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呂布欲投公孫氏
關羽和張遼兵器脫手之後,齊齊策馬向後就退,同時頗有風度的向對方抱拳一禮。
關羽素來自視甚高,此前唯一能讓他忌憚的就是呂布了,如今和張遼一戰之後,發現對方的武藝竟然和自己相差仿佛,頓時起了惺惺相惜之意。
張遼亦然,除了呂布之外,關羽是他遇見過的最強對手,未交手之前他還有些看不起關羽,經過一番認真的切磋之後,他對關羽也十分欽佩。
“雲長兄不但人品出眾,這身本事也令人驚歎,玄德兄有你這樣一位兄弟真是他的福氣啊!”呂布收起方天畫戟,誇讚了關羽一句,隨即回頭看了看張飛,冷笑道:“你那三弟沒什麽本事倒也罷了,整天隻知道惹是生非,隻怕遲早會給玄德兄招來莫名之禍啊!”
關羽慍怒道:“關某不敢當溫侯的賞識!吾和大兄三弟結拜多年,三人有如一體,翼德打不過溫侯那是他技不如人,關某絕對不會對溫侯有半點怨言!但是溫侯不該在言辭間羞辱翼德,就連吾家兄長、徐州牧劉玄德也從未用言語羞辱過翼德!某雖不才,願向溫侯討教幾招,若是僥幸勝個一招半式,還請溫侯收回剛才所說的話,向翼德賠禮道歉!”
呂布一怔,隨即勃然大怒,他對關羽客氣是因為對方確實值得自己給與一些尊敬,另外也主要是看在劉備的麵子上,那環眼賊張飛是什麽東西,也配讓自己向他賠禮道歉?關羽竟然如此不識抬舉,那就好好教訓這廝一番,讓他知道我呂奉先吃軟不吃硬,絕對不會接受別人的強迫!
陳宮和簡雍剛才見到呂布終於出手,一招就終止了關羽和張遼的爭鬥,倆人提著的心才落到肚裏。沒想到轉眼之間呂布又和關羽劍拔弩張,似乎下一刻就會大打出手,二人對視一眼,趕緊快步過來準備勸阻。
呂布策馬向前走了幾步,用方天畫戟挑起關羽掉在地上的大刀,呼啦一聲拋給關羽,冷冷道:“既然你想要自取其辱,本侯就成全你!來吧!”
關羽悶哼一聲,抄手接住大刀,嫻熟地挽了個刀花,一夾馬腹就準備向呂布衝去。
呂布冷笑一聲,策馬搶先向前衝去。
簡雍急忙叫道:“溫侯息怒!息怒啊!溫侯明鑒,關將軍的本意隻是想要維護張將軍,並非是想和溫侯為敵啊!還請溫侯看在我家主公的麵子上,此事就此作罷如何?”
“主公,快請住手啊!”陳宮也急的大聲叫道:“關將軍是玄德公派來的使者,就算言語一時有失,主公又豈可刀槍相對?此絕非待客之道啊!更何況關將軍剛和文遠爭鬥了一番,主公此時執意要和關將軍交手,豈不是乘人之危?”
呂布對簡雍所說嗤之以鼻,吾雖然暫且寄人籬下,但是卻絕對不容人輕易羞辱,那劉玄德的麵子有個屁用!隻是聽了陳宮的話卻深以為然,關羽剛和張遼激鬥了一場,自己就算輕易擊敗關羽也是勝之不武!當下一提韁繩,赤兔馬乖乖地停了下來。
簡雍這時快步衝上前來,拉住關羽的戰馬韁繩,輕聲道:“還請關將軍牢記主公的囑托,不可誤了主公的大事啊!”
關羽悶哼一聲,狠狠地瞪了呂布一眼,神色十分猶豫。
“二哥!”張飛叫了一聲,策馬奔過來對關羽抱拳道:“二哥的維護小弟感激不盡,不過此事不勞二哥出手了,待得來日,小弟必定親手擊敗呂奉先!”
呂布哈哈一笑,臉色十分輕蔑,不過卻並非開口嘲笑張飛,就算他十分鄙夷張飛,但是對方這種‘吃了虧就要自己找回來’的做法倒是很合他的心意,故而勉強給了張飛一個麵子。
關羽心性高傲,但是卻不像張飛那麽魯莽,他很清楚自己此時絕對不是呂布的對手,剛才之所以態度強硬,一來是因為他確實想幫張飛出頭掙點麵子回來,二來他特意點出了劉備的官職,就是想告訴呂布,就算你是天下第一猛將,如今卻依附於我家兄長劉玄德麾下,算起來還是我家兄長的屬下,我關雲長又豈能懼怕於你!此時張飛也開口勸阻,關羽當然不可能一意孤行然後自取其辱,當下溫言安慰了張飛幾句,也不理會呂布和陳宮,隻是對張遼點了點頭,就和張飛一起離開了校場。
“溫侯,公台兄,在下也先告退了!”簡雍匆忙拱了拱手,快步緊隨關羽和張飛而去。
“豎子欺人太甚!”關羽三人遠去之後,呂布怒喝一聲,手中方天畫戟猛然投擲出去,把數十步開外的箭靶刺了個對穿。
陳宮勸道:“主公請息怒,那張翼德隻是一介莽夫,主公若是與其計較豈不有失身份?那關雲長也隻是言語上一時冒犯,不值得主公耿耿於懷啊!”
張遼也沉聲勸道:“奉先,公台先生所言極是,如今吾等並無實力和劉玄德翻臉,還是暫且忍耐一下吧!”
