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酒宴之上乃歸心
公孫續見城門大開，臉上頓時浮現出了喜悅的笑容，這張郃乃是五子良將之一，才能十分出眾，應該和如今駐守在幽州的閻柔不相上下。有此等名將前來投靠，即便公孫續沒有收集名將的癖好，心裏還是有一些激動。
張郃和田豐率眾走了出來，士卒們都未攜帶兵器，他們在城門附近排成數行，恭敬的低著頭垂手站立。
“過去吧。”公孫續輕輕夾了一下馬腹，率先向前走去。
“子民且慢！要不吾先過去看看虛實？”郭嘉趕緊輕聲叫住了公孫續，生怕張郃和田豐圖謀不軌。
“不必。”公孫續笑著搖搖頭，大聲道：“張雋乂和田元皓皆是忠義之輩，既然答應開城來投，就絕對不會出爾反爾！”
張郃和田豐聽了這話臉色一鬆，對公孫續的這番話十分受用。
許攸也笑道：“奉孝放心吧，老夫對田元皓和張雋乂也十分了解，正如子民將軍所說，他們既然承諾投靠，就不會再耍什麽花招。”
郭嘉笑了笑，策馬跟上了公孫續。
公孫甲兄弟越過郭嘉和許攸，一左一右把公孫續護了起來。
到了十幾步開外，公孫續就跳下馬來，張郃和田豐趕緊躬身行禮。
“二位快快請起。”公孫續走上前去，先扶起張郃，接著又扶起田豐，大笑道：“二位賢達的大名吾知之久矣，吾神交久矣！能得二位來投，吾父子當真是三生有幸啊！今後還望二位把吾當做朋友對待，同富貴，共患難，齊心協力還給百姓一個清平盛世！”
“將軍過譽了！”田豐拱手道：“吾等乃是卑鄙之人，將軍卻折節下交，吾等不勝感激，即便肝腦塗地也會不負將軍的厚恩！”
張郃也抱拳道：“末將乃是粗鄙武夫，不會說什麽漂亮話，不過末將以先父的名義對天起誓，既然投奔了將軍，此生絕不會反叛！”
“二位的品格高尚，吾早已知之，豈有不信任的道理？”公孫續抱拳還了一禮，忽而笑道：“其實吾應該感謝袁本初啊，若非他有眼無珠把無雙國士當做碌碌之人，吾父子又哪有機會得到二位的效力？”
田豐連連擺手道：“將軍過譽了，吾隻是粗通謀略，豈敢言無雙國士？”
張郃也趕緊搖頭道：“末將更不敢當將軍如此讚譽啊！末將隻不過是個衝鋒陷陣的粗鄙武夫罷了。”
郭嘉在一旁笑道：“主公，二位，如此客套下去，隻怕太陽都落山了啊！”
“哈哈……”公孫續大笑著拍了拍自己的頭盔，搖頭道：“吾見到雋乂將軍和元皓先生實在太過激動，所言發自肺腑，並非有意客套啊！不過奉孝說的沒錯，家父還在等著這邊的消息呢。雋乂將軍，元皓先生，這位是郭嘉郭奉孝，是吾麾下的謀士。”
張郃和田豐對郭嘉也有所了解，知道此人不但是公孫續的第一謀士，而且還是公孫瓚的女婿，當下不敢怠慢，恭敬地拱手道：“張郃（田豐）見過奉孝先生。”
郭嘉拱手笑道：“二位不必客氣，今後都是自己人，閑暇的時候不妨多親近親近。”
公孫續看了看許攸，輕笑道：“許子遠先生就不必介紹了，三位可是老朋友了。”
張郃和田豐和許攸相視一笑，互相拱了拱手。
田豐看了看公孫甲兄弟，知道此時能跟著公孫續過來的必定是心腹之人，當下笑著問道：“這二位壯士一看就是精悍之士，不知又是何人？”
“此乃吾之貼身護衛公孫甲和公孫乙。你二人還不速速見過張將軍和田先生。”公孫續作了介紹，對公孫甲兄弟做了個手勢。
公孫甲兄弟走上前來向張郃和田豐行禮問好，張和和田豐也都含笑點頭作答。
公孫甲兄弟退下後，田豐忽而問道：“子遠，袁使君當真奪走了你的全部家產？”
“老夫所言句句屬實，那袁本初當真是太過刻薄寡恩啊……”許攸歎了口氣，把當時和袁紹夫婦的交談簡單說了一遍，話語間難免要為許浩兄弟開脫一二，不過總體來說還算實話實說。
田豐聽完後歎道：“難怪子遠會率先投奔薊侯，對了，顏良之死可是和子遠有關？”
“不錯，正是老夫引著他進入了趙子龍將軍的伏擊圈。”許攸點點頭，瞠目怒道：“那匹夫狂悖無禮，早就該死了！”
田豐點頭道：“原來如此！顏良一死，袁使君麾下再無得力大將，此戰必敗無疑啊！”
許攸皺眉喝道：“元皓，莫非你還念著袁紹小兒的好處不成？”
“豈敢，老夫隻是有所感慨罷了！”田豐嚇了一跳，趕緊搖頭否認，同事看了看公孫續，生怕剛才有感而發的這句話引起後者的不快。
公孫續微笑道：“元皓先生乃是性情中人，吾豈會責怪？家父已經在大帳等候了，二位先隨吾前去拜見一下吧。”
