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五章(修)
第五章
江淮並沒有反抗, 而是一步步的朝楚宴走進。
他尋遍了山川萬里,都沒有碧落草的下落,卻在偶然經過魔修聚集之地的時候,聽說了魔尊蘇墨垣也在尋找碧落草的消息。
江淮知道,這世上最有可能找到碧落草的,就當屬這個魔修第一人的蘇墨垣了。若是守株待兔,興許能真的替沈青陽得到碧落草。
碧落草乃九階仙草可修復一切。青陽前些日子突破元嬰失敗,金丹嚴重受損,需要傳說中的碧落草來修復丹田。
江淮和夏軒匯合,果然在短短的幾個月之內就知道了碧落草的下落。
蘇墨垣真的做到了旁人都做不到的事,將碧落草找回為楚宴治臉。
現在碧落草的靈氣尚未融化,就在楚宴的體內。
因此當江淮走向楚宴的時候, 腳步並沒有遲疑。
「師叔,我已經來了,請你放過夏軒。」
楚宴和他對視,朝江淮走進了一步, 似乎要打起來似的。
傅雲蕭連忙喊了一聲:「師尊……」
楚宴並未理會, 而是低聲在江淮耳旁問:「你有什麼目的?」
江淮眼神微閃:「師叔多慮了。」
「那你為何改了雲仙宗交代下來的任務, 想讓夏軒帶我走?」
楚宴勾起嘴角,這一笑讓他整張臉都生動了起來。外表看上去清冷如月,實則像是冒著黑水的沼澤,裹著濃重的靡艷。
饒是江淮, 此刻的心跳也快了些許。
他分明是為了沈青陽才在這污穢的魔修聚集之地, 眼前的這個人背叛了雲仙宗, 還作惡多端,他該唾棄他才對。
江淮連忙收回眼神,心道夏軒定然也是被這美麗的皮囊所惑,才會沒能將楚宴帶出來,自己斷然不能再重蹈覆轍了。
「師叔當年的時候多有蹊蹺,我只是覺得雲仙宗該把當日的事情查清楚。」
楚宴譏笑起來,對沈青陽的事情,他所有的高傲清冷都會消失,轉而暴露出自己最黑暗的一面。
「查清楚?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說,正派的人不是應該一口咬定說我背叛師門,壞事做盡嗎?你竟然還相信我?」
壞事做盡?
在江淮眼底看來,楚宴的確是壞事做盡。
江淮的心底充滿了厭惡,楚宴不知道的是,他也是這件事情的當事人。
八十年前曾經發生過一件事情,這件事情直接導致了江淮對楚宴的惡感。
他當時還只是個幼童,他看見楚宴滿身鮮血的站在屍山火海,那一刻江淮便深深的記住了他的臉。全村的人就只有他一人活了下來,其餘全被誅殺。
他不斷的告訴自己,千萬別輕舉妄動。
等碧落草一到手,再來報仇不遲!
如今,是要取得這魔頭的信任。
「那件事情我是不信的,一直以來與世無爭的師叔怎麼可能突然之間屠殺那個村子?」
楚宴臉色難看,只要一想起當年的事情,便滿是厭惡。
「就是我殺的。」
聽見楚宴親口承認,江淮睜大了眼,一瞬之間氣息不穩,幾乎要將自己的殺氣暴露出來:「師叔為何要殺那些人?」
「那群人該死,如何殺不得?」楚宴身上的魔氣快要抑制不住。
江淮捏緊了手,面對楚宴的這些話,他想要立馬朝他質問清楚。
自己唯一的親人被他萬劍穿心,屍體被碎成了滿地的肉塊,連個全屍都無法保存下來。
他恨!
