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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二章 退守後山欲固守

  萬勝營的士卒們人數占據絕對優勢,然而卻被高順帶著三十幾個人殺得節節後退,固然是因為高順等人悍不畏死,還有一個最要緊的原因就是萬勝營擅長馬戰,此地偏偏又地形狹窄,讓他們和擅長步戰的陷陣營對陣,人數上的優勢就被迅速抵消。


  隻可惜在後觀戰的袁術並不明白這一點,他隻看到自己引以為傲的萬勝營在不斷後退,隻氣的暴跳如雷,覺得在劉備和徐州軍麵前大失顏麵。他和劉備打了聲招呼,強忍著右邊肩頭上的傷痛,在大群護衛的簇擁下策馬上前,厲聲責令萬勝營的士卒們速速殲滅高順一行,否則軍法嚴懲!


  袁術和袁紹為人處世大相徑庭,但是有一點卻一模一樣,那就是十分的刻薄寡恩,哪怕前一刻還溫言善語,轉眼間砍人腦袋的事情也沒少做。萬勝營的士卒們當然也知道這一點,因此見袁術真的惱怒了,不敢不拚死搏命,人人奮勇反殺回去,就連剛剛從昏迷中蘇醒的統領李豐也強撐著上前督戰。


  高順等人頓時抵擋不住,轉眼間就有二十幾人被亂刀砍死,高順無可奈何,知道繼續抵抗就是死路一條,隻好和剩下的十幾人轉身逃走。


  袁術怒氣不減,大聲吼道:“殺!一個不留!”


  數百名萬勝營的士卒一擁而入,緊跟著高順等人的腳步追殺過去。


  袁術回頭詢問李豐:“還能動嗎?”


  李豐的肋骨斷了幾根,左側肩胛骨也已經破裂,整個左肩完全使不上力氣,而且摔落馬下的時候腦袋撞在地上,此時不但渾身疼痛欲裂,頭腦也一直暈暈乎乎的,但是他深知袁術的脾性,隻好咬緊牙關,抱拳道:“末將還能動,主公隻管驅使便是!”


  袁術臉色稍霽,沉聲道:“給你五千精兵,萬勝營也都交給你,務必奪取這座城堡,把公孫小兒給吾擒來!”


  “喏!”李豐大聲答應,腦袋又是一片眩暈,趕緊用力咬了一口嘴唇,用劇烈的疼痛讓自己清醒過來,調轉戰馬就準備點起五千精兵跟著殺入城堡之內。


  就在這時,前方忽然一片嘩然,淒厲的慘叫聲猛然響起。


  袁術和李豐同時抬頭望去,隻見剛才衝進去的萬勝營士卒們正在倉惶後撤,一隊黑盔黑甲的騎兵正在狂衝過來,為首那人不是公孫續又是何人?可憐萬勝營的士卒們起先用自己不擅長的步戰去和陷陣營廝殺,以至於步步敗退,盡管此時麵對的是他們擅長的馬戰,奈何他們此前為了悄然奪取城門,並未騎著戰馬,如今遭遇到公孫續重甲騎兵的衝殺,盡管公孫續也隻有二百餘騎,但是他們還是無法阻擋對方的前進,被殺的丟盔棄甲而走。


  袁術怒不可遏,對著李豐嘶聲叫道:“這就是吾一直引以為傲萬勝營?你這該死的蠢貨,太令吾失望了!”


  李豐心頭十分惱怒,暗道若非你剛才想要搶功勞,讓萬勝營下馬奪取城門,之後又被劉玄德蠱惑,導致兄弟們在混亂中麵臨高順陷陣營的攻擊,不等到大隊人馬入城又嚴令兄弟們追殺高順,又豈會落到如此境地?隻是他不滿歸不滿,卻不敢顯露出來,趕緊抱拳道:“請主公放心,末將定會阻止公孫續!”


  袁術冷哼一聲,調轉戰馬轉身就走,他對李豐和萬勝營已經失去了信心,準備調集更多的精兵過來奪取城堡。

  李豐神色一暗,知道就算這次大獲全勝,回去之後也會丟掉萬勝營統領的位置。不過為了不被袁術秋後算賬,他還是強撐著傷殘的身體,提著兵器策馬衝上前去。


  這時數百名萬勝營的士卒倉皇敗退,在大門附近擠作一團,李豐高舉長槍,怒喝道:“頂住!頂住!膽敢後退一步者,殺無赦!”


  萬勝營的士卒們本來十分自傲,認為自己是天下數一數二的強兵,絕對不遜色於其他幾支威名赫赫的隊伍,沒想到今夜卻在這小小的飛鷹堡遭受到嚴重挫折,連城堡內部都沒進去就損傷了兩三百人手,現在又被公孫續趕鴨子一樣趕著逃跑,心頭的傲氣早就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對自己深深的懷疑。此時聽到統領李豐的怒喝,他們卻提不起多少勇氣回身迎敵,直到李豐忍著疼痛把逃到自己身邊的幾人當場刺殺,又大聲提醒大隊援軍轉眼就到,其他的人才如夢初醒,紛紛返身準備殊死一搏。


  高順氣喘籲籲奔到公孫續麵前,躬身抱拳慚愧道:“末將無能,讓敵軍占領了大門,請將軍嚴加治罪!”


  “高將軍快快請起!”公孫續在馬上虛扶了一把,沉聲道:“高將軍憑借區區百餘人,竟然抵擋住了敵軍這麽久的進攻,堪稱大功一件,又何罪之有?將軍速速上馬,隨某撤回去。”


  “撤?”高順一怔,難道不是一鼓作氣奪回城門才對嗎?為何卻要撤退?一旦敵軍大隊人馬進入城堡之內,又該如何抵擋?

