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連弩驚退淮南軍
公孫續近一年來強勢崛起,名聲響徹天下,再加上那些來到淮南的幽州士卒的口耳相傳,袁福早就對公孫續的名頭如雷貫耳。再則剛才又見到了公孫續神乎其乎的射術,早就驚得肝膽欲裂,聽到侯勇報出公孫續的名號,他不由自主地向後縮了縮。
這時侯勇舉起兵器用力揮舞了幾下,驀然一聲暴喝:“爾等還不快滾,莫非想找死嗎?”
公孫續嗬嗬一笑,讚許地點了點頭,侯勇這小子雖然不如公孫乙那般親近,但是也算是個可造之材,假以時日獨領一軍應該不成問題。
袁福原本就膽戰心驚,這時又被侯勇這一聲大喝所震懾,差點就摔下馬來。他用力晃了晃腦袋,就準備下達撤退的命令。
一名親信看出了袁福的心思,急忙低聲勸道:“頭領,若是不戰而退,主公麵前恐怕難以交代啊!”
袁福身子一顫,立刻從驚駭中回過神來,這名親信說的沒錯,哪怕麵對的是威名赫赫的公孫續,若是他敢不戰自退,回去後必定會被袁術嚴懲,說不定還會軍法從事!他心裏又是羞愧又是惱怒,自己也算是沙場老將,竟然被一個名號就嚇得膽戰心驚!
“下馬,過橋!”為了掩飾自己的羞惱和慚愧,袁福刀指前方大叫一聲。
最前方的一百多人聞聲而動,紛紛跳下戰馬,拉著韁繩就向木橋走去。
侯勇十分憤怒,對方竟然不把自己的警告放在眼裏,當真是不知死活!他迅速奔回公孫續身前,抱拳道:“將軍,請準許弩箭攻擊,給他們一個厲害瞧瞧!”
公孫續牽掛著呂布的傷勢,又對河對麵的無名之輩毫無興趣,擺擺手讓侯勇自便,自己跳下馬快步走向呂布。
侯勇大喜,馬上抽調了六十名神射手,快步奔到橋頭附近,迅速排成三排,手捧連弩對準了橋麵。
陳宮見到公孫續走過來,忍著肋下的劇痛迎了上去,恭敬地拱手道:“見過公孫將軍!多謝將軍救命之恩!”
公孫續一個箭步上前扶起陳宮,關切地問道:“公台先生,傷勢如何?”
陳宮正要搭話,傷口處忽然傳來一陣劇痛,頓時疼得眼前一黑,哪還有勁說話。
公孫續急忙叫道:“沈先生,趕緊給公台先生查看一下傷勢!”
一名背著包袱的白馬營士卒迅速奔了過來,比起其他的袍澤兄弟,他的年紀明顯偏大了一些,而且也顯得有些瘦弱,並不像是上陣廝殺之人。事實也是如此,此人乃是華佗的一個記名弟子,名喚沈慶,他兩個月前得知華佗在幽州定居的消息之後,立刻就舉家來到了幽州,準備時刻接受恩師的教誨。
這次出兵南下的時候,公孫續帶上了十幾名醫師,這其中就有沈慶,公孫續和沈慶打過兩次交道之後,覺得此人很合自己的脾性,於是這次南下小沛就把沈慶帶上,沒想到此時卻派上了用場。
沈慶查看了一下陳宮的傷勢,神色平靜道:“啟稟將軍,傷勢並不算很嚴重,但是要盡快拔出箭頭,否則傷口肯定會惡化!”
公孫續舒了口氣,沉聲問道:“要多長時間?”
“應該會很快!大概一柱香的時間!”
公孫續暗自點了點頭,一柱香的時間確實很快,完全耽誤得起,他一揮手道:“先看看溫侯的情況!”
沈慶走到赤兔馬麵前,正要伸手去查探呂布的脈搏,赤兔馬忽然嘶鳴一聲,一蹄子就踢了過來。
沈慶嚇了一跳,趕緊向後退開幾步。剛才隻要稍稍慢一點,就會被踢中大腿根部,結果肯定十分嚴重。
公孫續快步上前,輕輕拍了拍赤兔馬的腦袋:“別怕!別亂動!”
這兩日公孫續和赤兔馬見了好幾麵,此馬十分聰明,知道此人是主人的朋友,打了個響鼻就安靜下來。
沈慶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走過來開始檢查呂布的傷勢情況。
這時最前麵的十幾名淮南軍士卒已經徒步上了木橋,他們手持盾牌,十分小心地緩步向前,隨時都準備抵擋對麵射來的箭矢。
白馬營裝備的連弩射程不遠,隻能達到三十五步左右,但是想要威脅到敵人的性命,二十步左右才是最佳的施放距離。侯勇已經估算過了,這座木橋長約十二三丈,淮南軍走到木橋中間位置才是最好的攻擊時機,因此他隻是冷冷地盯著小心翼翼前進的敵人,並未盲目下達攻擊命令。
袁福見到這一幕眉頭緊鎖,神色很是難看,他並未見過連弩,但是意見那造型就知道是弩機,對方始終一動不動,顯然是在等待最佳的發射時機。淮南軍中也有弩箭,袁福對弩箭的威力十分清楚,因此才讓這些人渡河的時候帶上盾牌。
沈慶迅速檢查完呂布的傷勢,悶聲道:“將軍,溫侯並未受到致命傷,但是由於傷勢不少,流血太多,若是不盡快服藥救治,隻怕……”
公孫續皺眉問道:“沒有別的法子嗎?”
