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南先生,太太……已經被送回去了
監控一遍又一遍的過,始終沒有看到小寶的身影。
南風瑾臉上越來越重的沉鬱。
當再一遍的查看監控無果,查找的人也沒有任何線索的時候,幾名保鏢互相對視了一眼,最終派出了一名代表說出了心中的猜測。
也同時……是一記重創。
「南先生。」保鏢沉了沉說道:「……附近的監控沒有任何的異樣,在小公子小時這段時間裡,唯一出入公寓的只有一輛車,會不會……唔。」
他的「會不會」還沒有來記得說出口,就陡然對上了南風瑾赤紅的眼眸,保鏢生生挨了一拳,就那麼把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的話給咽了下去。
南風瑾的眼眸銳利森冷,「……會不會,什麼?」
他們這是在說什麼胡話,他的兒子,他的小寶,怎麼可能會在車上?!
車上,只有他和陳恩瑞兩個人,他很確定,車上就只有他們兩個人!!
公寓內是死一片的沉寂,沒有任何人再敢輕易開口,即使……他們都覺得,這是最有可能的猜測,畢竟是一個孩子,三四歲的年紀怎麼可能那麼完美的避開周遭所有的監控,就那麼……憑空的消失。
南風瑾告訴自己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小寶不可能出現在他的車上。
這樣猜測的後果和結局,是他……沒有辦法接受的事實。
可,當時的車上真的只有他和陳恩瑞兩個人嗎?
真的只有他們兩個人嗎?
「爸爸……」
「爸爸……」
被救上來的那一刻,難道似有若無,那道好像是幻覺的聲音,在腦海中瘋了一般的亂撞,在他的大腦里尖銳的叫囂。
南風瑾手指微蜷用力的抵在不斷尖銳刺痛的大腦,劍眉擰出褶皺。
「馬上,馬上聯繫人……打撈。」后兩個字,南風瑾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說出來的。
他只知道,這兩個字好像是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
如果,如果是真的……他又該怎麼辦?
他該怎麼去面對,南太太。
……
醫院內,醒來以後的陳恩瑞第一時間就是用視線去尋找南風瑾。
趙慧敏:「不用看了,人不在這裡。」
陳恩瑞:「他,他人呢?」去哪了?
趙慧敏說起這個有來氣:「還能去哪兒?那個野種不見了,南風瑾這不是緊忙就去找了,不過……」她想起來了什麼,繼續道:「不過也幸虧那個野種不見了,不然,那個小賤人也不會這麼爽快的答應給你輸血。」
如果宋巷生沒有來輸血,那陳恩瑞……就不會這麼輕易的脫離危險。
陳恩瑞聽到了事情的始末,眼皮跳動了下,「媽,你說那個小寶已經消失一天一夜了?」
趙慧敏:「可不是,你是沒看見那個小賤人著急的那樣,依我看,這個小野種如果出了什麼事情,她就算是不死也要脫層皮。」
陳恩瑞聽著卻是心思起伏,神情也是難掩的興奮,如果真的出事那就再好不過,以後……風謹就只有她肚子里這一個孩子。
那他和宋巷生的婚姻,勢必也不可能再存續下去。
「媽,你也去讓人打聽打聽那個小寶的下落。」心思起伏間,陳恩瑞連忙說道。
趙慧敏聞言握著她的手,苦口婆心道:「你打聽這個幹什麼?難道還想要幫她找孩子?恩瑞媽知道你從小就善良,但是心善有時候也要分人,宋巷生不值得你關心你知道嗎?你把她當姐姐,她可不會管你的死活。」
不管是捐贈骨髓的事情還是這次獻血的時候,宋巷生沒有一次是痛快答應的,趙慧敏只要想到這些,對於她的痛恨就難以抑制。
陳恩瑞聽后搖了搖頭,「媽,你就聽我的,我想要知道那個小寶……究竟是活著還是……已經出了意外。」
趙慧敏耐不住她的堅持,只能點頭答應。
……
宋巷生的精神處於高度緊繃斷裂的邊緣,江君驍接到了主治醫生前來問訊的電話,通知他這是在拿自己以後的健康開玩笑。
江少聽了后,將手機的通話音量調到了最低的同時,還換了一隻耳朵接聽,時不時「嗯嗯」兩聲算是回應。
主治醫生聽出了他的敷衍,在江父的指示下,拿往後數十年的疾病疼痛來恐嚇他。
