感受？」


  蕭傳奇眼中如欲噴火，憤怒地盯著他們，這一番話，立刻讓這些人啞口無言。


  事實確實是如此。


  蕭傳奇在十二歲上開始修鍊真龍訣，作為族長的親孫子自然是被格外關注。


  修鍊到半年的時間仍然沒有入門，大家在茶餘飯後開始議論，誰誰家的小子一個月就入門了，按理說族長的親孫子資質應該更高一些才對，怎麼半年了還沒入門？


  一年的時間過去了，蕭傳奇的穴位如一潭死水，這時候的蕭傳奇已經是全村的反面教材，村民們在管教孩子的時候經常會說這樣的話：「你怎麼比蕭傳奇還笨？怪不得考試得零蛋.……」


  修鍊到兩年的時候，村裡開始風言風語，說蕭傳奇是隔壁老王的孩子，幸好在蕭忠漢的主持下，村裡的幾位老人隨同蕭志華、蕭傳奇去醫院做親子鑒定，證明蕭傳奇確實是蕭家子孫，這種風言風語才算逐漸平息下來。


  修鍊到第三年的時候，笨蛋的稱呼變成了廢物。


  從第四年開始，「傳奇般的廢物」這個略微有些繞口，但對蕭傳奇傷害更深的稱呼開始在村裡流傳，甚至有人編了一個順口溜：


  傳奇真叫奇，

  入門不著急，

  修鍊四五載，

  是個廢物雞。
……

  蕭家墳當地，在貶損別人的時候一般都會稱對方為「廢物點心、廢物雞……」。


  蕭忠漢見族裡的幾位老人被蕭傳奇的一番話給問住，他的心思卻在思考著一件非常重大的疑問。


  蕭傳勇因為輕視蕭傳奇，沒有使用真力，結果在三招之內就被蕭傳奇把兩隻胳膊給廢了。


  而蕭志峰在衝上去的時候卻是溶出真力的，雖然真力集中在他的右拳，但真力的特性，可以瞬間在身體內遊走，以蕭志峰龍豹二段的真力水平，蕭傳奇的那一腳應該是在剛一接觸的瞬間就被真力反彈出去，根本就不可能傷到他。


  然而實際發生的卻是，蕭志峰那麼強大的真力，對蕭傳奇竟然沒有絲毫的作用。


  龍豹二段，實打實的相當於一頭猛獸的攻擊力啊……

  「傳奇這小子，還真是很神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蕭忠漢心裡暗暗疑慮。


  蕭忠漢雖然心裡極為不解，但現在這個時刻，這種話卻沒法直接問，而從蕭傳奇的外表來看，卻又看不出什麼端倪來，只得先將心裡的疑慮放在一旁。


  聽到蕭傳奇的那一番憤怒的言辭，蕭忠漢說道：「我蕭氏家族之所以能夠傳承數千年，正是因為修鍊真龍訣，才能以武護村，以武保衛宗族，你修鍊真龍訣無法入門，承受一定的壓力在所難免，然而你卻因此而泄憤，打傷你的親伯父，更是想把堂兄置於死地，還對宗族長輩出言不遜，這忤逆之罪，難道你敢不服？」


  蕭傳奇臉漲得通紅，大聲吼道：「不服，不服，我就是不服！」


  「既是不服，族規允許申訴，說你的理由！」蕭忠漢強壓怒火道。


  蕭傳奇道：


  「是蕭傳東挑釁在先，我以牙還牙，這有什麼錯？」


  「蕭傳勇挑戰我，他出的招式難道就不兇狠？公平比武，死傷自負，我打了他就是忤逆，難道要讓我站著不動挨打？」


  「比武未分勝負，蕭志峰擅自入場偷襲，哪一條族規允許他這樣做？」


  「你們這些人自以為是什麼真龍訣高手，除了會恃強凌弱，還會什麼？有本事咱們一個對一個的單挑，我蕭傳奇如果皺一下眉頭不算好漢！」


  宗族中有一位性情火爆的長輩，排行第四，就連蕭忠漢都要尊稱一聲四叔，聽了蕭傳奇這番話，頓時大怒，說道：「這祠堂中豈是容你狡辯的地方？你還配姓蕭嗎？」


  蕭傳奇正在火頭上，想都沒想就大聲頂撞道：「不姓就不姓，我不稀罕.……」


  「反了，反了，」四叔被氣得鬍子直顫，用手指著蕭傳奇對蕭忠漢說道：「這是你的親孫子，難道你捨不得動用家法？」


  事已至此，就算是蕭忠漢也沒有什麼迴旋的餘地了，沉聲道：「族中執事，請法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