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廢物與天才
莫棄回到住處的時候，發現院子旁圍滿了人，看服飾裝扮，全部都是外門弟子。
「正主回來了！」
見到莫棄，人群主動讓開一條道路，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他身上。
有好奇，有驚異，有不屑，更多的是一種夾雜著莫名火熱的目光。
莫棄疑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這群人為什麼圍在這邊。
「你就是莫棄吧？」
人群中走出來一名少年，十五六歲模樣，一頭黑髮束在腦後，渾身精氣外溢，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他體魄的強橫。
顯然已經達到了煉精九重天，只差半步便能跨入鍊氣。
莫棄點了點頭，面無表情。
「我叫齊雲，你院子里的東西我要了，開個價吧。」
語氣平淡，但字裡行間透露著不可置疑的霸道。
莫棄一愣，沒有說什麼。
走進院子，入目看到的是風行虎和大地山熊的屍體，想必是監察長老派人送過來的。
從武殿回來的路上，莫棄已經把《葯膳錄》看了個大概，對葯膳的基本原理有了清晰的認識。
他向監察長老討要風行虎和大地山熊，原本只是想烹飪出美味。
現在，他有了實驗葯膳的上好食材。
「不賣。」莫棄擺了擺手。
齊雲微微皺眉，心中略顯不爽。
他的哥哥是精英弟子，受到哥哥的恩澤庇佑，他的武道之路一向平坦無礙。
因為不缺修鍊資源，再加上他自身天賦過人，在外門弟子中，他的綜合實力能排進前五。
所以在外門中，很少有人敢忤逆他。
莫棄的橫空出世他並不怎麼放在心上，因為入門考驗的時候，他不在場，更不關心。
至於八十分的完成度，在他看來就是個笑話。
不能凝聚真元，就算一百分又能怎麼樣？
若非手下有人來報，莫棄手裡有風行虎和大地山熊的屍體，他根本不屑於和莫棄有交集。
「一瓶靈元丹。」齊雲報出了高價，令周圍其他外門弟子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
靈元丹可是好東西，益於修鍊，效果拔群，而且價格昂貴，別說外門弟子了，就是一般的內門弟子也很少有人能拿得出來。
莫棄看了齊雲一眼，依舊是搖頭。
對別人來說，靈元丹是好東西，但對他來說，還不如糖豆有吸引力。
「閣下未免太貪了吧？須知人心不足蛇吞象，是沒有好下場的！」齊雲冷聲說道。
他認為莫棄想要坐地起價。
他雖然已經煉精九重天，而且隨時都能突破到鍊氣境界，但還不是完美煉精。
風行虎和大地山熊雖然還算不上真正的妖獸，但它們體內的氣血精華能助他一臂之力，成就完美煉精。
所以，風行虎和大地山熊齊雲勢在必得。
「風行虎和大地山熊我自有用處，多高的價格我都不會出售的，所以諸位還是請回吧。」莫棄耐心解釋道。
齊雲卻不相信。
「好好好，看不出來你一個新晉外門弟子膽子還挺大，想讓我齊雲做冤大頭？我看你是不想混了！」
「我告訴你，風行虎和大地山熊我今天要定了，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莫棄淡淡地瞥了齊雲一眼，心中暗笑，這個自以為是的傻帽是從哪冒出來的？腦子有毛病吧！
在了解了武道之初的劃分之後，莫棄對自己的實力已經有了一定的認識。
因為九轉成靈的緣故，他暫時無法凝聚真元，又沒有掌握戰鬥技巧，對上鍊氣境界的強者或許會不敵。
但在煉精境界里，以他的體魄絕對可以做到橫掃。
什麼完美煉精不完美的，都是浮雲。
齊雲一行人沒有見到莫棄闖關時的情景，所以對莫棄的了解僅僅局限於道聽途說。
因為王浩的插手，在對莫棄的討論里，描述更多的是廚子和廢物兩種身份。
所以齊雲先入為主地輕視莫棄。
「滾！」莫棄的脾氣一向很好，前提是不涉及到他的烹飪和食材。
「你找死！」齊雲大怒，一個廢物也敢讓他滾。
「你很好！」齊雲咬牙切齒，「聽說你要和王浩公子生死一戰，我看不用了，今天我就讓你見識見識，廢物和天才之間的差距！」
話音落下，齊雲腳下一動，身上有虎豹之勢升騰，直拳砸向莫棄。
莫棄撓了撓頭，相比於戰鬥，他更享受烹飪的過程。
可總有人跳出來莫名其妙地找他麻煩，既然如此，那就以暴制暴好了！
就在莫棄動手之際，一道黑影從人群中跳出，一掌印在齊雲的拳頭上。
