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第二十三章
小可愛, 此為防盜章哦,訂閱比例不夠 凌王一時動怒, 胸口強烈的起伏起來。
他自從戒散之後,身體一直不大好。醫師已經三番五次告訴他切莫動怒, 可楚宴的話還是讓他嘗到了苦澀的滋味。
原以為……在明白自己心儀於他之後, 自己就把他保護得很好。
「皇兄, 年幼的時候你不是最愛欺凌我嗎?」
楚宴笑著伸出了手, 他把袖子撩得高高的, 露出一緞雪色的肌膚, 在往上看去, 便是因為虐打而留下的印記。
這一刻, 凌王再也笑不出來。
早些年……他尚未對楚宴產生感情的時候, 的確對他冷淡至極,曾經控制不住自己,把脾氣全發在他身上。
「即使用了再好的葯, 一些深的痕迹也驅散不了。你不是問我為何喜歡林瑾之嗎?」
楚宴低聲的呢喃, 「我好疼,真的好疼,沒有一人來救我,便只有瑾之……」
看著楚宴這個樣子, 脆弱得彷彿一碰即碎,可凌王朝他伸出了手, 似乎想要確認一下他真的存在於此處。
凌王心疼極了:「宸兒, 這麼些年了, 你報復我也報復得夠多了,能不要再這麼折磨自己了嗎?」
「……你說我在折磨我自己?」楚宴古怪的笑了起來,「我分明在折磨他們。」
凌王絕頂聰明,能算計到所有人,包括他自己。所以他才是看得最真切的那個人,廢了這麼多功夫,他才見到了楚宴一面。
「你在折磨他們,可你自己也疼。」凌王指腹撫摸著楚宴的臉頰,「我不想看著你這樣。」
「皇兄真會開玩笑,折磨得我最狠的人,不正好是你嗎?!」
凌王眼神微沉,他和楚宴的關係已經無法和解。有事凌王會想告訴楚宴,他是因為服食了寒石散,才會成了那個樣子。
若非如此,他一定會好好愛護他,珍惜他。
可話到嘴邊,凌王卻住了口。
算了,讓他很著他吧。只要能在他心裡留下痕迹,不管愛也好,恨也好,他都不介意。
正當此時,外面傳來騷動聲,風傳來血腥的氣味。
凌王朝後方望了過去,他那點人馬已經被武安軍和韓錚的軍隊給重重包裹住。
凌王不由自嘲的笑了笑,這才多久……為何韓錚和林瑾之又這麼快的聯合起來了?
他的計劃,是讓韓錚和林瑾之互相殘殺,而韓錚也一如他所料同林瑾之爭鬥了起來。
到底是為什麼?
而那邊,凌王的人快要抵抗不住。他原本就被奪了權給軟禁起來,這點兒人馬也不過是他當年殘存下來的最後勢力罷了,根本抵抗不了那兩人。
韓錚和林瑾之沖了進來:「你這個亂臣賊子,放開陛下!」
凌王只能抓住了楚宴脖頸處的鎖鏈,楚宴順勢倒在他的懷裡,卻僵直了身體想要掙脫。凌王看著自己懷裡的楚宴,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是我敗了。」
「放開我!」
「宸兒,我心悅於你。」
當這句話清楚的響徹在韓錚和林瑾之的耳朵里后,他們的臉色都是一凝。
「我再說一遍,放開。」
凌王卻根本不理,而是自顧自的呢喃著:「廢了這麼大的功夫,我就是想來見你一面,如何能放開?」
楚宴開始呼疼,凌王看見他蒼白的臉色,果真放開了他,並沒有為難楚宴。
而那邊,韓錚拉起了弓,將弓箭精準的對準了凌王。
面對這樣的威脅,凌王卻一點也不畏懼,反而把自己的眼光都落入楚宴的身上。
他擺出的深情模樣讓楚宴覺得作嘔,楚宴一步步的朝後退著,逐漸到了那邊的高處。
「你就這麼害怕我嗎?」
楚宴的身體一僵:「不害怕。」
凌王悶笑了起來:「我很高興,至少你的身體記住了我。」
這麼曖昧的話語,直接讓對面的林瑾之紅了眼,咬牙想要殺掉凌王。
