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與君共老（七）
休書？他沒有想到會氣到她這份子上了，順鈺的俊臉依然鐵青，他隻是動了動唇角。
“小芹，這個我是不會同意的，哪有女子給休書的，你將我的王爺的身份置於在何位子啊。休怪我無情了，來人，行刑了。”
“你……”
莫離依然發出嗚嗚的聲音，沒有辦法說出口，方小芹隻能當做這是一個人在死之前的害怕。方小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心裏暗暗地抱歉：莫離，對不起，對不起。一切的事情都是因為我而起的，如果真的有下輩子，我們真的不要再見，就算是遇見了，你也要裝作不認識我。
看著莫離的身子放入了繩套，方小芹不敢再看下去，隻能轉過臉去，不經意間剛好撞見了他投射過來的目光。
明顯地為何她看到了一種複雜呢？她說不上他的眸光具體什麽意味，因為莫離已死，一切都已經再沒有機會了。
她那麽多次地懇求他，他居然無動於衷，她此刻還能說什麽呢？
當她瞥走了目光再次回頭之時，已經看到了莫離放置到了地麵上，莫離的臉色無血色，脖頸處的一條很明顯的痕跡。
“王爺，已經行刑完畢了，檢查過了，莫離沒有了任何的呼吸。”一個士兵跑上前來報告。
莫離死？她親眼看著莫離死了，她卻什麽也做不到。
她想立刻跑過去，卻被順鈺的大手給抓住了。
“你是我的王妃，你就不能給我一個麵子嗎？”他完全壓低了聲音在她的耳邊說道。
方小芹隻是很牽強地扯起了嘴角，隨即冷哼了一聲。
“你覺得我還需要給你什麽麵子呢？你覺得你很丟臉嗎？因為你的王妃為了別的男人這麽……”她的心猛地抽搐了起來，那個男人已經死了，已經死去了。
她惡狠狠地瞪了順鈺一眼，嘴角的笑意也隱藏不住她的諷刺，她嗬嗬一笑，甩開了他的大手。
“我說過了，我們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關係，你何須糾纏呢？”
順鈺複雜的目光頓然變得森冷了起來，“你就這麽看我的嗎？”
她很想去回他的話，這是你自己做的，我不會這麽看你，我怎麽看你呢？
隻是聲音卻卡在了喉咽間，她說不出聲音，隻是朝著莫離的方向走去，看走到的時刻，她的腳步頓了下來了。
“好了，我們該說再見，謝謝你留莫離一個全屍，順便有一件事情我需要另外拜托你。”她的眸子閃了閃，她的心此刻堵得慌，她以為他會有很大的改變，沒有想到對於曾經的救命恩人他一樣選擇不放過。
“你是想要要求有朝一日，放過齊贇嗎？”他的眸子漸漸地發冷，在他深邃的眸底找不出暖意。
方小芹微微地眨了眨眼眸，慢慢地回頭，看到他的淡漠，她的心裏好像也漸漸地沉入了深淵，她不明白，她也不想追究他到底是怎麽了。
“是的。”她沒有否認，她真不想看到他們自相殘殺，雖然順鈺有點看起來代表公正，可是此刻她看他的樣子，他算哪門子的正義呢？
正所謂邪不勝正，她也不知曉到底誰才是邪惡的那個人。
“在你的眼底，我真的是這樣子的嗎？”他狠狠地咬住牙，把自己內心所有的疼惜掩埋，他鼻息埋藏掉自己內心所有的情緒，在她的麵前展示出自己的冷酷，也隻有這樣子她才可以走的瀟灑，她以後的人生才可以瀟灑。
方小芹的眼睛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濃霧，她在心口暗暗地罵了自己一聲：你怎麽如此犯賤呢？
她奮力地點點頭，“是的，不是我認為你是什麽樣的一個人，你確實是這種人，難道我說錯了嗎？不過你還是有點良心，你賜給我一個完全的莫離，我會帶著莫離離開的。”
她垂下了眼眸，看了莫離一眼，心裏的最深處漸漸地發痛，她隻能忍住了這樣的痛楚。
“這麽說來，你確實需要謝謝我了。不過我也希望你能夠明白，作為一個將軍，我必須要對我的將士負責。那麽多的證據擺在了麵前，我如果放過了莫離，你讓我怎麽去領導整個軍隊呢？我又怎麽在朝廷立足呢？”
她在他的眼裏隻看到兩個字：利益。
方小芹不想再與他爭辯了，因為多餘的爭辯隻會讓她感覺到痛楚，她冷冷地看了順鈺一眼，嘴角不知覺地翹了起來。
“好了，就此告辭了。我們以後再也不見了。”方小芹瀟灑地轉過了身子，不知道他什麽時候突然閃到了她的身邊了，卻被他給鉗住了。
“你說什麽？再也不見了，我剛才就覺得有問題，難道你想要離開我嗎？”