啪！
一聲脆響，齊雲被逼退，黑影落地后連退了好幾步這才穩住身形。
黑影是個矮小少年，臉色蠟黃，身軀幹瘦，看上去有些發育不良。
「劉輝，你又壞我好事！」齊雲認出了黑影的身份，勃然大怒。
「你不會以為我真不敢廢了你吧！」
劉輝咧嘴一笑，露出了兩排大白牙，聲音顯得有些稚嫩：「齊雲，你又想強搶新人的東西？我真為你哥感到害臊！」
齊雲像被人踩到了尾巴，面色有些猙獰。
「上，全都給我上，抓住他，我今天要廢了他的四肢！」
齊雲的哥哥名叫齊天，只比他大了一歲，卻已經煉神修為，位列精英弟子行列，而且拜了一名長老為師，很有潛力成為核心弟子。
正因如此，齊雲才能在外門呼風喚雨，肆意妄為。
但他討厭別人拿他和哥哥做比較，因為從小到大，他什麼都不如齊天，所有的光芒全都被齊天掩蓋。
所以他才迫切想要達成完美煉精，縮減和齊天之間的差距。
聽到齊雲的命令，周圍的弟子紛紛出手，一擁而上。
劉輝臉色一變，對莫棄低聲說道：「我拖住他們，你快跑，最好躲進武殿或者任務大殿里去，在那裡他們不敢動手的。」
隨後便衝進了人群。
莫棄沒有動作，他看得出來，劉輝只有煉精八重天，而且體內精氣駁雜，實力比齊雲差很多。
齊雲的手下大多是煉精七重天以下的修士，所以劉輝應對起來倒也非常從容。
「這個笨蛋，怎麼不跑？」劉輝見莫棄杵在原地，心裡非常焦急。
他很清楚自己不是齊雲的對手，之所以敢三番五次壞他的好事，是仗著門規的約束，同門弟子之間私鬥不可出現死亡。
再加上他擅長速度，每次惹毛了齊雲，都能順利脫身。
他原本想先吸引齊雲眾人的注意，讓莫棄趁機逃走，然後自己找個機會開溜。
誰曾想到莫棄會不作為呢？
「給我死！」
戰鬥僵持不下，齊雲出手了。
縱身一躍，周身精氣纏繞如絲，匯聚在他右臂，精光熠熠，巨大的力量如同決堤的江河之水，噴涌咆哮，對著劉輝的後背砸去。
此時的劉輝剛剛拍飛兩名煉精七重天的修士，正是舊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際。
「完了！」
劉輝知道，這一拳他閃躲不開，如果被砸中，不死也會重傷。
齊雲眼中閃過一抹厲色，劉輝仗著速度快，多次壞他的好事，不可饒恕，至於門規，如果沒人證明劉輝是死在他手裡的，誰又能處置他？
想到這裡，他揮出的拳頭力道又增強了三分。
就在劉輝絕望之時，一隻鋼鐵般堅硬的大手抓住了他的肩膀，將他拉向一旁。
一道不算魁梧，卻挺拔堅韌的身軀出現在他跟前。
不是莫棄，又是何人？
怎麼會那麼快？！劉輝明明記得前一秒莫棄還在數丈遠處。
嘭！
齊雲的奮力一拳被莫棄單手擋下，捏在掌心。
所有氣勢在這一刻轟然崩塌，全身精氣凝聚起來的攻勢就像被敲了悶棍的狂吠瘋狗，立時閉嘴躺下了。
「怎……怎麼可能？」齊雲一副見鬼的表情。
他可是煉精九重天啊！而且是即將完美煉精的九重天啊！
再加上他施展了齊天交給他的高級武技「爆裂獸拳」，這一拳已經無限接近兩萬斤的力道。
猝不及防之下，即便是一般的鍊氣一重天也會扛不住。
可是莫棄單手便接下了，而且身子穩如泰山，別說後退了，手臂晃都沒晃動一下。
劉輝和周圍其他人也全都看傻了。
假的吧？！騙人的吧？！這是新晉外門弟子？！
「滾吧！」莫棄抓住齊雲的手臂，輕輕一甩。
齊雲便感覺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將他扔了出去，一路撞倒好幾棵大樹這才落地。
全身骨頭不知斷裂了多少根，五臟六腑也受到重創，齊雲吐出一口鮮血，眼前一黑，暈死了過去。
剩下的人哪裡還敢停留，背起齊雲一鬨而散，恨不得多長出幾條腿用來跑路。
「多謝劉輝兄出手相助，莫棄感激不盡。」莫棄抱拳笑道。
聽到莫棄的話，劉輝這才反應過來，苦笑搖頭道：「是我多事了，以莫棄兄的本事，那齊雲就算有三頭六臂也不是你的對手。」
雖然劉輝說的是實話，但莫棄覺得，在明知自己不是對手的時候，還能挺身而出，劉輝是個值得深交的人。
他笑道：「劉輝兄說的哪裡話，像你這樣光明磊落、不同世俗的漢子已經很少了，如果不嫌棄的話，以後咱就是朋友，就是兄弟！」
劉輝一愣，隨後大喜，蠟黃的臉上也有了一絲血色。
「好，那以後還要莫兄多多照顧小弟了。」
莫棄微微一笑，鼻尖輕輕聳動，腦海中《混沌經》里傳出一道訊息。
「哈哈，劉輝兄弟，今天你有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