楚宴的臉色也是蒼白至極,彷彿被別人聽見了他這一輩子最不想被人聽見的東西。
楚宴朝那邊大喊道:「韓錚,還不放箭!」
林瑾之害怕韓錚傷到楚宴,畢竟現在的距離這麼近,是很有可能把楚宴傷到的。
他連忙攔住韓錚:「別,等他們拉開距離再放箭!」
韓錚的額頭滴下了冷汗:「我省得。」
而那邊,凌王似乎還想說什麼話,楚宴一直朝後退著,直到退無可退,他的眼底露出了殺意,朝韓錚大喊了一句:「韓錚,朕命令你放箭!」
此話一出,韓錚的弓箭頓時射出,形成一道直線,射中在凌王的身上。
他的後頸中箭,眼睛瞪得猶如銅鈴大小,漲紅了臉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地上有鮮血滑落,凌王一步步的朝著這邊走來,每一步都走得顛簸。
他朝楚宴伸出了手,想要用手觸碰他一下。
可到頭來,在死之前只是摸到站在高處的楚宴的腿。然後手無力的滑落下去,逐漸倒在了床邊。
楚宴親眼看他沒了氣息,身體卻依舊顫抖著,對這個人懷著陰影。
臨死之前,都想要觸碰他?
空氣似乎要凝滯,那邊的林瑾之眼帶擔心:「陛下……」
楚宴如夢初醒,收斂了自己害怕的神情,從床上走了下來。
正在此時,底下的人忽然有了氣息,死死的拽著他的腳不放。箭支插在凌王的後頸,也許是沒有徹底傷到音帶,凌王費勁了全力看向他:「我死也不下地獄,不喝孟婆湯,我沒了氣,也要化作孤魂纏著你,生生世世……蕭宸!!」
這一刻的楚宴當真是震驚在原地,而地上的凌王終於沒了氣息,手還一直用力的拽著他的衣袖下擺。
他就這樣愣在原地,久久說不出話來。
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逐漸湧起,凌王的愛太扭曲,也太沉重,壓在心裡只讓他升起這樣的感覺。
那邊的林瑾之和韓錚見凌王倒下了,連忙從那邊進來。
「陛下……」
「陛下!」
兩人的聲音楚宴不太能聽清了,眼前的場景就讓他彷彿身處在夢中似的,無法被這兩個人給叫醒。
韓錚拿出貼身放的鑰匙,為他打開了脖頸和手腕上最後的鎖鏈。
而楚宴直接徑直的倒在了林瑾之的懷中,臉色蒼白得讓林瑾之覺得害怕。
「叫太醫!」
一陣慌亂之下,林瑾之飛快的把楚宴抱回了他原本的寢殿。
韓錚也緊隨其後,太醫很快就被請來,看見床上的楚宴,就連在睡夢之中還蜷縮著身體,他便有了初步的判斷。
「怎麼樣?」
「陛下是受驚過度。」
林瑾之啞然,之前但凡提及凌王的名字,甚至是韓錚的義兄章文,都會讓楚宴露出害怕的神色。
他是真的害怕那些事情,縮在自己的殼子里。
可太醫這樣說的時候,林瑾之的心臟還是一陣陣的抽疼。
倘若不是凌王,他和楚宴根本不會鬧成現在的模樣。
「陛下這個樣子需要靜養,醒來的時候或許會不太能認人,還請公子別再為難陛下……」
太醫說得磕磕絆絆,生怕惹惱了林瑾之似的。
林瑾之僵硬的扯出一個笑容:「我知道。」
聽到這句話,太醫才鬆了口氣。
等太醫出去了以後,林瑾之和韓錚也相互對視了一眼,朝外面走了出去。
寢殿里,只剩下了楚宴一人。
他開始做起了許多光怪陸離的夢,那些夢境真實的宛如自己的記憶那般。
外面花團錦簇,楚宴朝外面望了好幾眼,心生歡喜。
只是他卻知道,自己不能出去。
要留在這兒,等皇兄回來。
很快,太子便下了早朝,林瑾之也隨他一同回到了宮殿里。
少年時期的他,一看到林瑾之就心跳加速,楚宴找了個地方,連忙躲了起來。
他唯一看見的,就只有屏風後面。
不一會兒,太子隨林瑾之一同走了進來。
