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短小無力又一更
博遠廳的議會結束。
百川大學的師生們即將為找到「無掌紋修行者連環死亡案」的兇手制定一系列行之有效的追捕計劃。
但對於百川市大學的老師們來說，黑魔女才是最大的懷疑目標。
儘管黑魔女的部分活動範圍，是在百川大學監控當中，但為了保護其隱私，黑魔女所在的「禁地」，也有一部分是無法監控到的。
很多老師認為，黑魔女的實力已經超乎想象，要躲過監控去作惡也並非不可能。
在司馬臨城有意無意的暗示下，大多老師也將懷疑的方向轉向了黑魔女顏又魚。
老校長的主張明面上沒有人反對，但內心生出質疑的人開始慢慢變多。
這不是最為恐怖的，最為恐怖的是，詛咒攜帶者，黑魔女，厄運之女，種種帶著不祥氣息的惡名，漸漸在網路上擴散。
原本雖然有很多聲討和咒罵顏又魚的聲音，但討論該話題的，大多都在修行者圈子內。
如今這個話題，就像是被人有意的往外的擴散。
越來越多的白板開始討論這樣的話題。
儘管在修行者們看來，黑魔女為何能夠帶來厄運是讓人極為費解的事情，但在白板們看來，就可以統一理解為：修行者神通廣大無所不能。
只不過那個有著諸多凶名的顏又魚呢，是邪惡的修行者。
百川大學正在包庇一個邪惡的修行者，這件事目前已經激起了輿論的浪花，而浪花的堆疊，則可能引發一場毀滅性的海嘯。
會議結束后，司馬臨城準備約周沉淵去吃飯。
「周老師，關於黑魔女的一些事情，看得出你對我有很大意見。不如一起吃個飯，我跟你好好解釋解釋？」
司馬臨城的笑容足以融化絕大多數冰山女神的心，但絕對不包括周沉淵。
「我不想跟一個出賣學生來換取天王好感的人為伍。」
司馬臨城的笑容淡了幾分，但依舊溫柔。
「我怎麼會是出賣自己的學生呢？只是現有的證據一切都指向那個女孩子。而且，天王秦天下，又為何要為了一個女生不惜得罪學院？」
「網上的輿論便是你們弄出來的，至於秦天下的目的，恐怕你比我清楚，老校長曾經說過，這個世界自打時代變異開始，就有很多我們所不知道的值得敬畏的力量。這些力量或許與我們的命運所牽絆，但無從證明，而那個女生，便是表現張力最強的一個。」
周沉淵很少一次性說這麼多話。
司馬臨城收斂笑容，沉默了一會兒后，他點點頭，不再否認自己的用意：
「沒錯，這次事件我為了學校，的確和秦天王取得了聯繫，我希望周老師，你能夠理解我的苦心，畢竟我也是為了學院好。」
推了推眼鏡，司馬臨城的目光變得深邃：
「不僅僅是你，老校長，還有秦天王，相信還有很多人都意識到了，除卻讓我們和萬獸變得強大的能力，這個世界或許還有另一種我們不知道的力量。這股力量肉眼無法看見，氣海無法感應，屬於可遇而不可求的東西，甚至被天王稱之為神之領域的寶藏。」
「萬獸威脅人類，如今我們人類佔優嗎？不盡然吧……畢竟我們只是守衛者，而他們是入侵者。早幾年城市還安全，但如今，城市內部也出現了越來越多疑似萬獸的生物。」
司馬臨城看著周沉淵，一副為了大義的神情：
「不管如何，現在所有的線索指向了那個女生。而她身體里的確有著與靈氣無關的，龐大的力量。這種力量體現為一種厄運，我們無法察覺也無法抵抗，想來對萬獸也是如此，如果能夠研究透這種力量，萬獸又有何可怕？」
「代價只是犧牲一個極有可能害死了無數修行者的女生罷了，這有何不可？」
司馬臨城話音一落，周沉淵扭頭就走。
「秦天王曾經表示過，很希望你能夠進入天下第一樓。」
見這周沉淵離開，司馬臨城立馬說道。
「原來你已經加入了天下第一樓？」周沉淵皺眉。
司馬臨城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只是說道：
「天下第一樓里，奇人輩出，又能得到秦天下的指點，你我都是年輕一輩里最為強大的，若能夠有這樣的機緣，甚至我們可以成為比阿卡司更年輕的九武尊。」
「道不同，不相為謀。」
周沉淵堅定地站在老校長一方。
作為曾經被老校長庇佑過的學生，她能夠體會到那身處惡意之中沒有一個人相信自己的絕望。
那個時候，便是老校長梁啟秋站了出來，力排眾議。
周沉淵看著那個被稱之為黑魔女的孩子，很容易想到早些年的自己。
