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與君共老（八）
“林仙兒……”方小芹輕喚了一聲，剛才她那麽說林仙兒有些過意不去，“對不起，我剛才是有點衝動，是我不對。”
“我能夠理解你為什麽會這麽說。”林仙兒笑著走到了方小芹的身邊，不亂在什麽時候，林仙兒都會義無反顧地幫助順鈺，此次也一樣。
順鈺怎麽可能放心林仙兒一個人離去呢？林仙兒自然不用等到順鈺開口，自然就跑到了方小芹的身邊，隻是她也想不透，為何順鈺這麽對待莫離。
“人死不能複生，小芹，你不要這麽傷心了。”林仙兒輕輕地拍打著方小芹的手背。
看到了方小芹一眼不發，林仙兒隻能幫助方小芹處理莫離。
“怎麽樣才能夠保住莫離永遠都是這樣子呢？”方小芹低垂著眼眸，輕聲地問道。
林仙兒瞥了方小芹一眼，看到她發紅的眼眶，其實方小芹還是不舍得順鈺嗎？隻是她也不理解為何此次順鈺就一定要處決了莫離呢？
“交給我吧，順鈺這麽做，其實我也很憤怒的。我也不知道怎麽勸說他了，他的個性你是知道的，他有他的考慮，你不要離開他好不好。你跟順風都是他的精神支柱，我怕他沒有了你們，他會撐不下去啊。”
剛才的憤怒漸漸地消逝了，她的心慢慢地處於一個很平和的狀態了。
她怎麽忘記了他是一個中毒的人呢？她的心被刺了一下，可是刺痛之後，她便是開始了聯想。現在連莫離也死了，順鈺身上的毒再也無法解開了吧？
“他真的好傻啊，他殺了莫離，莫離是他的希望嘛。”莫離沒有了，那麽的話，他也必死無疑了。
她雖然恨他，但是一想到他必然會死去，她的心開始了不安定。
“我不離開的話，我怕我會越來越傷心，越來越生氣。你是一個完全支持他的人，我就無法做到這一點，以後幫我照顧他吧。”
“他需要的人是你，不是我。”林仙兒咧了咧嘴角，無奈地說了一聲。
方小芹冷哼了一聲，沒有看向林仙兒，隻是此刻她心頭有些顫動。
以後的順鈺該是如何呢？那麽她離開了，那麽是不是就算是他們的永別呢？她有那麽一分鍾的猶豫。
可是他冷血地對待莫離，她原本有些軟化的態勢，再一次地強硬了起來。她怎麽可以這麽一個人在一起呢？
相愛，愛錯了人，心中的苦隻有她自己知道。
“可是我跟他已經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我確實愛他，但是我不能跟他在一起，我也很他，所以我更不可能與他在一起，否則我連自己也不能夠原諒自己。”
“王妃，等等，這裏有你的信。”一個好心的士兵把一個信封交到了方小芹的手上。
她第一個聯想到的人是順鈺，可是他應該不會這麽做的。
她打開了那封信，原來是莫離留給她的，難道莫離早已經預料到自己會死嗎？
方小芹的手有些抖動，當信上的每一個字都躍然出現在她的麵前，她的心頭的那種沉重好像更重了。
莫離說了，他死後想要安葬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蓮花峰的半山腰，那裏沒有人居住。
“莫離，我一定會幫你完成你的夢想的。”
此刻她已經泣不成聲了，看著躺在她身旁的莫離，她隻能抱著他的遺體大哭。
“對不起，對不起，莫離，是我的錯。我沒有能力救你，你救了我很多次，我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死。”
“小芹，別這樣子啊。你死了……”林仙兒想要安慰方小芹，自己卻忍不住哽咽了。
隻是細想一下，蓮花峰不就是方大人以及方夫人隱居的地方嗎？莫離怎麽想要葬身在那裏呢？林仙兒皺起了眉心，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一樣。
“林仙兒，你知道嗎？莫離知道我根本不是方小芹，他也對我那麽好，我欠了他這麽多，我真的不知道我該怎麽還給他呢？他本來是一個奇才，為了我，他甘願在這裏委屈在這裏，我真的沒有辦法原諒我自己。”
方小芹吸了吸鼻子，雙手輕輕地撫上了莫離的臉頰，可是身上的溫度漸漸地發涼。
“莫離，莫離，如果真的有來世的話，我一定會還給你的。不，今生，今生我就還給你，雖然你會看不到，但是我還是決定了，以後與你一起。”
“你不會想守著一個死去的人吧？”