  公孫續看了看前方,發現敵軍正在迅速重新集結,趕緊喝道:“時間緊迫,來不及解釋了,高將軍趕緊上馬吧!”


  高順不敢再多問,從一名白馬營的士卒手中接過韁繩,一躍跳上戰馬。就在他以為公孫續會立即撤退的時候,後者卻一揮手,帶著重甲騎兵們向前衝去。高順嚇了一跳,不及多想就跟著向前衝。


  “弩!”衝到距離敵軍三十步左右的時候,公孫續大喝一聲,率先用連弩發起了攻擊。


  二百餘人紛紛跟著用弩箭發射,刹那間二百多支箭矢直奔大門附近的李豐等人而去。


  李豐大驚失色,他一直防著公孫續騎兵的衝殺,卻忘記了對方弩箭的可怕,這時連一麵盾牌都沒有,隻能眼睜睜看著周圍的部下們被弩箭肆意射殺,氣怒的睚眥欲裂卻無計可施。


  接連的慘叫聲中,足足有百餘名萬勝營的士卒被射死射傷,其他人的士氣也一泄如注,不顧李豐就在身後督戰,轉身就向後逃去。他們的自信和自傲在今夜被三番五次嚴重打擊,哪還有半點淮南軍中第一隊伍的威勢,隻盼著盡快離開這個令人傷心恐懼的大門附近。


  袁術見狀氣得渾身顫抖不休,嘴唇也哆嗦不定,想要大聲怒罵卻說不出話來。不得不說他練兵的本事實在太差,萬勝營確實算是一支精通戰陣的強兵,隻可惜心理素質卻爛到家了,打打順風仗還行,一旦遭遇到重大挫折就會一蹶不振。


  劉備在後麵看到這一幕且喜且憂,喜的是袁術引以為榮的萬勝營不值一提,憂的是公孫續的白馬營如此強悍,就算這次順利生擒他,逼迫公孫瓚退出冀州,將來彼等父子再次南下,又該如何抵擋?他的眼神中忽然閃現出濃鬱的殺機,兩隻拳頭也緊緊握了起來,皺起眉頭沉思起來。

  一輪弩箭射完之後,公孫續毫不戀戰,立即撥轉馬頭向後就走。二百餘人紛紛效仿,緊隨著公孫續迅速離去。


  袁術好容易才從震怒中恢複過來,正要命令大軍壓上助戰,不料卻看到公孫續帶著人迅速轉身而走。他楞了一下,旋即大喜過望,急忙大聲喝令剛才點好的五千精兵速速衝進去。他在心裏暗暗發誓,等到擒獲了那公孫小兒,定要讓他好好嚐試一下淮南軍中的所有酷刑!

  劉備見公孫續忽然轉身逃離,心裏也是一喜,公孫續竟然放棄固守大門,實在是自尋死路啊!等到大軍全都殺入城堡之內,公孫續和呂布除了束手就擒之外豈有他路可走?不過他隨即又皺起眉頭,公孫續並不是一個魯莽衝動的人,他不可能不明白放棄大門帶來的可怕後果,偏偏就這樣做了,莫非還有什麽不知道的內情?

  不等劉備仔細思忖,袁術就在前麵大聲叫道:“玄德兄,請一起進去吧!”


  劉備忽然失笑,不管公孫續還有什麽依仗,在絕對的實力壓製麵前都無關緊要!他絕對不相信在一萬多精銳的進攻之下,公孫續憑借區區一千餘人,而且又是在這種無路可走的地方,還能僥幸逃脫。


  他招了招手,笑道:“公路兄,吾這就來!”


  袁術回頭看著眼前遍地的屍體和鮮血,再看看正在厲聲喝令屬下迅速集結的李豐,極其失望的歎了口氣。這次回去之後,一定要重新建立一支強兵,無論如何不能再像萬勝營這樣不堪一擊,就算比不過公孫小兒的白馬營,也絕對不能比陷陣營差多少!其實萬勝營並沒有這麽差,隻可惜陰差陽錯之下,他們沒有任何發揮的機會就接連遭遇挫敗,導致士氣一瀉千裏。若是換一個對手,比如劉備的徐州軍或者劉表的荊州軍,萬勝營未嚐沒有建立奇功的機會。


  公孫續和高順這時已經遠離大門,即將進入城堡內部的房屋群之中。


  高順回頭望了望身後的大批火光,忍不住問道:“敢問公孫將軍,為何放棄固守大門?吾等兵力不足,一旦敵軍全部殺進來,又該如何抵擋才好?”


  公孫續笑道:“高將軍休要擔憂,其實在得知敵軍真的連夜來襲的消息的時候,某就決定放棄大門和城牆了!正如高將軍所說,吾等兵力不足,若是在大門和城牆附近和敵軍消耗,隻怕堅持不到天亮就會全軍覆沒!故而某和公台先生商議之後,決定放棄大半個城堡,退到後山固守待援!”


  “後山……”高順恍然大悟,不禁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飛鷹堡三麵環山,城堡之內確實無險可守,但是隻要退到山上,居高臨下阻擊敵軍,哪怕對方兵力十倍於己方,堅持幾天應該沒多大問題。


  唯一的問題就是,糧食和飲水如何解決?

  公孫續聽到高順的詢問,皺眉歎道:“糧食和飲水某也無計可施,不過高將軍不必太過擔心,稍後某就會令人爬上後山,連夜趕回清河郡向家父求救!不出意外的話,吾等隻需要堅持兩天時間,家父的援軍就會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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