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三途
三途一口咬掉了一個五歲女童半個腦袋, 引來了女童父母充滿了怨毒的詛咒,卻也隻是詛咒, 詛咒若真的能咒死人, 世上也不會有那麽多紛亂了。
三途一點都不受影響的將這一家子幾十口人一個不剩的吃了個幹淨,吃得肚子撐起,一個勁的打嗝。
一口氣吃了幾十口人, 有點口渴。
三途在府中翻出了一壇窖藏了至少五十年的醇酒, 拎著酒壇去了書房,一邊飲酒解渴一邊翻起簡牘, 了解一下這座府邸主人的人際關係, 或許有認識的, 如果有, 明天去哪就有著落了。
醇酒飲了一半時三途翻到了一封有意思的信函。
一封源自於複仇同盟的求助函。
鬼麵羅刹這些年滅族無數, 仇家不少——幸存者雖少, 但受害者太廣,盡管因為活埋是一族一族的埋,受害者的血親都被活埋了, 但數量恐怖的受害者之下, 總歸會有人有那麽幾個願意為友人複仇的, 少得可憐的幸存者與受害者的親朋組成了複仇同盟。
這次鬼麵羅刹離開了叛賊的隊伍, 孤身一人, 是下手的好時機, 因而複仇同盟打算與鬼麵羅刹了斷恩怨, 為了保險,複仇同盟向自己的親朋好友發出了邀請函,想借點人力, 哪怕不看在情分上也可以看在名聲上——殺死鬼麵羅刹能夠獲得的榮耀。
“複仇同盟, 鬼麵羅刹,這個鬼麵羅刹莫不是指的卷毛?”三途支著下頜嘀咕。
反正無事,正好去瞅瞅,哪怕不是卷毛,複仇同盟的聚集也不會讓它白跑一趟,正好飽餐一頓。
將剩下的美酒一飲而盡,三途的雙手化作了一對黑色的羽翼,羽翼的每一片翎羽細看都仿佛能看到一張猙獰痛苦的人臉,每一根羽毛都透著一股子邪異的味道。
隨著羽翼出現,三途身上也出現了奇異的變化,身體變成了一隻邪異的黑色大鳥,腦袋的部分反倒沒什麽變化,仍舊是美麗的少女臉孔。
邪異的黑色羽翼刷的完全展開,超過一丈的羽翼頓時將整間屋子都給拆了。
信函是一個月前的,三途也不確定趕不趕得上,隻能盡量趕,同時做好了遲到的心理準備。
三途也不擔心,頗為期待的嬉笑自語。“卷毛你若是死了,我就吃了你好了,正好團聚。”
三途的心思不幸落空。
她尋到的時候正好趕上複仇同盟將仇家包圍,眼看就要手刃仇人,大仇得報。
三途有些遲疑的停在了高空。
想救,又不想救,想食了卷毛。
憑什麽所有人都死了,卷毛卻可以幸運的活下來?
三途知道這想法不對,但它很難控製自己,邪靈乃亡靈怨恨所化,恨是它存在的根基,因而每一隻都是天生畸形的怪物,恨天恨地恨萬物,難以保持理智。
三途抬起鋒利的爪子在自己的另一條腿上抓了一下,血肉翻卷,卻沒有血液流出。
邪靈本就是亡靈,自是不會流血,但還是會疼。
它怕疼。
疼痛讓被恨幹擾的理智回籠。
自己在想什麽,卷毛是個好孩子,也是碩果僅存的幸存者。
三途扇了扇翅膀準備下去帶走卷毛。
複仇同盟組織起來的力量有點恐怖,超過千人,且都是精銳,其中不乏第一境與第二境的強者,甚至還有一位第三境。
打不過,隻能跑。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日後必逐個擊破,一一食之。
翅膀才扇了下三途便見雪地裏的卷發女子整個人氣質大變,原本的卷發女子清冷知性如掌控知識的神祇,清冷與書卷氣息仿佛是從骨子裏滲出來的,如今的卷發女子……妖嬈萬千,風情萬種,活像隻妖精。
三途驚詫,複仇同盟比它更驚詫,因為距離近,他們看得更清楚。
卷發女子變得何止氣質,還有眼眸甚至眼神。
淺茶色的眸子一隻變得更深,深得仿佛純黑色,另一隻隱隱發紅,而這兩隻顏色有差異的眸子卻是漠然的,漠然的仿佛高踞九闕的君王俯視腳下的螻蟻。
卷發女子露出了嫵媚的笑容,襯得眼角的淚痣愈發性感,哪怕是仇家,仍有不少人忍不住有一瞬的失神。
如此美人,可惜了,是個殺人如麻的瘋子。
有那麽一瞬,心中升起了一絲不忍。
不忍轉瞬即逝,如同旭日時的露珠。
非理智,而是卷發女子動了起來,抬腳走向複仇同盟。
卷發女子的手中憑空出現了一柄銅劍。
複仇同盟不由一愣,見過空手奪白刃的,沒見過憑空出現兵刃的,但並非沒人做得,史書之上記載著不少相關的內容。
“巫女!”
