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作孽
秦淵一臉茫然地捂著腦袋, 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你打我幹嘛?」
這語氣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朗默見他這樣, 又氣又想笑。
把視線投向旁邊,發現另外幾個躺在草地上呼呼大睡, 已經醉到不省人事了。
這麼看來,秦淵喝了一大瓶還能清醒的說出騷話, 也是不得了。
「你醒醒酒。」朗默嫌棄的離秦淵遠了點, 坐在他兩米開外。
秦淵捂著頭,眼神冷靜的一批,看起來完全不像醉酒的人, 還兀自嘴硬道:「胡說,我哪有喝醉?」
朗默也不理他,抬頭看了眼天,還好是夏天,天色離黑還早得很,最多下午的時候他們就會酒醒。
秦淵看到朗默不理自己,突然就覺得特別委屈。
「默默。」
朗默望天。
「默默默默……」
朗默繼續看天。
「默默默默默默默默!」
「你他媽的給我叫魂呢??」朗默扭頭, 眼睛睜得圓圓的, 看起來很生氣,「你喊我做什麼?」
「想你了,就是想喊喊你。」秦淵坐在草地上,一隻腿半屈著,胳膊搭在膝上, 他順著朗默剛剛的視線也看向天空, 再次重複了一遍, 「我沒醉。」
秦淵說著,還晃了下自己搭在膝上的胳膊。
「就是有點手軟。」
朗默的視線停在他骨節分明的手上,秦淵的手很好看,尤其是靜止不動的時候,看起來就像件完美無瑕的藝術品。
「讓我打兩下就好了。」朗默單手撐著下巴,看著草地上的小橘貓,就是因為遇到這個模樣的喵五,因為一時心軟,也才有了這後面一系列的事情。
要是沒有喵五,興許自己和秦淵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呢。
在朗默出神的時候,一陣清涼的觸感從他頸邊傳來,朗默扭頭,看到秦淵不知道什麼時候挪到他身旁了。
秦淵一靠近,涼冰冰的氣息立刻傳來,這大夏天的,比開了空調還涼快。
朗默往後靠了點,「酒味,難聞。」
秦淵低頭輕嗅了下自己,「香的。」
朗默剛想呵呵,秦淵把臉湊近他,貼著他臉頰,低聲說道:「你聞聞。」
「不聞。」朗默冷酷的拒絕了。
這要是他年輕的時候,指不定還會臉紅心跳下,但都這麼多年的老夫老妻了,對秦淵時不時就要撩的這一下早就免疫了。
「你變了。」秦淵的語氣又委屈起來,「你以前不這樣的。」
「……」
朗默面無表情看著他。
「以前我親你一下你都會臉紅的,在床上的時候臉更紅。」秦淵說著,在朗默臉上親了一下,動作很重,發出mua的聲音。
朗默面無表情地擦了下臉。
「你沒醉?」
秦淵很確定,「沒有。」
「銀行卡密碼多少?」
秦淵:「哪張?」
朗默:「錢最多的那張。」
秦淵:「你生日。」
朗默放下擦臉的手,「錢第二多的那張呢?」
秦淵:「我們結婚紀念日。」
朗默笑了下,獎勵了秦淵一個吻,也發出一道mua的響聲。
「第三多的卡呢?」
「第一次干你的日子。」
「……」朗默臉上的笑逐漸凝固,反手就想給秦淵一巴掌讓他醒醒酒。
秦淵眼神銳利了一瞬,像是察覺到即將到來的危險似的,捂著自己額頭說道:「我醉了,頭暈。」
朗默呵呵,剛剛不是還說絕對沒醉嗎?