江君驍掏了掏耳朵,「……李醫生,怎麼說大家也是同行,你跟老爺子這麼整,是看我像個傻子?」
主治醫生:「……」
江君驍:「行了,我這邊忙著,沒空跟你們逗趣,差不多就得了,掛了。」
主治醫生看著掛斷的通訊,有看了看面色鐵青的江父,說了兩句客套話后,躲人了。
江君驍讓司機繞著大街小巷的來回尋找,他則時不時的觀察一下宋巷生的情緒變化。
除了剛才那落下的一行清淚,宋巷生的臉上再也找不到任何的情緒波動。
江君驍知道她這是一直在心口憋著一股氣。
「宋巷生。」他喊,「不會有事的。」
如今能說的好像也就只有這些,言語在很多的時候都蒼白的無力。
一直看著窗外的宋巷生,忽然像是看到了什麼,開始猛烈的拍擊車窗,喉嚨里發出沙啞的如同破鑼一般的喊聲。
江君驍被她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看著她想要去開車門的舉動,更是嚇得夠嗆,「停車,停車!」
車停下來了,道路兩旁車水馬龍,宋巷生卻像是瘋了一樣的打開車門就沖了出去。
江君驍腿腳不方便,嚇出一身冷汗,卻無力阻止。
路上車輛看著突然衝出來的女人,喇叭聲和剎車聲一片,其中還夾雜著叫罵聲:「想死也不躲遠一點!」
然而不管周遭有多少的聲音傳來,宋巷生好像都聽不到了,她直直的跑向被牽著手一蹦一跳的米黃色身影,黃色帶著小翅膀的小小羽絨服,蹦起來跳起來的時候身後的小翅膀就會一晃一晃的,看上去鮮活而生動。
宋巷生撲過去緊緊的把小傢伙抱在懷裡,用力的好像是找到了失而復得的珍寶。
「哇,媽媽,媽媽。」被她抱在懷中的小男孩兒受到了驚嚇發出哭喊聲。
年輕的母親看著突然衝出來抱住自己孩子的女人護子心切,下意識的就把宋巷生給推開了,同時大聲的喊著:「有人販子,有人販子搶孩子!!」
而宋巷生在孩子發出哭喊的那一瞬間,就猛然鬆開了手,她直直的看著縮在自己母親身邊的小男孩。
不是她的小寶。
不是……
年輕母親看著宋巷生穿著得體卻面容蒼白的模樣,懷疑她是精神不正常,連忙把孩子抱了起來後退了數步。
周圍聽到喊聲的,聚集了不少人。
宋巷生卻依舊直勾勾的看著被女人抱在懷裡的孩子,孩子受到了驚嚇,更加的依戀自己的母親,小手緊緊的攥著女人。
宋巷生看著,就那麼看著,就紅了眼睛。
她的孩子,她的寶貝,這麼久沒有看見媽媽,該有多害怕?
她的小寶膽子很小,也很纏人,這麼久,他一個人……
江君驍由司機轉動著輪椅趕來的時候,宋巷生儼然已經被周圍的人當成了拐賣兒童的人販子,當然也有少數說她精神不正常,可能是個瘋子的言論。
江君驍看著被人指指點點的女人心口像是堵住了一塊大石頭,憋悶的難受。
他伸手捋著她的發,輕聲說:「宋巷生,你太累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她這麼下去早晚會出事。
在他伸出手過來的時候,宋巷生卻忽然推開他跑了。
江君驍搭放在輪椅上的手默然攥緊,對著身後司機說道:「你去看著她,不要……讓她出現什麼意外。」
司機遲疑:「可是江少你……」
江君驍按了按眉心:「讓你去就去,哪那麼多話。」
……
暮色時分。
南風瑾站在橋上,周遭是被拉起的警戒線,吊車正在打撈。
水底的環境不好琢磨,加之……已經過了一天一夜,打撈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場打撈持續了近兩個小時。
全程,南風瑾覆手站在橋邊,一動都沒有動過。
這麼多年來,他極少遇到能讓自己感到恐懼的事情,很多時候他都覺得自己的情緒平和的宛如一台機器,在外人看來的完美實則內里不過就是一團運作的機械。
「南先生,太太……已經被送回去了。」保鏢走進,輕聲說道。
是被送回去,不是已經回去。
南風瑾黑滲滲的眸子滾動了一下,落在了他的身上。
保鏢頓了下:「是……江君驍送回來的,太太的狀態不是很好,整個人很憔悴,江少……一直在旁邊陪著。」
南風瑾頓了數秒的時間,眸色黑如點漆,不辨其中情緒。
「找打了!找到了!!」
當捆綁好的轎車緩緩的從水底露出來,周圍的人鬆了一口氣,除了南風瑾帶來的幾名保鏢,沒有人知道南先生這麼聲勢浩大的打撈已經被撞壞的車輛幹什麼,甚至親自在橋上經受冷風的吹拂。