當前一人震驚脫口。
卷發女子一劍切開了說話者的脖頸,沿著骨頭的縫隙切下,用最少的氣力將頭顱斬下。
這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一場高效的屠殺。
卷發女子對所有的攻擊都不躲不避,一步殺十人,十步殺百人,不論是普通的甲士還是第一境第二境都不是一合之敵。
不管是高空之上的三途還是被屠殺的複仇同盟都有一種感覺,這不是殺戮,這是屠夫在料理砧板上的肉畜。
每一劍都沿著骨肉的紋理與縫隙,不磨損宰肉刀分毫,那些經年的屠夫都有這樣的手藝。
卷發女子也有,不同的是,屠夫料理的是砧板上的肉,卷發女子料理的是人。
元洲並非沒人能做到這樣高效的屠殺,但那都是修羅戰場上磨礪而出的不世殺星,戰場上最需要的便是用最少的氣力殺最多的人,因為戰爭一旦開始,沒人知道會打多久,節省體力很重要。強大的武者,因為體力耗盡而死於亂軍之中從來都不是什麽稀奇事。
可卷發女子才幾歲?
如何能練出這比元洲大地上那些殺星還要嫻熟的殺人技術?
一劍一人,對每一分氣力的利用都高效得吝嗇,便是元洲將榜上的將領也沒這本事。
唯一沒被一劍料理的是那名第三境強者,貨真價實的第三境,不是巫鹹那種嚴重退化的,因而和卷發女子過了五招才被殺。
三途可以作證,那名第三境真的很強,奈何碰上的對手不正常。
卷發女子對所有攻擊都不加躲閃,哪怕是第三境一劍刺入了她的心口她也不躲不閃,更令人無奈的是她身上累積得傷勢已經讓她整個人都不成人形了,卻始終無法影響她的行動分毫,仿佛她的軀體並非血肉之軀一般。
唯一能證明有點影響的大概就是剛開始時血肉一被切開就立刻自動蠕動合攏,雖未立刻愈合,卻也止了血,但到了後來,傷口太多,合攏不及,卷發女子身上的衣服都讓染成了暗紅色。
可這有什麽意義?
她還是如初時一般高效的屠殺著。
第三境強者震驚的看著被自己一劍穿胸仍毫無影響的卷發女子。
高手過招最忌分神,高效的卷發女子自然不會錯過這機會,反手一劍刺入第三境強者的心髒,隨手一絞,心髒被絞成了肉糜。
拔劍,同時甩掉屍體,抬手拔掉胸口的劍,胸口插著一把劍太影響活動了。
三途默默瞅了眼死不瞑目的屍體,莫名同情。
捅卷毛的心髒,很有效也很傳統的想法,但以前對卷毛這麽幹的人全都踏上了黃泉路,一個例外都沒有。
不過也不怪倒黴蛋,哪個腦子正常的人捅別人心髒之前還會給人做個體檢,查查對方心髒長哪?
