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四章
第四章
[完惹, 嘴炮不頂用了,傅雲蕭不按著劇本來,我怎麼搞嘴炮攻擊?]
系統已經對楚宴失去了信任:[你自己惹的火,看看,現在翻車了吧?]
[哈?]楚宴一臉的懵逼,[我什麼時候翻過車?]
系統:[……]
不過傅雲蕭方才那番回答,不僅讓楚宴和系統覺得懵逼,就連夏軒也同樣如此。
夏軒邀請傅雲蕭去雲仙宗,不過就是緩兵之計。
可傅雲蕭這話怎麼聽怎麼彆扭,就像是一個被負心漢拋棄的姑娘似的。
夏軒被自己的腦補給嚇了一跳,額頭都滴下冷汗。
他喜好美色,還以為讓蘇墨垣也著迷的師叔長得有多好看, 可夏軒在看到楚宴那張被毀容的臉之後,心底其實是失望的。
這個傅雲蕭……不會真的喜歡那張毀容的臉吧?
眼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夏軒皺緊了眉頭。
若今夜沒能出去,等天亮楚宴恢復實力之後, 任務一定會失敗。
夏軒原本還想再看看戲, 此刻也是顧不得了。
「傅雲蕭, 你我不該是敵人,眼前這個拿你當鼎爐的人,才是我們共同的敵人。別浪費時間了,等出了傾歡宮, 我們雲仙宗定不會虧待你!」
傅雲蕭的身體四周都縈繞著一團藍色的火焰, 那一瞬間猶如地獄來的修羅那般:「閉嘴, 這是我的事情,不需要外人替我決定。」
夏軒這下子是真的動怒了,一個區區築基期,不過是得了異火罷了,竟敢這麼同他說話?
夏軒正想給他點兒顏色看看,誰知傅雲蕭徑直的朝楚宴走去,每走一步路,身上的火焰就會灼傷四周的花草,夏軒連忙退後一步,卻還是感受到了傅雲蕭身上的火焰,燙得幾乎要把人的肌膚都融化。
夏軒不由低沉的說出了聲:「藍蓮火果真厲害!」
他恐懼未定,若不是他躲得快,差點就要被藍蓮火給燒到。
眼看著傅雲蕭已經靠近了楚宴,夏軒皺緊了眉頭說道:「傅雲蕭,你是想報復師叔嗎?」
傅雲蕭沒有理會夏軒,而是彎下腰同楚宴對視:「去不去雲仙宗是我的事,救不救老祖也是我的事,不需要老祖為我決定。」
楚宴的眼眸里全然倒映著他的樣子,傅雲蕭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滿足。
自從這個人看不起他,一直罵他是寵物之後,傅雲蕭心裡就憋了一口氣。
極度不甘心,想要證明給他看,自己不是那種弱小之人。
楚宴眼底閃過驚愕:「明明去雲仙宗才對你更加有利。」
楚宴的聲音依舊顯得孤傲清冷,傅雲蕭心頭升起一股莫大的滿足。
——原來你也有預料不到的事。
傅雲蕭重新站起身,擋在了楚宴前面。
他對身後的楚宴說:「今日我想同老祖打一個賭,倘若我拖住他半個時辰,老祖以後就別再那我當鼎爐看。」
楚宴淡漠的眯起眼:「就憑你?」
「就憑我!」傅雲蕭的聲音斬釘截鐵。
他手上的火焰燃燒得更加變強,幽藍之焰在夜空下顯得格外漂亮。
楚宴望著傅雲蕭身上的那些火焰,那是他養在靈泉里的小蓮花變成了業火,在黑暗之中盛開了無數。
楚宴:「很好,證明給我看。」
隨著楚宴的話一落下,傅雲蕭便沖了上去。他手上的火焰遇物便融,十分厲害。
夏軒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也不敢直接對上去,只好先拉開距離,不想讓主動權掌控在傅雲蕭手裡。
可傅雲蕭怎會如他所願?
兩人纏鬥得緊,誰也不肯相讓。
楚宴看著這一切,態度依舊冷淡,還是那樣高高在上的模樣。
[小寵物太令人震驚了,他的態度就像是我沒給他糖吃,非要從我這裡奪走點注意力才行。]
[……是挺像的,但你那是什麼比喻!]
楚宴在心底發出一陣笑聲:[彆扭得有點可愛,不過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難道是我侮辱得他很爽?]
[……]
月亮已經高高掛起,朦朧的月光猶如輕紗鋪滿大地,照在楚宴所倚靠的這顆樹上,讓樹葉發出瑩瑩光芒。
夏軒打到一半,終於知道了陣眼在哪裡,就是楚宴一開始倚靠的那顆梧桐樹!