江淮低下了頭,將手心捏得緊緊的,就連直接在手掌上留下了一個月牙,他都沒能發現:「那些人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師叔這麼做可是有什麼理由?」
楚宴深深的凝視了他一眼,沒想到話說到這份上,江淮還在為自己開脫。
真是好生奇怪。
楚宴非但沒有放鬆警惕,反而更加戒備了。
雖然如此,他還是放開了對夏軒的控制,想順水推舟,看看江淮到底想做什麼。
楚宴解開了術法,夏軒才慢慢清醒了過來。他的腦子彷彿被人敲了幾下那麼疼痛,夏軒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卻發現江淮已經走到了楚宴身邊。
兩人的容貌皆是不俗,一起站在那個地方,美得猶如一幅畫卷。
夏軒的注意力卻大多數集中到了楚宴的身上,恢復了容貌的楚宴讓人無法忽視,清冷尤艷,風姿不凡,宛如傲雪的紅梅一般。
「夏軒,我已經和師叔達成了協議,你等下自行離開傾歡宮。」
還是江淮的聲音將他拉了出來:「江師兄?」
夏軒有太多想問的,而那邊的江淮只朝他淡淡的點頭,示意他趕快離開。
天馬上就要亮了,楚宴的修為也差不多快恢復了。
若再留在這裡,只怕自己會逃不掉。
眼見江淮一直在給自己使眼色,沒辦法,夏軒只好先撤退。
等他離開以後,楚宴才對江淮說:「你代替了夏軒,可知我會對你做什麼?」
「師叔對我做什麼,這是師叔的事,並非我考慮的事情。」
楚宴眯起眼:「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不對沈青陽下手了?」
江淮沉默了下來,並沒有說話。
天空的黑暗逐漸被撕裂,很快就慢慢亮開。
當陣眼之中的梧桐成了灰燼,這個陣法之中的東西也全然不見。
桃花與落雪不過是幻象,外面的景色逐漸露了出來。
暮春柳絮紛飛,傾歡宮外有一池碧水,岸邊種著垂柳若干。當春風拂欄而過,吹得垂柳微微搖曳。方才楚宴所站的地方,已經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那些楊柳在他面前隨風微動,而他就站在美景之中。
天已經徹底亮開,楚宴的臉又恢復成原先毀容的樣子。
江淮和傅雲蕭親眼看到了這個畫面,美到極致的東西被毀掉,心底湧現一種莫大的遺憾。
「很害怕?」楚宴在問傅雲蕭。
聽到這話,傅雲蕭終於回過了神:「只覺得惋惜。」
楚宴呵了一聲:「有什麼值得惋惜的?」
「……那師尊為何要想方設法恢復容貌?」
「我的臉被劍氣所傷,帶著那些傷疤,就像是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我信錯了沈青陽的事。」分明是傅雲蕭在提問,楚宴卻是看著江淮說出了這話。
兩人之間,完全是水火不容。
楚宴從儲物袋中拿出了白色的面具,戴在了自己的臉上。
「江淮,我會讓你後悔用自己換了夏軒這件事。」
「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
他莫非是挑釁自己不成?
楚宴冷笑了一聲,正想動點手腳的時候,那邊的傅雲蕭再也支撐不住,狠狠的倒在了地上。
好歹是自己方才收下的徒弟,楚宴走了過去,查看傅雲蕭的情況。
藍蓮火已經融進了傅雲蕭的靈骨里,三大異火之一的藍蓮火楚宴養了太久,為的就是治好他的體質。可藍蓮火遲遲不肯擇主,他就知道自己不是藍蓮火想要的容器。
楚宴將傅雲蕭抱起,走到了傾歡宮裡面。
他脫掉了傅雲蕭的衣服,企圖用自己的水靈氣融到裡面,為他舒緩些藍蓮火霸道的火之靈力。
因為沒來得及處置江淮,他也跟了進來。
看見楚宴這樣幫傅雲蕭梳理靈氣,江淮便輕聲的說:「師叔這樣親密的為別人梳理靈氣,倒是十分親密呢,看上去就像雙修道侶一般。」
楚宴的手一抖,啞聲說道:「你是在羞辱我?還是在羞辱雲蕭?」
江淮微愣:「師叔誤會了。」
他只是不想讓楚宴還記掛著沈青陽。
楚宴哼了一聲,不再言語,而是專心致志的為傅雲蕭梳理。
等水靈氣融入傅雲蕭的身體里,那些被使用過度的經脈才終於好受了些。
傅雲蕭緊皺的眉頭終於鬆開,楚宴才收回了自己的靈氣。
楚宴從須臾芥子取出一件衣袍和一個法寶,前者被披在了傅雲蕭的身上,而後者卻用在了江淮身上。
他依舊對江淮放不下心。
「認得這個是什麼嗎?」
「這……上面有青陽的靈氣波動?」
楚宴放低了聲音,笑容彷彿沾染了毒:「江淮,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當日他嘗過的種種痛苦,便讓江淮嘗上一二分。
沈青陽約莫會心痛致死吧?
