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宋月離
宋清顏雖說在家中對著宋清歡同宋有渝時常沒得好臉色，可糾其緣由也不過是為了小雲氏。
她那樣的性子，哪怕為著小雲氏也斷然不會在外頭闖禍。
如今卻同別個姑娘打起來了？
宋清歡臉色一冷。
張雲微忙安慰宋清歡：“別著急，左右沒得幾遠，咱們過去看看。”
又問紅央：“可曉得是為著甚個事兒不曾？”
來報信的小丫鬟自是將前因後果的交代清楚了的，此番問起來，紅央也答得上。
隻小心翼翼的看得宋清歡一眼，這才應道：“說是，說那是工部郎中的姑娘說了幾句不太好聽的話，才叫二姑娘惹了怒氣。”
什麽不太好聽的話，宋清歡瞧紅央那神色便曉得，那些個不太好聽的話，怕是說的自個。
當下便道：“我去瞧瞧。”
“我跟你一塊去。”張雲微連忙跟上。
張家辦的是花宴，自是將後花園都騰了出來的，一湖為界，將男女賓客分開。
張雲微帶著宋清歡抄小路趕到後花園之時，這兩小姑娘還沒打完。
那些個香衣鬢影的姑娘們圍在一處都在看熱鬧，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更是忍不住煽風點火起來。
隔著老遠宋清歡就聽到有個熟悉的聲音尖叫道：“你這小賤蹄子，你快放手，你們宋家幹出這樣的事兒來，還不準別個說了不u成。”
“宋月離，宋月離，宋月離，我就說說她是宋月離了，又怎麽樣？整個京都，誰人不知她叫宋月離，成親不足一月就和離。”
“你再說一句，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那頭的宋清顏顯然是氣勢若許多，連說話的聲兒都沒得方才那姑娘大。
還夾雜著小丫鬟勸架的聲兒，以及嗬斥的聲兒。
“宋月離！”宋清歡站在人群外，冷笑一聲。
有姑娘回轉過身來，瞧見正主來了，忙道一句：“宋家大姑娘來了。”
嘈雜的人群立時安靜下來，踏雪立時同紅央一道撥開人群。
隻見司琴趴在宋清顏身上，衣衫不整，發髻散亂，頸脖上，手背上都被摳出血痕來。
抬頭見是宋清歡來了，這才急忙起身，同踏雪一道將摔倒在地的宋清顏扶起來。
宋清顏雖叫司琴護著，可也好不到哪兒去，發髻歪斜，頭上簪的珠釵也不知所蹤，麵頰紅腫堪堪留下五指印來，衣裙上還有幾道口子，整個人要多狼狽就多狼狽。
宋清歡的目光在宋清顏身上一掃而過，隨即便落到那位工部郎中家的嚴嬌嬌身上。
她雖也披頭散發的，可麵上身上無傷，衣衫也整潔，一看便是占了上風的，眉宇間還帶著幾分得意洋洋，便是見著宋清歡也沒得半分收斂。
宋清歡認出她來，倒是方才來邀宋清顏去玩的姑娘，彼時還笑意盈然，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姐姐的，沒曾想才多大會子便成了吃人的老虎。
眼高頭頂的道：“宋月離這名兒可不是我說的。”
又道：“整個京都都曉得這個名兒，總歸事兒是你們自個辦下的，這會子又來裝什麽清高。”
宋清歡聞言目光陰寒的掃過嚴嬌嬌一回，卻不予理會，隻幾步上前，立在宋清顏跟前，上下打量一番，柔聲問道：“還有哪兒受傷了？”
宋清顏到底還小，方才被人欺負得這般慘也忍著沒落一滴淚，可此時見著宋清歡卻忍不住哭出聲來。
宋清顏沒答話，司琴卻氣得胸前劇烈起伏，毫不客氣道：“這位嚴家姑娘可真是好大的氣派，論人長短不說，被反駁一句，伸手便打人，都是姑娘家的，下起手來又狠又毒，我們姑娘身上都不知落了多少傷。”
張雲微瞧見宋清顏這情形也是嚇得不輕，又生怕再鬧出別的事兒來，連忙上前拉著宋清顏道：“天哪，怎麽傷成這樣，請個大夫來瞧瞧吧，可千萬別留下印子才是。”
說著又過頭去，怒喝那嚴家姑娘：“你是哪家的姑娘，年紀小小的，怎的心思這般惡毒。”
那嚴嬌嬌絲毫不畏懼，哼笑一聲：“姐姐可真是好眼力，怎的光瞧見她慘兮兮的模樣，卻瞧不見我也一身狼狽了。”
又道：“再說此事又不是我挑起的，我不說得兩句實話罷了，是她自個聽不得，說了些不太好聽的話，我才一時氣急，可那也是她活該。”
宋清顏臉頰腫起，說起話來都不清晰，聽得這嚴嬌嬌如此囂張，氣得直跳腳：“你說什麽實話，我看你就是滿嘴噴糞，慣隻能你詆毀別個，倒不許有人反駁了？”
那嚴家姑娘啐得一口，又道：“呸，蒼蠅還不叮無縫的蛋，你們宋家什麽德性什誰不曉得，不過是破落戶罷了，好聽的別個還稱一句侯府，不好聽的叫什麽的都有。”
那嚴嬌嬌委實囂張跋扈得很，宋清歡滿目寒氣，衝踏雪挑了示意一番，這才深吸一口氣平複胸中那股怒火。
嗤笑一笑：“確實好大一隻蒼蠅。”
當下看熱鬧的人群頓時哄笑起來，那嚴嬌嬌反應過來，也氣得麵紅脖子粗，指著宋清歡：“你，你，你……”
“你”了半天也沒你出一句話來。
宋清歡一伸手便將嚴嬌嬌的手指卷在手心裏，皮笑肉不笑道：“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齊北候府再不濟那也是侯府，而工部郎中見著我爹也是要低頭的。”
“你堂堂一個郎中的女兒就敢如此大放厥詞，詆毀，謾罵，毆打齊北候府的姑娘，哦，不對，是連帶著整個侯府都被你詆毀了。”
“你可別忘了，我們齊北候那也是聖上的老祖宗給的爵位，你如此不放在眼裏，可是將聖上，以及聖上的老祖宗都不看在眼裏了？”
如此一頂大帽戴下來，嚴嬌嬌哪裏受得住，當下便臉色發白。
猛的從宋清歡手中掙脫開來，結結巴巴的道：“你，你少威脅我，我，我不過同別個一樣說，說兩句閑話罷了，又，又不是什麽大事。”
到底年紀小，雖是爭一時之氣，可還是叫宋清歡唬住了，生怕當真闖下甚個大禍來，動了動嘴，又道：“你，你欺人太甚，我，我不同你說了。”
說著轉身便要離去，隻腳步一動便叫人攔了個結實。
一個清冷的聲兒突兀的傳來：“怎麽的，口出妄依言，蔑視皇家，還想就這樣走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