死得真冤。
不過……
三途狐疑的看著大殺四方的卷發女子。
卷毛幾時這麽能打了?
身體不早就被廢了嗎?不論是靈力還是習武都已不可能,整個一四肢健全的殘疾。
複仇同盟很快便隻剩下了孟孫安一人。
卷發女子沒殺他,一黑一紅的眸子顏色緩緩變淺,最終重歸淺茶色。
疼疼疼.……
淺茶色眸子的卷發女子一恢複身體的掌控權便直麵了自己已然血肉模糊幾不成人形的身體所帶來的痛苦。
被生物學家綁起來當實驗材料時都沒這麽疼過。
孟孫安並不知殺星的軀體裏換了人,而是仇恨且不解的問:“為何不殺我?”
少女聞言道:“不想殺,你走吧。”
沒人想死,孟孫安從雪地上爬了起來,抬腳就想走,猶豫了下,還是問:“您是巫女?”
巫宗之主,這一代的巫女。
常儀,望舒,大荒夜空中的雙月。
這名字之間的暗示真是明顯,但誰又有能有如此腦洞呢?
奴隸軍的軍師常儀子竟是巫宗之主,帝國至高無上的統治者之一。
少女反問:“這重要嗎?”
孟孫安道:“不重要,我隻是不明白,您是巫女,您天然便擁有掌控所有人生殺予奪的權力,您想殺人,隻需一言,您卻偏偏選擇了親自動手,我們與您究竟有何仇怨您要如此殘忍的報複我們?”
望舒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哪裏殘忍,也不想解釋,沒意義,說不清是什麽心情的歎道:“看來你是真的沒想起我是誰。”
孟孫安道:“您不就是巫女?”
望舒頜首。“是呀,我是巫女,你可以走了。”
這並非孟孫安想聽到的答案,但望舒不想說,他也沒輒,隻能狼狽的離開。
三途落了下來。“他的記性挺差的。”
望舒道:“也不怪他,都這麽多年了,又隻是一麵之緣,女大十八變,加上我當年又是那麽狼狽,我懷疑他當年連我長什麽樣都沒看清。”
“但你一直記得他。”三途道。
若非還記得孟孫安,望舒便不會隻是埋了孟孫安全族卻仁慈的放過了孟孫安。
望舒理所當然的道:“活命之恩,自當至死不忘。”
【這是我見過的最令人耳目一新的報恩。】
三途亦是心中嗬嗬,瞧了瞧望舒血肉模糊幾乎找不到一塊完好地方的身體。“你不處理下傷勢?”
望舒回道:“麻了,動不了。”
一步殺十人,百步殺百人,一口氣殺人過千,足以將任何一個正常人給活活累死,她倒不至於累死,但全身的肌肉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三途:“.……”
望舒繼續道:“我餓。”
她可以感覺到自己瘦了至少二十斤,不僅僅是血液流失的緣故,更有大量脂肪被燃燒補充體能的緣故。
短短兩刻時間便瘦了二十斤,元可謂當世減肥第一高手。
三途隨手抓起一具屍體的一條胳膊,用力一扯將胳膊給扯了下來遞到望舒嘴邊。“吃。”
望舒想露出無語的表情,實在是太累了,但臉上的肌肉也失去了控製,隻能麵無表情的用眼神表達自己的無語:“我不食人。”
“你又不是人。”
“可我是智慧生物。”望舒理所當然的道:“智慧生物不食同為智慧生物的物種。”
三途不悅。“你這是在罵我不是智慧生物?”