他正想飛過去,毀掉那顆樹。
而與此同時,楚宴臉上的那些劍傷卻逐漸癒合。就連楚宴自己也沒有預料到這一變故,碧落草夜晚的功效會發揮至最大,伴隨這痛苦,楚宴的身體蜷縮起來,痛得一把捏住了地上的泥土。
「唔……」
因為太過疼痛,他不由叫出了聲。
這幅場面的確很美,月華照耀之下的梧桐發出了點點螢光,無數的螢火蟲從上面飛了出來,縈繞在楚宴身邊。
他蜷縮著身體,所以傅雲蕭和夏軒都看不清他被毀掉的臉。
光是看背影,的確美極了。
夏軒連忙從這幅美景之中收回了眼神,不由喃喃自語道:「也只是背影好看……」
夏軒嘴角勾起笑容,方才的他已經將傅雲蕭制住,此時終於可以放心的帶走楚宴了。
當月華散去,他過去拉起楚宴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張完美無缺的臉。
夏軒震驚在原地,而那邊被定住了身體的傅雲蕭也同樣看到了楚宴的臉。
如何形容已經不知。
在螢火蟲微弱的光芒之下,藍色的幽光縈繞在他周圍。因為疼痛的原因,楚宴的臉色格外蒼白,他的五官清中帶艷,尤其是那雙多情的桃花眼,讓那黑白山水之中有了最濃妝艷抹的一筆,將整張臉都點亮。
清,如高山孤月。
艷,勝桃李之色。
兩種氣質在他身上融合得敲到好處,無法形容的美感。
這一瞬間,傅雲蕭只覺春風拂過了層層的心田,在枯榮之地重新綻放出花來。
那是老祖?
方才那個毀容的人?
傅雲蕭的心跳越發加快,滿眼的驚艷。
「老祖……」
不管傅雲蕭如何,他都已經被夏軒所縛住。
而那邊夏軒早就先他一步走到楚宴面前,方才說楚宴只是背影好看的話沒多久就被打了臉。
夏軒也露出痴態:「師叔原本的容貌竟是這樣?碧落草果然神奇。」
楚宴疼得臉色蒼白,吃力的對夏軒說:「你果然知道碧落草。」
夏軒笑而不語,他早就知道蘇墨垣在尋找碧落草了,就在昨日月冥又回了落沉宮。蘇墨垣給楚宴服用了碧落草,這點不難猜到。
當夏軒的手觸碰到楚宴的肌膚時,楚宴的臉色一僵,可身體已經有了反應。
對於夏軒的觸摸,他竟然全身心的叫囂著……想要更多。
「滾!」楚宴哆嗦著喊出了這句話。
先選終於發現了不對勁,他望向楚宴,而對方此刻的臉,簡直艷若桃花——艷紅一片。
楚宴的模樣古怪極了,那張臉浮現了一層艷紅之色,讓夏軒愣神良久。
「放、放開!」楚宴緊咬著唇,原本嚴厲呵斥的話,也變得軟弱無力。
夏軒的心頭閃過異樣,師叔從來都是高高在上,這個模樣的他,倒是十分少見。
夏軒知道自己這三個月受到的影響不少,他的行事也更像魔修了。
隨心所欲,自由自在。
比如現在,他就很想要觸碰他。
「我倒是想放開,可師叔現在這個樣子,不是自己在奢求更多嗎?」
楚宴的呼吸都顫抖了,因為艷骨的影響,他每月月圓都會成為這幅鬼樣子。
對於別人的輕微觸碰,他的感覺全都會被放大,還不能屏蔽五感。
楚宴緊緊的咬著牙關,不肯再露出半點脆弱的表情,那樣只會讓他覺得屈辱。
「師叔這個樣子,可真是令人魂牽夢縈。」
他嘴裡說的話,對於楚宴來說只是羞辱:「……你最好別讓我恢復修為,否則,我定將你斬於劍下!」
夏軒勾起嘴角:「口是心非,你分明很喜歡。」
夏軒不由望向了那邊的傅雲蕭,心頭升起幾分快/感。
現在是他掌控了這個人,傅雲蕭又是什麼東西?
眼看夏軒的動作要更加放肆,傅雲蕭身上的藍蓮火燒得更旺。
在黑夜之中,幽藍的火焰熊熊燃起,似乎要將一切全都吞沒殆盡。
「啊啊啊——」
築基期的肉體根本無法承擔三大異火之一的藍蓮火,傅雲蕭發出了痛苦的叫喊聲。
楚宴看了過去,眼底有些擔心。
這個下意識的動作,不禁讓夏軒心底窩火,師叔還從未這麼看過誰。就連那個蘇墨垣,師叔也不曾這樣關心過。
這個小子,到底是為什麼?