林仙兒隻是蠕動了自己的唇角，想要發出一些聲音，卻隻有哭聲。
“為什麽不可以啊？這也許是我唯一能夠為他做的，他為了我付出這麽多，我就這麽一點點的小事，我也應該要做的。”
“可是順鈺怎麽辦啊？你真的放下他嗎？”
林仙兒明顯看到了方小芹眼底的不舍得，看到她哭的紅腫的雙眼，大概一大部分是因為惱恨順鈺的吧？
“如果不放下，那便是折磨自己了。其實像你這樣子也很好，無論他做什麽，你都可以義無反顧，我就無法做到這點。我曾經以為解開了心結就可以，可是他現在讓我好失望啊。”
她一提到順鈺，整個人像是失去了重心一樣，再也沒有什麽值得她愛了。
難道她真的不應該來到這個地方嗎？
“也許這就是一廂情願才會站在他的角度是思考問題，你可以向他撒嬌，向他發脾氣器，他也隻能照單全收，我也不明白這次他為何這麽做，我了解的順鈺雖然做過了錯事，但是不至於到了這個地步，如果這個是他非做不可，我是不會問緣由的。”
方小芹沒有一絲的表情，隻是點點頭。
看著方小芹發呆的樣子，看到她的眸底全已經失去了希望一樣，看到方小芹眼神的空洞，林仙兒心裏也不是滋味。
到底順鈺想要做什麽呢？還是順鈺逼不得已才如此呢？
方小芹的雙目無神地看著靜靜躺著的莫離，心中想著林仙兒剛才的一番話，她隻能在心裏暗暗地諷刺了，他如果真的為了她付出那麽多的話，那今日也不會這樣子了。
“林仙兒，什麽都不用說，也許一切根本就沒有改變過，隻是犧牲了莫離，我真心對不起莫離。他為了我付出了那麽多，我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去。”
“莫離的死，我也很難過。其實……”林仙兒想要安撫方小芹，卻不知道說些什麽才是最合適的。
“我知道你有心了，莫離的死也許是我們關係轉變的一個轉折點。如果我那個時候有機會回去的話，事情就不會是這個樣子了。”
方小芹真心懊悔，如果那個時候回到了二十一世紀，那麽接下起來的這麽多事情就不會發生了，那個時候因為順鈺，她才留下來，她居然為了一個冷血無情的人留下來。
“你不要這麽自責了，其實這麽多的事情根本與你無關的。”林仙兒蹲在方小芹的身邊，摟著她的身子，希望可以讓她的情緒可以安定一些。
方小芹吸了吸鼻子，哀歎了一聲，“隻怪自己眷戀了太多，若不然……”
“我都說了你不要自己怪你自己了，這一切也許就是天命吧。你的到來是上天注定的，若不然此刻順鈺估計還在鑽牛角尖了。”
不知道這麽安慰是否讓方小芹的心裏會不會舒坦了一些呢？可是不管如何林仙兒真心希望他們二人可以幸福下去。
她承認有那一刻她想擠入了他們二人，可是這個根本不可能的，她知曉順鈺根本不會給她機會的。
“那個時候，是我自己控製不了自己。我真的好傻啊。”方小芹捶了捶自己的腦袋瓜，她真的好傻，相信了他便是擁有全世界，原來放開了他，她才可以真正地擁抱幸福了.
“你幹嘛打你自己啊。”林仙兒抓住了方小芹的手，瞪了她一眼，“你看看你，你現在變成什麽樣子，你不是一向很冷靜的嗎？莫離死，你這麽自責的話，莫離會開心嗎？”林仙兒看到方小芹如此的懲罰自己，她忍不住發了脾氣。
而站在他們不遠處的順鈺看到了這一幕，他的心崩潰了，他此刻多麽想要上前去擁抱她，告訴她，這一切隻是假象。
他咽了咽口水之後，隻能告誡自己靜靜地站著，不然的話一切都會功虧一簣了。他連最後的承諾都沒有辦法實現了。
小芹，我希望你永遠懷著這種恨意，我才能夠走的安心，他怕自己會承受不住，他轉了轉身子，故意保持著了了你了你冷意。
“王爺，屍首怎麽處理？”
順鈺隻是無力地擺擺手，他眼神深邃到底，看不出一絲的情緒，也許隻有他此刻才知道自己看到她這樣子有多心痛。
“交給王妃吧，雖然他是細作，可是終究是王妃的朋友，希望你們可以諒解一下本王。給莫離設置了一個靈堂，希望這個算是本王還給他的人情吧。”
“王爺你放心就是，屬下一定招辦的。”
“王妃，王爺吩咐了，給莫離設置一個靈堂。”
他這麽有心？方小芹嗤之以鼻，她踉踉蹌蹌地站起了身子，想要拒絕他的施舍，可是已經看不到他的人影。
“小芹，你不要意氣用事了。”林仙兒拉住了方小芹的衣袖，勸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