有人揣測車內或許有南氏集團重要的文件,又或者……是什麼機密。
種種的猜測都隨著車輛緩緩的被放在橋上的那一刻,等待著被揭開。
然而等待了那麼長時間的南風瑾卻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良久良久過後,都沒有任何想要上前查看的意思。
他身旁站立著,明白事情始末的保鏢一個個也是面無表情,沒有一人上前催促。
誰都知道,如果這輛車裡面,沒有人還好,一旦……
那,說是晴天霹靂也不為過。
「太太她……」
南風瑾削薄的唇張了張,但是最終,聲線戛然而止。
他,甚至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要說些什麼,只是忽然就想到了南太太,然後……心裡有些難過。
終究,南風瑾還是邁開腳步上前了。
他……走向了後備箱。
這裡,是小寶唯一可能藏著的地方。
他修長的手指觸碰到了後備箱的位置。
一秒。
兩秒。
三秒……
不知道究竟是過去了多長時間他都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可如果你仔細去看,可能就會發現。
一向以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南先生,此刻,他的肩膀是不可抑制的顫抖。
他也會恐懼。
也會害怕。
「王健……你來。」他僵硬的將手抽回,喊出了最臨近的一名保鏢的名字。
保鏢應聲上前,說了聲「是」,便驀然將手按在了上面。
王建直掀到了三分之一的位置,足夠南風瑾看清楚裡面的全貌,也遮擋住了旁人好奇的視線。
風吹過,浮動後備箱內的空氣。
血腥味和異樣刺鼻的味道隨之飄散。
那天,所有人都看到,南氏集團的總裁,冷靜自持的南先生,他腳步一陣踉蹌,繼而,整個人癱軟在了地上。
不,不會的。
不應該,不應該是這樣的。
南風瑾面色蒼白的眼睛發直,渾身不可抑制的在戰慄。
作為掀開後備箱的保鏢王建自然也看到了後備箱內的慘狀,會軟萌叫他們叔叔,會笑呵呵跟他們打招呼,會奶聲奶氣說「早上好」「晚上好」的小少爺,額頭上被撞擊出一道很深很深的傷口,殷紅的血混雜著沉頭進去的水染紅了他的衣服和那張俊俏的小臉。
他們幾個保鏢都是二十五六歲的年紀,私底下都是無話不談的,閑聊的時候就曾經說起過,小寶小公子再等個幾年,不知道要迷倒多少情竇初開的少女。
你說他怎麼那麼會長呢?
簡直就是完美的結合了父母全部的優點,身上還沒有半分的驕縱之氣,奶萌奶萌的喊著你的時候,恨不能讓你把全世界都心甘情願的交給他。
可……
如今,就是這麼一個得天獨厚的孩子,以一種慘烈的方式,結束了他原本應該平坦而燦爛的一生。
王健默然就紅了眼眶。
「南先生,我們現在怎麼處理……處理……」
「屍體」這兩個字,饒是王健做好了再多的心理建設,都……沒能說出口。
王健的詢問,遲遲都沒有得到南風瑾的回應,他像是被定了一般,眼眸緊縮,大腦一片空白,什麼……什麼都沒有辦法思考。
這橋上的風,真冷啊,刺骨的冷,像是吹進了骨頭縫裡。
我的孩子,你,冷不冷啊。
當警員前來提醒封路時間太長需要儘快恢復交通的時候,南風瑾這才有了些許的反應。
他脫下了身上穿著的大衣,將已經沒有了呼吸的孩子,從裡面抱了出來,明知道他已經不會再有任何的反應,動作卻始終輕緩怕弄疼了他,「小寶,爸爸……來接你了。」
四方城的上空飄了雪,有人說:今年的聖誕夜迎來了四方城的初雪,真美啊。
有人說:你不說我都要忘記了,昨天……是平安夜啊。
平安……夜嗎?
一片雪花落在南風瑾的眼角,頃刻間就化作了一顆淚,滾落而下。
「爸爸,聖誕節那天,聖誕老人真的會出來么?」
「爸爸,聖誕老人可以許願嗎?」
「小寶想要許什麼願?」
「小寶想……爸爸媽媽可以跟小虎的爸爸媽媽一樣陪他睡覺給他講故事……」
「小寶還想要……想要爸爸多陪陪媽媽,也多陪陪小寶……」
「……聖誕節哪一天來呢?小寶希望明天就是聖誕節,想要摸摸聖誕老爺爺的鬍子,想要一醒來就看到襪襪里裝滿了禮物……」
小寶,聖誕節,到了,你看到了么?
