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心驚夢寒唯有恨（四）
回到了王府，淩正便遣了兩個丫頭過來，方小芹一向很不喜歡被人伺候，她直接婉拒了，更是直言，若是被人小心翼翼地捧著，隻會讓人懷疑。
淩正也隻好打消了這個念頭，淩正領著兩個丫頭離開，方小芹一個人獨自地趴在了欄杆上，她的手不知覺地撫上了平坦的小肚，為何命運總是捉弄人呢？
如果當初嫁給順鈺的人是方小琴，結局是不是要重寫了呢？
順鈺你為何如此的暴戾呢？你的心難道就不能平和一點呢？你如此的喪盡天良的話，你終究會有報應的，寶貝，對不起，我不得不這麽做，因為以後我不想讓你看到你有這麽一個爹。
“你怎麽在發呆啊？”
順鈺溫和的聲音傳入了她的耳內，她咽下了所有的悲痛，昂起了頭，擠出了一絲的笑容麵對他。她不能被順鈺看出任何一點的端倪，今日去了贇王府怕是已經被他知曉了吧?
“你下午回來，就去了贇王府嗎？你看到了贇王爺了嗎？”
他的眸色之中並無任何的怒意，他完全是以低沉的聲音來問道。
方小芹嘴角微翹，聞到了他一身的酒味，她便捂住了鼻子。
“王爺是喝了不少的酒了？”她不喜歡他身上的酒味以及胭脂味，她後退了幾步，與他保持著距離。
順鈺的眸子一沉，不悅的神色已經在他的臉上盡顯無疑了，“你還未回答本王的問題。”
方小芹咽了咽口水，看著他走近了幾步，她隻能往後不斷地退去。
“惡……”
“怎麽了，本王的這股味道讓你作嘔嗎？還是你更喜歡贇王爺的書卷氣的味道，可惜啊，他已經被本王教訓了一頓，恐怕這三五個月，他未能夠起身吧。”
“你……”她不由地瞪大了眼眸，隨即橫了他一眼，“王爺為何對贇王爺下此毒手呢？難道你是因為我嗎？我的離開與任何人無關，王爺為何要對他下手呢？而且是如此毒辣呢？”
她終究克製不住內心的火氣，她無法忍下這口氣。
贇王爺，堂堂一個王爺的身份就被他打得如此的慘重，難道連皇上都不該管一管嗎？她聯想到了若是莫離被順鈺給抓住了，那麽豈不是要被順鈺給大卸八塊了。
一種不安的感覺漸漸地燃起，她略帶怒意的眼色橫了他一眼。
他一步步地逼近了她，他不悅地揚起了眉頭，一種溫怒從他的喉嚨間溢了出來，“你在為他擔憂，你為別的男人擔憂，你知道不知道剛才我隻是試探了你。原來你的心裏這麽放不下贇王爺啊。”
“你……”她無語，隻是呆呆地凝視著他的臉，看著他額頭上的青筋一根一根地顯現。
方小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為什麽要擔憂啊，那麽根本你作惡太多，你難道就不怕有報應嗎？你的心頭隻有恨，沒有愛，何以給我一個美好的將來呢？贇王爺是我的朋友而已，我妹妹的夫君，我擔心他理所當然，堂堂正正，你若是想歪的話，我無話可說。”
她別過了臉，把視線移到了一旁，不再向他看去。
順鈺的臉色愈來愈呈現青色，他冷哼一聲，快步地走到了她的身後，“好一個堂堂正正啊，可是你公然去贇王爺，你知道嗎？我的臉上沒有任何的光彩。我隻是試探了你，你卻這麽認為我是一個暴戾之人，可是你可知曉，那一日與你一起失蹤的人還有誰嗎？”
“莫離？”她沒有思慮他的意思，直接回答。
他斂眉，瞥了她一眼。
“除了他，還有一人。”他低吼了一聲。
方小芹被他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唬住了，她嚇得一愣，心中暗暗地猜想難道當晚與她一塊失蹤的人還有贇王爺嗎？
“難道你是指贇王爺？”她實在不願意這麽想，可是聽順鈺的語氣，這個好像又是千真萬切的事實啊。
“是，這件事隻有我知曉，還有贇王府內的總管知曉，你妹妹知曉，太皇太後知曉，皇上知曉。其實人等一概不知道。我為了幫助他掩蓋，我隻好宣稱看不慣他的作為，所以對他一頓的暴打。你知道嗎？我是多麽的害怕你與他一起私奔，可是無人知曉他的行蹤，就像你無法追尋一樣，幸好你誤打誤撞入了我們的神秘地帶，若不然我也不會碰到你，你說說看，這是不是上天的緣分嗎？”
難道這個是真的？順鈺所說的是實情，她不得不去懷疑，她略地抬起了桃色的眸子，故意卸下了疑惑，隻有滿眸的抱歉。
