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與君共老（九）
方小芹的身子一頓，思考了一下，雖然這是施舍，但是對莫離來說，卻是一種尊敬。
她點了點頭，“好，就算是他替死者做一點好事吧。”
“我也幫你打點一下吧。”林仙兒的話完一完，整個人都不見人影了。
這些士兵倒是有心了，他們幫方小芹在軍營的不遠處設置了一個靈堂，甚至他們便跟她一起守著靈堂。
方小芹從早上到現在滴水未進，她現在吃什麽都是覺得無味了，隻是希望能夠快點離開這裏，離開這個傷心之地啊。
這一個夜晚，方小芹守在了莫離的遺體前麵，她不敢有一絲毫的鬆懈，她擔心若是她睡著了，順鈺會不會搶走了莫離的遺體呢？
如果不是因為林仙兒說處理遺體需要一點點的時間，她肯定迫不及待地回去了。她不想在此逗留，不想聞到他的氣息。
林仙兒說失去尋找草藥可以幫助莫離保住遺體不會腐爛，看到林仙兒忙進忙出的，她心裏萬分的感激了。
一個夜晚很也很快就過去，方小芹一直跪著，沒有動彈半步，她不是不想動了，隻是手凍僵了，雙腿也發麻了。
次日，林仙兒沒有出現，倒是順鈺直接出現在她的麵前，她以為他是來搶走了莫離的遺體，她緊張地擋在了莫離的麵前。
“你不是答應了給我一個完整的莫離了，你現在過來做什麽啊，就算我是死，我也不會同意你處理掉莫離的。”
順鈺二話不說直接點住了她的穴道，隨後像一陣風一樣繞過了她的身子，撬開了莫離的嘴，直接拿一顆藥丸塞到了莫離的嘴裏。
他做完這一些，方才解開了她的穴道。
“你給他吃了什麽啊？”方小芹驚呼了一聲，隨即跑到了莫離的身邊，使勁地撬開了他的嘴，她無論費了多大的力氣，始終沒有辦法挖到那顆丸子。
“莫離已經死的這麽不明不白了，你為什麽還要這麽害他啊。”
方小芹看著順鈺快要踏出了屋子，她大聲地質問道，她真的覺得他令她太失望了，順鈺害死了莫離，居然也讓莫離……她是不是真的看錯了人，她留下的意義是什麽啊？
她緩緩地閉上了雙眼，感覺眼前的男人真的好陌生。
“你不是在找一種東西可以保住他的嗎？現在我給的這顆丸子就可以有這種功效，你信或者不信都可以了。這個也許是我唯一能夠做的，我也不祈求你能夠為我留下來，我知道你一旦決定了你就不會更改了。”
他的身子僵硬在原地，其實他故意說的風淡雲輕，故意把她說的很堅定，隻要他故意地傷害她，她一定會更加的憎恨他了，那麽他就可以成功讓她離開了。
“你有這麽好心嘛？”她嗤笑了一聲，嘴角的諷刺很是明顯了，她惡狠狠地瞪著順鈺，似乎這一刻眼神就可以直接把他給秒殺了一樣。
“我說過你信或者不信都可以。”順鈺的心一陣陣地抽痛，他隻能保持高高在上的冷傲狀態，這樣子的話，他才可以感覺自己做的有些過分了，那麽她必然會更加恨她了。
“你……你為何還要在他死後，你也不放過啊，我昨日真不應該接受你的施舍了，你根本就沒有那麽好心，你怎麽會莫離設置什麽靈堂，原來這隻不過是你齷齪的開始。”
她不知曉這一刻她是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還是因為自己看到他無法控製自己。還是因為氣惱一切，她控製不住自己。
這麽傷人的話一出，她沒有覺得有一絲的後悔，倒是她不經意間看到他眼底有些什麽在湧動，她以為她看錯了，再一次想要確定的時刻，他已經轉過了臉去，他跪下了身子。
朝著莫離的靈堂，拜了三拜。
“莫離，我知道我必須要這麽做，我知道我懲處了你，那麽必然會讓小芹不開心。我為了我們天府，我沒有選擇我必須這麽做。我真心希望得到你的原諒，如果真的有下輩子的話，你也不遇到我們了，因為我們……”他感覺自己的聲音快要哽咽住了，順鈺趕緊打住了。
方小芹嗬嗬一笑，原本以為他良心發現了，原來也不過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
雙腳的發麻，她已經無法站起了身子，她隻能用眼神去仇視他。
“你不用假好心了，如果我是莫離，我心中肯定也會祈求下輩子根本不會遇到你了。順鈺，你走吧，我昨日說過的我們再也不見的。”
他站起了身軀，走到了方小芹的麵前，直接解開了她的穴道。
“好了，我該做的都已經做了，我不會在你的麵前出現了。”他沉下了目光，深沉如海的眼神再也看不出一絲的情緒。