夏軒的眉頭皺得更緊:「看來師叔是真的很喜歡這個鼎爐?」
就連他自己也沒注意到,自己的語氣里滿帶酸味。
楚宴並未將眼神落在他身上:「至少比你這個叛徒更得我歡心。」
面對這樣的譏諷,夏軒更加不爽。
「就憑他?」夏軒朝天空丟了一把黃符,黃符瞬間布滿在傅雲蕭身邊,「五雷咒!」
雷點轟鳴而下,全都打在了傅雲蕭身上。
金丹期的一擊,築基期是根本承擔不起的。
面對傅雲蕭的,似乎就只有灰飛煙滅一個結局。
楚宴呼吸急促,朝夏軒看去:「你不是要留著他一起對付我的嗎?為什麼下此狠手?」
夏軒神情淡漠:「這可都是師叔你自己的錯,怪不得別人。我奉命將你帶出傾歡宮,是師叔自己不告訴我陣眼,還非要對那小子青睞有加。」
楚宴:「……」你重點是最後一句吧?
五雷咒之後,傅雲蕭身上的火焰完全熄滅,而傅雲蕭也全身焦黑的跌倒在地。他緊緊的閉著雙眼,這一擊果然讓傅雲蕭承受不住了。
「傅雲蕭!」楚宴喊了一句。
夏軒眯起眼:「師叔心疼了?」
楚宴那張原本沒什麼表情的臉,終於多了些許憤恨。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他就這樣和夏軒對持起來,誓死守著這裡,不想讓夏軒逃出去。
不過也因為傅雲蕭的緣故,今夜已經熬過去了一半。
到了下半夜,他的反應只會更加厲害。
可若是能拖到天亮,便是他贏。
夏軒一步步走向了楚宴:「好了,讓我毀掉這個陣眼,就帶你出去見江淮師兄。」
楚宴方才的打算,在聽到這個名字之後,瞬間便歸於平靜。
「……你說的是誰?」
夏軒牽唇一笑:「江淮師兄。」
楚宴垂下頭,心裡驀然的升起一股深深的怨恨。
「江淮……」
沈青陽的道侶,他們即將舉行雙修大殿。
楚宴冷笑了起來,原本想破壞夏軒的計劃,此刻卻對見江淮沒了太多的抵觸。
楚宴默默的移開陣眼:「你毀掉這棵樹吧。」
夏軒有些驚訝。
「沈青陽的道侶,我倒是想看看。」
夏軒的心底驟然升起些異樣之感,師叔和江淮師兄……莫不是情敵見面?
他第一次那麼討厭沈青陽,分明只是個雙靈根,天資又不出眾,還霸佔這兩人。
只是江淮很快就傳符進來催促了,夏軒只好先打破陣眼再說。
他幾道符紙甩出,驚雷之力便將中央的梧桐樹消滅成灰。
那些灰燼飄散在空氣四周,楚宴拿袖子擦了下臉,便有一層灰色的灰在臉上暈開。
幽藍色的光芒徹底明滅,夏軒看向了楚宴:「走吧,江淮師兄可在外面等著我們呢。」
楚宴一直低著頭,心情充斥著難過的情緒。
當他邁出了這一步,後面的傅雲蕭終於緩過氣來,從地上努力的爬了起來:「老祖、別去……」
夏軒不耐煩的嘖了一聲:「只是個築基期而已,遭受了我多少擊了,竟然還沒有死。」
夏軒似乎還想給傅雲蕭最後一擊,一直沉默著的楚宴這一次卻攔住了他。
「住手。」
見到楚宴擋在自己面前,夏軒本來想要追究,可天很快就要亮了。
他只好無奈放棄,先帶楚宴去見江淮師兄比較好。
「師叔,先得罪了。」
夏旭笑著湊了過來,想將楚宴的靈氣全部封住,否則天一亮他們可就慘了。
這舉動,楚宴怎可同意?
