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真的不後悔？”


  倒在床上, 雙手撐在甄寶兩側, 傅明時看著臉蛋紅紅的未婚妻, 最後一次確認。


  甄寶睜開眼睛, 對上傅明時寬闊的肩膀, 連忙又緊緊閉上, 然後, 難以察覺地搖搖頭。


  她喜歡他，信任他，隻要他想, 她願意跟他做這種事情。


  小姑娘太乖，太純，傅明時喉頭一滾, 先不著急繼續, 翻身躺到她身邊，拉起被子蓋住兩人, 抱著她說話, “緊張嗎？”


  甄寶緊張, 他抱得太緊, 她額頭抵著他胸膛, 清晰地感受到他軀體的力量，也聽到了他強健有力的心跳。甄寶不知道手該放在那裏, 渾身僵硬，心跳快得好像下一刻就會跳出來。


  被他打量的感覺太明顯, 甄寶小聲提醒他：“關燈吧……”


  “好。”傅明時暫且鬆開她, 轉身。


  甄寶偷偷睜開眼，就看到傅明時一手撐著床，伸出右手去按開關，這樣的伸展讓他肩膀與脊背的倒三角線條更流暢好看，線條在腰間收緊，那堪比超級男模的腰，看得她口幹舌.燥。


  “啪”的一聲，房間陷入一片黑暗。


  甄寶聽見傅明時往回挪的聲音，她忍不住悄悄往後退，可傅明時速度更快，掀開被子來到她身邊，這一次，他重新撐到她身上，主要力量分散在手肘，但腰腹還是挨到了她。


  甄寶有點不敢呼吸了，一呼吸，上麵就會碰到他胸膛。舍友們總羨慕她發育的好，甄寶不知道這有什麽可羨慕的，稍微一動就能碰到，尷尬極了，還增加了危險度數。


  “本來想等你畢業後再……不過，堅持下來太難。”額頭貼上她的，傅明時將身體重量集中於左側，右手輕輕摩挲她細膩的臉龐，“鳳寶，在你眼裏，我是什麽樣的人？”聲音低沉蠱惑。


  他是什麽樣的人？


  甄寶努力運轉幾乎要被他的荷爾蒙氣息麻醉的大腦，記起了兩人第一次見麵，記起了傅明時對她的種種照顧，“在老家第一次看到你，你戴著墨鏡，我以為你很傲慢，還誤會你是騙子……”


  傅明時低低地笑了聲，“我也以為你是那種不可理喻的村姑，隻有臉招我喜歡。”


  甄寶茫然地眨眼睛，長長的睫毛刷子般掃到了他。


  傅明時就親親她眼睛：“一開始喜歡你的臉，去找你的路上才沒那麽難受，後來發現這姑娘固執卻不貪慕虛榮，倔強卻善良，不忍心看老頭子哭，發現她又笨又愛害羞，我越來越喜歡。第一次請她吃火鍋，看她吃的那麽開心，我就想，這姑娘和我胃口，這輩子我就要她了。鳳寶你說，這算不算緣分？才相處兩天，我就認定你了。”


  他說了很多，甄寶卻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覺得很舒服，從裏到外都暖暖的，甜甜的。這算是甜言蜜語嗎？

  “繼續說我，我在你眼裏是什麽樣的。”傅明時點點她嘴唇。


  甄寶想了想，輕輕道：“你很有錢，幾千塊錢的東西買起來一點都不心疼。但你並不傲慢，沒有瞧不起我，我不會係安全帶，你教我，好像做什麽都特別有耐心，還很細心。”


  “那是因為我當時已經喜歡你了，換個人，我未必那麽體貼。”傅明時實話實說。


  甄寶偷笑，反正就是覺得他好。


  “說說缺點。”傅明時親親她臉。


  這個更難，甄寶想不出傅明時有什麽缺點，他送她禮物時很霸道，可她堅持一件事，譬如選專業、做兼職，傅明時就算一開始反對，最後也會尊重她的選擇，甚至裝成時銘配合她保密。


  甄寶搖搖頭，反問他：“我的缺點呢？”


  傅明時笑了，鼻尖兒蹭著她臉道：“你隻有一個缺點，跟我相比，你年齡偏小。”如果她再大幾歲，如果她已經畢業了，他就不用忍這麽久，早就可以開吃了。


  他說話時，氣息吹拂在她脖子上，甄寶忍不住縮脖子。


  傅明時察覺了，故意吹她，輕輕的氣息，卻在她脖子上撩起一片熱浪。甄寶呼吸重了，一起一落碰到他胸膛，傅明時口渴，嘴唇緩緩接近她，“其實我有個缺點，我的耐心，並沒有你說的那麽好。”


