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細思極恐
夏歡在法院的門口等待明清出來，站在陰影的地方，看到她從裏麵走出來，旁邊還有一個人，是在法庭上與她對立的檢察官。
距離相隔的有點遠，她也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麽事情，不過見到那個男人漿糊一樣的臉龐，還有明清略顯得意的神采，就知道在嘴皮上明清占了上風。
她走了過來，一頭長發盤在腦後，顯得脖子更加的修長，雙手支起了擋住頭頂處的陽光，這天氣也太熱了，沒有走兩步，身上都汗濕。
夏歡將棒棒冰扳成了兩半，遞給她一半，往她的身後看了看，問道“之前心情不好，是因為那個人？”
“收起你八卦的嘴臉，不知道本姑娘的人生宗旨嗎？”
“誰知道是真的宗旨，還是故意糊弄人的說辭，那個檢察官看起來眉清目秀的，是一個美人。”夏歡舔了舔棒棒冰，眯起眼睛說道。
明清鄙夷道：“這麽快就換新獵物了，你家的沈醫生不要了？”
夏歡瞪了她一眼，“我有這麽膚淺嗎，再說了還是我家沈醫生好看。”她一口咬了一大半的冰棒，太冰了，舌頭都卷起來了。
明清遞給她一張紙，“吃不了，就吐了，又不是多值錢的，含在嘴裏，牙齒不打顫嗎？”
夏歡一口氣吞了下去，“看樣子，這場官司，你拿到不少代理費。”
“一般吧，可以請你吃一頓大餐。”
“火鍋。”夏歡的眼睛立即亮了起來。
“剛吃了冰的，又要吃熱的，你不拉肚子，蛇能咬到你嗎？”她無語道。
“我看你是舍不得這筆錢，走，今天必吃火鍋。”夏歡攬住她的腰，剛踏出陰影地方，頭頂的驕陽讓她們縮了回來，兩人都沒有遮陽傘，還嬌氣的很，不願踏出去。
一輛黑色的別克在她們的麵前停了下來，車窗拉下，夏歡發現是那個檢察官，立即打了招呼，剛好可以讓他送她們一程了。
誰知道人家隻是拉下了窗戶，看著明清，說道：“今天是高溫，你們打車回去吧。”然後車子揚起了灰塵，就離開了……
“你是怎麽得罪他的？”看起來清秀的男人，怎麽這麽腹黑呢。
“這人腦子有問題，不用管他。”明清鄙夷的白眼已經翻到天了，抓住夏歡的手，二話不說衝到了外麵，關鍵沒有樹木的遮擋，外麵是真的熱，一出去，就像處於火爐中一樣。
周茜被關進了監獄之後，夏歡沒有想到第一個找她的人竟然是張川。當她打開自家門的時候，張川站在門口的位置，毫無表情的看著她，要不是他眨了一下眼睛，還以為他是假人。
她敞開了門，看著他問道：“張警官怎麽來我家了，”她一隻手搭在了門框上麵，撩了一下自己的頭發，“你該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三天兩頭的尋找跟我說話的機會。”她可惜的咂咂舌，“但是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你還是死心吧。”
張川抿了抿嘴唇，眼睛閃過一抹無奈，她想的可真是多。
“我找你，是因為簡赫。”
“她又怎麽了，還是你已經找到了她殺人的證據了。張警官，抓人需要證據的，不是靠直覺跟猜測的。”這是他一貫的說辭，夏歡原封不動的還給他了。
張川有些尷尬，看向了她院子裏麵，夏歡站在門口處，說道：“有什麽事情，就現在說了吧。”
“我去監獄看過周茜，問過她對簡赫的看法，她說簡醫生人很好。”他擰著眉頭，似乎與自己較勁似的。
夏歡看穿他的心思，“周茜被判為預謀殺人，還有她的精神是正常，所以你不明白簡赫作為心理醫生，卻從未跟你們提起她的精神狀態，反而營造了一種周茜的心理疾病很重的樣子，是吧？”
“所以我過來找你。”
夏歡讓開了位置，自己朝著院子裏麵走去，張川也走了進來。她將之前張川給她的監控錄像重新播放給他看了。
“你有看出來什麽嗎？”
“兩道身影重疊在一起了。”
夏歡問道：“周茜在自殺的當晚，你們過來找過她，說了什麽？”
“詢問了一些關於她是怎麽受傷的。”在他看來，不過是再簡單和常理不過的調查過程。
“你們問完之後，她的神態怎麽樣，有沒有很奇怪？”
“哭，難過，其他的……”張川想了想，“應該沒有了。”
夏歡深知他是直男的屬性，所以他這個應該還在考量的範圍之內。
“你們出來之後，直接回到警局了？”
“嗯。”他答道。
夏歡指著監控錄像說道：“這兩道身影是重合的，你看出來了是不是？”
“嗯。”
夏歡繼續播放了監控視頻，手指一直順著那道身影，在一個拐角的地方，她又停止了播放，“視頻中，我們見到這個女的穿著長褲，她在進門的一瞬間停了下來，”她又繼續播放，“走廊上沒有其他多出來的身影。她們是一起進去房間的。”又過了一會兒，病房的門打開了，從那個房間走出來的女人，不是長褲，而是黑色的裙子，“因為相似的穿著，和交疊在一起的身影，我們忽略了這裏其實是兩個人，走出來的人就是簡赫。”
張川微愣，有些質疑，但沒有立即反駁。
