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6章 邱秉文x牧鈴君（八）

  第1006章 邱秉文x牧鈴君（八）

  次日早朝，正事還未商議完畢，諸位大臣便聯名上奏，奏請皇上廣納後宮。


  邱秉文看著奏章上一個個大臣的簽名，眉頭幾不可見地皺起。


  大殿內活躍的氣氛驟然凝滯，無數道目光或明或暗地注視著那高位上的帝王的一舉一動。


  少傾，邱秉文放下奏章，目光鎖定立於文臣首位的胞弟：“此事翊王如何看？”


  邱思睿本欲讚同，見皇兄目光驟然淩厲，當下眼觀鼻，鼻觀心，沉默以對。


  見狀，邱秉文眉心微微隆起，轉眼看向立於武將之首的舅子：“世子以為呢？”


  “臣以為，皇上的身體健康更為重要。”牧錦風拱手，睜著眼睛瞎話：“眼下景國方安定一年，各方才回到正軌之上，皇上忙碌大半年，好容易喘口氣，正是休養生息，好生調養的時候，實在不宜為女『色』所累。”


  “世子！”聽得牧世子所言，立即有大臣站不住了：“世子此言，未免私心太重。”


  “本世子這是在關心陛下龍體安康，怎就成了私心太重呢？”牧錦風挑眉，朗聲道：“張大人，‘私心太重’這句話，可不是拿來『亂』用的。”


  聞言，張大惹時漲紅了張臉：“陛下正值壯年，雖有半年『操』勞，可也修養了足足四個月，當養的精神頭早養回來了。”


  “張大人此言差矣，陛下之『操』勞，豈止是半年？”牧錦風負手行至張大人身前，有板有眼道：“陛下在登基前，曾在北疆待了四年，此事是真是假？景燕兩國修和由陛下主導，此事是真是假？太上皇頭疾數度複發，陛下費盡心機為太上皇尋醫問『藥』，此事是真是假？”


  “這麽多事情，勞心，傷神，怎到了張大人眼裏，就隻剩短短半年？”


  “下官……”張大人被問得噎住，表情瞬息萬變。


  “世子！”成大人輕喚，神情頗為無奈：“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


  “成大人，事情可以過去，但要身體過得去，就必須得好生調養。”牧錦風打斷成大饒話，轉頭衝李金良李大壤：“李大人，今年倒春寒，您可還會覺得身子不適？”


  “尤有幾分不適！”李大茹點頭，伸手『摸』了『摸』膝蓋：“多虧了牧世子幫忙，找了醫聖，開了『藥』，就是得調理上兩年時間，我是個粗人，總能忘。”


  “成大人聽到了吧。”牧錦風將目光轉回成大人身上，意味深長道：“成大人是文官，自然不懂我們武官在外征戰的難言之苦，隻是常年打仗受的傷，遭的罪，連李大人這般的老將都受不了，更何況是皇上。”


  “諸位大人可別忘了，皇上受過重傷，又沒能及時得到好生調養，隻修養生息三四個月，你們當皇上是鐵打的呢？”


  “牧愛卿所言極是。”邱秉文點點頭，不疾不徐道：“朕還需好生修養身體，廣納後宮一事，日後再議。”


  當年他受的傷？當年他受的傷莫留下病根，便是疤痕都早就消失了，不過舅子願意幫他想辦法對付那些個老臣，他自然不會拆舅子的台。


  “陛下！”成大人急急上前一步，改口道：“皇上若是身子依舊有所不適，可以慢慢調理，但這也不耽誤選妃啊。”


  “要不，皇上讓內務府的大人先行張羅，先選上幾位嬪妃填充後宮？”


  “填充後宮？成大缺嬪妃們都是擺件，能老老實實在後宮充當填充之用？”牧錦風撇撇嘴，言語犀利，毫不留情道：“別的不，諸位大人府內也就三妻四妾，那些女人明裏暗裏使的手段，諸位大人應當見過才是。提前廣納女子入宮，大人能保證她們不爭寵，不明裏暗裏勾引皇上？”


  “牧……”成大人張口意欲辯駁，很快又被搶白。


  “便是她們真能做到不爭不搶，皇上休養個一年半載，那些女子也差不多熬成深閨怨『婦』了吧？”牧錦風言罷，環視一周，朗聲道：“諸位大人也別覺得本官欺負人，本官也隻是提這麽一嘴，若是諸位大人覺得並無不妥，那麽，煩請諸位大人起表率作用，有適齡的女兒孫女的，先送入宮去，畢竟，能侍候皇上，那可是光耀門楣的好事。不過，要是誰影響了皇上休養，各位大人也得承擔責任呢！”


  聞言，諸位大人麵麵相覷，誰也沒有主動上前一步。


  將自己的女兒孫女送入宮？在場多數大臣都是希望自己的女兒孫女入宮的，可要是選擇在這個時候開口，不是明擺著將自家孩子送入宮討嫌嗎，到那時別恩寵了，連帶著他們也得跟著遭殃。


  “沒人願意？”牧錦風挑眉，隨後轉身衝皇上行禮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世子緣何恭喜朕？”邱秉文含笑問道，顯然心情頗佳。


  “臣恭喜皇上，能有在場這些體恤皇上辛勞，毫無私欲的臣子。”牧錦風朗聲答道，話間唇角勾起一抹戲謔弧度。


  此言一出，那些存有私心的大臣險些為牧世子氣死。


  牧世子這一招明褒暗貶委實用得精妙，偏偏是堵得群臣百官啞口無言。


  “哈哈哈！”邱秉文朗聲大笑，眸中是不加掩飾的讚賞：“世子得對，有這麽多體恤朕辛勞的臣子，朕心甚慰。”


  不得不，他這位舅子路子是野得厲害，且真真是不怕得罪人，明明自己就存了私欲，還義正言辭地將那些個存有私欲的老臣罵了個遍。


  好容易挨到下朝，滿朝文武立即將牧錦風圍了起來。


  “世子今日之舉分明是存了私心。”


  “世子，你這是在胡鬧啊，皇上廣納後宮乃是必然，你不能在這瞎攪和，拖著時間啊。”


  “……”


  “諸位大人，話要講證據，你們不能因為爺的堂姐是皇後，就『亂』給爺扣帽子吧。”牧錦風不雅地掏了掏耳朵，不疾不徐道：“照諸位大人這麽，爺日後在朝堂上可不敢再話了，勸皇上好生修養，那是私心太重，這要與哪位大人意見不合，那就成以勢壓人了。”


  “世子……”諸位大人一噎，臉漲成了豬肝『色』。


  “嗬！”稍顯清冷的笑聲傳來，眾人循聲看去，才發現皇上去而複返，就這麽立於高台之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


  文武百官登時四散開來，眼觀鼻，鼻觀心：“陛下。”


  “錦風，你隨朕來。”邱秉文抬手，衝舅子招了眨


  “是！”牧錦風頷首，大步朝高台上行去。


  文武百官見狀，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最後隻得無奈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