順鈺知曉做這麽一個決定，她估計掙紮了許久了，他知曉他目前要做的事情，就是讓她義無反顧的離開。
方小芹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大聲地叫了一句，“你放開啊。”
“你讓我放開，你發什麽神經啊。你為了莫離，你鬧鬧別扭就算了，你現在還要離開我。難道你不知曉我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嗎？”
順鈺知曉這麽說，他的每一個字都是違心的，可是看到她滿眸的惱恨，他就知曉他越來越成功，她已經中了他的計謀了。
“你也會說我們好不容易在一起，可是你都做了些什麽呢？”
方小芹緩緩地低下頭去，想要掩飾住自己滿眸的淚水，可是她的淚水還是那麽不爭氣，為何每次都會在他的麵前落下。
她微微地垂下了眸子，硬是把眼眶中的淚水一次性地淚水給擠幹了，她一定要勇敢。
“我做的這些不是因為自己，我必須要負責天府，我也必須為你負責。你就因為我殺了莫離，你就恨我嗎？如果我不殺他的話，那麽我將士就直接交到了敵軍的手上了啊。”
他的言語很激動，每一次都為自己辯解，可是在她看來，這些都是那麽的齷齪，她連抬眼都懶得抬，隻是淡漠地問了一聲。
“你放不放手啊？”她每一個字發音都很清晰，硬生生地將她的冷意發揮到極致。
順鈺沒有放手，隻是說道：“我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我不可以放手啊。”
他緊緊地握住了她的小手，沒有鬆開的意思。
“你為什麽要這麽霸道啊，就當做我求求你好不好？”她的聲音軟化掉，幾乎低聲下去地懇求他。
“我也想求求你啊，你可不可以這麽絕啊，我隻不過是殺了莫離，你就要離開。若是將來我不能夠放過齊贇，你是不是徹頭徹尾地恨我呢？”
徹頭徹尾地恨他？
她發出了一聲嗤笑，“你太高估了你自己了吧？我以後會恨你，我現在已經看不起你了。若是你不想讓我以後更看不起你的話，你現在就放開你的手。”
順鈺隻是身子一僵，但是沒有動絲毫，依然緊緊地圈住她的手。
“我也不想就這麽處置了莫離，可是我……”他的聲音停頓了幾秒，因為她的眸光以已經很不解友善了。
方小芹惡狠狠地瞪著他，“你到底是不是不要放開啊，你是不是想要我做的更絕啊？你就是這麽一個冷血的人，你還需要我說些什麽呢？”
她忍住了眼角快要溢了出來的淚水，她告訴自己不許哭泣，不要再為了這種男人哭泣，因為他根本不值得，根本不配。
順鈺的手一鬆，他知道自己把她推開了，這個也許是他們最後在一起的機會了吧？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日子是不是就這麽玩完了呢？
他再也見不到了她了，可是知道她平安，他都不會後悔。
看到了他鬆開了她的手臂，她的心也隨即鬆開了幾分，兜兜轉轉，他們又轉回了當初了嗎？方小芹沒有再願意繼續想下去，她害怕自己承受不起。
她吐了一口氣，隻是說道：“你曾經說過的話，我希望這是你最後的一個不守承諾的時刻。你答應我其他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夠做到。”
他多麽想大聲地告訴她，他一直在努力地實踐他的諾言，他曾經答應她完成了大事自後，那麽他就直接與她隱居山林，可是他做不到了。
看到他靜默的時刻，她就知道他這個人根本就是一個滿口承諾卻無法做到的人，她咬了咬唇，讓自己轉了身。
“不管怎麽樣，謝謝你愛過我，謝謝照顧過順風，今天就當是我們的分別，下次如果有機會再見，你不要出現在我的麵前，因為我根本不想看到你。”
“我……”他硬生生地心中想要說的話吞了下去，隻能硬逼著說出違心的話來，“你真的要這麽做嗎？你也要這麽無情嗎？”
她覺得自己的胸口快要窒息了，為什麽，短短幾日就有如此大的改變呢？方小芹覺得哪裏不對，可是卻找不出原因。
“再見，再也不見。”她大聲地叫喊了一聲。
他站在了原地，嘴角慢慢地蠕動她剛才的話，“再見，再也不見。”他做的如此的很絕，她有這種想法倒是很合理，以後再也不能夠照顧到她了，莫離希望你可以讓她幸福了。
他隻能這麽做，他隨即轉過臉去，不想被看人看到他此刻的萬般的窘態。
“小芹……”林仙兒追了到了方小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