  尾音消失在四唇相貼時。


  甄寶輕輕攥住褥子。


  毛衫衣擺被他撩起，拽到上麵時，甄寶配合地抬起手臂，他小心翼翼地幫她脫了，覆下來時仍記得幫她蓋好被子。


  “真香。”傅明時埋在她脖子下麵，一手擠到她背後，笨拙地解她鎖扣。


  解開了，甄寶隻覺得肩膀一鬆，她好像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但那聲音很快被腦海裏的一片空白取代。當空白消失，當聽覺重新恢複，傳入耳中的，卻是……像電視廣告裏的童星，在不停地吸果凍。


  甄寶咬緊嘴唇。


  他低著腦袋，突然弓起腰，甄寶聽到解腰帶的聲音。就在她心跳即將達到極限，那聲音突然一頓，連腦海裏那個吃果凍的孩子，都突然不吃了。


  甄寶一動不動，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傅明時慢慢爬上來，懊惱沙.啞地在她耳邊道：“忘了準備一樣東西。”


  “什麽？”甄寶下意識問，一開口，才發現她的聲音在顫抖，還非常啞。


  傅明時在她耳邊說了三個字。


  甄寶身體一緊，她也剛剛想起來，結結巴巴地問：“那，那怎麽辦？”


  傅明時沒有說話。看到她化妝後的照片，他想見她的渴望特別強烈，叫助理買化妝品時已經想好留她在別墅過的計劃，但他的計劃裏有親她，狠狠親她，唯獨不包括要她。


  他以為他的自製力會更強一些，他以為就算他管不住自己，甄寶也會緊張害怕，像上次一樣用她的身體反應提醒他及時停下來，卻怎麽都沒料到，一切會這麽順利。


  傅明時沒有談過戀愛，他也不是變.態，甄寶住進別墅前，他別墅沒有預備計生用品的必要，甄寶住進別墅後，他被自己自以為傲人的自製力坑了。


  該怎麽辦？

  現在去買，會不會顯得太急.色？

  雖然他確實很急，但傅明時不想給甄寶留下那樣的印象，大半夜的去買計生用品，氣氛打破回來再繼續，感覺不太對味兒，像被欲.望衝昏了頭腦的下品男人才會做的事。


  “今晚先賒賬，下次記得還我。”傅明時親親她耳朵，重新鑽進被子底下。


  甄寶還在琢磨他的意思，耳邊再次傳來他解腰帶的聲音。


  所以，是要繼續嗎？

  甄寶有點怕，他不提醒，她暫時忘了考慮避孕，他一說，她忍不住擔心。所以當傅明時試圖解開她牛仔褲時，甄寶緊張地捂住拉鏈，無聲拒絕。她還要上課，萬一……


  “我隻看看。”進程受阻，傅明時猜到她誤會了，爬上來說。


  看看……


  甄寶試圖想象那情形，臉上簡直要燒起來，她寧可他直接辦事，也不想給他看。


  “不要。”甄寶蚊呐般拒絕。


  她太緊張，傅明時無法在口頭哄勸，大手又試探了一下。


  甄寶緊緊捂住。


  傅明時徹底放棄，緊緊將人抱到懷裏，握住她手，過了幾秒，放到他的褲腰上。甄寶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急著掙脫，可這次傅明時不再妥協，霸道地將他的一切交到她手中。


  ~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的呼吸才慢慢平靜下來。


  傅明時緊緊摟著甄寶，滿足地親她耳朵。


  甄寶臉紅紅的，手酸酸的，一身是汗，心裏好像有點失望，又偷偷地慶幸，親手領略過，她才發現……傅明時的法式長條麵包，比他穿著泳褲時看起來還要可怕。


  “一起睡。”傅明時不想走了。


  甄寶小聲提醒他：“明天還得早起。”她想早點回學校，不想讓人看到傅明時一大早上的送她，如果傅明時留在她房間，誰知道他會不會再來？

  傅明時沉默了足足一分鍾，才戀戀不舍地鬆開她，坐起來了。


  甄寶立即整個人都鑽進被窩。


  傅明時開燈，回頭隻看到一團鼓鼓的被子，再看地上，兩人的衣服零零散散。四角褲不能穿了，傅明時先套上長褲，一邊係腰帶一邊看著那團被子，目光幽幽，不知道下次是什麽時候。


  “我走了？”


  收拾好衣服，傅明時坐到床上，壓住被團說。


  甄寶嗯了聲。


  傅明時壓著她，隔著被子摸摸她腦袋，低頭親：“鳳寶，我很高興。”高興兩人關係更進了一步。


  “你快走吧。”被子裏太悶，甄寶想早點出去透氣。


  傅明時笑著揉揉她腦袋，這次真的走了。


  聽到關門時，甄寶又等了會兒才從被窩裏麵冒出來，瞅瞅空蕩蕩的房間，甄寶裹著被子去鎖門，然後才長長地鬆了口氣，隻是目光掃到擺在床邊的胸.衣，回想傅明時對她做的一切，甄寶耳朵再次燙了起來。