楚宴默念著咒語,早已經被他煉化過的法寶瞬間開始變大,直直的朝江淮過去。
沒多久,江淮就被關入其中。
[當一個反派的感覺真爽。]
[這個反派還得洗白呢。]
[我知道,可還是爽。想嗶嗶就嗶嗶,想作惡就作惡。]
[……]
江淮已經被他關在籠子里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我楚獨秀表演的時間到了!]
系統很想罵一句mmp。
楚宴還特別無辜的問:[我這樣會不會擋住你看戲呀,統大釗同志?]
系統呵呵了兩句:[開始你的表演吧,獨秀同志。]
楚宴:[……]怎麼感覺系統像是理解了這個梗似的?
「這法寶是誰的你知道嗎?」
江淮額頭滴下冷汗,原以為他都已經那麼說了,會得到楚宴的信任。
沒想到才剛到裡面,就被這東西給關起來了。
「師叔莫非想說這是青陽的東西?」
楚宴看了他一眼:「看來你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無知。」
江淮頓時氣悶。
楚宴看著他,冷得猶如孤高之月:「別忘了我們什麼關係,你就這樣放鬆警惕?」
江淮被楚宴的話噎得毫無反擊之力:「情敵?」
「不,我們是仇人。」楚宴湊近了籠子,聲線低沉的說道。
的確是這樣沒錯,只是仇人兩個字,被楚宴咬得很曖昧。
那根本不像是仇人的語氣,反而念得跟情人似的。
不知為何,在見面之前,江淮曾以為自己會恨楚宴,這也是這些年支撐他下去的動力。
可真的見面,江淮卻發現完全不是這樣。
在看清了楚宴的容貌,又親眼看見他被劍氣所傷的臉之後,江淮對他有了幾分同情和憐惜。
楚宴再沒有跟他說話,而是徑直的走向了靈泉。
這東西是蘇墨垣為他尋來的,若一日不泡,艷骨和身體的契合大大降低,從而讓楚宴變得痛苦。
合著衣袍,楚宴直接下了水。
靈泉里已經沒了那株藍蓮,偌大的池水裡顯得單調。
而楚宴也毫不忌諱,泡下去的時候露出了大片的胸膛。靈泉完全沾濕了他的身體,白色的衣袍也全都濕透,楚宴身體的線條也若隱若現。
江淮看得臉色泛紅,目之所及像是被燙到一半,不由的瞥開了眼。
魔修就是魔修……做起事來也全無規矩。
江淮在心底這麼告訴自己,可眼神卻忍不住再次朝那邊望去。
楚宴趴在池邊,竟這樣睡著了。
他的墨發還散在池水之中,身上的衣袍也全都被打濕。這種畫面,他就彷彿慵懶而艷麗的紅蓮,火熱的在那一角綻放,完全讓人挪不開眼。
江淮看得入神,因為楚宴睡著了,眼光也比之前更加放肆些。
不知過去多久,陽光也變成了橙色的晚霞,這一天已經過去了一大半。
楚宴是沒醒,可從外面忽然走進來一個少年。
「清寒~我辦完事回來啦~」
剛一走進去,玄緲就看到了傾歡宮裡有兩個野男人。
一個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看上去做了很激烈的事情,要不是上面蓋了一件衣服,他都要想歪了。
一個被關在籠子里,這就更容易讓人想歪了。
「你是誰啊?怎麼被關到籠子里去了?」
他雖然是個少年姿態,可江淮完全看不出他的修為如何。
江淮只能態度恭敬的喊了一聲:「前輩。」
玄緲原本還笑盈盈的,一看到江淮身上穿著的雲仙宗道袍,臉色瞬間就拉了下來。
