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望天下，誰與同（十四）
莫離轉過拐角的時候，看到順鈺也在場，他頓時感到了尷尬，他問道：“
“我是不是打攪到你們了啊？我等下再來吧。”莫離見他們二人坐著，他有些尷尬地說道。
方小芹直接站起身子，“他是將軍，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活，他現在就走了。對了，莫離我有些事情想要請教你。”她笑嘻嘻地說道，隨即的收回了笑意，惡狠狠地瞪了順鈺一眼。
她見順鈺沒有離去的意思，白了他一眼，不滿地下了逐客令：“怎麽了，你還想待在這裏嗎？你應該看到我有客人。”
“莫離，稍等一下，我不會耽誤你們很久。”此刻他的心頭不是滋味，明明他是她的相公，反而現在他是一個多餘的人了。
“我也不知曉我什麽時候會回來，王府是被沒收了，但是我還有一處的別院才城西，這個是這處別院的地契，將來你與孩子還有地方容身。”
方小芹很不客氣地接過了地契，她擺出一副沒有好聲好氣的樣子，“我已經收了，你還有什麽要交代的嗎？”
“這裏我存在光門的銀票的存根，你需用銀子的話，你直接去提就是了。”
方小芹直接從順鈺的手上接過了存根，她眼睛一瞄，本來不想看的，可是不小心地瞄到，居然是五十萬兩？
她幾乎驚呼出聲，“你哪裏來的這麽多錢啊？”她表示對這些銀子的來路的懷疑。她是一個正直的人，她這麽可能用上這裏來曆不明的銀子呢？
順鈺的眸子一轉，似乎從她的神情中已經看出了，他隻是淡淡地解釋道：“這裏都是我這麽多的積蓄，很多都是一些賞賜，我存下來的。我順鈺雖然不是怎麽正直的人，但是我知曉你為人清明，所以我不會給你不正當的銀子。我有很多家產，那些不法的用途，我已經直接捐了軍餉了。”
對於他的解釋，她確實有些被驚愕到了，但是她依然裝出很淡漠的樣子，她的嘴角一撇，諷刺地說道：“哦，是嗎？真是沒有想到你這麽了解我啊。收了這麽多的東西，看來我跟孩子這輩子都可以無憂了，那我多謝你了。”
“謝謝二字就不用了，他也是我的骨肉了。隻是我還有一個要求，你能不能答應我？”他低聲下氣的祈求道。
“什麽事情？”她懶洋洋地開口問道，眸光瞟向了他。
“可否讓我為孩子取名呢？我知道我的要求還是有些過分了，我可能回不來，這也許算是我最後的訣別了。”他的嗓子顫著音，他幾乎快要哽咽出聲了。
方小芹一聽到訣別二字，心頭不斷地顫抖著，她依然裝作平靜的樣子，不緊不緩地回應，“孩子取名字，你是他的爹爹，你有這個權利。”她沒有回絕，隻是想快點結束跟他的談話。
“謝謝你，小芹。”順鈺心頭暗喜，他略沉了眸子，思考著一個好的名字。
“如果是男孩的話，下一輩的名字是康字輩分，可否叫他康正呢？我希望他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人，就算遇到挫折，也要正大光明地解決了。”
方小芹心頭猜想著這，這個算是他對自己的悔悟嗎？她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隻是動了動幹澀的唇瓣。
“那如果你女孩子呢？你又打算給她取一個什麽樣的名字呢？”
對於她的反應，他已經猜測到了，他沒有任何一絲的意外，隻是不斷地轉動著腦海，搜選著一個好的名字。
“如果是女孩子，肯定像你這麽善良可愛，我不奢求她將來能夠有多富貴，我隻求她可以一個人獨立，健康，不要隨便付出真愛，那麽叫叫做康愛吧。”
康愛，順鈺居然想出這種名字，男孩子的名字她不會有任何的意見的，但是一個女孩子搭配這麽一個俗氣的名字，她都快要雞皮疙瘩了。
“不好，我不能讓我的女兒叫做康愛，男孩子的名字你已經想好，我作為孩子的娘，我也有權利的，女孩子的名字交給我。你可以走了。”
她再一次地下了逐客令，恨不得他馬上消失在自己的麵前了。
“記得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孩子。”順鈺第一害怕這種離別，他的眼眶感覺有些物體在悄然地分泌，他不想被她看到。他快速地站起了身子，“好了，我沒有其他的事情了，這裏交給你們了。”
