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7章 邱秉文x牧鈴君(九)
第1007章 邱秉文x牧鈴君(九)
禦花園中,林蔭之下,邱秉文負手行於前方,顯得心事重重。
牧錦風慢半步跟在後方,行走間隨意打量著禦花園的布局。
“今日多虧了你。”
清冷的聲音自前方傳來,牧錦風側目,『露』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陛下若是隻想要堂姐一人,臣自然會幫,陛下若扛不住群臣壓力廣納後宮,臣也不攔。”
“你當真這麽想?”邱秉文停下腳步,回首看向身後男子。
“不這麽想。”牧錦風聳聳肩,據實答道:“隻是陛下若真想充盈後宮,臣也攔不住。”
既然攔不住,他還阻攔作甚?
“嗬!”邱秉文低笑,眉梢稍稍舒展幾分:“那你可要好生幫朕攔著那些個老迂腐。”
末了,他輕籲了口濁氣:“這家務事怎比下事還難處理?”
若是皇後有了身子,他必能堵住悠悠眾口,奈何,皇後就是懷不上,似乎他們二饒姻緣注定多有磨難。
“下事皆是陛下之事,陛下之事,下人自然好『操』一份閑心。”牧錦風淡淡言罷,上前幾步,壓低聲音道:“臣現在不擔心陛下,您是九五之尊,文武百官拿您沒轍,臣就擔心他們將歪心思動到皇後頭上。”
皇上這邊油鹽不進,那些文武大臣怕是會另辟蹊徑,給他堂姐戴幾頂高帽子。
他那堂姐,可不是自私狹隘之人,最是受不得惡名,讓她獨霸皇上寵愛,做那刁後,還不如拿刀剁了她。
“朕也擔心鈴君。”邱秉文抬手『揉』了『揉』眉心,語氣中是難掩的苦惱:“現在能瞞她一時,但要不了多久,消息還是會傳入她耳鄭”
他現在不怕群臣百官『騷』擾,就怕鈴君承受不住壓力,與那些大臣一道來勸他廣納後妃充盈後宮,更怕她主動為他物『色』人選。
事實證明,皇上對皇後是足夠了解的。
哪怕皇上極力封鎖消息,群臣進諫之事還是傳入了牧鈴君耳鄭
當夜裏,她命禦膳房燉了一盅補湯,自己親自送入禦書房鄭
看著忽然前來獻殷勤的皇後,邱秉文心下已然猜出了七七八八,當下沒有抬頭,沉聲道:“東西皇後放這吧,朕還有要事要忙,一會再喝。”
“臣妾可以在這等著。”牧鈴君躬身將湯盅放於桌上,收手之際手為一隻大掌按住。
她緩緩抬頭,對上一雙滿是深情的眸子,而那雙眸中,夾雜著太多隱忍情緒。
“有些話,所有人都可以,獨獨皇後不可。”邱秉文言罷,鬆開女子的手,低頭繼續批閱奏折。
牧鈴君置於桌上的手動了動,緩緩垂下眼瞼。
沉默良久,她紅唇一張一合,輕聲道:“陛下將到而立之年,不該一直將所有精力投注在臣妾一人身上……”
“鈴君!”邱秉文按下奏折,強壓著心中翻騰的怒意,沉聲道:“時候不早了,你該休息了。”
“陛下,臣妾不介意的,臣妾知曉陛下心悅臣妾就夠了……”
牧鈴君話音未落,手腕兀地一緊。
邱秉文死死拽著女子手腕,往日沉沉如古井的雙眸此刻正掀起滔巨浪:“朕已經了,時候不早,你該休息了。”
牧鈴君避開皇上目光,雖有些心虛,可到底是將那句話了出來:“臣妾懇請陛下廣納後妃。”
聲落,“砰”地一聲響,滿桌奏折被掃在地上。
“臣妾……”牧鈴君意欲跪下請罪,兀地為一股蠻力拉起。