望舒忙補充:“你是邪靈,不在此列。”
三途也沒真的生氣,望舒不刷牙又不是第一日知道,早習慣了,因而還是化作原形,用爪子抓著望舒飛了起來。
滿地屍體,已經能看到猛獸在周圍徘徊,隻是礙於有隻邪靈在,被危險的感覺給提醒著不敢靠近,但冬日缺食,這份危機感並不能讓猛獸戰勝饑餓。
享受著撲麵而來的冷風,望舒道:“我更願意你杠著我。”
“太慢。”
“我不嫌慢。”
“我嫌。”
昆吾山脈中有溫湯,外圍被發現的溫湯早就被貴族給圈了起來蓋行宮,但深處的溫湯卻是不行。
昆吾山脈深處不比雲夢澤安全多少,為了一口溫湯搭上命不劃算。
三途沒這個顧慮,它有翅膀,能飛。
會飛就是了不起。
半道上還獵了一頭至少四百斤的野彘。
尋到一口溫湯後,三兩下將凍僵的望舒剝光,詫異發現這麽一會兒望舒竟已恢複人形。
身上所有的傷口仍舊在,但傷口的肌肉都已合攏,仿佛被最好的繡工用線縫過一般齊整,若非那一條條深淺不一的紅線與血跡,以及不少因為是被鈍器砸的而無法合攏的傷,很難相信之前還不成人形。
三途將望舒扔進了溫湯裏。
“我記得你有一身冰蠶絲的衣服,為何不穿著?穿著冰蠶絲,身上也不會這麽多傷口。”三途道。
“冰蠶絲太顯眼了,我是隱瞞了身份進的奴隸軍。”
“也是,帝國至高無上的統治者和叛亂的奴隸軍,也就你能將兩者混在一起,如今又是為何離開?”三途一邊收拾野彘一邊問。
望舒不想談帝國統治者這個話題,全是血淚,信了至高無上這個詞就是胎裏時缺了空氣,導致腦子沒發育好。
“盜趾用貴族做了人脯。”望舒回道。
三途無語。“就這?”
望舒蹙眉反問:“不然?”
三途默然須臾,終是歎道:“都這麽年了,你的心病還在呢。”
望舒不悅。“我這不是心病,我這是一個人應該有的人性。”
三途擺了擺手。“隨你怎麽說,就你一個人有的毛病,你怎麽說都行。”
望舒氣得張嘴想說什麽,三途隨手將一塊帶血的生肉塞進了她嘴裏,頓時氣結,她不吃生肉的,然嘴被堵住了,反抗不了。最重要的是,真的餓,哪怕心理排斥生肉,身體也下意識咀嚼吞咽。
一塊生肉入腹,望舒總算恢複了一點體力。“我不吃生肉,我要吃熟食。”
“別鬧,這大冷的天我上哪給你找那麽多柴草生火烤肉,生肉哪裏不好了?新鮮多汁。”
【我看它就是嫌麻煩,不過生肉的確很好,比熟食更有營養。】
【生肉有寄生蟲,吃多了對身體不好。】
【你的身體裏寄生著我已經夠了,不會有第二個寄生者的,我可是連你皮膚上的蟎蟲都沒留。至於吃多了對身體不好,那是普通人族,你的身體吃生肉是最合適的,肉類中含有的所有營養你都能完美攝取。你該多學學三途,飲食健康,長命萬歲。】
任元說得天花亂墜,望舒始終抗拒,然抗拒無效,她自己沒力氣去把肉弄熟,而三途不想費事。
邪靈進食都是生吞活剝,獲取食物中蘊含的全部精氣神,若是弄熟,煮的過程中血肉中的精氣神也全都散掉了,吃起來簡直味同嚼蠟。
望舒隻能委委屈屈的學習三途的健康飲食。
四百斤的彘,除了腸子和胃,望舒吃得幹幹淨淨,包括內髒和骨頭,三途看望舒的眼神變成了狐疑。
“你幾時變成了邪靈?”
除了邪靈,沒人能一口氣吃下自己體重數倍甚至數十倍的食物還不撐死的。
望舒:“.……我哪裏像死人了?”
