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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瘋狗病

  門外,梁俊早已是等到焦急不已,好不容易等到夕若煙從正廳內出來,忙興極的迎了上去。


  只是目光剛觸到夕若煙那冷若冰霜的俏顏,梁俊一顆心頓時猶如被沉入了冰窖一般,邁出的步子硬生生的頓住,剛要出口的話語也在這一刻被生生地堵在了喉間,再無勇氣敢多言半句。


  正愁眉不展間,管家眼尖的瞧見從廳內走出的那一抹橘紅色身影,心下一喜,當下忙在私底下以手肘碰著梁俊。梁俊反應過來,但礙於夕若煙在此也不敢多說什麼,唯恐一句話說得不當惹到了這位主子,自己寶貝兒子的性命可就不保了。無奈,只得一個勁兒的朝著柳玉暇暗示著,只期待著那一個肯定的回答。


  方才才被人狠狠地坑了一筆,柳玉暇這會兒正是在氣頭上呢,越看梁俊越是不順眼,只暗怪他送來的那一對罕見的雞血石鐲子太過招眼,不然又何至於會入了夕若煙眼,硬生生的坑了去?

  這會兒竟是好了,不但鐲子沒有得到,自己的酬勞倒是被坑得一點兒不剩了,真是想想都讓人氣得胃疼。


  長長舒一口氣,柳玉暇也算是認命了,誰讓人家身份不平凡呢,她又還能如何?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過,只怪自己倒霉了。


  饒是如此,但再看向梁俊時,卻已無了之前的那份殷勤,冷冷的掃過一眼,便徑直走向了佇立在院中那風姿綽約的女子身旁,換上一副笑顏,討好般的道:「夕御醫,不知這會兒可以去看看梁公子了么?」


  回頭瞧著那一張瞬息萬變的臉,方才還是陰雲密布呢,轉眼間就雨過天晴了,如此快的速度,不去變戲法還當真是可惜了。


  強忍下心頭的笑意,夕若煙轉頭看向梁俊,淡淡道:「帶路。」


  梁俊心中大喜,忙應了聲「是」,便趕緊吩咐管家先去前頭準備,自己則一路領著夕若煙往著梁鈺的住處走去。


  因著梁鈺是獨子,梁俊對於這個兒子可謂是到了溺愛的程度,偌大的南院只有梁鈺一人居住,婢僕無數,裝橫更是無比華麗。亭台水榭,曲折迴廊,無哪一樣不是費了心思布置而成。


  也難怪會養成如今這不學無術的混賬性子。


  對於這種人,夕若煙是打心眼兒里瞧不上的。


  莫說梁俊如今的身價不低,就算是富可敵國,但就依著這種教育兒子的態度來看,梁鈺要是能夠成材,那也是不知上輩子燒了多少高香求來的。


  無暇去欣賞這沿路的裝橫布置,夕若煙一路都催促著梁俊快些走,有時嫌他走得慢了,甚至直接就跨過他往前走去,等到了岔路口再詢問方向。


  幾人快走著來到南院處,剛一進院子,裡頭的騷亂聲頓時便傳進了耳內。


  夕若煙不樂的蹙起了眉頭,看著已經亂作成一團的院子,粉嫩的唇瓣緊緊的抿著,儼然一副將要發作的模樣。


  柳玉暇攔不住,率先跑到前頭去瞧,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卻是真的嚇了一跳,「哎喲,這梁公子是怎麼回事,怎麼追著那些個婢子跑?」


  院中,數個婢子驚慌失措的四下逃竄,而在身後追著她們之人一身白色裡衣胡亂的穿著,頭髮蓬亂,赤腳踩在地上,口中也不知嗚嗚的叫著些什麼,就只顧著一直追著那些個婢子跑。兩邊站著的小廝想上前去阻攔,可還未上前去,梁鈺卻仿似知道了有人在靠近一般,一回頭一張牙,白森森的牙齒露出,生生地將那些個欲上前來的小廝給嚇得怯步退了回去。


  梁管家正急得不行,眼瞧著梁俊等人過來,也顧不得了,趕緊跑上前去著急的道:「老爺,少爺他……他又犯病了。」話語間無不有著無奈與心疼。


  梁俊更是焦急到不行,可梁鈺如今這樣子也著實是叫他瘮得慌,想要去求助身旁的女子,卻又不敢貿貿然上前去開口,一時間急得整張老臉都皺成了一團,連連嘆著氣卻又無可奈何。


  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院中那你追我跑的場景上去,柳玉暇悄悄退回至夕若煙身旁,以手中絲帕作掩,低聲道:「這梁公子看起來可不像是一般的病症,如此癲狂,莫不是中邪了吧?」


  柳玉暇不懂醫,看如今梁鈺這逮人就咬的模樣,哪兒還像是什麼正常人,心中難免會是認為其中邪了,而且,看樣子還是病得不輕咧!