……
南風瑾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做到的,他親手將自己的孩子,放到的冰冷的儲藏櫃里。
好像連櫃門都是冰冷刺骨的。
在車開到一半的時候,在還有一半路程就要到公寓的時候,南風瑾猛然間醒悟過來,如果宋巷生看到,知道小寶已經不在的消息后,會是怎樣的崩潰。
他到底是沒有將孩子帶回家。
「南先生,這件事情……瞞不住太太的,太太她早晚都會知道,打撈車輛的時候周圍聚集了不少人。」
尤其是南風瑾的身份和地位,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被傳播的很廣,更何況還事關人命。
然而這些,南風瑾哪裡還有多餘的心思去想,他只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瞞著宋巷生。
不能,也不可以讓她現在知道。
南風瑾閉了閉眼睛,「不能,讓她知道。」
可誰都知道,這是個根本不能完成的任務。
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瞞得了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半天,一天……
然後呢?
除非小寶可以死而復生,不然,宋巷生總是會知道。
……
醫院。
陳恩瑞在從趙慧敏的口中得知到消息以後,興奮的差一點從床上跳起來,「媽,你說真的?真的死了?你確定真的死了?」
看著女兒興奮的模樣,趙慧敏頓了下,緊接著就點了點頭,「不會有錯,雖然拉了警戒線,但是這麼大的動靜,總有人能看到……聽說,是南風瑾親自將屍體從後備箱里抱出來的。」
陳恩瑞笑;「死了好啊,那個野種死了,宋巷生就連一點籌碼都沒有了,果然是老天爺都是在幫我。」
在她興奮的不可抑制,好像已經能夠看到宋巷生痛不欲生的模樣時,趙慧敏卻提醒了她一件事情。
她說:「女兒啊,你不要忘了,那輛車是怎麼掉進去的……」
怎麼掉進去的?
自然是陳恩瑞發瘋轉動方向盤撞擊橋上的防護石摔下去的。
而在危急關頭,南風瑾根本不知道後備箱里藏著少不更事,因為爸爸不去參加自己的親子日,藏在後備箱內想要跟著他纏著他的孩子,所以……當時他只救了陳恩瑞。
想到這裡,陳恩瑞的欣喜散去,轉而臉上有些凝重起來。
「風謹……會不會因為這件事情,生我的氣?」
趙慧敏沒有辦法回答她,不管再怎麼樣小寶都是南風瑾的孩子,而且還是他第一個孩子,從他對小寶的態度就可以探知,並非是不全然不在乎。
小寶因為這件事情命喪,任誰都不能輕易的接受。
陳恩瑞咬了咬唇,「不行……媽,我的手機呢?我現在要給他打個電話。」
在門口的陳凌峰聽到母女兩個人的對話,當即便提出了反對意見,「不行。」
陳恩瑞:「爸?」
陳凌峰:「南風瑾正在經歷喪子之痛,你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就是他提醒他整件事情是怎麼一回事。」
陳恩瑞:「可是……我如果不在這個時候安慰他,他還能再理我嗎?」
陳凌峰:「這……」
陳恩瑞見他遲疑,便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在他傷心難過的時候,陪在他身邊安慰的人是我,也許他可能會因為孩子的事情生我氣,但那也只會是一時的,他那麼愛我,不用幾天,就會原諒我。」
面對她的自信,陳凌峰也找不到反駁的話。
一直以來,南風瑾對於陳恩瑞的寬縱和寵溺他都是看在眼底的,原本就是個不受疼愛的孩子……
再加上,自己女兒現在還懷著他的孩子,或許……事情並沒有自己想象的複雜。
在這樣的心理預設下,陳凌峰沒有再阻止陳恩瑞打這通電話。
南風瑾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拿毛巾小心翼翼的給小寶擦拭臉上的傷痕,還讓人去買了一件新的衣服,動作輕柔的給他換上。
「南先生,是……陳小姐的電話。」
王健輕聲說道。
南風瑾如同沒有聽見一般,任憑手機不斷的響動著。
……
「啊門/啊前/一棵葡萄樹
啊嫩/啊嫩/綠地剛發芽
蝸牛背著那重重地殼呀
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啊樹/啊上/兩隻黃鸝鳥
啊嘻/啊嘻哈哈/在笑他
葡萄成熟還早地很呀
現在上來幹什麼……」
童稚歡快的聲音在耳邊不斷的響起,睡夢中的宋巷生猛然睜開了眼睛,她匆忙站起身,無聲的喊:小寶!
小寶,小寶回來了。
她聽見了,她聽見小寶在唱歌。
客廳內,坐在輪椅上的江君驍手中正拿著電話,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握著手機的手指因為太過用力而整個泛白,「你說……什麼?」
電話那頭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江君驍喉嚨一哽,頓時便猩紅了眼。
他沒有過多的時間來平復自己的心神,因為躺在卧室里的宋巷生已經跑了下來,死死的握著他的手臂:江君驍,小寶是不是回來了?他在哪兒?他在那兒啊?
為什麼,為什麼她沒有找到?
那個調皮的小傢伙,又在跟她玩捉迷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