「你是雲仙宗弟子?」
江淮還不明白為何他一看到自己,就成了這樣,只能朝他點了點頭。
「我想起來了,這個籠子……」玄緲臉色陰沉,與他那張稚嫩的臉完全不同的成熟表情。
江淮覺得更加奇怪:「這籠子有什麼奇特之處嗎?」
玄緲咬牙切齒:「這籠子,是當初小墨撿到清寒的時候,我看見過的!」
玄緲還記得,楚宴在裡面受到了多少苦。
在靈骨被打碎、容貌被毀的九十天里,他都在那籠子里受罪。
不知前路,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一日又一日的等待著有人能來救他,卻一日又一日的迎來絕望。
山崖下方,乃是凜冰崖,那是各大仙門流放門人的地方。在凜冰崖死了多少人?那裡刮來的風,就像是刀子一樣,每一次都像是凌遲。
那裡的雨,會猶如鋼針一般,下在身上有穿心之痛。
在凜冰崖,外面所知一切尋常事物都會變成痛苦,他就這麼生生的受了九十天。
就是因為……被沈青陽推下去的時候,關在了法寶之中。
玄緲呸了一聲:「你們這些正派人士比魔修還可怕。那樣的酷刑也就你們想得出來,非要硬生生把別人給逼死。沈青陽若是真的不喜清寒,就直接殺了他便是,何必非要把人關在法寶里,還推入了凜冰崖?」
江淮聽得更是奇怪,不明白玄緲是什麼意思。
「我們找到清寒出來的時候,清寒差點被逼瘋,受了那些酷刑九十天。」
沒有一個人能撐到那麼長的時間,他看見過太多來凜冰崖三天就選擇自盡的人。
活著太痛苦了,連死亡也成了一種解脫。
因此,身為蘇墨垣靈獸的玄緲尤其心疼楚宴,也尤其恨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
沒過多久,靈泉那側的楚宴似乎要蘇醒了。
玄緲連忙迎了上去:「清寒,你怎麼樣了?」
楚宴滿是倦色,眼角微微泛紅,像是哭了一樣:「我做了一個夢。」
「什麼?」
「夢到自己又孤身一人被關在裡面,漫無止境的痛苦,快要把人給逼瘋。」
玄緲聽得心疼,眼眶頓時就盈滿了眼淚,直接的順著他的臉低落下來。
玄緲開始抽噎起來,哭聲逐漸變大。
過了那麼久,玄緲還是那麼愛哭。楚宴無奈的說:「怎麼哭了?」
「聽上去好疼。」
「可我都沒喊疼。」
玄緲小孩子脾氣,就是任性。
他可憐巴巴的抽噎著,眼眶都紅了一圈。
楚宴身體有些僵硬,直到過去這麼久,他都不知道怎麼和玄緲相處。
於是,楚宴岔開了話題:「你一個人來找我?師尊可有說什麼嗎?」
玄緲立馬擦了擦眼淚,說起了正經事:「小墨讓我來叫你去落沉宮。」
「……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玄緲悄悄的湊近楚宴,用極低的聲音說道:「沈青陽來了。」
楚宴十分震驚,眼神閃爍起來:「江淮才被我抓住沒多久,沈青陽就親自來了這裡。看來夏軒傳遞消息的速度很快。」
沒錯,楚宴就是故意放跑夏軒的。
眼下的事情,完全如他所料那般。
楚宴用靈力將衣衫烘烤乾透,重新恢復了那孤高清冷的模樣:「走,去落沉宮吧。」
等他們走後,江淮才仔細思索起了方才他們的對話。
江淮的呼吸微亂,對那隻靈獸的話開始動搖。
難不成……自己所見全都是假象嗎?