三途摸著下頜道:“你不像死人,但也不像正常人,不過曆代巫女又有幾個正常人?我還是很高興看到你沒像傳聞中曆代巫女一般染上癔症。”
望舒不想談這個話題,說多了都是淚,也不方便和人解釋。“我還餓。”
三途道:“你剛才吞了一整頭彘。”
“我還餓。”望舒真心誠意的回答。
元斬獲千人高度壓榨了她的身體,望舒感覺自己虛得能吞下一頭象。
三途又獵了一頭豨。
豨,意為巨大的彘,一種和彘很相似,但體型和大象有的一拚的野獸,按生物學家的理論,豨和彘應該是同祖的親戚,但分家後走了不同的進化路線,因而很像卻不是一個物種。
一頭成年豨,肩高超過一丈,體重驚人,有著鋒利的獠牙,又是群居,是山林中地位無可動搖的霸主。
雖然主食是植物,但豨也吃肉,餓得實在找不著食的時候豨連狼群都衝擊。
三途獵的是一頭成年豨,望舒吃了一半就撐得吃不下去了,體力恢複了大半,身上的傷口卻是沒辦法了,淺傷口早就自己愈合了,但深的傷口,隻能用藥和時間來使其愈合,可能還會留下一些疤痕。
三途將剩下的半頭豨一口吞了,對於邪靈而言,非智慧生物的血肉雖然比不上智慧生物,卻也是能吃的東西。
扭頭就見望舒從水裏爬了出來。
光/裸的身子雖然一身的傷口,但三途還是得說,望舒的身體簡直完美,完美得.……有種非人的感覺,世間不應該有如此完美的身材。
它還記得望舒自小就夥食好,經常吃肉,因而不像很多人那般成長時因為缺少食物,長大後還沒路邊小樹高。望舒在氓庶孩童中一直都是非常少見的胖團子,圓滾滾的,但胖得很勻稱,並不會給人癡肥的感覺,相反,還挺可愛的。
再後來,小孩跟抽條似的迎風長,越長越高,成年後長到了五尺八寸五分(一米七五)的身高,身上的肥肉被拉長覆著到如此身高的骨架上,再肥的肉也不肥了。
高挑豐滿,身材很好,但並不會給人以非人的感覺。
三途心中疑惑,卻是什麽都沒問。
望舒取出了冰蠶絲的衣服,都已經離開奴隸軍了,就沒必要顧慮這些,安全更重要。
望舒將冰蠶絲的衣服投入了火中。
冰蠶絲料子別名火浣布。
火浣布有兩種,一種是以一種礦物製成,比黃金更貴,另一種則是以冰蠶絲製成,無價。
兩者都能防火,投入火中也能煥然一新,但前者製成的料子遠沒有後者精細舒適,也沒有後者那般可以防刀劍。
世間能以冰蠶絲織布裁衣的也隻有玉宮巫女了,別人得到冰蠶絲都是拿來做琴弦的,不是不想裁衣,委實是湊不齊足夠織布裁衣的冰蠶絲。
權貴們弄到的做琴弦的冰蠶絲都是玉宮裁衣剩下的邊角料。
衣服從中取出時潔白如雪,一塵不染,望舒迅速將衣服穿上,好冷。
三途瞧了望舒身上的衣服,頓時理解望舒為何不在奴隸軍中穿著衣服了。
要說看著多華貴卻是不盡然,料子隻是看著有點精細,但也隻是一般的精細,不上手摸很難發現問題,讓人能明顯覺得不一般的是衣服上的紋飾。
雪白的衣服上用同色的絲線繡著草木蟲魚暗紋,繡得很精致,光線下光澤流轉,仿佛草木蟲魚活了過來,很難說人王的王袍有沒有這件衣服上的繡工精致。
望舒自己也覺得這身衣服有點打眼,但她沒手藝改,或者說這世上除了世代負責為巫女製衣,已經負責了幾百代的織女就沒人有本事改。
穿好了衣服,望舒頓時就覺得沒那麽冷了。
“最近的城邑在哪?我請你飲酒。”
三途無語,身上傷還沒好呢就要飲酒,不是一直都嚷嚷著飲酒傷腦滴酒不沾的嗎?“誰惹你不高興了?”
望舒道:“沒人惹我,我心情很正常。”
說著心情很正常,望舒卻是難以遏製的想起了拒絕了自己的喬,鼻子有點酸。
為何他和自己的決定會這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