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擺賣

  三人又喝了些湯，吃了幾顆魚丸后便算是解決了晚餐了。


  又為明天的擺賣做了些準備，兩人便準備歇息了。


  農村人晚上沒有什麼娛樂，加上蘇青嵐身子也比較虛弱，蘇素燒了一大鍋熱水，幫蘇青嵐從上到下沖洗了一遍，隨即用自己的舊衣服將他小小的身子包裹起來，抱回了房間。


  蘇青嵐笑著躲進了被子里，害羞道：「阿娘，我能自己穿衣服。」


  「阿娘幫你吧。」拿著身旁洗得花白的小補丁衣服，蘇素嘆了口氣：「等阿娘賺錢了，一定得給嵐兒買布做衣服。」


  蘇青嵐欣喜地點了點頭，眼裡都是亮晶晶的，快速地躲在被窩裡，「我給阿娘暖被窩。」


  蘇素裝作嫌棄道：「嵐兒身上臭臭的，將被子都烘臭了。」


  「嵐兒香香的呢，不臭。」蘇青嵐連忙從被子中站了起來，將自己的衣服湊到蘇素的鼻子下，「阿娘聞聞，香香的。」


  一下子將小人兒又抱在懷裡，把臉埋在他的脖頸處，「果然很香呢，那嵐兒可要好好地暖被子呢。」


  「嗯嗯！阿娘快去，嵐兒暖被子。」


  蘇素又和他鬧了一會兒后才出了房門，到旁邊的浴房洗了一下。


  兩人又躲在被窩裡看著外面黑暗天空中的繁星，璀璨明亮，蘇素有一搭沒一搭地哼著前輩子的流行歌曲，雖然不成調子，但是蘇青嵐在這種走音的調子里竟也能睡得熟熟的。


  蘇素望著旁邊蜷縮成一坨的蘇青嵐，心中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回想起廚房那張黑破的棉被，她便忍不住想要唾棄原主，也幸虧嵐兒生命力頑強，靠著自己和阿婆的接濟也能活了下來。


  不過這一切都會是過去了，她會對嵐兒好的，她會供嵐兒上學堂，會替他娶妻生子，還會替他照看孩子的。


  想著以後有一堆像嵐兒這般可愛精緻的小孩圍著自己喊「奶奶」，蘇素都要樂出聲了。


  又想到廚房裡放著的魚泥和骨頭湯，蘇素的心裡就冒出了一陣期待，明天正好是趕集的日子，四面八方村子里的人都往縣裡涌，正是一個賺錢的好機會啊。


  有了錢她就能給嵐兒買白米，給他做新衣服，買棉被，買紙筆墨，還得做一個土炕，將屋子修補一下，養些雞，種些菜……


  蘇素越想越興奮，差點就睡不著了，最後還是強迫自己眯著眼才睡過去。


  可能是因為心裡惦記著事，蘇素一整晚都睡得不踏實，雞一叫便馬上睜了眼，躡手躡腳地穿好了衣服，又給熟睡中的蘇青嵐捂好了被子，才出門洗漱。


  秋天霧濃霜重，寒氣直逼蘇素，又加了一件小襖才剛好驅寒。


  將預先準備好的爐子用竹扁挑在肩膀上，推開了門，依靠著天上微弱的星光趕路。


  因為時間尚早，路上基本沒有行人，只有偶爾從遠處傳來一陣陣狗吠和小動物在草叢穿梭的聲音，黑漆漆的路上安靜不已，讓原本就怕黑的蘇素更是慌張了幾分，挑著東西加快了腳步。


  幸好趕在天亮前，蘇素便來到了縣裡，雖然現在時間尚早，但是因為是趕集的日子，所以很多攤子和店鋪都已經擺開了，開始吆喝起來了。


  日頭漸高，人來人往，討價還價，熱鬧非凡。


  蘇素也不含糊，馬上佔了一個位置，將小鍋放在爐子上加熱，隨後凈手后將魚泥捏成一顆顆魚丸，待骨頭湯滾燙后，再將魚丸放入鍋中煮熟。


  隔壁的賣蔬菜的大嬸好奇道：「小嫂子，你這是在作甚？」


  蘇素笑道：「大嬸，這叫魚丸，是用魚肉做的，一點腥味都沒有的，大嬸要不要嘗一下？」


  「這怎麼賣？」


  「五十文一個。」


  大嬸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鍋中一顆顆的圓滾滾的丸子，「這、這麼小個需要五十文？」


  蘇素繼續推銷道：「大嬸，這可是全是魚肉呢，而且吃起來一點刺都沒有，爽口彈牙，你試一下就知道了。」


  「這我哪吃得起。」大嬸連忙擺手，隨即小聲地嘀咕道：「這麼貴，能賣出去嗎？」


  蘇素笑了笑當聽不見，依舊忙著自己手中的活計，在這個貧困的村縣中，五十文確實能買許多物件了，足夠一個家庭一個月的開銷了，也不難怪大嬸對魚丸的懷疑。


  不一會兒，那骨頭湯的香氣混合著魚丸的香氣便飄出了小鍋，引得路上的行人都側目。


  望著鍋中白花花的魚丸配著點點的翠蔥，讓人看了都食慾大增了，不過因是新奇的食物，大家都只是圍觀，倒沒有一個敢上前的。


  過了好一會兒，一位路過的中年大叔指了指鍋里的魚丸，好奇道：「小姑娘，這是什麼吃食？」


  「叫魚丸，是魚肉做的，一點腥味都沒有，您要不要試一試？」


  「怎麼賣？」


  「五十文一個。」


  「這可有點貴，二十五文一個吧，我要三個。」


  大叔圓滾的肚子，一臉富貴相，衣著也還算得體，一襲藏青色的長衫，那料子光滑耐看，怕不是窮苦人家。


  蘇素搖了搖頭，「大叔，我這也是小本生意，再便宜就要虧本了。」


  「好的。」麻利地用竹籤戳了三個魚丸，又在魚丸上沾了點秘醬才遞給了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