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泄露天機
聽完他的話,張作霖和張學良互相看看,張作霖忽然哈哈大笑:「真他媽的能瞎編,我就該現在一槍崩了你!」
「從一百年後穿越到現在的?」張學良也微笑著搖頭,覺得太過離奇。
「都是實情,」郝運說,「你們不信我也沒有辦法。我既然敢來,就已經做好出不去的準備,誰不願意好好活著?但我沒辦法,我有任務在身上。」
張作霖眼睛盯著他:「你怎麼能證明,所說的話是真的?總不能讓我立刻帶軍隊去本溪橋頭鎮大台溝進攻礦場吧?那可是日本商人開的,二話不說就開打,你讓我在日本人面前怎麼解釋?」
張學良問:「如果你真是從一百年後過來的,那你說說你那個時代的情況?」郝運簡單說了幾種,兩人自然根本沒聽過,半信半疑。
張作霖說:「說以後有個屁用!你得說現在,歷史你還記得吧?說說最近能發生什麼事?要是能說出來,就信你!」
郝運想了想,現在是1919年陰曆三月末,他在歷史課上學過著名的「五四運動」發生在1919年5月4日,但民國時期的人多用陰曆,很多人還不知道什麼叫陽曆,就問張學良今天要是按西方曆法應該是幾月幾號。
「中國習慣按自己的曆法,今天是民國八年的三月二十九日,」張學良說,「要是按西曆,今天是1919年4月28日,你想問什麼?」
郝運說:「接下來我要說的話,用迷信的叫法,算是泄露天機,用科學的叫法,也是很冒險的,因為如果你們倆傳出去,改變了事件發展的進程,就有可能會對未來造成影響,我就無法穿越回去,或者回去就直接死了,因為一個大事件的改變,能對無數個小事件產生千千萬萬的影響,也許會改變我和我父輩、母輩的生活軌跡,也就沒有我,你們能聽懂嗎?」
張作霖似懂非懂,張學良卻說:「是不是說,如果我們泄露出去,有些應該在歷史上發生的大事,有可能不會發生,或者細節改變,有可能影響到你家族的生活,比如你爺爺的父親就會遇不到你祖奶奶,也就生不出你爺爺來,自然也沒有你父親和你。」
「對,還是你聰明啊!」郝運很高興。
張作霖沉著臉:「你是說我笨?」郝運連忙說不是,而是張學良更聰明。
「快說吧,我倆就自己知道,誰也不會泄露!」張作霖拍著桌子。
於是郝運說:「曹汝霖、陸宗輿和章宗祥,你們都認識嗎?」
張學良說:「當然,曹汝霖是交通部長,章宗祥是中國的駐日公使,陸宗輿是幣制局總裁。」
「對,」郝運繼續說,「因為反對巴黎和平會議,西曆的1919年5月4號,會在北京爆發大規模的學生遊行示威活動,有三千多學生呢,史稱五四運動。那天,有十三個學校的學生代表在天安門的門口示威,這些示威的學生們會把章宗祥痛打一頓,最後還用火燒了趙家樓,但沒燒光,只燒掉一部分。」
張作霖問道:「什麼是趙家樓?」
張學良低聲說:「就是曹部長的宅邸,以前是明朝大學士趙貞吉的府第。」
張作霖哦了聲,失笑:「有鼻子有眼的呢!還有嗎?這些並不算什麼,也有可能是你早就知道內情。不過,學生們有這麼大膽子,居然敢打章宗祥,燒曹部長的家。還有什麼?」
「後來警察出面抓了三十二名學生代表,還有……」郝運仔細想,之前歷史課學得不是太好,很多細節沒記太清楚,他要努力回憶,「對了,領頭燒趙家樓的是個姓匡的學生。」
聽到這些,張作霖和張學良互相看看,張學良說:「就算他事先也知道放火的是誰,也不太可能連警察抓了多少人也這麼清楚吧?」
張作霖說道:「繼續講!」
郝運說:「5月7號長沙很多學生也會開始遊行,最後6月28號,中國代表沒在巴黎簽字。」
兩人都思索了一陣,張學良問:「他們遊行的口號是什麼?」
「我想想……誓死力爭,還我青島!」郝運堅決地說。
張作霖不動聲色:「記下了嗎?」
張學良點頭:「都記在腦子裡了。」
「對了,還有!」郝運說,「我想起來了,那個章宗祥被學生們毒打,身上共有五十多處傷呢,警察們就在旁邊看著不敢管,事後也沒人站出來指認。有的警察被學生打傷,也不願站出來指認是哪個學生打的自己,他們都把學生們當成讀書人,是上等人,不敢動。」
張作霖站起來:「放屁!怎麼可能?」
郝運笑著:「這都是我從歷史課本上學到的,至於是不是這麼回事,我不知道。」
張作霖生氣:「就算有這種事,換成我,必定派出軍隊鎮壓!誰鬧事就抓,管你是不是讀書人!讓你們讀書是報效國家,不是出來鬧事!」聽到張作霖這麼講,郝運心想也不奇怪,歷史課上也講過,張作霖對五四運動是力主鎮壓的。
「今天是三月二十九,」張學良說,「距離四月初五還有六天,不算長,要驗證他說的話是真是假很簡單,先扣留他六天就行。」
張作霖點點頭:「你沒意見吧?」郝運說沒有,完全同意。
「如果到時候對不上號,你小子可就要倒霉了!」張作霖惡狠狠地看著郝運。
郝運苦笑:「那隻能說一百年後的歷史書都是假的。」
張作霖派人將張一美和羅飛打發走,把郝運暫時軟禁起來,每天好吃好喝的招待著,並沒有為難。經過這事之後,郝運心裡其實也在打鼓,他能回憶起這麼多關於「五四運動」的細節已經不容易,暗暗感謝中國的應試教育,當時沒少背題,也是自己還算年輕,大學畢業的時間不長,也就三年左右,要是再過個十年八年,恐怕就忘差不多了。他不知道歷史課本上的這些東西是不是真的,有沒有出入,要是有,而且還挺多,那自己真是凶多吉少。
轉眼六天過去,郝運心中忐忑,這飯吃得也沒滋味,按理說,今天應該發生自己說過的那些事了,但說實話,他也不能百分之百地肯定,歷史課本上學到的就是史實,萬一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