看著他離開，她雖然沒有向他的背影看去，但是她依然可以感受的到他的孤寂，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與人無尤，他是不值得她同情的。
“怎麽了，你就這麽讓他走了，我都看的出來你假裝的那麽辛苦，你何必折磨你自己呢？”莫離見順鈺走遠了，他才坐到了石凳上麵。
方小芹白了莫離一眼，“你少多管閑事了，我什麽時候假裝了。你肯定看錯了，這種人根本不佩，沒有資格，你不是一向很討厭他的嗎？今日怎麽為他說好話了啊？”
莫離慫了慫肩膀，嘿嘿地傻笑了一番，看著順鈺離去的那條道路，又看著方小芹。
“其實我能夠明白的，你已經對他很失望，可是愛一個人，不能說不愛就不愛了。你要讓自己的內心變得強大的，我明白的。不過你說錯了一件事情，那麽就是我一直以來都討厭他，我隻是不想你傷害自己罷了。”
莫離的眸光之中不由自主地夾雜了一絲的關切，疼惜之意顯露無疑，他看到她現在的處境，真心為她感到心疼，可是他卻不能幫到她什麽。
“我知道了，你這個朋友很關係我嘛。對了，我聽皇上說你會與順鈺一起出征，是不是真的啊？”
方小芹撓了撓額頭，著實想不明白，皇上的此番用意是什麽？難道是想借著莫離直接打垮了西蠻嗎？
莫離隻是輕微地咧開了嘴角，那一種無奈在他的眸光一閃即逝，他當然不能說出，他為何這麽做了，如果她知曉他去前線是因為換取她的自由，她肯定不會同意，畢竟他加入了天府，那就是西蠻的叛徒，人人得而誅之。
“皇上確實有這個用意的，你放心好了，我雖然沒有什麽其他的才能，真的有事發生的時候，我肯定會第一做逃兵。”
“可是西蠻人怎麽可能就此放過你呢？你這樣子做實在太危險了，不行。皇上肯定拿什麽威脅你是不是？”
方小芹越就越覺得不對頭，莫離居然為天府國服務，淩正肯定是第一個人不會放過他的，她暗暗地為莫離擔憂。
莫離安撫了她的情緒，按住了她的手臂，認真地解釋道：“皇上真的沒有這麽做，我也隻是想百姓不受到傷害而已，你知曉的啊。我也很想撇開我的身份，我做了叛徒，恐怕我以後跟西蠻沒有任何的關聯了。”
方小芹之所以這麽問，她還是擔憂有朝一日他會後悔。“可是你真的舍得嗎？好不容易你找回了自己的身份，卻要犧牲了這麽多。”
莫離的眼眸之中慢慢地凝結起一抹複雜，他的眸子頓然沒有了神，因為這個問題他也有思考過，可是走到了這一步早已經不是後悔二字就可以說明的。
“小芹，你不要替我擔憂了。我找回了自己的身份，可是這個身份並不能夠讓我開心，我不想背負這麽多的責任，你說我貪生怕死也好，你說我逃避也好，總之我不想與淩正一起，我怕到時候我變得冷血了，再也不是你認識的我了。”
“其實你這次回來的冷酷，我真的是被你嚇到了，我知道因為身份問題要避嫌，但是以你的個性，你根本不會這麽做的。”
方小芹傻兮兮地一笑，不滿地橫了莫離一眼。
莫離凝起薄唇，裝出一副淡然的樣子，他輕歎了一聲，回答道：“一切都是因為身份而被逼的，不過現在我已經是一個叛徒了，我不需要再忌諱什麽了。對了，我明日要離開，到時候你會來送行嗎？還是你真的不去？”
方小芹撅起了粉唇，遞給莫離一個大白眼，她假裝生氣地側起了鼻梁，“你是不是改為大褂叛徒呢？如果那種場合我去了，反而不好。可是我知道你們都想要我去的。”
順鈺也不是希望她去的嗎？雖然他嘴上沒有說，但是她能夠感受的出來。
莫離微微地垂下了眼眸，因為此時眼中已經是一片的酸澀，任何人在離別之前都想看看他最親愛的人，他知曉方小芹之所以不前去那是因為順鈺。
“如果我沒有猜測的話，皇上肯定會讓你出席的，我想你肯定會出現的，縱然你心頭不願意，如果要演戲的話，那你就要做足功夫了知道嗎？”
方小芹朝著莫離做了一個鬼臉，隨即嘿嘿地傻笑，“我知道了，這種場合我怎麽也逃脫不了，哎，我還是想想怎麽去做好門麵功夫了。”
“嗯，時候差不多了，我該是與你的將軍討論下行軍的一些事宜了。”莫離看著方小芹的眼睛周圍的黑眼圈，他自然不要再打攪她了。
“好。對了，莫離，晚上過來拿東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