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重要軍情
郝運走出舞場,身後的音樂聲仍然在響,只是越來越小。之前郝運還對小麗心存氣憤,想來好好質問質問她,可現在聽到她已經死去,而且還這麼慘,心裡非常不舒服。
回到旅館,卻看到張一美和羅飛站在旅館門口,似乎在等自己。兩人見郝運回來,立刻迎上去,要進屋說話。來到房間內,張一美說:「我問過在《申報》的朋友,他們說上海邪教馬戲團的事確有其事,確實是你和復旦公學的夏博士還有那個秦震共同搗毀的!」
「本來就不是假的!」郝運失笑,「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那個馬戲團是門生會在上海的秘密據點,他們稱為分會,由那個獨眼人單鵬設計出很多精巧機關,以『闖地獄』遊戲為噱頭,吸引人去參加,為了能篩選出非常有能力的人成為他們的信徒,為他們賣命。要不是被我們三個給搗毀,還不知道要害多少人!我在南京道觀地下隧道內遇到的那個持刀木偶,就是所謂的鬼偶,是他們設計出來專門執行暗殺任務的,十分厲害。」
羅飛感嘆著:「如果你說的是真事,那我還真想見識見識,這個鬼偶到底什麼樣?」
張一美瞪著他:「鬼偶能殺人,連郝運這麼見多識廣的人都差點送命,你早就小命不見了!」
「現在還不知道夏博士和秦震生死如何,」郝運說,「必須儘快去找張作霖,讓他出面搞定本溪共榮礦場,解救他們倆。」
羅飛問:「什麼叫搞定?」
郝運這才知道又把現代詞漏出去了,就解釋稱是廣東話。張一美在地上走來走去:「我可以幫你去找張作霖,但他怎麼看,就不清楚,萬一發起火來,把我們仨都抓起來,你怕不怕?」
「我的兩個朋友身陷囹圄,現在還不知道是死是活,我有什麼可怕的?」郝運回答,「這段時間我已經差點兒死過幾次,為了完成任務,為了救朋友,再冒險也得干!」羅飛當即拍板,稱明天就去。
張一美搖搖頭:「不行,現在就得出發,晚一分鐘,他們倆就多一分危險!」
郝運說:「這麼晚了有必要去嗎?」
「正因為晚上才去,」張一美說道,「張作霖晚上睡得晚,他愛打牌,經常要打到午夜時分,我們現在就出發。」
出了旅館,因為離得不算遠,三人步行來到行省公署。張一美亮出記者證,對守門的衛兵稱有急事面見張大帥,衛兵一看只是記者,就沒通報,讓他們回去,明天再到承啟處。張一美說:「我們可是真有急事,這關係到國家命運,如果你們阻攔,到時候誤大事,誰也擔不起!」
衛兵見張一美表情鄭重,也有些猶豫,就讓他們等著回信,自己去通報。不多時回來,讓三人跟著來到承啟處,這裡有人在值夜班,專門接待夜間來訪者。郝運說:「我們的急事也算軍機要務,不能隨便跟人講,必須當面告訴張大帥,希望馬上通報。」
承啟處的警衛冷笑:「要是人人都這麼說,是不是誰都可以來見大帥?胡扯!」
「我們有急事!」羅飛高聲說。
警衛更生氣,剛要發作,張一美說:「算了,不過要提醒你,如果事後大帥真怪罪下來,這個責恐怕得你擔。公署門口的衛兵都知道通融,你卻不相信,也沒辦法。」
說完轉身就走,郝運和羅飛也要出去,警衛說:「哎,站住!怎麼威脅我?老子可不是嚇大的!誰知道你們打什麼鬼主意?是不是意圖不軌?是不是刺客?」
郝運笑:「刺客用什麼刺,用手指頭嗎?我們三人全身上下都可以搜。」
張一美臉紅了,警衛想了想,拿起電話搖幾下打出去,向一個叫「陳副處長」的人通報,半天后掛斷電話,說:「等會有人來見你們。」
三人坐在旁邊的椅中,不多時有個沉著臉的中年人進屋來,穿著黑色中山裝。警衛說了情況,這陳副處長問三人是什麼身份,郝運說了之前曾經在行省公署當差的事,因故必須離開奉天前往上海。陳副處長哼了聲:「既然是大帥親自安排的職務,為什麼擅自離開不打招呼,你還敢回來!」
「正因為有緊急公務,所以我才回到奉天,」郝運說,「此事非同小可,必須儘快和張大帥商量才行。」
陳副處長說:「和大帥商量?你們仨算個什麼,也配跟大帥商量?」
羅飛說:「我們是老百姓,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件事。」
「除非你們告訴我,」陳副處長說,「否則別想見到大帥!」
郝運看了看他:「不行,你沒有資格知道。」
陳副處長頓時大怒,指著郝運說要把他抓起來治罪。這時一個青年走進承啟處,以前郝運見過,張作霖槍斃戴憲生的時候他就是跟張作霖同時回家的。這青年長得文質彬彬,穿著西服套裝,陳副處長對他說:「漢卿,還沒回家嗎?」
「你是張學良!」郝運立刻想起,張學良的字就是「漢卿」。
那青年還沒回過神來,陳副處長更生氣:「張學良也是你叫的?好大膽子!」
張學良笑:「沒事,我見過你,那次……」用手比劃著開槍的動作。
郝運說:「對,就是你父親張大帥槍斃戴憲生那天。」
「要不是你親眼目擊戴憲生的行徑,還不知道他捅多大婁子。」張學良說,「還得感謝你。」郝運有些尷尬,心想畢竟是張作霖的小舅子,卻因自己而死。
陳副處長有些發愣,可能沒想到郝運居然跟張學良有交情。跟張學良談了幾句公事,張學良問:「他們來有什麼事?」陳副處長就說了這三個人非要面見張作霖彙報軍情的事。
張學良沉吟:「如此重要的軍情,還不能透露……對我也不能說?」郝運想了想,搖搖頭,說只能跟您父親講,因為只有他有能力改變這件事往壞了發展。
「什麼事這麼邪門?」陳副處長忍不住問。
羅飛說:「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陳副處長剛要發作,張學良說:「父親正在打牌,但你們沒有正當理由,不能見他。就算有正當理由,還得看他現在的心情,要是贏了就心情好,如果手氣不佳,天大的事也沒用。」張一美很無奈,只好對郝運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