他朝四周望了望,林瑾之在一旁笑道:「太子殿下在找什麼?」
「……沒什麼。」
太子皺緊了眉頭,儼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林瑾之忽然想起,太子最寵愛七殿下了,時常把他帶在身邊,想必是因為七殿下不在此處,太子才顯得心神不寧。
「七皇子生辰要到了,太子可想好要送什麼禮?」
太子眯起眼,略警告了林瑾之一眼:「你逾越了。」
林瑾之依舊溫潤的笑著,連忙朝他認錯。
不過很快,太子就從寬大的衣袖裡拿出了一樣東西,遞給了林瑾之:「拿著,替孤送給他。」
「這是……?」
太子輕咳了一聲:「暖玉,他身子不好,孤花了許多力氣才尋來。」
「這麼好的東西,太子怎麼不親自送?」
「他喜歡你送的,每每收到你的禮物,他都會開心許久。」
林瑾之無奈:「我送的只是少部分,那裡面明明大多數都是太子殿下給的。」
「啰嗦。」太子將暖玉丟給了林瑾之,「記得給他。」
「太子殿下還是不打算告訴他這些嗎?」
「……不準說。」
楚宴躲在屏風後面,當時臉色都煞白了。
等太子送走了林瑾之以後,楚宴將那些東西全都砸了,他一直在哭,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
當太子回來的時候,看到了這些,眼底閃過疼痛。
「你不喜歡嗎?」
「不喜歡!」
太子笑道:「那就砸吧,孤陪你一塊兒砸。」
他說得最多的,就是……宸兒,我心悅於你。
那時的他,只覺得害怕。
再次醒來的時候,楚宴看見自己身上綁了許多繃帶,特別是手腕和腳腕兩處,被鎖鏈綁得太久,這兩處的皮膚全都青紫出血了。
「陛下醒了!」
他的神情卻只剩下了空洞,一直坐在那個地方,不哭也不笑。
林瑾之走了進來,小心翼翼的看著他:「陛下……」
楚宴的反應極為激烈,朝後縮去:「別過來……別過來……」
「陛下?」
「皇兄……別過來,別纏著我。」
林瑾之喉頭腥甜,竟然是楚宴把他認成了凌王。看楚宴的樣子,果然如太醫所言,林瑾之的心頭沉重極了:「陛下,我不是凌王,我是林瑾之啊……」
「胡說!你才不是瑾之,他不會騙我!而你會!」
林瑾之看著他,一個大男人竟然低著頭,肩膀一抽一抽的哭了起來:「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父親會有那樣的想法,我是真心待你,根本不是欺騙你。」
然而這些話楚宴已經不相信了,他極度的不穩定,蜷縮著身體保護自己。
林瑾之只能退出了這個寢殿,唯獨恨起了凌王。
為什麼死了,也要對楚宴造成這樣大的影響和傷害?
因為楚宴怕黑,林瑾之便吩咐宮人把宮燈點上,無數盞燈籠把寢宮照徹得猶如白晝那般,要是尋常人一定會覺得光線太刺眼睡不著,可就是在這樣的場景之下楚宴才微微的閉上了眼。
林瑾之站在門口,心緒久久無法平靜。
凌王最後說的話,永遠的留在了他的心裡。
在那之前,林瑾之還以為凌王設下計謀是想重新奪回皇位罷了。可他在死之前還執著的說出那些話,林瑾之倒覺得……他這麼做全都是為了見楚宴一面。
那可是凌王,前太子。他對皇位竟然沒有半點的執念,做了那麼多卻都是想見楚宴一面罷了。
林瑾之捫心自問,做不到凌王那樣。
他對楚宴的愛夾雜著愧疚與歉意,這些東西生出來的是無限的憐惜。
林瑾之邁開步子,徑直的離開了楚宴的宮殿。
而這邊,楚宴將頭悶在被子里,悄悄的蹭了兩下。
[還是睡床好。]
[……主人也太沒心沒肺了。]
[那我需要什麼反應?]
