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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濁山彭生

  形容手藝人的手藝高明時有一個成語:化腐朽為神奇。


  ??濁山姮覺得鯈的縫紉技術端的配得上這個成語, 熬夜改校服,第二天真的改出了合身的衣服, 不僅合身, 胖崽穿在身上給人一種江米丸子的感覺,軟軟糯糯的,就很可愛。


  ??濁山姮忍不住親了一口丸子。“真俊。”


  ??原本還對自己穿上後效果半信半疑的丸子見了濁山姮的反應這才放心。


  ??開學第二天倒是沒有提前下學, 但回來時崽崽的表情也很奇怪, 仿佛受到了很大驚嚇。


  ??濁山姮還以為是被人欺負了,一問才知道今天有同學被帶走了, 不會再出現的那種帶走, 那個同學是舊貴族的子嗣。


  ??所有幼崽都要入學, 自然也包括舊貴族的子嗣, 而族滅這樣的罪行並不會因為是幼崽是學生就手下留情, 彭祖打聽了下這段時間每天都有幼崽被帶走。


  ??濁山姮一聽就明白怎麽回事, 安慰道:“他們是被連坐了,與你無關。”


  ??“什麽是連坐?”彭祖不解的問。


  ??“連坐就是一個人犯罪,全家坐牢, 也可能是全家乃至全族人頭落地。”濁山姮回答。


  ??彭祖更加不能理解。“為什麽沒有犯罪的也要受罰?”


  ??“因為他們是受益者。”濁山姮解釋道。“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一個人犯罪獲得的利益, 親人、族人都會享受到。”


  ??而且人族社會的核心是血緣宗族, 世人愛族甚於愛國, 這種情況下不定下一人犯罪族滅全族的法律。那些家族至上的家夥一定能將毫無顧慮的將國給掏空。雖然有族滅的法律也還是會掏, 至少不會那麽肆無忌憚。


  ??畢竟犧牲一個族人能為家人為宗族換來巨大的利益, 一本萬利,不幹就是傻子。


  ??除非宗族不複存在,否則一人犯罪全族倒黴的法律永遠都不會廢除, 何況那些幼崽也談不上真正的無辜, 即為受益者,那麽在權力與利益的傾軋中被殺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但這些深層因素都太複雜了,濁山姮暫時不打算教彭祖,隻是複雜的揉著彭祖的頭毛。


  ??觀察了數日,確定彭祖在官序裏一切順利,濁山姮這才前往寧州赴任,彭祖與宗族照例托付給族老打理。


  ??送別時彭生哭得稀拉嘩啦的,鯈與濁山姮一路上每天都會寫信才讓小家夥消停下來。


  ??比起鬧騰的小崽,族老就沉靜多了。“你還會回來嗎?”


  ??濁山姮不解的看著族老。


  ??族老歎道:“我希望你回來,又希望你不回來。”


  ??他所有的後代都在汜陽,若濁山姮一去不回,濁山氏在汜陽的千餘口人全都要人頭落地。但那是故國啊,族老也難以分辨自己的心中究竟哪一種念頭更濃烈一些。


  ??濁山姮無言,倒是鯈道:“你們與彭生都在這裏,我們自然會回來。”


  ??族老皺了皺眉,如果不是故國不在,鯈這樣的人莫說與濁山姮結婚,連當側室都不夠格。不僅僅是出身問題,更重要的還有立場。


  ??看氣氛不太對,濁山姮開口道:“天色不早,我們就出發了,彭生與宗族便都拜托宗伯了。”


  ??道別後濁山姮與鯈上了船,將順流而下至冀西腳下,再經岷山棧道進入寧州。


  ??倆人才走彭祖便忍不住想他們了,晚上哭了許久,族老怎麽哄都沒用,第二天早上更是拿著一封信讓族老給自己遞出去。


  ??族老:“.……”遞信在哪都能遞,但收信是需要一個固定地址的,在抵達蠶邑之前那倆人的位置就不會固定,這信怎麽遞?