沈慶搖頭道:“小的手中並無足夠的藥草,隻能盡量止住流血,找到藥材之後……”他一句話尚未說完,就被侯勇一聲大喝所打斷。
“放!”
前排的二十人連續勾動扳機,刹那間每個人都射出了三支弩箭。
橋上的淮南軍士卒早就把盾牌擋在身前,自認為藏身盾牌之後絕對不會受到傷害。隻可惜事與願違,看似細小的弩箭輕易就穿透了他們手中的藤甲盾牌,下一刻穿透的就是他們的血肉之軀!隻聽得慘叫連連,一個接一個的淮南軍士卒翻滾到橋下,旋即就被河水衝的消失不見。
馬均改進的連弩所用的弩箭都是由精鐵打造而成,為了突出破甲效果,每支箭頭還特意進行了淬火處理,雖然破甲效果很好但是造價極高,若非海鹽帶來的極大利潤,公孫續絕對裝備不起這種燒錢的裝備。
“那是什麽東西?”袁福驚得瞠目結舌,他看得很清楚,對麵的白馬營士卒手中的弩機竟然能連續發射!若是對方人手一具這種可怕的弩機,自己這一千人上去隻會是白白送死!他按捺住心頭的震駭,擺擺手命令道:“去取一支箭過來!”
一名手下貓著腰,戰戰兢兢奔到橋頭附近,撿起一支落空的弩箭就奔了回來。
袁福接過那支小巧的弩箭,仔細端詳之後,神色變得十分凝重,他是個識貨的人,一眼就看出這支箭的箭頭特別處理過,難怪會如此銳利。從這支箭就能看出來,公孫瓚父子手下的鐵匠很是不凡,由此而可以推斷,幽州軍其他的裝備也差不到哪裏去。想到這一點之後,袁福忽然覺得主公袁術走了一步臭棋,好好的一個強大盟友不要,偏偏要去和劉玄德合作,實在是不知所謂啊!
“還有不怕死的嗎?”這時侯勇大笑三聲,得意洋洋地大聲詢問。
袁福怒不可遏,隻是經過剛才的試探之後,他很清楚若是硬要從這座狹窄的木橋上衝過去,隻怕手頭這一千人不會剩下多少,而且能否衝過對方弩箭的封鎖尚未可知!此時他已經顧不得去想其他,隻想著盡快回去向袁術稟報消息。
“撤!”他揮了揮手,率先調轉馬頭飛奔而去。
袁福的手下們慶幸不已,紛紛迅速跟了上去,轉眼間橋西岸就為之一空。
侯勇目送袁福等人消失在遠處,走到公孫續麵前,興奮地抱拳道:“主公,淮南軍逃了!”
公孫續淡然點了點頭,這座木橋如此狹窄,又有弩箭封鎖橋麵,除非剛才那個淮南軍的將領發了瘋,否則肯定會知難而退。此時他揪心的是呂布的傷情,若是呂布有個三長兩短,小沛城內必定會大亂,關羽肯定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想要收拾呂布留下來的這幅爛攤子十分困難。他走到河邊望著對岸,不出意外的話,劉備和袁術的大軍很快就會追來,小沛城可謂是危在旦夕,唯有盡快趕回去,讓高順等人殺出城來方能避免全軍覆沒。
沈慶處理好呂布的傷口,走過來躬身道:“將軍,小的已經給溫侯包紮好了傷口,是否這就給陳先生去除箭頭?”
公孫續擺擺手道:“時間緊迫,趕緊去做!”
沈慶應了一聲,快步走到陳宮身前,俯下身開始清理傷口。
公孫續望著河麵沉思了一會,沉聲叫道:“侯勇!”
侯勇躬身道:“小的在!將軍有何吩咐?”
公孫續一指木橋:“把橋拆了!再讓人去上遊和下遊五裏開外都走一趟,看看有沒有能夠涉水渡河的地方!”
這條河並不算寬闊,無論如何不可能阻擋住劉備和袁術的數萬大軍,公孫續隻希望他們遲一點找到大軍渡河的地方,以便自己能及時趕到小沛城下。
侯勇點了點頭,馬上過去安排人手。
片刻之後,沈慶取出了陳宮身上的箭頭,後者猶如在汗水中浸泡了一般狼狽不堪。
公孫續走過去問道:“公台先生,還能動嗎?”
陳宮咬牙道:“吾沒事!時間緊迫,請將軍趕緊下令返回小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