方小芹迫切地想要站起身子，她用盡了力氣，整個人向前傾倒過去，順鈺見狀，伸出手去，直接接住了她倒下的身軀。
“你放開。”她根本不想接觸到他身上任何的部位。
順鈺聞言，隻是無聲地將她放置到了地麵上，警告道：“你是不是想要你的腿就此廢掉啊。”
方小芹倔強地揚起了頭，想要一口回絕，卻被他凶狠的目光給瞪了回去。
“你若是想要護送莫離的遺體回去的話，你就坐好，乖乖地聽話。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見到我了，但是無論任何現在你的雙腿若是廢掉的話，我看你到時候又是成為了一個累贅了。”
他的嘴角微微地翹起，似乎疾風暗暗地上揚，雖然言語中每一個字都是那麽的傷人呢，但是她怎麽能夠聽出他對她的關心呢？
他隻能把這種關心當做是她必要的負擔，隻要她肯為莫離做事的話，她就不回絕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方小芹乖乖地坐著，沒有動，隻好接受了順鈺的按摩。
“你不要虐待你自己，懲罰了你自己，莫離的死是跟我有關係，你不需要去自責。你還說你要照顧好順風，就以你嫉惡如仇的狀態，我真的擔心我的兒子會跟你一樣了，到時候變得……”
順鈺一邊給她輸送熱氣，一邊激怒她的神經，他很了解她的個性，在她的心中現在兒子是她最關心的人，為了孩子她肯定會付出很多的。
“你想怎麽樣？你難道你想要跟我搶孩子嗎？”她的心頭一驚，可是她真的聽不出來他的話來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我會跟你搶兒子嗎？”他小聲地反問了自己，他即將是一快死的人了，他還有什麽資格呢？若不然他怎麽可能會想出這麽一個苦肉計呢？
若不是為了他們母子，他根本不需要把他們推得遠遠的，可是現在明明感覺她就在自己的眼前，他卻隻能做到讓她更可惡了。
“你不會？”她眯起了眼眸，諷刺道。
“我有時間跟你去搶嗎？如果我要是有心跟你搶孩子的話，你覺得你會是我的對手嗎？”他的雙手一合，口中有一股腥味給湧了上來，這股腥味是不能被她看到的。
他站了身子，直接朝著門口走去，“方小芹，你自己保重。”他快步地走到了外麵，直接吐了一口的血水。
士兵見狀，紛紛地上前詢問，“王爺……”
“我沒事的，大家都回去吧，這裏已經沒事了。我想王妃今天也會離開了，再不離開的話，齊贇若是攻打過來的話，到時候王妃……”
順鈺故意調整了自己的氣息之後，故意提到自己的聲調說道。
林仙兒此時也走入了他們的麵前，看到了地麵上的血水，她的心頭一顫，“順鈺，怎麽樣了，你那裏不舒服啊？”
順鈺隻是搖搖頭，示意林仙而不要說話。
他擦拭了嘴角的血跡，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他把林仙兒拉到了一旁，小聲地說道：“我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的時間，所以這段日子的話，小芹就拜托你了。”
“你這是何苦呢？”林仙兒想要勸慰，卻看到順鈺如此為方小氣打算，可是方小芹卻隻能當順鈺的關心當做惡意。
“我知道了，你一定要等我回來啊。我一定會想到辦法治好你的，隻不過現在莫離死了，我想我會去找莫離的師父，他的醫術最高，肯定會有辦法的。”
看到林仙兒如此的關切，順鈺的心口暗暗地蘊藏了抱歉。
“林仙兒，你可不可以不要管我了，你這麽做的話，我隻會欠你更多。你知道的，我的心中隻有小芹一個人，我真的無法給予其他女人……”他不想說過去傷人的話。
林仙兒搖了搖頭，瞪了順鈺一眼，“你該不會以為我這麽做，是因為我喜歡你吧，你說錯了。我這麽做是為了給還給齊贇人情的，我欠了他一條人命，他欠了你們的，他欠了你們的，就應該讓我來還給你了。”
順鈺擺擺手，拉下了臉，“齊贇做的這一切根本與你無關，你何必要做為他做這麽多呢？”他真心不想林仙兒再為了他浪費了時間了，他怎麽可能不明白呢？她之所以沒有離開，完全是因為喜歡他，可是林仙兒越是喜歡他，他身上所背負的恩情就會覺得更沉重了。
“你不要管我，總之我決定了，還有這一路上我會完全把小芹送到了蓮花峰的，你放心就是了。”
林仙兒表現出自己的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