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9糟心之事
白承允出去迎白承澤父子去了,上官勇想到白柯也來了,心裡突然就有些不安了,小聲問安太師道:「我們留在這裡好嗎?」
「唉,」安太師嘆了一口氣,小聲回了上官勇一句:「既然躲不開,那就不用躲了。」他們現在走了,瞞不住白承澤不說,反而得罪了白承允,得不償失。
白承允走到了王府的大門前,看見白承澤帶著一個小男孩已經等在那裡了,忙加快了腳步,幾步走到了門前,說:「五弟久等了吧?」
白承澤望著白承允一笑,喊了白承允一聲四哥,就低頭跟白柯道:「這是你四伯,快點叫人。」
「柯兒見過四伯,」白柯一本正經地給白承允行禮。
白承允扶了白柯一把,說:「原來你就是柯兒,你父王把你送到李鍾隱那裡學武,讓四伯到了今天,才能見到你。」
白柯抬頭沖白承允一笑,又喊了白承允一聲:「四伯。」
白承允看清了白柯長相之後,就是一呆,這個小孩怎麼這麼像安元志,又或者說,白承允看著白柯想到了安錦繡。
白承澤見白承允望著白柯發獃,便一笑,道:「覺得他長得像元志?」
白承允說:「柯兒長得很像元志。」
「可這是我兒子,」白承澤看著很無奈地搖頭道:「這世上就是有這麼巧的事。」
白柯也知道自己長得像安元志,被白承允盯著看得心裡有些發毛,他像安元志,有什麼好奇怪的?這世上相貌相像之人多了去了。
「我們進府吧,」白承允把目光從白柯的臉上移開,在白承允想來,這最多也只是一個巧合,安元志的年紀在那裡,他不可能有這麼大的一個兒子,也不可能跟那時五王府里的余氏側妃偷情吧?
「四伯的府里有花香,」白柯進了四王府後,就跟白承澤說道。
白承澤笑著跟白承允道:「看來四哥府里的那一林寒梅,這個時候又是花開正艷了。」
白承允點了點頭,說:「是啊,柯兒的小鼻子還很靈,在這裡就能聞見後院那裡的梅香了。」
「習武的人,」白承澤牽著白柯的手道:「鼻子一定是比一般的小孩子靈一點。」
白承允笑了一聲,只是臉上看不出笑容來,跟白承澤道:「一會兒我讓你侄兒們出來見你。對了,安太師他們翁婿兩個這會兒也在我府上,你們一會兒一起留下來用飯吧。」
白柯就覺得白承澤握著他的手,突然就加大了力道,疼得他險些沒叫出聲來。
「那正是不巧了,」白承澤跟白承允笑道:「我跟柯兒說好了,一會兒帶他出去吃。」
白承允看向了白柯道:「怎麼,柯兒不想嘗嘗四伯府里的飯菜?」
白柯說道:「四伯,六叔還病著,柯兒就不打擾四伯了,柯兒想四伯現在一定沒心情請客的。」
白承允目光很沉地看了白柯一眼,不愧是老五的兒子,這麼小就會拿話剌人了。
白承澤拍了白柯的頭一下,說:「怎麼跟四伯說話呢?」
白柯又看著乖巧地跟白承允說:「四伯,對不起,柯兒說錯話了。」
「算了,」白承允道:「四伯現在是沒心情請客。」
這麼大的人,是要跟自己這個小孩子鬥嘴嗎?白柯一臉震驚地看向了他父王,怪不得這個四伯在朝里的人緣差,睚眥必報啊,這個人!
白承澤沖白柯聳了聳肩膀,跟白承允說:「四哥,六弟怎麼會傷著的?」
白承允說:「你怎麼知道這事的?」
白承澤笑道:「是父皇派人來跟我說的,不然我也不會知道的這麼快。」
白承允的腳步就是一停,看著白承澤臉上的笑容,皺了一下眉頭,這個人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白承澤只當自己不知道白承允在想些什麼,又道:「六弟是怎麼傷著的?」
白承允又往前走了,說:「他走路不小心撞廊柱上了。」
白承澤意有所指地道:「這麼不小心?」
白承允回頭看白承澤一眼,說:「是啊,他這樣毛糙的性子,就是去了江南,我也不放心。」
「可惜了,」白承澤說:「六弟平白無故少了一次歷練的機會,這樣的機會以後還不知道會不會再有。」
白承允冷道:「一定還會有的,六弟日後一定是個賢王,五弟你說呢?」
「是啊,」白承澤說:「他的身體一向不好,日後做個清閑的王爺,也不錯。」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清閑的這個閑字,」白承允陰沉著臉說道。
「哦?」白承澤笑道:「那是什麼字?」
白承允開口正要說話,就看見白承英已經帶著安太師和上官勇往他們這裡迎了過來。
「五哥,」白承英面無表情地喊了白承澤一聲。
白承澤走到了白承英的跟前,上下看了看這個弟弟,說:「我看你也不像去不了江南的樣子。」
白承允道:「父皇已經許他不去江南了,老五你就不要再跟他說什麼江南了。」
白承英說:「五哥,我不去江南,你怎麼看著很為我可惜的樣子。」
白承澤笑道:「我當然為你可惜,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就被你這一撞撞沒了。六弟,你也不能總是跟在四哥的身後,做小弟弟吧?」
白承英咬牙,以前他看白承澤笑,還覺得沒什麼,只是這會兒再看,就想伸手把白承澤的這副笑容,從這個哥哥的臉上撕下來。
安太師這時給白承澤行禮,道:「下官見過五殿下。」
上官勇跟著安太師行禮道:「衛朝見過五殿下。」
「免禮吧,」白承澤還是笑容溫和地道:「這是私底下,太師,衛朝,你們就不用跟我多禮了。」
白承允指著白承英,跟白柯道:「柯兒,他是你六叔。」
白柯給白承英行了禮,大人們嘴裡在說笑著,可白柯能聽出來,這幫大人其實是在吵架。
白承英看看自己的這個小侄子,說了一句:「我怎麼覺得柯兒長得像一個人?」
安太師看一眼白柯后,就被驚到了,這位小王爺怎麼這麼像安元志呢?