把秦淵推到草地上,在秦淵有點兒興奮的眼神中,朗默瞪了他一眼,「想什麼呢你?躺一會,醒醒酒。」
秦淵失望的哦了聲,聽話的閉上眼睛。
沒了一直在逼逼個不停的秦淵,周圍的空氣彷彿都安靜下來了。
清風微拂,空氣中飄來遠處的花香,草地上還蔓延著濃郁低醇的酒香。
朗默沒喝酒,但這個時候也覺得有點微醺了。
他躺在秦淵身旁,手放在秦淵手上,手覆他手上。
本來閉著眼睛的秦淵倏地一下睜開了眼睛,牢牢牽住朗默的手。
朗默有點後悔自己手賤撩這麼一下做啥。
「別說話。」朗默趕在秦淵要說話之前出聲,「有什麼要說的等你酒醒后考慮清楚再說。」
他現在都怕秦淵再說出什麼挑戰他忍耐性的話。
秦淵委委屈屈的閉嘴,捏著朗默的手心玩。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直躺在草地上像是躺屍的小橘貓動了下,它蹬了蹬爪子,喵了一聲,聲音又軟又糯。
然而下一秒,小橘貓就變成人類少年,他操了一聲,震驚道:「我只喝了一口,怎麼就睡過去了?」
朗默收回視線,心想還是小貓時候可愛。
喵五一醒,還踢了踢躺在另一旁的胡云喜。
他對自己一醉化為原型,但是胡云喜還是那個樣子有很大的意見。
見胡云喜還是沒醒,又踢了兩腳。
胡云喜沒被他提醒,龍吟倒是醒了。
他反應跟喵五差不多,同樣很震驚。
「這是酒?不是迷藥?一口就能迷暈一條龍啊!」龍吟一臉驚懼,「我以後再都不要喝酒了!」
胡云喜就算再暈也被這倆個給吵醒了,他半坐起身子,揉了揉額頭,「差點露出原型。」頓了下,他看向秦淵,「對了,秦老大你喝了一罐都沒事嗎?」
秦淵表情鎮定,神情自若,「沒事。」
另外三個露出「不愧是秦淵,果然牛批」的眼神。
朗默簡直不想看這辣眼睛的畫面,率先站起身,「既然酒醒了,我們回去吧。」
幾人說好,秦淵和朗默還是準備用妖力回去。
至於胡云喜和喵五則是開車回去,龍吟沒坐過跑車,也跟著胡云喜和喵五湊熱鬧,打算坐車回去。
十分鐘后,秦淵和朗默出現在小區門口。
剛準備進小區,朗默看到對面走來一個步伐匆匆的年輕人。
徐風看到他愣了下,然後打了聲招呼,「默……」剩下的那個默字在看到一旁的秦淵后又吞了下去,他撓了下頭,「朗默。」
「你有急事嗎?」朗默看他剛剛走路挺急的。
「剛剛我媽打電話過來,說家裡一個遠門親戚出車禍了,她現在不在帝都,讓我去醫院看看情況。」徐風嘆了口氣,「聽說撞到頭了。」
他看了眼朗默,從大學期間,宿舍里的人就知道朗默會些神神叨叨的東西,不過那時候他們雖然都笑朗默「學識淵博」,連這些都懂,但心裡卻沒把這些當回事兒。
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徐風自己雖然沒遇到過這種事,但身邊倒是有人遇到過的,連帶他也對這方面也有點忌諱,不再像年少無知的時候提起這些總是口無遮攔。
想起出車禍的這個親戚,徐風有些猶豫地說:「都說人在做天在看,或許吧。」
他只說了這麼一句,和朗默打了聲招呼就先走了。
晚上時候,朗默才知道他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
十點左右的時候,朗默收到他發來的微信消息。
-我去醫院看了……死的時候頭部被玻璃刺穿……當場死亡。
朗默心想,出車禍的死法千奇百怪,這種好像也挺正常。
還沒等朗默發出去「節哀」兩個字,徐風那邊又發了一條消息過來。
-他在前一陣子高價買了一隻猴子,活挖猴腦生吃,當時我太爺爺還說這麼作孽早晚會遭報應,這才多久就出了車禍,還是同樣的頭部位置,哎。
朗默驀地想到那個金髮金眸,身上帶著血跡笑嘻嘻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