不過似乎因為碧落草藥力的壓制,今天晚上發作得竟然沒有那麼厲害了。
也算有得必有失。
月夜逐漸過去,楚宴看著時間,不由緩緩露出一個微笑。
傅雲蕭為他爭取了時間,現在,總算可以反擊。
楚宴抬起頭,冰冷的看向了他:「夏軒,你錯過了最好的時機帶走我。」
夏軒皺緊了眉頭。
「月夜已過,天快亮了。」
楚宴已經不再是當初那位謫仙的大師兄了。
他的心底染上了黑暗,又被夏軒如此羞辱,他此刻只想羞辱回去。
「現在——你才是我的附庸!」
楚宴垂下眼眸,湊到了夏軒身邊,用那雙纖長的手指撩起他的下巴。
夏軒方才還覺得大事不妙,此刻卻因楚宴的觸碰而感到無比的欣喜。
他的呼吸都亂了,眼神痴迷的看著楚宴:「師叔……」
「乖,喜歡我的觸碰嗎?」
桃花紛紛而下,花瓣飛舞於天際。夾雜這冰雪,粉色同白色的雪花交織在一起,這畫面美得出奇。
夏軒的心臟劇烈的跳動了起來:「自然是……」
喜歡。
等夏軒被迷了神志,楚宴才收回了靈力,喉嚨一陣腥甜。
這迷惑心智的法術,還真是難以施展。
倘若不是天還沒有徹底亮開,他的修為沒有完全恢復,楚宴不會選擇這樣的方式。
「老祖為何方才要那麼說!」
楚宴將嘴裡的血吞回去,不想讓傅雲蕭發現異樣。
他淡淡的看了傅雲蕭一眼,不知傅雲蕭為何如此激動,但傅雲蕭問起,楚宴不想這事情傳得太多人知曉,便含糊的解釋了一番。
「我修習的魔功有迷惑人心智的能力……」
傅雲蕭抿著唇,十分不開心:「……我以後一定會努力變強。」
這莫名其妙的話,讓楚宴微愣。
「我努力變強,讓老祖可以不再使用這種能力!老祖只要一直高高在上就可以了!」傅雲蕭看楚宴的眼神帶上幾分狂熱和興奮。
楚宴眼神複雜:「……你不恨我一直這麼對你?」
「老祖並未對我做什麼,再說了,方才還是老祖救了我……我真正的敵人是傅家,不會如此親疏不分。」
楚宴的嘴角揚起些笑容,不由的眯起了眼:「這話雖然是奉承,但你已經比剛來時進步多了。」
傅雲蕭方才的話自然是假的,為的就是一步步瓦解楚宴的心防。
他才不想去什麼雲仙宗,就只想這麼待在楚宴身邊。
這樣讓一個人逐漸信任他,再狠狠將他踩在腳底下的過程,豈不是去那什麼名門正派更讓人覺得快意?
傅雲蕭在心中算計,而楚宴輕柔的笑了起來,朝他伸出了手:「你資質不錯,又合我心意,不若做我的徒兒如何?」
這簡單的一句話,打破了傅雲蕭所有的防備。
傅雲蕭狠狠的睜大了眼:「……徒兒?老祖是想收我為徒?」
「嗯。」
那雙朝他伸過來的手,是如此讓人眷戀。
傅雲蕭忽然心頭髮酸。
他從小就受了太多的嘲笑和漠視,傅家所有人都因為他生下來就靈骨受損的關係,不給他好臉色看。
就連他病重的娘,也被傅家一同欺辱。
傅雲蕭憑藉自己的天資總算修到了築基期,卻因為靈骨的緣故,也只能止步於築基期。
否則這次傅家選鼎爐的事,也不會落到他身上。
「你不願意?」
「我願意。」傅雲蕭幾乎脫口而出,深深的凝視了楚宴一眼,最後朝他跪下,「拜見師尊。」
那些假的說久了,他總覺得真的騙到了自己,成了真話。
原來最大的快/感,就是霸佔他所有的注意力。
只要被楚宴這樣注視著,他就覺得莫大的歡喜。
「那我們怎麼處置夏軒?」
楚宴淡然道:「帶他回傾歡宮,看管起來,務必讓他吐出雲仙宗想幹什麼。」
傅雲蕭點了點頭,原來楚宴是這麼打算的,用了最小的力氣就控制住了夏軒,果然厲害。
當兩人準備回傾歡宮的同時,剛剛轉身,正在此時,從陣法外面走出來一個人。
「請師叔手下留情。」
因為陣法被破,外面的人自然很容易就能進到傾歡宮。
等他走進,楚宴才發現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江淮。
江淮的腰間別著的不是玉蕭玉佩之類的東西,反而是一張妖嬈的狐狸面具。他的五官長得鍾靈毓秀,帶著梨花一般的淡雅,彷彿佛祖拈花一笑,極是悠長深遠,有種對眾生憐憫之感。
「手下留情?」
竟然是江淮來了!
常言道,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可在楚宴這裡卻完全不是這樣。
他眼底滿是玩味之色,江淮的到來只會讓他覺得興奮和刺激。
「請師叔放過夏軒。」
楚宴努力壓下快要揚起的嘴角,板著臉說道:「你要我放開他,莫不是想拿自己做抵押?」
兩個容貌同樣出眾的人互相對視,火光四濺,絲毫不讓。
這一幕,竟然讓人覺得也是美的。
江淮微垂下眼眸:「師叔既然這麼說了,我為何不應允?」
楚宴挑眉,這個江淮,莫非真的要代替夏軒留在傾歡宮?
他打的什麼主意?
偏偏,楚宴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
「夏軒還你。」楚宴眯起眼,「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