「青陽……你為什麼不直接殺了師叔,而是非要這麼折磨他?我到底該相信誰?」
江淮臉色難看,在籠子里默默的捏緊了手。
不行,他得查清楚!
—
一聽到外面的弟子稟告說沈青陽朝這個方向來了,蘇墨垣便讓自己的靈獸去告知了楚宴。
雖然這麼做了,蘇墨垣心裡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沈青陽是個什麼東西,竟然也敢來求見他?
月冥小心翼翼的看了蘇墨垣一眼:「……主人,要讓沈青陽進來嗎?」
蘇墨垣坐於上方,傲然的說道:「不見。」
「可沈青陽說帶了一個東西來,說主人一定會感興趣的。」
「哦?」
蘇墨垣來了點兒興趣,也不知道這沈青陽到底買什麼關子。不過沈青陽都這麼說了,蘇墨垣正愁沒有找茬的借口呢,沈青陽就給他製造了一個。
「若他非要進來,你就去告訴他,那東西不能讓本座滿意,本座便殺了他。」
「遵命。」
月冥退了下去,很快沈青陽就走入了殿中。
蘇墨垣問:「你帶什麼東西來了?」
沈青陽抬頭看了蘇墨垣一眼,對方強大的威壓清晰可見。蘇墨垣坐擁落沉宮,又是魔道至尊,誰能得到他的青睞,就代表一飛衝天。
蘇墨垣自然是極俊美的,他的容貌和楚宴容貌完全不一樣,帶著殺傷力。
任誰見了,都難以忘記。
「我今日帶來的,是這個東西。」
沈青陽將東西拿了出來,乃是一枚丹藥,這丹藥發著金色的微光,一看就不是凡品。
蘇墨垣果然有些感興趣,這東西他沒記錯的話,能絕大程度的提高修為。
若是楚宴吃了,大概之前所受之舊傷便會全好的吧。
「此乃天玄丹,拿人靈骨煉製而成,想必魔尊已經看出來了。」
「呵……你一個正派子弟,竟然比我們魔修下手還狠。說吧,到底是挖了誰人的靈骨練成的?到底是哪個這般倒霉?」
沈青陽並沒有說出到底是誰,只是這個時候,楚宴已經從落沉宮外面走了進來。
「師尊不必猜了,被沈青陽挖了靈骨的,目前為止我就只知道一個。」
當楚宴說出這句話的同時,蘇墨垣那冰冷可怖的威壓頓時施放開來。
他走下高座,一步步朝沈青陽走來,身上的魔氣清晰可見。
「沈青陽,你找死?」蘇墨垣一字一句的問了出來。
他竟然用楚宴的靈骨製成的葯獻給他,手段令人噁心!
沈青陽將手中的藥瓶高高舉起:「尊上小心些,若是你們不交出江淮,這東西今日就要永遠消失了。」
蘇墨垣臉色發青,他身為魔尊,鮮少有被這般威脅的時候。
只是沈青陽的話,的的確確威脅到了他。
蘇墨垣無法親眼看著楚宴的靈骨消失:「沈青陽,你這個卑鄙小人!」
而楚宴的反應全程冷漠:「師尊,不必與他廢話,靈骨可以不要,沈青陽必須得死。」
沈青陽看著他,他親手摺下了這支高嶺之花,讓他從雲巔落入自己的懷中,又親手推他入地獄。
當年他愛得他死去活來,如今竟要親手殺了他?
沈青陽覺得有趣,他忽然想起了那日宗主問過他的話。
「青陽,你可曾後悔過?」
「不,我做過的事情,絕不後悔。」
大道三千,情愛算什麼東西?
他轉世之後還記得前世的記憶,就註定了他今生要問鼎仙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