“我不知道我不該這麽懷疑你的，可是你卻這麽試探我的話，你這樣子對我很不公平。你明明知曉我對你的情義，你又何必多次一舉呢？我向來不去計較別人的嚼舌根，可是你不相信我嗎？還是我不夠相信你呢？”
他凝起了薄唇，深情地注視著她。
“小芹，這件事是不我不對，可是你這麽公然地去了贇王爺，那我真的沒有半點的麵子啊。你現在還是被關在了如此清冷的院落內，你公然地去了贇王府，那麽就算百信不說三道四，但是太皇太後她老人家的那一關，你要怎麽過呢？你與贇王爺的事情本來就曖昧不清的，這樣子你的做法，隻會讓太皇太後他更加地不相信你。”
方小芹重重地喘了一口氣，她隻是覺得古人的智慧怎麽是如此的低等呢？
她越是光明正大，那肯定是越是平常了，可是為何卻要思前想後呢？
方小芹略微地垂著頭，“我沒有想那麽多，在我的眼底，是就是是。不是便不是，我行得正，我就不怕影子歪。我與贇王爺之間根本就是清清白白，我不需要去避諱什麽。我唯一做錯的事情，那就是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其實的事情我無法苟同。”
任何一個男子怕是都會因為這樣子而生氣吧？
方小芹回想起今日在贇王爺的經過，難道方小琴支支吾吾了半天，刻意不讓她去看望贇王爺，難怪呢？贇王爺根本不在府內，他失蹤了，他的失蹤怕是給朝廷增加不少的戒備吧，畢竟他坐擁了一個整個的神秘穀，那裏神秘，外人根本不能進入，到底是多少的兵力，根本無人知曉。
順鈺拍了拍她的肩胛，重重地籲了一口氣，“我明白就行了，我知道你跟他之間，但是我是一個男人，我肯定也會火。太皇太後的那關怕是不好過吧，畢竟她老人家最最看中名聲了，雖然贇王爺不在府內，但是怎麽外人根本不知曉的，所以你該好好地想想怎麽應付她才好。”
方小芹重重地點頭，她的頭很是自然地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對不起，對不起，我以後不會這麽衝動了。我隻是一想到贇王爺可能會被你質問，我就擔心妹妹他們了，畢竟我是在贇王府失蹤的，對不對？下次我肯定三思而後行了。對了，你說太皇太後什麽時間會讓我入宮受教訓啊？”
她略開玩笑地鼓起了腮幫，嬉皮笑臉地問他。
順鈺不由地白了她一眼，“你看看你，一臉的不正經，太皇太後她老人家可不是隨便糊弄的。晚上我幫你好好地想想了，對了，晚膳你吃了沒呀？”
方小芹搖搖頭。
他故意裝出生氣的模樣，瞪了她一眼，“你怎麽可以不用晚膳呢？你不會是在等我一起吧？”
“你少臭美了。”她飛快地給頂了回去。
他又何嚐知曉她根本無胃口呢？今日是冬梅出殯的日子，她怎麽可能如此安心的吃飯呢？她真的想去問一問他，為何他讓那麽多人白白犧牲了，他怎麽可以如此的心安理得呢？
順鈺伸出手去，刮了刮她的鼻子，“你看看你都不乖了，這陣子你都瘦了一圈了，你再不養肥的話，我可是很有嫌疑被誤傳成一個虐待王妃的王爺啊？”
“啊……”她瞪大了眼眸，方小芹張了張小嘴，繼續說道：“你也會在意嗎？我以為你隻是說說看呢？我好像沒有這麽大的魅力吧。”
她自嘲地笑了笑，笑聲之下隱藏了許多的苦澀，這種苦澀的她是不能表現出來。
他不滿地白了她一眼，猶如清水般的眸色終究起了幾分的波瀾，“不要妄自菲薄了，每一個人都有她的好，在我的眼底你是獨一無二的。”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難道就不擔心被林夢楚給聽到嗎？那一個口口聲聲宣示隻愛林夢楚的男人也會說她是獨一無二的。
她微微一笑，反而一問，“那麽林夢楚呢？在你的心底，她更是無人可替代的吧？”
他當即沉了眸色，突然放開了她的身子，“不可猜測，她在本王的心底永遠永遠不需要替代。”隻是為何心底的那種痛楚少了幾分，可是他又說不上。他想要解釋，卻被卡在了喉嚨間，怎麽也發不出任何的聲響。
多麽可笑，她想要發笑，卻笑不出，隻好陪襯說笑，“我隻是獨一無二，我也歡喜了。”
“好了，我們一起想想怎麽去應付太皇太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