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荒山
範柒抬頭看著這個忽然變得無比嚴肅的老人，這種資格也是可以給的？他重重磕頭大聲道：“謝師傅！”
“等等，我隻幫你，沒做你師傅。”
“為什麽？”
“你已經有師傅了！”
“可他已死了！”
“死了也是你師傅！”‘
“那我怎麽稱呼你？”
“隨便！你高興怎麽叫都行。”老乞丐無所謂道
“那怎麽行？那是對你不尊敬”範柒道
“尊敬？尊敬是放在心上，而不是掛在嘴上！”老乞丐道
“哦，那我以後叫你老乞丐好嗎？”範柒問道
“不行！”老乞丐怒吼
“你剛剛不是讓我隨便叫的嗎，你話不算數！”範柒嘀咕一聲
“就是不準叫老乞丐！”老乞丐怒道
範柒有求於人，隻好順著他。
老乞丐沒理會範柒徑自走進了一個山洞，過了會手上端著碗紫墨色的液體出來，“喝下去！”
“這是什麽？”
“叫你喝你就喝，哪那麽多廢話。”老乞丐不耐煩道
有點餿餿的，範柒仰起頭勉強喝完了，看見眼前高不見頂的山峰，“好高啊！這是什麽山?”
“荒山！”
“好奇怪的名字，怎麽這麽高的山在滄州都沒見到？我們這是在哪啊？”範柒有些疑惑
“這裏距離滄州已經很遠了，這裏是荒山野嶺。”
範柒對這些一點都不認識也不關注，隻哦了聲，發現又亮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喝的東西起了作用，他感覺全身發熱，肚子一陣絞痛，“哪裏有茅廁？”
老乞丐一指平台的左上角，範柒捂著肚子向那裏跑。
“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麽？”範柒怒視著老乞丐，到現在為止，他已經拉了八次了，蹲得腿都酸了，身上火辣辣的，全身分泌出一層發著惡臭的東西，範柒心裏對老乞丐祖宗十幾代問候了個遍，他忽然感覺鼻子上濕濕地，一摸手上全是血，“媽呀！流鼻血了！”他忙抬起頭捂著鼻子，“你個老混蛋，老瘋子，你想害死我啊！”
老乞丐一直注視著茅廁這邊，聽到咒罵聲嘴角揚了揚然後又皺了皺眉，“難道下手太重了，這子虛不受補？”
當範柒拖著發軟的身體來到老乞丐麵前，還沒來得及發火，就被老乞丐一腳踢飛十幾丈落在一條溪裏，“臭死了，去給我洗幹淨！”
範柒在溪裏把身上的臭味洗掉，爬起來，“怎麽還沒黑呢?我都有些困了”
“都什麽時候了，還想睡!”老乞丐從山洞裏走了出來，手裏又端了碗東西
範柒看到老乞丐就一陣火大，見到他手上又端著碗，不禁打了個哆嗦
“過來!”老乞丐喊道
“你你想幹嘛?”範柒結巴道
“你不是想修煉嗎?過來把這喝了！”
“喝了它就能修煉?”
“恩！”老混蛋點點頭
“真的?”
“當然!”
“可吃了會拉肚子流鼻血!”範柒幽幽道，想起之前還有些後怕。
“剛才那隻是個意外，以後不會了！”
“意外?”範柒驚恐地望著老乞丐，“那這次不會吧?”
“不會! 老乞丐肯定道
“為了修煉，拚了!“範柒想，這次碗裏的液體是綠色的，甜甜的，味道不錯“好了，教我修煉吧!”範柒喝完期待地望著老乞丐
“先不急，先做好熱身準備”老乞丐笑道
“什麽準備?”範柒問道
“讀書!”
“讀書?讀書跟修煉有什麽關係?”範柒一臉疑惑
“誰沒有關係!”老乞丐認真道，“據我所知，你不識字，對吧?”
“認識一些”範柒老實道
“如果現在一本高級功法放在你麵前，你能看懂嗎?”
範柒搖搖頭
“這不就對了，這就體現出讀書的作用了！”
範柒想到那次清清手裏拿的那本陰陽門密籍，確實如此“好!聽你的，就讀書”
“跟我過來!”老乞丐帶著範柒走進另外一個山洞一進山洞，原本漆黑的山洞就亮了起來，有如白晝
‘好神奇!’
山洞裏很大，裏麵放滿一排排架子，架子上全是書範柒發呆看著這海量的書籍，他這輩子哪有見過這麽多書
“什麽時候你看完這裏的書，就什麽時候教你修煉。”老乞丐無由來了句
“哦!”範柒下意識應了聲，“什麽?”接著又大叫一聲“讀完這所有的書，那得什麽時候？”
“那就趕緊開始，不要浪費時間，裏麵可能會有絕世功法哦!”老乞丐誘惑道，完一掌溫柔印在範柒靈蓋上
‘轟！’範柒感覺有什麽東西鑽進了腦裏脹脹的，暈暈的
“好了，你慢慢看吧!”
過了會，範柒才好了些發現隻剩自己一個人，看著眼前滿架子的書，他亂逛了起來“還教我讀書，人都跑了，還教個屁!”他隨手拿起身邊的一本書，他看了下書的封麵，經國論三個字在腦海裏響起，經國論?範柒記得自己學過的字沒有這幾個。
“難道我記錯了?”