  ??族老覺得荒唐,但彭祖堅持,甚至以為族老是舍不得郵費,抱出了自己的儲蓄罐。儲蓄罐很沉,可以看出彭祖攢錢攢了很久。


  ??族老無奈,將儲蓄罐推了回去。“這不是錢的問題,算了,我給你遞,遞到蠶邑,但他們要等到了蠶邑才能看到書函。”


  ??彭祖也不介意。“能遞就行。”


  ??“錢你拿回去,你攢點錢也不容易,自己留著買吃的,遞個信也要不了幾個錢,我還出得起。”


  ??通過郵驛遞書函與物品的價格根據重量、距離而定,重量越重、距離越遠就越貴,一封書函並不重,但從汜陽到蠶邑距離何止千裏,郵費再便宜也便宜不到哪去。但濁山氏哪怕不再是公族也是綿延了四千年的古老氏族,家底厚,哪怕遞信去炎洲都不是事。


  ??彭祖哦了聲,將儲蓄罐重新抱回懷裏,不論如何肯遞信就好。


  ??在官序讀書是一件很無聊的事,反正沒幾天彭祖的勁頭就沒了,天天寫信官序教的字都是自己認識的,學得太無聊了。


  ??看圖識字,字都是認識的還不是最無聊的。


  ??最無聊的是沒有小夥伴一起玩,在迷糓郡時彭祖每天都有許多小夥伴一起玩,上樹掏鳥蛋,下河摸魚蟹,如今都不能了。


  ??一來官序功課很重,不算吃飯、課間休息、午睡以及上午武課、下午蹋鞠課的時間,學生每天上課時間長達三個時辰又六刻時間。令人著實懷疑課程表的製定者是否專治熊孩子,一天的課下來再熊的熊孩子也累得隻能趴在書案上要死不活。


  ??二來彭祖找不到人玩,氓庶幼崽對這些舊貴族出身的同學紛紛敬而遠之,就怕哪天一起玩著,然後同學就被人帶走,很傷感情,也容易落下陰影。而貴族幼崽們,隻能說玩不到一塊去,走路都要走得有韻律,跟個野孩子似的上樹掏鳥蛋下河摸魚蟹是不可能的,更別說這些舊貴族出身的幼崽有不少是排擠彭祖的。


  ??無聊的上學持續到第十天時彭祖與人打架了。


  ??蹋鞠課時彭祖被幾名舊貴族的幼崽邀請一起玩鞠,結果開始沒多久就反複蹋鞠砸腦袋砸身體,給幼崽用的蹋鞠並非常見的外□□革內塞毛發或米糠的鞠,而是藤與竹編的圓球,砸到身上也不會疼,但也不會舒服。


  ??彭祖初時並未生氣,一群幼崽玩蹋鞠根本就是亂踢,鞠砸到人是很常見的事,隻要沒受傷就行,但一而再再而三,哪怕他眼瞎也無法看不出人是故意的。


  ??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後彭祖二話不說開始反擊。


  ??在迷糓郡時他與小夥伴們玩得最多的遊戲便是蹋鞠,一群鄉野稚童玩起來可沒大城裏這麽多條條框框,隻要能將鞠送進球門就行,要多野有多野。當彭祖的目的變成以球打人,一打一個準。


  ??彭祖一口氣隻出了一半便踢不下去了,有個幼崽被球砸疼,哇哇大哭,原本在教幾個沒玩過蹋鞠的幼崽怎麽玩蹋鞠的先生立刻被吸引了過來。


  ??官序的蹋鞠課與武課先生基本都是同一個,普遍由軍中因傷退役的軍卒擔任,這名先生正是退伍軍卒,缺了一條胳膊,縱是如此收拾幾隻幼崽也遊刃有餘,幾下便將幼崽們控製了起來。