  從衣櫃裏拿出一身睡衣，甄寶去洗澡。


  脫牛仔褲時，甄寶忽然想到了傅明時的那雙手，差一點，兩人就坦誠相見了。


  搖搖頭，甄寶打開淋浴，什麽都不再想。


  ~

  吹完頭發回到床上，已經快一點了，手機上有寢室樓關門前賈小魚發來的慰問短信，也有傅明時剛剛發的信息，問她睡著了沒。


  甄寶回了一個“晚安。”


  傅明時秒回：夢見我。


  甄寶臉熱，不敢跟他多聊，訂好鬧鍾就睡覺了。


  出乎意料的，這晚甄寶睡得很香，什麽都沒夢見，早上五點起來，看著熟悉的房間，甄寶竟然覺得，昨晚與傅明時的短暫同床共枕，才是她的夢。不過當她提起睡衣往裏看，看到傅明時留下的那些痕跡，甄寶立即又緊張起來。


  一會兒見麵，會不會很尷尬？

  用十分鍾鋪床洗臉，甄寶猶豫幾分鍾，從衣櫃裏拿了一身新衣服換好，回頭室友們問起，就說昨晚看完電影太晚了，她回了別墅。別墅與酒店，還是傅明時的別墅更純潔一點吧。


  剛換好，傅明時就來敲門了。


  甄寶低著頭開門。


  “都收拾好了？”她長發整齊，臥房幹淨，傅明時非常意外，“幾點醒的？”


  “五點。”甄寶低頭說，眨眨眼睛，不知為什麽視線總想往傅明時細腰以下跑，怕傅明時誤會，甄寶立即扭頭往裏走，假裝去拿手機。才走兩步，手腕突然被人攥住，下一刻就被傅明時高高抱起抵到門板上，仰頭看她。


  他剛剛洗完臉，臉上有護膚霜的清新味道，眉峰挺拔，黑眸幽深，嘴唇……


  甄寶慌得閉眼，現在看到他什麽，都會想到昨晚的一幕幕。


  “我以為經曆過昨晚，你會放得更開。”傅明時看著他的傻姑娘說。


  甄寶捂住他眼睛，確定傅明時看不到了，她才敢看他，“別說了。”


  傅明時笑，“好。”


  甄寶依然不放心，“一句都不許再說。”


  傅明時點頭。


  “放我下去。”甄寶繼續捂著他眼睛。


  傅明時不動，眼睛被她小手捂著，他用笑容表達他的愉悅：“想一直抱著你。”抱不夠。


  甄寶受不了調.戲，但她喜歡甜言蜜語，偷偷笑了，聲音也更軟更甜：“該走了。”


  “我讓王媽做了早飯。”


  甄寶點點頭，催他：“放我下去吧。”


  傅明時這才退後一步，將她放到地上。雙腳一沾地，甄寶立即走開，裝好手機，耷拉著腦袋朝門口走。剛要出去，身體突然淩空，又被傅明時給撈了起來！

  “你……”


  傅明時低頭看懷裏隔了一晚那麽久沒見的未婚妻，深邃的黑眸裏溢滿了笑，“我抱你下去，放心，王媽繼續睡懶覺去了。”


  他笑得太愉悅，為昨晚她的服務愉悅，甄寶扭頭不理他。


  傅明時一步一步走下三樓，到了客廳，一直抱著甄寶朝餐桌走去，兩人後麵，跟著一隻黑毛大狗，一隻黑毛綠眼睛的貓，氣氛格外地和諧。坐好了，甄寶抱著月亮吃飯，一眼都不看傅明時，傅明時視線卻一直黏在她身上，越看越喜歡。


  上了車，甄寶總算沒那麽拘束了，默默地看車外景色。


  車子快到A大校門口，甄寶指著一個路口道：“就停那吧。”


  傅明時聽話地停車，甄寶見他也解安全帶，愣了愣。


  “太黑了，我送你到校門口。”傅明時一邊開門一邊說，早上六點的帝都，天還沒亮。


  甄寶心裏暖暖的。


  傅明時繞到她身邊，熟練地牽住她手。


  看似很長的一段路，好像一下子就到了，甄寶看看兩人交握的手，突然開始不舍。


  “今晚我來接你。”傅明時將人摟到胸前，俯身在她耳邊說。


  甄寶拒絕，她明白他的意思，可她不想太頻繁。


  傅明時隻是試探，摸摸甄寶長發，重新提議：“你生日那晚，在別墅過？”


  昨晚是臨時起意，現在想想，第一次，應該挑個特別的日子。


  甄寶還有一個月才過生日，這一次，她慢慢地點點頭。


  傅明時親她腦頂，“好好讀書。”


  畢業之前，還是以學業為主吧，能夠偶爾放縱，他已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