“唉……”呂布長歎口氣,悶聲道:“你二人以為吾僅僅是因為關雲長的言語冒犯才惱怒不已?想我呂布縱橫天下無人能敵,如今的兵馬卻不足萬人,還要忍氣吞聲寄人籬下,實在是可悲可歎啊!”
陳宮看了看徐州的方向,冷笑道:“主公無需煩惱,大好時機即將到來,屬下保證在不久的將來,主公必定能擁有自己的基業!”
呂布隨口問道:“公台有何妙計?”
陳宮環視周圍,搖搖頭道:“此地非是說話之處,請主公入大帳內一敘。”
呂布點了點頭,翻身跳下馬來,順手把韁繩交給一名親兵,自己和陳宮、張遼一起向旁邊的大帳走去。
進了大帳,三人分別落座之後,呂布就再次急不可耐地詢問陳宮,有什麽方法才能讓自己也擁有一州之地。
陳宮並不回答,而是沉聲問道:“上次和主公閑聊的時候,屬下就曾經問過主公,是否還有爭霸天下之心,主公當時搖頭否認了。現在屬下再問一次,主公當真沒了爭霸天下的念頭,而隻是想擁有一份自己的基業,然後和親友們平安度日?”
“這個……”呂布猶豫了一下,搖搖頭道:“吾此時確實已無爭霸天下的念頭,隻是不知道將來形勢會是如何,吾倒也不想把話說死了!”
“屬下就知道會是這樣!”陳宮苦笑著搖了搖頭,輕聲道:“主公可知道,心思反複乃是取禍之道啊!主公想必也看到了,如今天下諸侯之中公孫瓚父子最強,袁本初次之,劉玄德和劉表袁術之流不足為懼,這次冀州大戰的結果可以說決定了未來天下的走勢!若是公孫瓚父子獲勝,就能盡有大半個北地,足以掌控小半個大漢朝了!而且曹孟德如今慘敗而歸,兗州處於風雨飄搖之中,隻要公孫瓚父子願意,恐怕隨時都能攻下兗州!一旦兗州也落入公孫瓚父子手中,他們接下來除了西進關中攻打李傕郭汜之外,最大的可能就是南下攻打徐州,到了那時候,主公認為就算你和劉玄德精誠合作,能擋得住數十萬幽州大軍嗎?”
呂布歎道:“雖然吾不想承認,但是卻不得不說,公孫瓚的實力確實百倍於吾,公孫續那小子也確實很是不錯,在某些方麵甚至遠勝於公孫瓚,據說幽州如今富甲天下都是那小子所為!一旦袁本初敗亡,除非其他人能鼎力協作,否則很難阻擋住公孫瓚父子!”
陳宮摸了摸胡須,冷笑著問道:“那麽主公以為劉玄德可是能夠真心投效的明主?”
呂布冷哼一聲:“公台莫非在說笑乎?劉玄德外忠內奸,更是擅長花言巧語,這才哄騙的陶謙老兒把徐州送給了他,否則隻怕此時依舊沒有立足之地呢!此等人,豈能讓吾真心投效?若是有時機的話,吾定當攻取徐州取而代之!”
“攻取徐州的事情稍後再說。”陳宮擺了擺手,接著問道:“主公以為袁本初是否明主?”
呂布輕蔑地說道:“袁紹手握二十萬大軍,坐擁大片地盤,卻接連被公孫瓚擊敗,如今竟然龜縮清河城內等候救援,簡直是丟盡了臉麵!此人若是能稱為明主,這天下還有昏庸之徒嗎?”
陳宮也跟著笑了笑,問道:“袁術劉表之流又如何?”
呂布這次輕蔑地笑了笑,根本就懶得回答。
“看來主公已經看清了形勢,那麽屬下就不必再多說什麽了!”陳宮欣慰地點了點頭,神色嚴肅道:“如此一來,主公就隻剩下兩個選擇,其一,在合適的時機投奔公孫瓚;其二,趁著這次劉玄德準備前去救援袁紹的時機,尋找機會奪取徐州!前者能保主公的家眷和一眾部屬富貴平安,但是主公會徹底失去爭霸天下的機會;後者能掌控一方,但是一旦公孫瓚大軍來攻,憑借主公的實力很難守住徐州,說句不吉利的話,到那時主公不是戰死沙場就是被迫投降,跟隨主公的這些人隻怕也很難有好下場啊!”
“公台!”呂布沒好氣的叫了一聲,悶聲道:“你就直說吾如今最好的選擇就是去投奔公孫瓚,何必如此繞來繞去!隻是那公孫瓚也是虎狼之輩,真的能容的下我呂布嗎?”
陳宮微笑道:“主公可能並不知道,如今幽州大小事宜公孫續能做一半的主,此子心機深沉,但是賞罰分明,殺伐果斷,又十分重視情義,深得麾下眾將士的擁戴,其名望和威信不亞於公孫瓚!若是能和公孫續見一麵,從他口中得到確切的保證,主公就不必有後顧之憂了!”
“文遠以為如何?”呂布想了想,轉過頭詢問張遼。
張遼淡然道:“奉先可還記得昔日吾等加入軍中的時候發下的誓言?”
“當然記得!”呂布點點頭,肅然道:“當初胡虜時常入寇並州,吾等苦不堪言,一怒之下加入了軍中,並且發下了將來一定會把胡虜殺得血流成河,使其永世不敢南顧的誓言……哈哈,文遠的意思,吾明白了!那公孫續做到了吾等未曾做到的事情,已經有資格讓吾親自前去見一見他!公台,你以吾之名義寫一封信給公孫續,看看他如何答複再作打算吧!”
陳宮點頭答應,馬上鋪開筆墨書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