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生死不明
跟宋清歡一道打算去遼東的是劉平跟周嬸子,劉平負責駕車,周嬸子便負責照顧宋清歡。
宋清歡身上有傷,馬車也跑得飛快,她一路上都喊著這兒痛那兒痛的不舒服,待出了城,便一定要歇會子了。
周嬸子也怕她身子受不住,雖是心裏著急,可還是讓劉平停了下來。
如今想想,隻怕宋清歡那會早就有預謀了,如若不然也不會將她給支開。
周嬸子聽吩咐去附近尋水的時候,念著宋清歡身上有傷,便也沒多想,哪知她才走出不過百來步,宋清歡就將劉平踹下了車,自個架著車毫不猶豫的便衝下了山崖下,連一句話都沒有。
那山崖也算不得高,可壞就壞在山崖下是一處急流,連人帶車的衝下去,隻聽得一道入水的聲音,便什麽都瞧不見了。
周嬸子跟劉平看著馬車衝下去的,卻什麽都做不了,就連去尋人都沒得法,最後也隻得匆匆回京。
她簡短的將來龍去脈說得一回,蕭辭跟蕭靖川父子二人瞬間便麵如紙色了。
自那日起,蕭辭便再沒見過宋清歡,派去搜尋她下落的人,從出事的地兒蔓延了方圓幾百裏,除了從河水中打撈出破爛的車廂,以及死的透透的馬匹外,便再無辦點消息。
宋清歡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連著一個月過去,她到底是生還是死也無人曉得。
蕭辭跟著搜尋的人熬了七八日,身子到了極限,站在打撈的船隻上隻覺頭暈眼花得厲害,跟著便一頭紮進河中,也幸得跟著一道的都是識水性的好手,飛快的將他救了上來,蕭靖川隔著老遠瞧見這一幕,也被嚇得不輕。
自那日被救起後,蕭辭就一連病了三個月,整個三個月,宋清歡依舊沒得消息,旁人都說她死了,可蕭辭卻總不信,既未同她設衣冠塚,也未設靈位祭拜,隻當她是出行遠遊了一番。
蕭辭病愈後,一改往日委婉的作風,整個人變的又淩厲又果斷很辣,三番五次的從中阻擋了蕭恩的好事。
蕭恩謀劃之事,連著幾樁都被蕭辭破壞,也是滔天的怒火,尋著機會便逮著他,威脅道:“本王說過,不用你站在我這邊,隻要你插手,我也不會太為難你的,你如今是什麽意思?”
蕭辭從裏到外都透著寒意,冷冰冰的道:“原來我也應承了你不幹涉任何事,可我心情不好,我改主意了,從今以後,不管你做什麽,我都要去摻和一腳,除非哪一天你真把我弄死了。”
宋清歡詐死,被蕭辭的庇護下出逃,後頭又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一事他早就知道了,他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兄弟也談不上什麽感情,可到底想著他手裏有著傳國玉璽,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同他計較了。
可沒想到,他不計較,蕭辭反而還要同他翻臉了。
當下殺意頓生,揪著蕭辭的衣襟怒道:“你以為手裏拿著那東西,本王當真就不敢拿你怎樣了是不是?我告訴你,就算沒有那東西,這大瀝的江山也遲早會是我的。”
蕭辭以往就是左顧右盼,又擔心這又擔心那的,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欺負,總念著那些人能看在他不爭不搶的份上不要做得太絕。
可直到宋清歡出了事後,他才算想通了,一味的退讓也不會有什麽結果,不過是把主動權交到別人手裏,跟著狗一樣祈求著別人給一條生路,也一樣的護不住身邊的人。
還是得自己強大,強大到沒人撼動得了,才能把身邊至關重要的人都護得嚴嚴實實的。
他冷冷的看著暴怒的蕭恩,就道:“這大瀝的江山到最後是不是你的也難說,可有一點我也得告訴你,你想殺我也不是能隨隨便便殺得了的,但凡我活著一日,這大瀝的江山,你就想都不要想。”
兄弟二人徹底反目,蕭辭的手段也越發淩厲起來,他站在成興帝身邊,先是把帝王身邊的那些毒瘤都一一清除掉,緊接著又輔助成興帝將散出去的權勢都收攏回來。
成興帝先頭還不喜,可接連感受到權利給他帶來的好處後,倒是暫時的將後宮美人拋到腦後,立誓要痛改前非。
他這痛改前非是一時興起也好,還是真心的也罷,都不什麽要緊的。
蕭辭趁著成興帝一時腦熱的,借著他手上的刀,不過用得一年多的時間,就將蕭恩暗中培養的那些人砍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便留著慢慢玩。
蕭幕死了,薑太後死了,後頭蕭蔚也死了,剩下成興帝的那些兒子都沒什麽用,蕭恩原隻要再把成興帝弄死,把蕭辭弄死,這江山便是他的了。
可哪知,他算盤不成,卻反被蕭辭截了胡,培養的好好的一片勢力,接連被他打得潰不成軍。
蕭辭有腦子會謀略,並不比蕭恩差,不過是一直藏著鋒芒罷了。
如此不管不顧的大開大合,不過短短三年時間,一邊將蕭恩打壓得喘不上氣,一邊將西北的那邊的勢力都收攏到手上。
蕭辭百般為成興帝謀劃,極是得成興帝信任,冊封他為德睿親王,比之睿親王更顯尊貴,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德睿親王身份高貴,深得聖上信任,又是手握重兵,一時間朝中風向大變,文武百官皆要敬重他七分,同多年前,那個連衙役都不放在眼裏的睿親王再不一樣。
身份地位越高,蕭辭也卻越是冰冷無情,那顆心也漸漸的被冰封了起來。
……
魏玉堂裹著大厚襖子,頂著風雪穿過兩條街道,敲響了宋有渝的院門。
宋有渝將他迎進屋內,蕭柔貞朝他點點頭,忙帶著一雙兒女往內室去。
魏玉堂伸手在堂屋的火盆上暖了暖,聲音低沉的道:“京都的天怕是要變了。”
說著便從懷中掏了封信遞給宋有渝。
宋有渝細細看得一回,神色肅然的應道:“早就該變了,姐夫能隱忍到如今怕也是極限了。”
頓得一頓,又道:“咱們也該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