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只為你變強
這一擊，它原本不需要承受，可以避開的，但為了夏晴。
黑炎巨人渾身巨顫，就連它的本體都顫了顫，唇角浮現出一縷黑霧。
它在咳血，血又立刻被黑炎蒸發，夏晴抱起蛋回頭，剛好看到了這一幕。
「總帥爺爺……」
殘炎搖頭，別這樣稱呼它，它已配不上這稱呼了，它已改名為殘炎。
再次拎起夏晴，邁步的剎那，背後傳來一聲陰冷。
「你確定沒人攔得住？」
蠍竟硬沖了進來，扛著黑炎，身周的骨甲更厚實了，竟然無法融化，至少暫時。
蠍尾又如電般刺了出去，夏晴忙驚呼了一聲：「小心！」
殘炎躲不開這一擊，葉述曾對它的評價一針見血，速度始終是弱項，但它本就沒打算躲避，只將夏晴一把拉到身後，噗，蠍尾已刺入了它的胸膛。
「哈，你完了！」蠍狂笑，它的蠍毒就連夏晴都吃不消。
然後它就看到殘炎，一把抓住了它的蠍尾，蠍愣住了。
「你的毒，說白了就是暗血，而我的暗血來自於……」
你母親的！
蠍已聽不到了，黑炎正順著蠍尾往它的體內灌入，蠍狂吼著，斷尾！
尾尖已融化了，如果它不斷尾，黑炎會順著融化它全身，從骨甲內部。
雖然蠍並不知道，殘炎不會這麼做的，它只是想嚇跑它。
來之前，殘炎曾聽江陵的暗鬼說過，北王打算統一江南和江北的暗鬼勢力，而北王的重心始終在江北，江陵這邊，它打算交給蠍。
殘炎望著蠍踉蹌後退的身影，笑了笑道：「還不錯。」
雖然不如北王，但能硬扛它的黑炎，蠍也很強了。
又同時，它感覺到這一戰有些困難，畢竟它不想殺死這些終結級。
除了……
一條蛇尾猛地抽打地面，積水被抽飛如水箭般射來，雖然立刻蒸發成泡泡，但黑炎也被稍稍抑制了些，美女蛇藉機直衝向夏晴。
美女蛇不敢對抗殘炎，它是四名終結級中最弱的，但它始終想殺了夏晴。
美女蛇又發現了一件事，殘炎身邊，靠近夏晴的位置完全沒有黑炎。
這是殘炎今天的第二個困難，它既不想殺死終結級，又想要保護夏晴。
它在釋放黑炎的同時，又必須壓制黑炎，否則夏晴本就重傷，吃不消的。
然而美女蛇這麼做，恰好觸怒了殘炎。
「你哪來的自信敢殺她？」殘炎冷冷道。
美女蛇是終結級中最弱的，而且它成為終結級后，就沒什麼潛能了。
「你又哪來的資格殺她？她的價值比你高一萬倍！」殘炎又道。
美女蛇完全搞不懂殘炎的價值觀，它到底幫誰？之前幫暗鬼，此刻又幫夏晴。
不，殘炎誰也不幫，它只為輔助這場黑暗紀元，用最大化的效率進行下去。
美女蛇尚未靠近夏晴，殘炎已張開了雙臂，同時，黑炎巨人也張開了雙臂，直接抱向了美女蛇，美女蛇下半身的蛇鱗防禦也不錯，暫時能阻隔高熱。
但上半身立刻開始融化，包括它最愛的美貌，美女蛇凄厲慘叫著，卻根本無法掙脫。
呼，黑炎突然窒了窒，是黃泉的豹爪，裂空，又雙爪合併在一起，硬生生將黑炎巨人的身軀抓裂了一道縫隙，北王從縫隙中直衝了進去。
「王……」美女蛇泣聲道，就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雖然暗鬼並不分男女。
北王一把抱住它，暗銀劍又轟然斬出，包括其餘幾把骨刃，那狂風驟雨般的連擊。
問題來了，殘炎會不會殺北王？它連蠍都不想殺。
而北王的所有攻擊，又全部針對夏晴。
殘炎猶豫了片刻，嘆了口氣，它不想殺北王，但！
黑炎巨人突然變小了，而越小，其實黑炎溫度就越高，夏晴已完全承受不住，殘炎一把將她推向了身後，獨自迎向了北王。
黑炎巨人最大時，攻擊的範圍最大，而最小時，緊貼在殘炎的身周，攻擊威力最高！
它揮拳的剎那，北王只感覺面前的暗能量為之一空，被燒沒了。
那一刻，殘炎身周的黑炎已彷彿開了鼓風機，發出呼呼的聲音。
那一刻，但凡靠近殘炎和北王的暗鬼，都感覺呼吸艱難，幾米內的空氣包括暗能量全部被燒沒了，北王立刻狂吼著改變了攻擊方向，暗銀劍直刺向殘炎的小腹，但！
「我的命不重要。」殘炎喃喃道，它避都不避，任由暗銀劍刺穿了小腹。