「太師,」白承澤跟安太師說:「你看他像元志嗎?」
「挺像,」安太師笑道:「不過元志那小子,小時候可沒小王爺長得這麼好。」
白承英在心裡給了安太師一個白眼,早就聽說安元志小時候在家裡不得寵,這個庶子小時候長什麼樣,太師你真能記得?
上官勇看向了白柯,然後發現這一次這個小王爺,對著他沒有什麼好臉色了,板著小臉與他對視了一眼之後,就把目光移開了,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樣子。
白承允這時道:「我們進去說話吧。」
安太師說:「殿下們說話,下官與衛朝就不打擾了。」
白承允留下安太師與上官勇,就是想讓白承澤親眼看到,這對翁婿在他的府里。這會兒目的達到了,白承允點頭道:「如此也好,來人,送太師與衛國侯爺。」
「六殿下,」安太師跟白承英道:「改日,下官再去府上探望。」
白承英說:「好。」
白柯看著上官勇跟著四王府的一個管家走了,跟白承澤道:「父王,我想走開一會兒。」
白承澤鬆開了牽著白柯的手,說:「那你快去快回,不要在你四伯的府上亂跑。」
白柯點了點頭后,追著上官勇跑了。
白承允也不問白柯幹什麼去了,說:「我們進屋吧。」
兄弟三人走進了白承英養傷的屋子,早有四王府的下人進來,給他們換上了新沏的茶水和點心。
白承澤剛坐下,就聽見白承允問他道:「五弟,父皇怎麼會派人去告訴你,六弟受傷之事?」
白承澤一笑,說:「父皇的心思我一向猜不著,不如四哥你替我猜一猜吧。」
白承允冷眼看著白承澤,白承澤就笑得越發溫和無害。
白承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熱茶,覺得兄弟做到他們這份上,真沒意思。
白柯追上了上官勇后,一把拉住了上官勇的衣服,說:「上官將軍,我有話跟你說。」
安太師在一旁奇怪道:「小王爺認識衛朝?」
「認識,」白柯沖安太師點頭道。
安太師越看白柯的臉,越糟心,這位小王爺怎麼能這麼像安元志?幸虧年齡上兩個人對不上,不然安元志在這事上,是不是就要說不清了?
上官勇跟安太師說:「太師,我跟小王爺去說幾句話。」
安太師說:「你去吧。」
上官勇跟著白柯走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看了看白柯今天穿著的這一身衣服,光外面的這一件黑貂裘的外氅,就已經是一般人家穿不起的富貴貨了。
白柯也在打量上官勇,上官勇都成衛國侯了,還是穿著一件半舊的棉袍,說好聽點是質樸,說難聽點就是寒酸。
上官勇說:「小王爺是幾時回京的?」
白柯不答反問道:「上官將軍,你已經是侯爵了,為什麼不為自己置辦幾件好點的衣衫呢?」
上官勇沒想到白柯會問自己這個,愣了一下后,說:「小王爺,下官這樣有什麼不好嗎?」錢他有,可是日後要帶著安錦繡遠走高飛,還得養著上官平寧這個兒子,上官勇現在不多存些錢,心裡怎麼能心安?
白柯嘟一下嘴,說:「算了,你愛穿什麼就穿什麼吧,我管不著。」
「呃,」上官勇想了半天才說:「末將多謝小王爺關心。」
「我不是關心你,」白柯突然就煩燥起來,說:「上官將軍我有話問你。」
上官勇說:「什麼話?」
白柯說話的聲音很小,但吐字極其清晰地道:「你是不是要幫我四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