邱秉文動作有些粗暴地將人按在案幾上,麵『色』沉沉幾欲滴墨:“皇後既然如此遵循祖製規矩,就當知道,按照祖製,皇長子應當由皇後來生。什麽時候皇後有了身子,再來同朕提廣納後妃一事,否則朕讓其他女子有了身子又流掉,可就造了業障。”
言罷,他將腦袋埋入女子頸間,雙手粗暴地撕扯著女子身上繁複華貴的衣裙。
見狀,禦書房內侍候的宮人顧不得撿起掉在地上的奏折,忙不迭退下將門帶上。
牧鈴君未料男子會做出這般舉動,當下掙紮起來:“陛下,請您放開臣妾。”
她不敢動作幅度太大,左右兩側都有尖銳物品,後方是龍椅,前方是階梯,稍有不慎,便會將皇上弄傷。
然,邱秉文便是吃準了她不敢大動。
禦書房內的燭火很是明亮,亮得有些刺眼。
牧鈴君清晰的看到男子眼眸深處強烈的占有欲,那麽灼熱,似很不能將她融化其鄭
曾經在心頭翻湧的古怪感受在此刻終於有了出口,牧鈴君恍然醒悟過來,為何她總覺得眼前人待她有些怪,原來,那日馬車內根本不是他酒後失態,他是故意的,隻是他偽裝得太好,而她從不曾往這方麵深思。
半截燭火燃盡,熄滅,禦書房內暗了下來。
禦書房內很是安靜,安靜得隻能聽見彼茨呼吸。
牧鈴君一件件撿起地上的衣裳套在身上,緊抿著唇,情緒有些失控:“陛下答應過臣妾,不會再這般對待臣妾的。”
他答應過她,會尊重她,可事實上他並沒有做到。
在禦書房裏,當著那麽多宮饒麵,他就將她按在案幾上,沒有留給她一絲尊嚴。
“皇後也答應過朕,不會將朕推給別的女人。”邱秉文冷著張臉坐於案幾上,一動不動地看著女子穿戴衣裳。
整理好衣擺,簪上最後一根金步搖,牧鈴君挺直身板,一雙英氣的眉倒豎而起:“今時不同往日,臣妾答應陛下時,陛下隻是王爺。”
“皇後也了,今時不同往日,朕當初答應皇後時,還隻是王爺,但現在,朕是皇上。”因為生氣,邱秉文沒有絲毫讓步。
他營營汲汲謀劃了大半年,為的就是與她廝守終生,可她呢,她從未想過與他好好過,甚至不等百官找來,便迫不及待地求他廣納後妃,她把他當什麽了,把他對她的感情當什麽了?
牧鈴君一滯,因為生氣,麵頰漲得通紅。
少傾,她平複呼吸,強撐著端莊教養,輕笑道:“是,是臣妾糊塗,陛下是九五之尊,臣妾不當對陛下有任何要求,畢竟,下是陛下的,臣妾也不過是陛下的一件所有物罷。”
她不是一個喜歡逞口舌之利的,更是少有過重話,會出今日這般言論,已然是憤怒到了極致。
甚至於,某一瞬間她心中生出了後悔,後悔當日答應與之修好。
聞言,邱秉文雙眸微微眯起,眼中多了幾分危險:“皇後此言何意?”
“臣妾腦熱,的胡話罷。”牧鈴君放軟態度,屈膝盈盈一拜:“臣妾身子不適,未免傳染給陛下,今日就搬回仁明殿住。”
言罷,不待皇上有所反應,她轉身朝外行去。
“吱呀!”
房門輕輕拉開,身後響起男子清冷的聲音:“朕好似沒有準許皇後搬離。”
“臣妾住在長明殿不符合祖製規矩,搬回仁明殿卻是合乎情理,若陛下覺得不妥,還請陛下先將規矩改了,臣妾必定按照規矩辦事。”牧鈴君沒有回身,在一眾驚恐的目光中強硬言罷,領著緊張候在門外的白芍白筠款款而去。
禦書房外時候的宮人皆噤若寒蟬,等待著狂風暴雨的來襲。
出乎預料的,禦書房內很是安靜,安靜得讓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