  ??“說罷,怎麽回事?”先生問。


  ??彭祖與幾名幼崽不約而同的指責是對方先動的手。


  ??問不出怎麽回事,先生轉而去問其它幼崽,但也同樣沒問出來,會玩鞠的知道都在忙著玩,不會的在跟著先生學怎麽玩,並沒有多少人留意到彭祖幾個是怎麽回事,隻能確定是彭祖先被球踢的,但是否故意的就沒人能說清楚。反正彭祖一起玩的幾隻幼崽一口咬死是意外,不是故意的。


  ??彭祖踢人倒是板上釘釘的故意,彭祖自己也不否認,卻堅持自己是正當防衛,但沒有人證。


  ??先生沒有任何證據,但幼崽除了那些生長環境特殊的妖孽,沒有幾個人撒謊高手,先生通過神情也能判斷怎麽回事,但沒證據。


  ??無奈的歎了口氣,先生選擇雙方一起罰,放學後打掃廁所,彭祖打掃一間廁所,另外四名幼崽需要打掃兩間。


  ??彭祖一下學就想跑,奈何蹋鞠先生也一下學就來堵人,五隻幼崽隻能老老實實的拿著工具跟著先生去清理廁所,連廁所旁與廁所一體的豚舍也清理了,讓豚能住得舒服點。


  ??彭祖一邊清理豚舍一邊故意問先生:“先生,廁所旁邊為什麽要有豚舍。”


  ??將豚趕了出來看管著避免傷到先生隨口道:“方便用屎喂豚。”


  ??“這些豚長大了以後要賣掉嗎?”彭祖問。


  ??“怎麽可能,官序不允許經商的,這些豚都是養了自己吃的。”先生解釋道。“官序每隔三天就要給你們吃一碗肉,這麽多肉全靠買的太花錢了,自己養豚可以省不少肉錢。”


  ??官府撥給官序的錢並非無窮無盡。


  ??盡管因為苜蓿草、龍伯草、甜象草等高產牧草的普及,每戶分到地的人家都會留出幾畝地種植牧草,用牧草喂養雞鴨鵝牛羊等家禽家畜。畜牧養殖業得到了進一步發展,而人口又不多,肉價並不貴。


  ??奈何官序需要吃肉的人太多,肉再便宜錢也不夠讓所有人吃上最好的羊肉,為了節省開銷,官序尋常時給幼崽們吃的肉都是最便宜的雞鴨鵝肉,但隻吃雞鴨鵝等禽肉也太單調,遂自己養豚,再加上采購,偶爾吃一頓畜肉換口味。


  ??彭祖道:“也就是說我們今天吃的那一晚豚肉其實是這些吃屎長大的豚的肉。”


  ??蹋鞠先生不假思索的點頭。“對啊,比禽肉好吃吧?那可是帝國如今培育的肉質最好的豚品種。”


  ??盡管辛箏讓人培育改良豚的品種是想讓豚穩定的繁衍更多的豚崽獲取更多的肉食,但這個過程中也會順便改良一下豚肉的肉質。


  ??豚肉腥躁,但經過一代代培育的豚肉,口感比起改良之前腥躁味要少了一分。烹飪時再放大量的辣角,腥躁怎麽也能去掉七八分,蹋鞠先生是真心覺得官序的豚肉味道很不錯,遺憾的是幼崽們似乎不太能理解,


  ??話音未落蹋鞠先生便看到另外四隻幼崽吐得稀裏嘩啦的,不解:“怎麽了?”