張郃和田豐同時拱手道：“一切聽將軍的安排。”
“雋乂將軍安排一些得力人手在城中維持秩序，這就跟著我去見家父吧。”
張郃點頭答應，招手叫來幾名得力手下，吩咐他們帶著隊伍在城中不間斷巡邏，隨後一行人向著白馬營的大營走去。
公孫瓚早已得到了消息，和張燕、關靖二人一起在營寨外等候。本來按照公孫瓚的脾性，是不可能親自來迎接張郃和田豐的，不過郭嘉勸說了幾句使得公孫瓚改變了主意。郭嘉說張郃和田豐乃是有才能之人，前去迎接一下並無大礙，更要緊的是他們是韓馥的舊部，如今袁紹麾下還有不少人也是韓馥的舊部，他們肯定會關注這件事，若是公孫瓚能親自出麵以示重視，將來再有機會招降其他人的時候必定會更加順利。
公孫續遠遠就看到了公孫瓚和張燕，指著大營門口笑著對田豐和張郃說道：“家父在門口迎接二位呢。”
二人吃了一驚，心裏不禁升起了一些感激之情。投靠袁紹也有一段日子了，他們可從未受到過袁紹如此禮遇，如今不管從哪方麵來看，公孫瓚的實力和地位都比袁紹更強，卻能親自在大門口等待迎接，完全稱得上是禮賢下士了！當下不等公孫續引見，二人就迅速走上前去恭敬行禮。
“二位快快請起。”公孫瓚扶起二人，又把他們引見給了張燕和關靖，不免又是一陣客套。
張郃和田豐此前並未見過公孫瓚，而公孫瓚脾氣暴躁易怒的傳言遍布北地，如今一見麵卻發現公孫瓚十分和善，二人不禁在心裏暗罵那些胡亂傳謠言者。其實前兩年關於公孫瓚脾性暴躁的傳言並非空穴來風，隻是公孫續‘新生’之後才改變了許多。
客套完畢，公孫瓚沉聲問道：“雋乂，元皓，子民是否已經和你們說過以後的安排？”
田豐點頭道：“公孫將軍已經說過了，薊侯和公孫將軍如此厚恩，吾二人粉身碎骨也無以為報啊！”
公孫瓚搖頭笑道：“元皓啊，老夫和子民希望每一個屬下都能和吾父子一起共富貴，粉身碎骨之類的話以後就不必再提了。元皓，這次大戰結束之後，你就擔任冀州長史好了，雋乂，袁紹乃是你的舊主，老夫不會強迫你帶兵和他交戰，你就帶著你的麾下先去博陵吧，這次大戰結束之後老夫另有安排。”
張郃感激不已，趕緊恭敬道謝。
田豐心頭把公孫瓚和袁紹作了一番比較，不禁暗自歎了口氣，躬身道：“多謝侯爺！”
“好了，酒宴已經備好，且隨老夫前去大帳吧，吃飽喝足之後再入城。”公孫瓚一拂袍袖，和張燕率先向大營內走去。
公孫續緊隨其後，接著是郭嘉和關靖，許攸自覺地排在他們身後，不過卻昂首走在了張郃和田豐前麵。隻是簡單的一個走路順序，這幾人已經定下了地位高低，不管是許攸還是張郃田豐對此都無異議。
到了大帳內，眾人按照地位高低分別落座，開始說說笑笑吃起了酒宴。張郃和田豐發現菜肴倒是尋常，隻不過所飲的酒卻十分的烈，一口下去就像吞了一團火在肚裏，喝這種酒比起來，他們以前喝的酒簡直和白水沒什麽區別。二人震驚之後詢問了一下才知道，這種酒原來是公孫續所創，而且產量很低，因此十分的貴重。
公孫續對這個時代的劣酒十分不屑，於是和馬均說了一些蒸餾烈酒的訣竅，馬均舉一反三，很快就蒸餾出了類似後世二鍋頭一樣的高度酒，十分受到眾人的垂涎和喜愛。不過由於太過耗費糧食，而幽州人口又實在太多，這種酒的產量並不高，大都用在了軍中清創和消毒上麵，隻是一些有身份的人才能享用，因此並未流傳開來。況且海鹽和精鋼的收入已經是一筆天文數字，幽州如今富甲天下，公孫續並不需要大量生產蒸餾美酒來盈利。
田豐飲完一杯酒，暢快的舒了口氣，對公孫續一拱手，心悅誠服的讚道：“先是那海鹽和精鋼，接著又是這天下第一的美酒，公孫將軍果然學究天人啊！”
“此皆是工匠營的功勞，吾隻是提了個設想罷了。”公孫續謙虛一句，索性把幽州的一些底牌說了出來，比如連弩和精鋼騎兵刀，又比如馬均改進的新式拋石機、床子弩等物……隻聽得田豐和張郃連連驚歎，深深慶幸選擇了開城投降，否則區區一座小城麵對這些大殺器豈有幸免之理？
聽完了公孫續所說的一些秘辛，張郃和田豐此前的一些別樣心思早已煙消雲散，對公孫家奪取天下已經是信心十足。此時他們隻想著如何替公孫瓚父子效力，以便如同許攸所言在將來能夠封侯拜相，光耀門楣！
酒宴結束之後，張燕和關靖留守大營，公孫瓚父子和郭嘉則帶上一萬兵馬，在張郃和田豐的陪同下進入了井然有序的高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