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0李嬤嬤求情

  彩衣一愣:“世子夫人這是什麽意思?”


  剛才,她見沈忘心一臉沉思地聽著自己的話,還以為沈忘心已經把她的話聽到心裏。


  人人都說世子夫人手段厲害,可這段時間沈忘心回到安國侯府,被王氏母女奪了管家的權利,又被禁止外出。


  這哪一件哪一樁不是在說明,其實沈忘心就是個外強中幹的紙老虎。


  彩衣原本以為,隻要自己上來嚇唬幾句。沈忘心便會按照她的話,親自入宮向太後遊說。


  這樣一來,自己可就是姨太太和表小姐麵前的大紅人了。雖然兩人是外人,可如今卻握著整個侯府內院的事務。若是從她們手縫裏頭漏下個一點半點,哪怕某個差事輕鬆,月錢豐厚的職位,那也是極好的事情。


  左右,沈忘心一個世子夫人,也不可能事無巨細地過問侯府的事情。


  “你覺得我這是什麽意思?”沈忘心原本帶著三分笑意的臉,頓時冷了下來,“彩衣你不過是個小丫鬟罷了,我若是不喜歡你,大可隨時打發了你,連個理由都不必尋。如今還留你在院中,是念在往日的情分。”


  紅兒在一旁早已摩拳擦掌,聽到沈忘心的話,一步跨到彩衣麵前,趁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揚起巴掌脆生生地打了她一耳光。


  彩衣捂著自己的臉,瞪大眼睛看著紅兒:“你竟敢這樣對我!”


  “這是給你的教訓,叫你尊卑不分。你真是好大的臉麵,誰給你的膽子對郡主無理的?”紅兒揚起下巴,她看這個彩衣不順眼已經很久了。


  一開始沈忘心攔著,沒讓她對彩衣發作。


  沒想到彩衣居然給越發地蹬鼻子上臉,不知道自己是什麽身份了。


  “叫你身後的人自己來說,也不知道你這麽愚蠢的人,是怎麽被安排到世子身邊的。”紅兒居高臨下地看著彩衣,在她又驚又怒的目光下,臉色了然地說道。


  沈忘心看著彩衣捂著自己的臉,狠狠地掀起門簾,回頭怨恨地看了兩人一眼,便矮身鑽了出去。


  就連紅兒都已經看破的事情,沈忘心又豈會不知?


  隻不過,她昨天夜裏才在心中暗自想給王氏母女留幾分顏麵。可她們倒好,挑唆她院中的婢女,到她麵前來大放厥詞。


  看來,這份麵子她們是不想要了。


  彩衣出去之後,外麵很快進來了一個四五十歲的婆子。這個婆子慣常待在李淑君身邊,李淑君頗是抬舉她,把她身邊的大事,一應交給這個婆子管理。


  如今,李淑君不願意來,王姨母來不了,自然是由這個婆子來最為合適。


  她一臉笑意地走了進來,不像彩衣那樣,居然異想天開給沈忘心說教:“這裏是兩千兩銀票。”


  婆子一走進來,就把一遝銀按在沈忘心手裏:“我家夫人和姑娘都知道,郡主與長公主最熟悉。張二公子雖是個才俊,可到底不是我家姑娘的良人,希望郡主看在世子的麵子上,幫我家姑娘說說情。當然,我們也知道宮裏的貴人金口玉言,說出來的話自然難改,也不為難郡主。隻要郡主幫我們姑娘一把,無論成或不成,這些銀票都是郡主的。”


  這個婆子穿金戴銀,若是不知道她的身份,別人看著她的氣度,還要以為她才是李家的正經主子。


  無論她抱著什麽目的,至少在態度上好了不少。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沈忘心也犯不著與她翻臉。


  但她還是把銀票擋了回去,對著這婆子搖了搖頭。


  婆子見狀愣了愣,神色微冷:“郡主當真不念血肉親情,將我家姑娘棄之不顧嗎?”


  “嬤嬤言重了。”沈忘心搖了搖頭,眼簾微垂,“皇家之事豈可兒戲?淑君確實是阿羨的表妹,可江煜又何嚐不是阿羨的堂弟?說起來,江煜到底和阿羨同姓。若是我答應了表妹幫忙,又將江家置於何地?我不敢讓安國服淪為京城的笑柄,這些銀票我自然不能收。”


  說完,她又看了一眼婆子逐漸冷下來的臉,歎了一口氣說道:“既然嬤嬤是表妹身邊親近之人,那表妹對江煜是何種態度,嬤嬤總不會不知道。好在今日惹的是江煜,一家人無論多大的事情都好解決。若今日表妹招惹的事,京城的哪家王孫公子,便是我們侯府想要拉一把都不可能了。”


  婆子聞言,對沈忘心點了點頭,福了個身:“既然如此,郡主的意思奴婢知道了。”


  說完之後,便收起銀票走了出去。


  彩衣剛才挨的那巴掌不輕,她又待在門外舍不得,被又幹又冷的北風一吹,臉上就跟被刀子劃了一樣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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