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打起來了

  倒也不是別個，正是魏家的魏玉堂。


  好巧不巧便聽得他說這些個，宋清歡不由得也跟著麵色一紅。


  嗔怪的看得張雲微一眼。


  張雲微抿著唇笑，又示意她往堂前看。


  透過屏風縫隙，隻見小雲氏同餘氏都陪坐在張老太太身側，笑容和煦。


  魏玉堂恭恭敬敬的站在下首，麵上端著淺笑，瞧著倒也應付自如。


  可細瞧之下，卻發現他的手不由自主的張張合合，倒顯得分外緊張。


  宋清歡沒忍住噗哧一笑。


  堂下依舊傳來魏玉堂不緊不慢的聲兒，甚個家中兄弟幾何，有何營生，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張雲微也跟著笑，又拉著宋清歡道：“我說得沒錯吧，模樣不差，品性也還不錯，日後你嫁過去，咱們就算有伴了。”


  八字都還沒一撇的事兒，張雲微卻已經扯得這麽遠了，宋清歡推她一把，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哪跟哪呢，我也不一定非要嫁給他呀。”


  張雲微刮刮臉皮：“有什麽好害羞的。”


  “我們魏家呀，就數大伯娘最好相處，人情世故處處周到，又是個通情達理的，可比我婆婆好得多了。”


  這般說起來，便好似已經到得那日一般，張雲微滿臉期盼：“我嫁到厲州，也沒甚個相熟的可走動的，日後你去了，我可得日日去你那叨嘮。”


  宋清歡縱然對魏玉堂沒得那般心思，可叫張雲微左一句右一句的，直說得耳尖泛紅。


  眸中含羞的瞪得她一眼，道一句：“我不跟你說了。”轉身便要出門。


  張雲微生怕她當真生氣了，忙拽了一把，急急道：“別呀……”


  一時慌了神，倒也沒注意力道，手肘挨著屏風發出一聲悶響來，堂屋內頓時寂靜無聲。


  屋內幾個婦人神色不變，連目光都沒往屏風處瞟過，隻有丫鬟轉身進了屏風後頭。


  魏玉堂一雙眼兒越發不敢多看，原來相看之時倒也知曉些緣由，多是姑娘躲在屏風後頭想看看來相看的小郎君是何模樣。


  雖然他同宋清歡都正兒八經的見過麵了，可此時卻依舊緊張得手心都是汗。


  來京都之時，不過也是當作來京都遊曆一番，可哪曉得那垂花門下的偶遇倒叫他心思一動。


  一時間又想起自個多年來被名聲所累，也不知她介意與否，垂下眼眸，又忍不住回想著方才所出之言可有甚個不對的地兒，會不會有哪兒叫她不喜的。


  一陣寂靜之後，隻聽得細微的環佩叮當作響的聲兒漸行漸遠，不多時，那屏風後頭便再沒得聲兒傳來。


  想來是人已經走了。


  小雲氏將魏玉堂的神色變化都看在眼裏，麵上雖未顯出來，可心裏卻也滿意了七八分。


  同餘氏對視一眼，那眸中所意，不言而喻。


  魏玉堂從張老太太那院裏出來，後背都出了一身汗。


  回頭看得一眼大門，忍不住輕笑一聲，他都到這個歲數了，也經曆過不少的相看，何曾想過，竟然有朝一日，心中還泛著年少時情竇初開的情緒。


  一時耳尖泛紅，心神蕩漾起來。


  宋清歡拉著張雲微退了出來，麵上滿是不自在的神色。


  張雲微極是看到魏玉堂，便越發希望此事能成，看宋清歡神色時便也甚是認真。

  兩人雖出來了，可行得沒多遠，紅央便追了上來，帶著淺笑看得宋清歡一眼，笑道：“侯夫人問過魏三爺的家事，魏三爺一一都答了，早年被名聲所累的事兒也說了，侯夫人便問得更加細了，後頭魏三爺退了出去，夫人問侯夫人覺得如何，侯夫人說這是姑娘的終身大事，自個瞧著千般好萬般好的，也總歸也要姑娘喜歡。”


  張雲微特意將紅央留在屋內，便是想聽聽小雲氏的意思，如今得了信心裏也替宋清歡高興。


  揮了揮手，紅央自退到十步之外同踏雪站到一處，張雲微這才道：“你這位母親，雖是繼室，可待你們倒真沒得說。”


  往昔宋清歡總對小雲氏有些排斥，不管小雲氏做了什麽，在她瞧來都不過獻殷勤，更是聽不得別個說一句小雲氏的好。


  張雲微同她一道長大，自也曉得她的性子，若是以往這些話，她是再不會同宋清歡說的，隻如今見她再不一樣，成熟穩重了許多，才在跟前提上一兩句。


  宋清歡沒什麽大反應，倒是跟著應和一句：“她自然是極好的。”


  不說別個，單講這說親，哪家不是父母父母做主的，管你喜好不喜好，他們瞧著好便是了。


  更莫若有那心思惡毒的繼母，特意挑了歪瓜裂棗來結親的。


  似小雲氏這般，問過兒女意思的，在整個京都城能有幾個。


  張雲微便又問她：“那你呢？你怎麽個想法？”


  說著四下瞧瞧，見周遭無人這才又一笑：“總歸你也要同侯夫人說的，倒不如先同我說說。”


  “我對魏三哥倒是很看好，也確實有心要撮合你們，方才你也瞧見了，魏三哥那模樣分明是對你有意的，不過這事到底也要看你的意思，可行不可行也都全聽你一句話。”


  雖說宋清歡已經是成過一次親的人了，可說起這事來，也還有些難為情，一時間隻絞著帕子咬唇不語。


  到底是終身的大事，張雲微也不催促，隻陪著她緩緩往前走。


  如今的點妝閣同一品居都才起步，除了這些，宋清歡幼小時缺失親情，如今有了家人自是想要闔家團圓的。


  雲家往後會不會扯進黨派之爭很難說，可她為了宋家為了宋家人，要做的事兒卻一件都不能少。


  原先她從邑王府和離出來，自是也沒想過這麽快要再嫁的，可自打蕭蔚幾次攔路威脅，也讓宋清歡不得不麵對現實。


  如今的宋家太弱小了，必須要尋個靠山，且這靠山有震懾力不說，還不能同將來的帝王之爭扯上關係。


  而魏家就是個很好的選擇。


  宋清歡很理智的算計得失，她覺得若是同魏玉堂成親定然是有利無害的，可她往昔混跡市井之時，聽得那說書的先兒竟說些神仙眷侶的故事，多少有些向往。


  如此般又不想委屈自個，況且對魏玉堂也不甚公平。


  一時間心頭掙紮不已，半天都沒得個結果來。


  張雲微也不急，隻等她下定論，若是可行，便隻管多安排著遊玩宴會甚個的，好叫這二人多處一處，若是不行，那也不能強求。


  宋清歡這兒還沒得結果來，那頭便有小丫鬟急急過來報信。


  紅央得了信，頓時麵色一沉，趕緊上前同張雲微與宋清歡道：“前頭道宋家二姑娘同工部郎中的姑娘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