我本就打算，當你們這些終結級的實力接近我時，我就放手不管了。
我並沒有什麼存在價值，如果不是葉述改變了黑暗紀元，我本不需要出現。
我這麼久以來，都沒有刻意增強過實力，雖然，我有點後悔了。
實力這東西，永遠是想要保護誰的時候，才感覺不夠用。
北王想不到的，它必殺夏晴的決定，卻換來了殘炎打算再次提升實力。
因為在北王和夏晴之間，它選擇夏晴。
「我不想殺你，但如果你非要逼我做個選擇，在你和她之間，我選她！」
轟！那一拳就是一道漆黑的火柱，直轟在了北王身上。
那是一種兩敗俱傷，甚至同歸於盡的打法。
我的命不重要，和她相比，其實你的命也不重要。
哪怕你是最有希望成為完全體的暗鬼，但就算沒有你，黑暗紀元照常運轉。
只要能量守恆，總歸會出現第二個你，甚至第三個你。
你自以為很強？確實，但你只是在黑暗紀元正常運作時，吸收能量的效率最高。
一旦沒了你，一旦你不再吸收了，那些能量自然會由別的暗鬼吸收。
比如那隻豹子，或是那隻蠍，它們同樣能達到你，甚至超越你。
任何一個強者，都不如整個世界的變強重要！
包括任何一個物種，同樣不如整個世界重要！
這就是它放棄人類身份的真正原因，哪怕沒有人能夠理解。
北王咆哮著後退，它不敢硬扛，不是它比殘炎弱，唔，可能弱那麼一點點。
它只是，不可能和一隻次暗鬼同歸於盡，而殘炎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命。
我算什麼？和整個世界相比，我渺小的就像一粒灰塵。
哪怕今天我死了，又如何？塵歸塵土歸土，明天我就會化為黑暗的一部分。
那份決然，那種站在全世界角度考慮問題的感悟，誰也不如殘炎。
就算今天北王比它強，它要帶走夏晴，依舊沒人攔得住。
轟！黑炎巨人竟然爆炸了，無盡的漆黑衝天而起，殘炎又抱起了夏晴。
它飛起來了……
紫蛟直到最後都想不明白的事，那隻鯨曾經做到的事，它也做到了。
雖然它是借用了黑炎，那衝天而起的黑炎彷彿正托著它，冉冉升向天空。
之前，紫蛟只飛了不到一公里，而殘炎飛了很遠，它甚至在空中漫步。
黑炎正順著天空不斷往前延伸，不斷往前燒，它就踏著黑炎前行。
上次，北王追向了紫蛟，但此刻，北王竟不敢再追。
就算追上了又如何？它始終不敢和殘炎同歸於盡，它只是不斷朝著殘炎的背影連射，卻只是，在宣洩心中的不甘，直到殘炎完全消失在空中，超越了它的攻擊範圍。
「我老啦……」殘炎突然嘆息道。
當它飛到北王目之不及，又發現再沒有暗鬼追來，它就緩緩的落下了，噗通一聲坐倒在地，黑炎收回了體內，夏晴這才發現，殘炎傷的好重。
畢竟它老了，是黑暗紀元年紀最大的人，包括暗鬼。
它枯坐在地，那爬滿皺紋的臉上，已難掩虛弱，夏晴忙上前扶住了它。
卻發現它的胸口和小腹，當黑炎收回，這才開始湧出黑血。之前也一直在湧出黑血，但立刻被蒸發，誰也看不到罷了。
還有身上的數道裂痕，是因為裂空爪，那隻豹子確實很強！更有北王最後的連射，殘炎的背上滿是血洞，那些攻擊它全部硬扛了，只為了護住懷中的夏晴。
「你為什麼？」夏晴泣聲道，又補充了一句：「你別死……」
紫蛟已死了，她不希望殘炎也死。
哪怕它背叛了人類，和老公反目成仇了，夏晴也不明白那一刻心中的感覺。
殘炎噗哧一聲笑噴：「誰說我要死了？」
說著，它還拍了拍夏晴的額頭，它不僅不會死，還打算繼續變強了。
當它發現北王對夏晴恨之入骨時，雖然這份恨意有一半來自於葉述。
他毀掉了北王的暗鬼蛋……
但不管因為什麼，如果某天，北王再企圖殺掉夏晴，它還會再次出現的。
它終於在這場黑暗紀元，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
原本它的存在已毫無意義了，所以才整天到處瞎逛，但從今以後。
我只為了你而變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