[……]
[我對凌王沒什麼感覺,倒是對蕭宸……]
記憶編織的根本就是半真半假,而楚宴給他們看的記憶大多數都是真的。
到頭來,蕭宸什麼都沒有。
卻只有那些記憶,巋然不滅。
永遠消散不掉,無數個黑夜裡的夢魘。
他就算是疼,也不會喊了。
被那樣對待了太多次,他已經知道自己即使喊出來,也不會有誰來……
因而,他已經習慣了這樣孤身一人。
「別給寡人懂傻,寡人最不喜這樣,懂嗎?」
楚宴的表情隨之一僵,他當真不覺得燕王的口氣是在開玩笑。
況且……在周王宮裡,他所見的厭惡,並不是作假。
「來人,準備乾淨衣裳,寡人要去沐浴。」
「諾。」
外面的宮人去準備乾淨的衣裳了,也有人進來推著木質輪椅到了裡面的浴室。
裡面整個池子很大,白玉做的階,池水氤氳著霧氣,裡面布置得十分風雅,最讓楚宴覺得意外的是,裡面竟然還插滿了紅梅。
看來這東西應是燕王心愛之物,日日都會換新的吧。
「怎麼不解衣衫?」
對方仍舊一副散漫的表情。
楚宴身體一僵:「王兄為何不洗?」
「這裡是葯泉,霧氣蒸發而起的時候能讓寡人的腳好受一些,等身子暖和了,我自然會下去洗。」
楚宴點了下頭,走到那邊去,解著衣衫的手都是顫抖的。
等好不容易解開,他走到了泉水中間,玉簪拔下的時候,墨發也跟著散落一地。髮絲迤邐的沒入水中,從這個角度,只能看見楚宴雪白的雙肩,以及他的細腰。
光是這個背影,已經美到不可方物,燕王看得稍有些入神。
直到宮人前來,打翻了正要換走的花瓶的紅梅,燕王才如夢初醒。
「大王恕罪,大王恕罪!」
他看向宮人,發現對方雖然喊著這句話,眼神卻時不時的落入楚宴身上。
……連太監也能勾引嗎?
燕王有些好笑,也不知哪裡來的妖,這般蠱惑人心。
「下去。」
「諾。」
裡面就剩下他們二人,燕王的腿被葯泉的熱氣一蒸發,疼痛也舒緩了不少。
他穿著衣服走到了泉水中間,輕輕撩起楚宴沒入水中的墨發,讓後放置於手心。
那那縷髮絲,竟然徑直的滑落至下,半點也抓不到。
「王、王兄?」
楚宴回過頭去,半咬著唇,似乎眼睛都要羞紅了。
燕王看到他身上的痕迹,伸出手指撫摸到那個地方:「誰打的?」
楚宴的心忽然一顫,想起那日代替燕離時,紀止雲說燕離在牢中受了不少虐打,要想以假亂真,他身上也必須留下這樣的痕迹。
自然……是被紀止雲的下屬給打的。
「牢中。」
楚宴緊閉了雙眼,卻聽燕王輕佻的一句笑聲:「撒謊。」
被人直接戳穿,楚宴的心將至谷底。
還好燕王沒有深究下去,他碰了一捧清泉,澆在楚宴的身上。
那些水珠,便在他的身體滑落而下。
「王兄在做什麼?」
「自然是幫你沐浴。」
「……王兄莫拿我打趣。」
燕王一挑眉:「不然你以為在做什麼?」
楚宴一時說不出話來,總覺得燕王對他的態度不像是好。
兩個男子一同沐浴,本就古怪,況且這個人還是尊貴的燕王。
楚宴壓下心裡的想法,很快便洗完了。
他裹上了新衣,手腕的疤痕極其可怖。他不想再看,因為一旦細想,就會想起那個雪夜,紀止雲親眼看著他……被打得吐血。
血水染紅了雪地,落下一地梅花般的痕迹。
他疼得下意識用手去擋,手也受了傷。