他放下那本書，又從另外一個架子拿起一本玉瀾食譜，這次他肯定自己沒學過這幾字。
‘撞邪了?’
然後又拿起身邊的一本道德經
我偏不信邪，
史記
浣花洗劍錄
蜀山傳
每看一個字，他腦海裏就會響起一個聲音
‘這洞裏有鬼!’範柒嚇得飛似的跑了出去
“怎麽了?”老乞丐看到範柒跑出來，
“裏裏麵有鬼!”範柒喘著氣道
“有鬼?你有病吧?”
“真的!”範柒叫道
老乞丐似乎想到了些什麽，“裏麵的書會話?”
範柒不停點頭，“沒錯!”
老乞丐一陣大笑，“沒鬼，那隻是我送你的一個見麵禮，不然你一個一個字地學那得什麽時候我也沒耐性教。”
“原來是你在搞鬼！”範柒叫道
老乞丐又是一陣大笑，“算是吧!”
“那照你這麽我現在是識字的了?”
“理論上是”老乞丐答道
“那我還讀書幹嘛?直接修煉不就得了!”
“那不行，你知道什麽叫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嗎？見到一座山，你不爬上去，你隻能知道那是一座山，至於山上有什麽，你會知道？況且我送你的這個就像個金庫，要你自己去開啟，你不開啟，連寫個字你都可能寫不出來，有什麽用？這樣做，隻是加快你學習的速度而已，那些書就是鑰匙。”
“哦!”範柒應了聲，看著四周還是那麽亮，“怎麽還沒黑呢？”
“我想它黑就黑，亮就亮。”老乞丐大言不饞道
“你就吹吧！”範柒譏笑道
“快滾進去讀書，黑亮關你什麽事，就算塌了也不關你事！”老乞丐罵道
範柒屁顛屁顛跑進了山洞，這下心裏不再是害怕而是充滿期待。這次老乞丐沒騙他，喝完那碗東西真的沒有什麽不適，而且看了好久書都不覺得累，精神越來越好。“這老乞丐還是可靠的。”範柒想，翻開一頁書，感覺有點不對勁，認真一看，手背上一團綠色，還以為是書掉色，他用右手擦了擦，發現右手上也有，拉開衣袖，手臂上也有，“嗎呀！中毒了？你個老瘋子、老混蛋！”老人剛在範柒心裏有點好印象馬上徹底毀了。
老乞丐看到範柒又跑出來，“又怎麽啦？”
“怎麽啦？你看！”範柒拉開衣服露出滿身的綠色
老乞丐看著像綠巨人一樣的範柒，忍著笑，“這隻是一點的副作用，完全在我掌握之中。”
範柒看著老人那戲謔的表情，滿臉不相信，“副作用？你叫我這樣子以後怎麽見人。”
“見什麽人，這隻有我跟你，怕什麽，過幾就會好了。”老乞丐道，“想得到總得付出的，況且隻是皮膚綠了，也沒什麽啊，你沒發現你不累嗎？這藥效果不錯吧！趕緊進去，我還要考你的，不要想蒙混過關。”
“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好無聊啊!什麽時候才能看完這所有的書啊！”範柒丟下手上的唐宋詩集，看著前麵幾十個書架子，再看著身後堆了一堆的書，歎道，“果然是任重而道遠啊！”
這段時間以來不眠不休沒日沒夜地看書，都不知道過了多少，那麽一堆書，對這滿山洞的書而言隻是滄海一粟。範柒已經好久沒睡過覺了，照老瘋子的話就是‘你都浪費了十幾年的時間了，還睡什麽覺，就該把睡覺的時間用來學習補回來。’老瘋子偶爾來一下，每次都搞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給他吃，讓範柒好生無奈，但讓他的精神很充足，一直持續讀書都不會累。來也怪，不知道是不是老瘋子給的藥的作用，範柒每看過的書，隻需看一遍，自己就能記住，而且感覺現在看書的速度比剛開始那時候快了許多。
其實老人那一掌大有名堂，修行界中名為啟蒙或是開竅，真真能讓頑石點頭，愚人開智，與道教醍醐灌頂，佛教當頭棒喝有異曲同工之妙，實為無上大神通也。
“子，滾出來！”老瘋子在外麵喊道
“幹嘛？老瘋子！”
“喝了，有新事你做了。”老瘋子端著碗暗紅色的東西道
範柒對這已見怪不怪了，一股腥臭味，“下次你能不能把味道弄好點？”
“老子不是廚師，還味道！”老瘋子罵道
由於老人這段時間的表現，範柒直接將老乞丐換成了老瘋子，老人卻沒有反對，反而越聽越開心。
“好了，吧，又要做什麽鬼東西？”
“煮飯！”老瘋子笑道
“煮飯？”範柒叫道，“這個好!我喜歡！”對範柒而言，除了修煉沒有什麽比吃飯更重要的事情了，他想修煉，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聽修煉到了高深境界可以不用吃飯，這樣就再也不怕餓肚子了。不過顯然不是現在，所以他一聽到有關吃的事，兩眼就發光。
“喜歡就好！以後夥食就交給你了。”老瘋子陰笑道，看著老瘋子的表情，範柒忽然有股不祥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