監控視頻繼續播放，因為走廊上麵隻有這一個監控是開著的，所以越到走廊深處，畫麵中的人物並不是很清晰了，穿著黑色裙子的女人打開了一扇與其他病房一樣的門走了出去。
“這扇門的背後不是病房，是醫院的後麵，也就是那條巷子，簡赫就住在那條巷子裏麵。”夏歡眸光清明，監控錄像停在了那扇門被打開的一瞬間。
“所以簡赫是提前到達醫院的，並不是她所說的零點到達。”當時聽到她零點到達醫院，做到精準的第二天過來，對她工作態度非常的敬佩，而現在隻是覺得細思極恐。
夏歡倒回了監控錄像，畫麵停在了那個穿著黑色長褲套裝女人進門的時候，她說道：“這個病房裏麵是一個叫做小超的小男孩，他住院是因為自己的腦袋被人砸出血，這個女人是小超的媽媽。小超的媽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什麽時候變得敏感起來，情緒也變得暴躁，因為家裏隻有小超一個孩子，所以這個小男孩被家裏麵的人當做了寶貝一樣寵著。他有很多玩具，但是他的玩具帶進學校就不見了，簡赫能跟她一起進去，應該是告訴了她，她是一名心理醫生，家長才讓她進入病房裏麵。”
“簡赫是為了避開監控，所以才故意這麽說的？”
夏歡搖搖頭，“恐怕並不是這樣，她對特殊的人群，會特別的關注。住院的時候，這個小超的哭聲經常貫徹整棟住院部，簡赫說明自己的身份，可能是裏麵的孩子在鬧脾氣。”夏歡眸色凝重了起來，她接下來的話，讓張川這個一米八幾的男人都不禁覺得背脊一涼。
“最近新聞上麵報道七歲的小女孩欣欣推鄰居家的小孩墜樓，張警官應該看到這條新聞了吧？”
“這和我們說的事情有關聯嗎？”
“簡赫是欣欣的鄰居，小超在學校裏麵受到欺壓，自己的玩具不翼而飛，而欣欣的家中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多出一些玩具來。關鍵是小超聽到了欣欣的名字，會感到害怕。”
張川的腦海裏麵閃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來，他呼吸漸漸變得很淺，所有的專注力都放在了夏歡的身上。
“所以我之前才會跟你說生病的不是周茜，是簡赫。”她慢慢的說出了簡赫的名字來。
夏歡知道他被嚇到了，關掉了電腦，“因為監控裏麵沒有直接拍到簡赫的臉，所以剛才的一切也算不上直接證據，隻是因為巧合太多了。”
“你一直在調查她？”張川看著她問道。
“好奇心促使，算不上調查，跟你說了，你也不相信，我的直覺真的很準的，神奇的第六感，你還別不相信，有時候所有的證據都不如一個人的直覺靠譜。”她揚了揚下巴，滿臉的嘚瑟。
張川打量了她的住處，還有她一身邋遢的穿著，“還沒有去上班。”
“這不是等著你們警方給我一個清白嗎，醫院因為張桂敏的事情，將我停職了，我不能因為冤枉，跟方陽一樣去醫院裏麵鬧吧。”
張川是聽出來她話裏麵的意思了，嘴角上揚了一個弧度，很淺，夏歡就是覺得他一直端著威嚴的態度，不累嗎。
“我會跟你們院長說的，”張川停頓了一下看向了夏歡，問道：“你有沒有意願加入警局？”
夏歡連忙擺擺手，拒絕道：“你們太嚴謹了，有點累，我自由習慣了，而且我喜歡到點下班，要是加班，必須有加班費的。”
張川有些遺憾，“你可以再考慮一下，不用急著回答我。”
夏歡見他起身，問道：“那張警官什麽時候到我們院長麵前，幫我證明清白呢？”
“兩天左右，你們醫院會給你打電話的。”
“那就多謝了。”夏歡送出張川，掏出了手機，希望院長趕緊給她打電話，之前她嘮叨的吐槽也不想說了，讓她上班就好了。
信城醫院裏，沈恒做完手術，換上了自己的衣服準備下班，簡赫走到了他的麵前，他隻是從她的身邊經過，禮貌性的點了一下頭，便繼續往前走。
“沈醫生，”簡赫在他的身後喊住了他，“有時間聊一下嗎？”
他抬手看了一眼時間，時間並不早了。
“耽誤不了你幾分鍾。”
沈恒抬了抬眼鏡，簡赫朝著他走了過來，他們走進了一家咖啡館。
“簡醫生想要說什麽？”他聲音依舊溫和，但是不乏聽出裏麵疏遠的語氣。
“沈醫生最近身體還好嗎？”簡赫端起一杯咖啡，吹了吹上麵的熱氣，嘴角邊帶著笑意問道。
“……挺好的。”他點的是一杯白開水，手指在白色的杯子上麵抹摩挲。
她笑道：“沈醫生不要誤會，隻是見你臉色有些疲倦，所以出於關心這麽問的。”
“謝謝。”
“我看沈醫生跟夏歡走的很近，看你們親昵的樣子，讓人懷疑你們是不是情侶的關係？”
藏在了鏡片下的眼睛閃過一抹陰戾，“簡醫生特意找我聊得話題不會就是我的私生活吧。”
“當然不是，沈醫生是信城醫院最厲害的外科醫生，我身邊有一個人受到了外傷，但是她行動不便，能不能麻煩沈醫生陪我一起過去，幫她治療。”
“你可以叫救護車的。”他淡漠道。
“她不喜歡醫院的氣氛，所以才特意過來拜托沈醫生你的。”
沈恒又看了一眼時間，猶豫了一下，點頭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