他要讓他代替燕離去死,還因為害怕被人發現他不是燕離,就在他身上製造了同燕離一樣的傷口。
一處一處,皆是拜紀止雲所賜。
只要一想到那件事,楚宴心就會痛到麻木。
楚宴連忙穿好衣衫,想要離開此處。
也許是白色的霧氣太深,讓他整個腦子都開始胡思亂想了。
沒過多久,燕王也洗好了。他依舊推著輪椅出來,似笑非笑的看著楚宴:「離兒,王兄準備了東西要送於你。」
話剛落下,便有宮人呈上了托盤,上面用紅色的綢布蓋著。
燕王將東西拉了下來,是一條寒鐵的鎖鏈,在昏暗的燈光之下,散發著微微的光澤。
楚宴睜大了眼,心裡的不安更深:「這東西……」
「送與你。」燕王的語氣瞬間變冷,「給離殿下帶上吧。」
「諾。」
楚宴想掙扎,可他被兩個宮人壓住了身體,狼狽的跪在地上。
而那根鎖鏈,就這樣鎖在了他的脖頸之上,就像是一條狗的牽引繩那樣。
楚宴臉色泛白,終於懂得在周王宮燕王看他的眼神到底是什麼。
——恨。
「我這腿,是昔年你拿我當狗,牽在雪地里讓我爬繼而傷著的。離兒竟還對我一點戒心都沒有,莫不是覺得寡人會以德報怨?」
楚宴想要說自己不是燕離,卻被兩個宮人給捂住了嘴。
「嗚、嗚。」
「噓,大晚上吵鬧不好,你說呢?」燕王依舊是那副散漫的表情。
楚宴忽然就不鬧了,他憎惡起紀止雲和燕離來,若非他們……自己能成這個樣子嗎?
「你在恨誰?我嗎?」
楚宴搖了搖頭,被捂住了嘴,仍舊說出了那三個字。
燕王聽不清楚,吩咐宮人放開了他,楚宴緊咬著牙,從喉嚨深處喊住了那個名字:「紀、止、雲。」
「周國的司徒大人?」燕王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不過這也並不妨礙他報復。
燕王覺得自己的腿又在疼了,他輕咳了一聲,朝外面望了出去。
夜空白雪飄落,寂靜得讓人恐懼。
燕王眯起了眼,看向楚宴:「過來。」
他腿腳不便,便只能這樣語氣強勢的喚楚宴。
聽見他的喊聲,楚宴只能一步步朝他這個位置跪來:「王兄……」
燕王一拉他脖頸上的寒鐵鏈,楚宴一個趔趄,就跌在了燕王的懷裡。
滿腹香氣傳來,燕王勾著他的下巴:「我腿被凍傷的那個夜晚,就猶如今日一般,你說我要不要把你丟出去,讓你嘗嘗下半生坐輪椅的滋味?」
楚宴已經決定,要讓紀止雲嘗到和他同等的疼。
他不再那樣怯怯的樣子,從燕王懷裡掙紮起來,對他綻放出一個笑容:「既然王兄想讓我這樣做,我便這樣做。」
他要藉助燕王的勢力,才能接觸到那個人。
他乖巧,是想打消燕王的戒心。
——他要活!
燕王悶笑了一聲,說出來的話卻殘忍無比:「那便去吧。」
楚宴的身影沒入雪夜之中,脖頸前的鎖鏈也結了冰,冷得讓人發抖。
他告訴自己,比起那些痛苦,這些根本就不算什麼。
他身上的每一條傷痕,同燕離的一模一樣。
紀止雲當真狠得下心,冷漠的站在梅樹之下,看他疼得蜷縮起了身體,也半點不為所動。
也許在他心裡是覺得,比起救出燕離,這些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