  ??“他們太高興了。”彭祖笑著說。


  ??蹋鞠先生:“.……”雖然我不知道怎麽回事,但你的臉上就差寫上有問題三個字。


  ??第一座廁所清理幹淨蹋鞠先生言出必行的放了彭祖,留下剩下四隻幼崽繼續打掃第二座。


  ??彭祖迫不及待的往官序外跑,族老派來接送他上下學的馬車已等了許久,彭祖蹭蹭的跑上車,同時對車夫道:“先不回家,路上的澡池停一停,然後你回家幫我拿身衣服。”


  ??為了普及熱湯沐浴,在國府的推動下公共澡池應運而生,一個人要沐浴,自己燒水成本太高,但澡池專門為人提供沐浴服務個人洗澡的成本反倒降了下來,畢竟一個澡池能讓一群人泡。


  ??燒水的成本對於彭祖而言不是事,但聞著身上的臭味他真的快吐了,回家洗還要等雇傭的傭仆燒水,需要太多時間,不如直接上澡池,隨時都有熱湯備著。


  ??澡池有大中小三種區分,大的可供幾十個人一起泡,中的可供十個人,小池則供一兩個人沐浴。選的澡池越小錢就越多,彭祖想洗單間,但上學也不會在身上帶太多錢,最終隻能選最大的池子。


  ??不論如何洗完了換了一身新衣,身上的味道總算是沒了。


  ??彭祖並未將此事當回事,回家後被族老問起也隻是應付了過去,然翌日被昨日的同學帶著兩個總角的大孩子堵在廁所門口時彭祖發現這事還沒完,他不應該應付族老的。


  ??彭祖正思量著怎麽逃跑便聽同學道:“你這家夥有什麽好張狂得意的,要不了多久你就會被帶走。”


  ??彭祖第一反應是我哪張狂得意了,第二反應是自己會被帶走?不論是哪個,微胖的臉上都是懵然。


  ??“什麽?”


  ??“你阿母不要你了,將你留在汜陽就是讓你給王祭旗的。你阿母是亡國之君,怎麽可能臣服亡自己國的王?一定會造反,那個時候你,你全族都要被祭旗。”同學充滿惡意與快意的看著彭祖臉上露出的慌亂,對,就該這樣,憑什麽所有人都戰戰兢兢自己哪天會被殺,這個家夥卻可以整日裏沒心沒肺的?


  ??“你阿母將你留在汜陽是不要你了。”同學快意的道。


  ??“你胡說。”


  ??本來還想跑的彭祖頓時大怒,蹭的就衝了過去想打同學,卻被大孩子給摁在了地上,一群孩童立時就圍了過去。


  ??“咳咳咳,我記得官序禁止打架鬥毆的吧?”


  ??一把清脆的聲音從旁邊女廁傳來,領頭的孩童扭頭看了眼,見一個總角的女童從女廁中走了出來。


  ??小一點的幼崽不認識,但大的幼崽卻是認識女童。“魏兕你不要多管閑事。”


  ??女童笑,一邊擼起袖子方便打架一邊道:“真是不好意思,且不說我立誌當司法,不能對違法亂紀之事視若無睹,吃人嘴短,我也不好意思。”


  ??小一點的幼崽氣得不輕。“大兄打他。”


  ??大兄一點都不想同女童打,遲疑了片刻,還是與同學拉著幾隻小幼崽離開了。


  ??“膽小鬼。”


  ??正在擼袖子的魏兕嘁了聲,走到彭祖麵前將鼻青臉腫的彭祖扶了起來。“還好吧?”


  ??“還好。”彭祖疑惑的看著魏兕。“你是?”


  ??“咱倆算是鄰居,在同一個裏,四舍五入也算是比鄰而居。”魏兕簡單道。“既然還好我們就去找長夫子吧。”


  ??一個班會有好幾位先生,教導不同的科目,但所有先生中會有一位長夫子負責整個班的大小事,包括幼崽打架鬥毆。


  ??彭祖不解的看著魏兕。


  ??“被人打了,這種事自然要報告先生……”魏兕疑惑的看著彭祖。“你莫不是打算就這麽算了。”


  ??彭祖搖頭。“自然不是。”


  ??“那你就是打算私下報複回去?”魏兕無語。“那可不好,那樣你有理也變成沒理了,傻。”