  夕若煙聞言回頭去斜睨她一眼,再看向那幾近瘋癲的梁鈺時,兩道柳眉緊緊蹙起,「他不是中邪,但倘若再如此下去不加以制止,怕是不好。」


  「難不成,你是已經知曉了他是何病因?」言語間皆是滿滿的震驚,這還沒診脈呢就知道了,果然神醫一門不是浪得虛名。


  柳玉暇十分贊同一般的點了點頭,正還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一回頭,身旁卻哪兒還有什麼影子。再看時,夕若煙早已大步流星地朝那院中走去。


  院子里的鬧劇仍在上演,發了瘋的梁鈺追中府中的婢僕們四下逃竄躲避,一時間整個南院都鬧得不可開交。


  夕若煙朝著梁鈺的方向快步走去,待至臨近之時,抬手拔下髮髻上的珠釵,迅速對著梁鈺的啞門穴便是準確無誤地刺下。霎時間,原本還張牙舞爪,張口欲咬人的梁鈺,立時便只覺眼前一黑,隨即整個身子軟軟地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梁俊遠遠見了自己兒子倒下,心急如焚地跑上前來,抱著自己兒子在懷中就是一陣呼喊哭泣,好不悲傷。


  夕若煙有些煩了,沉聲道:「不想他死就趕緊給扶進屋內去。」


  清越的聲音不大,冷冷地不帶一絲溫度,卻叫人不敢不聽。


  梁俊慌忙吩咐小廝上前來抬著梁鈺進屋,又趕緊湊上前去想要一問究竟,「不知夕御醫可知犬子生的究竟是何病,怎麼……怎麼發生剛才這樣的情況?」生病咬人,他這還是生平第一次見,少不得就十分擔心。畢竟,他可就這麼一個兒子,梁家還等著他來傳宗接代呢,可不能出了什麼差錯。


  「我尚未診斷怎知他病症?」夕若煙沒好氣的一問,也是暗惱梁俊這個做父親的實在是太不負責任,兒子都病成這樣了,除了傷心難過,竟是一點作用都派不上。


  索性也是懶得去顧他了,大步邁著便要往著梁鈺的屋子裡走,「先進去看看再說。」


  梁俊不敢再言,忙垂下頭去,跟在夕若煙的身後相繼進了梁鈺的屋子。


  房內,小廝將梁鈺小心的放到了榻上,夕若煙大步邁入在床榻前停下,卻再無了下一步動作。梁管家善會察言觀色,立即便懂得了,忙親自去端了一個由錦緞鋪就的圓凳過來,恭敬請著夕若煙入座。


  夕若煙也不客氣,當著眾人的面徑直坐下。纖細的手指輕輕搭在梁鈺的脈門上,微一診斷,倏爾緊皺了眉頭,回頭望著梁俊一眾人,語氣更是不善,「他出現方才那種情況是什麼時候的事情?還有,他最近可是被什麼東西咬過?比如說狗之類的?」


  梁俊時常是不在府中的,更多的時間都是忙著去過問自家的生意,根本就無暇顧及過這些小事情。所以在夕若煙問出這一連串問題的時候,才會支支吾吾的硬是一句話都答不上來。


  反觀梁管家,略一沉默后,便立時回憶了起來,「少爺發生那種情況約莫是在兩天前,我們也曾尋過不少的大夫來瞧,可是都沒有什麼效用。至於被什麼咬過,似是沒有。」


  梁鈺是梁府的獨子,自來都是被捧著長大的,從小到大不曾做過什麼累活臟活,府中也不曾養過什麼牲畜,若說被咬,那該是不可能的事情。


  聽梁管家如此一說,夕若煙也是納悶了,照梁鈺今天的表現來看,應該就是那一種病,可為何梁管家卻說梁鈺並未被什麼給咬過?可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一時間房內眾人竟都安靜了下來,片刻后,忽聽一個弱弱的聲音在角落裡響起:「我……我好像有看到過。」


  眾人循聲望去,角落處那顫顫出聲的小廝正是時常跟在梁鈺身後轉悠的小廝小六。梁俊一見,立時便沉了臉色,寒聲道:「你當真是見過?可要一一老實交代,不得有任何撒謊欺瞞,否則定然不饒。」


  「是,老爺。」小六慌張應了,這才將自己前兩天所看到的場景一一回憶起來,道:「自從幾天前少爺從城外西郊回來后便被老爺禁了足,起初少爺還能聽話的待在府內,後來實在是憋得慌了,就帶著小的想從南院的角門處溜出去。」


  「然後呢?」強壓下心頭的火氣,梁鈺氣得整張臉色都變了又變,想不到這個逆子竟然還敢背著他偷偷溜出府去,簡直是不把他放在眼裡。


  小六聞聲一顫,不禁將頭低得更加的低了許多,「角門處有人守著,說是奉了老爺的命令不放少爺出門,少爺出不去,就讓小的將守門之人引開,然後自己再趁機溜出府去。小的遵從少爺的吩咐將那小廝給引走之後,回來卻瞧見不知是從哪兒跑來的一條狗正與少爺糾纏,少爺好像還被那狗給咬了一口。」


  「咬在了哪兒?」夕若煙騰地一下站起,急聲問。


  「就在右小腿上。」邊說著小六已上前來,伸手去將梁鈺右腿上的褲腳拉起,那露出的一截小腿上,赫然有著兩個清晰的牙印。牙印很深,破皮的地方已有了一點青紫之色,但卻不難看出,那就是狗的齒印。


  夕若煙上前去凝著那齒印許久,才讓小六將褲腳放下,心中卻是已然有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見她面色不好,梁俊心頭的擔憂驟加,忍不住問道:「夕御醫,犬子究竟是何病,還望夕御醫能夠明說。」說罷,朝著夕若煙拱手深深施了一禮。


  夕若煙嘆一口氣,方才緩緩道:「是瘋狗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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