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9小婢放肆

  好在屋子裏的地龍燒得很暖和,她幹脆叫人把早飯送來房間用,一邊用著早飯,一邊看外麵大雪紛飛倒是挺有意趣。


  沒過一會兒,隻見院子裏的一個丫鬟急急地掀開門簾走了進來,說道:“世子夫人,外頭二老爺來提親了。但姨太太病著起不來,隻有請您出去和二老爺商議了!”


  這丫鬟口中的二老爺,自然是江正源。


  沈忘心正巧也吃完了,接過紅兒遞過來的一張手絹,問道:“可這是表妹的終身大世,哪有我出麵的道理?我一個做小輩的去見二伯父,隻怕二伯父也不依。”


  說罷,便揮揮手讓她下去。


  誰知那丫鬟就像根木頭一樣杵在原地,一臉猶豫地看著沈忘心,吞吞吐吐地說道:“姨太太和表小姐也不容易,世子夫人為何不幫幫她們?旁人不知道二老爺一家如何,咱們安國侯府的人還能不知道麽?”


  紅兒今天來得晚了些,剛掀開門簾就聽到兩人的對話,不由皺了皺眉頭,說道:“主子叫你下去便下去,哪來的那麽多話說?這件事不是你說主子能幫就幫得了的,你也是世子院子裏的丫鬟過來的,怎麽就這麽不懂規矩?”


  那丫鬟聽到紅兒的話,不服氣道:“主子說也就罷了,紅兒姑娘又不是我們侯府裏的人,也能和我談規矩。”


  “你……”


  紅兒聽她陰陽怪氣,卻被沈忘心打斷了。


  那丫鬟看著紅兒的模樣有些心虛,瞪圓了眼睛說道:“難道我說的沒道理嗎?紅兒姐姐你確實不是我們侯府的人,不過是因為世子夫人提點,所以才到我們侯府來陪世子夫人,主子的院子裏何時輪到你做主了?”


  沈忘心平靜地看了一眼丫鬟。


  她記得這個丫鬟名叫彩衣,雖然是江羨院子裏以前服侍的人,但後來她嫁到後府之後,因為彩衣的性子並不合她的意,便叫她做些院子裏的活計,一般不大近前來。


  沈忘心早注意到彩衣心中的怨氣了,但她犯不著去管一個丫鬟怎麽想的,也就沒有在意。


  誰知,彩衣對她的怨念居然已經這麽深了。


  彩衣看了一眼沈忘心,眼中閃過一絲不忿:“這是世子夫人叫奴婢說的,那奴婢可就說了!”


  沈忘心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心中已經升起不喜,點頭道:“你說便是。”


  彩衣聽到沈忘心的話,非但沒有感到不妙,反倒沾沾自喜起來:“那奴婢說了您可別生氣,奴婢是侯府的家生子,以前與表小姐也認得。表小姐是世子的親表妹,她既不願意這樁婚事,您便代替姨太太回了就是。以您的身份若是發句話,二老爺他們拿敢說不是?”


  沈忘心聽她說出這些話,心中便已經了然,欠了欠身子說道:“彩衣,你可知道太後是什麽人?”


  “自然是當今大周天子的生母,尊貴無比!”彩衣見到沈忘心發問,便立刻脆生生地回答。


  沈忘心又問,既然你明明知道,太後是皇帝的生母,是大周最尊貴的女人。明知道她的命令不能違抗,為何卻要我為姨太太說情?


  彩衣頓了頓,說道:“姨太太和表小姐怎能和獅子夫人相比?世子夫人是陛下親封的長寧郡主,還和長公主殿下交好。雖然不知太後娘娘一向疼愛長公主,隻要世子夫人在長公主麵前說幾句話,表小姐的婚事何愁沒辦法?”


  沈忘心被這個信口開河的丫鬟氣笑了,她冷笑了一聲問道:“若是太後娘娘因為這件事情而遷怒於我,你一個小丫鬟能擔得起責任麽?”


  彩衣連忙擺了擺手,生怕沈忘心拉了她抵罪似的:“世子夫人這說的哪裏的話?您是高高在上的郡主,我不過就是個小丫鬟罷了。太後娘娘若要怪罪您,還要看王府和侯府的幾分顏麵,可我一個無依無靠的小丫頭,不讓宮裏的貴人捏扁搓圓?”


  紅兒在一邊聽著,實在忍不住了:“郡主性子好,讓你好好地站在這裏說下去。可這侯府上下哪個不知道,我素來是脾氣極差的,你這些混賬話,也敢拿出來汙了郡主的耳朵?還不快給我滾出,免得在這裏礙眼!”


  “紅兒姐姐,我念在你是郡主的人,已經對你百般忍讓了。”彩衣脾氣上來了,雙手叉著自己的腰,狠狠地跺了一下腳,高聲說道,“我可提醒你一句,如今世子夫人都沒開口說話,這裏哪裏有你置喙的餘地?”


  話音落下,原本一直沒有表態的沈忘心動了,她直截了當地問彩衣:“你的意思是,隻要本郡主範老了話,你就任憑紅兒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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