  ??“可先生會幫我嗎?”彭祖問。“我是亡國之君的後代。”


  ??“會。”魏兕道。“先生得按規矩來,就算有些先生會有點小心思,但也沒人敢明著跟官序的規矩對著幹。”


  ??彭祖還是懷疑,但魏兕說到做到,真的拉著彭祖去找先生。


  ??彭祖臉上鼻青臉腫,鐵證如山,魏兕又是官序裏數一數二的優等生,在先生們眼中說話比九成九以上的幼崽都可信,圍堵彭祖的幼崽被一個個揪了出來。


  ??小孩子打架也就算了,官序裏經常發生這樣的事,先生們都看麻了,隻要沒有傷殘,罰罰站、打掃一下衛生就差不多了。但自己打不過就去找大孩子來以大欺小,性質就很過分了。


  ??請家長,通報全校,記過。


  ??第一個還好,每次月考後幼崽成績下降了,官序都會找家長。第二個就有點讓人吃不消了,很多人比起犯法後被判刑,更怕遊街,甚至通告原籍,哪怕出來了也很難再混。


  ??第三個尤為嚴重,根據官序的規矩,記過三次哪怕法律規定每個幼崽都要接受教育,幼崽也可以卷鋪蓋滾回家了。


  ??家境好的話還可以在被退學後去私學繼續讀書,但私學的教育可比不上官序,官序先生的工錢雖然比不上私學,但包吃包住,幹得久或是幹得好還有爵位與王的嘉獎詔書,有機會還會被王選去著書,這些隱形福利太好,哪怕私學給的工錢多,先生們也更傾向於進官序幹活,私學的教學質量比官序差太多了。


  ??家境不好的話就更不用說,這輩子都與讀書無緣了。


  ??因而在官序記過是一件很嚴重的事。


  ??殺雞儆猴效果一流,盡管並未讓彭祖被排擠的情況改良,至少沒人再圍堵彭祖了。


  ??“為什麽他們那麽討厭我?”


  ??放學路上彭祖甚為不解的問背著書包步行回家的魏兕,那件事後倆人就成了朋友,因為魏兕不肯坐他的馬車一起回家,他便幹脆陪著魏兕一起步行回家,讓馬車在後麵跟著。


  ??魏兕反問:“你問哪個?舊貴族的同學還是別的?”


  ??“都問。”


  ??“別的隻是因為你母親以前的身份之故,但這隻是暫時的,過段時間就沒關係了。”魏兕道。


  ??彭祖疑惑:“你為什麽這麽確定?”


  ??“我的祖父也是貴族,現在人還在炎洲呢。”魏兕簡單的解釋了句。“至於舊貴族,他們隻是嫉妒你。”


  ??彭祖訝異。“嫉妒?”


  ??“一半害怕一半嫉妒吧。”魏兕解釋道。“他們不確定自己的父母有沒有參與進邢地之事,自己會不會在哪一天被帶走,而你是可以確定的不會被帶走的,嫉妒你有他們沒有的東西。”


  ??“為何?”


  ??“因為你母親做了官,這些年升官也很快,看得出王想要用她,你是你母親的孩子,自然是安全的。”魏兕道。


  ??彭祖想了想,一針見血的問:“那我母親若是想複國呢?”


  ??那你和濁山氏千餘口的人頭都是王討伐叛逆時祭旗的犧牲。


  ??魏兕道:“你的父母怕你在官序受欺負挨家挨戶拜訪了眾多鄰居,他們很愛你,你應該相信他們,若因外人的三言兩語就懷疑親人,很容易傷害愛你的人。”


  ??都做到這份上了,魏兕覺得彭祖在他父母心裏應該不是什麽能夠舍棄的存在。


  ??彭祖聞言感覺心裏通暢了許多,讚同道:“我明白了,他們就是見不得我好,他們的話是不能信的。”


  ??魏兕點頭。“你明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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