只不過那個孩子……更加凄慘。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尤其是一個不能保護學生的老師，根本不配為師。
周沉淵沒有在意司馬臨城的話，她原本打算直接離開。
但走了幾步，便回頭補了一句：
「阿卡司曾經為了一個白板，不惜與秦天下鬧矛盾，就沖這份心性，你想超越阿卡司？痴人說夢。」
司馬臨城臉上的溫和終於崩塌，他面色一寒，冷聲道：
「外界傳聞你青睞阿卡司，看來並非謠言。」
周沉淵鄙夷的看了一眼司馬臨城，說道：
「我只是單純看不上你，和阿卡司無關。」
……
……
次日，中午。
一場危機即將來臨，作為危機的中心，顏又魚並沒有察覺到變化。
她略微有些難過，並非是因為感應到了劫數，而是她的課變少了。
也不知為何，在昨日過後，原本該給自己上課的幾個老師，都用各種理由推脫了。
要麼是臨近期末，給其他學生批閱試卷，要麼是要為期末的生存模擬戰做一些準備工作。
都是很合理的理由，顏又魚很想和老師們說說話，但她很懂事，知道自己不能去打擾老師們。
便很懂事的自修著。
只有周沉淵，還依舊會給顏又魚補課。
這也是顏又魚最喜歡的課。
因為周老師會和自己聊聊天，講講學院里發生的有趣的事情。
其他老師總是上完課就匆匆結束對話。只有周沉淵，這個在其他學生眼裡性情古怪、帶著一把匕首在腰間的冷女神，會和顏又魚有一些課堂之外的互動。
哪怕大家都只是通過校內的社交軟體，雙方根本連面都見不到，甚至她都不知道周老師長什麼樣子。
今日周沉淵依舊在上完課後，和顏又魚聊了一會兒。
這會兒正好是正午，話題便和昨日正午的考試有關。
「新生里原來也有這麼厲害的人嗎？好羨慕，我要是只看一晚上，絕對記不住這麼多內容的。（捂嘴笑的表情。）」
「你也很聰明，明明是不重要的學科，卻聽得很認真，要知道，那些在教室上課的孩子，跟我面對面對的，都沒有你這麼認真。（微笑表情。）」
「周老師的課很重要，才不是不重要的學科。修行者社會學；是一門研究當人類之中一部分人擁有了修行資質，和其他人拉開了差距之後，如何在各自權益得到保障時，確保社會安定的學科。這門學科很重要，我相信大家學好之後，普通人和修行者之間能夠相互理解，世界也不會有那麼惴惴不安的聲音。」
另一方的周沉淵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評價自己這門學科的孩子。
她此刻坐在辦公室里，想到了顏又魚後面有可能會經歷的一些事情。想到了老校長大概也會有頂不住壓力的一天，便心疼起這個女孩。
「如果這些在教室的學生，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周老師也遇到了很聰明的學生啊。學一晚上就考了滿分。真希望能認識他，向他請教一番。」
顏又魚忽然想到了那天那個新生。
雖然概率上來說，周老師提到的新生和自己見到的不可能是同一人，但這一刻，她就是想到了那個人。
他還好么？
和自己接觸過後，會否被厄運牽連？
顏又魚一直在關注校園論壇，昨天倒是沒有看到什麼不好的新聞。
但今日起，校園論壇關閉，關於一些修行者的資訊也關閉了。
很多老師也不再教她的課，如果不是周沉淵還在上課，顏又魚或許就會感覺到……這個名為禁地，卻是她最後一塊樂土的地方，很有可能也要保不住。
……
就在顏又魚準備和周沉淵繼續聊會兒的時候，走廊里傳來了腳步聲。
顏又魚的心跳陡然加快，她甚至顧不上和周沉淵道別，便打開了卧室的門，來到了走廊。
「中午好。」
比飯菜香氣更讓顏又魚喜悅的是這個男人淡淡的聲音。
這種感覺顏又魚從未有過。
這一刻的她，就好像是一個普通人，和一個朋友平淡的再次見面。
過往的她沒有朋友，接觸到她的人，也從來沒有能夠再次見到她的。
曾經很多次，顏又魚就順著教室的窗戶，看著遠方，祈求著能夠見到同一個人兩次。
這個願望過於奢侈，因為甚至沒有人願意見她一次。
厄運讓她孤獨，更讓她習慣孤獨。
所以當荊簡再次出現在顏又魚面前的時候，她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無法查知校外事的苦悶，其他老師不再授課給她的委屈，一下子蕩然無存。
「昨天事情比較多，耽擱了，今天便來看看你。學校的飯菜不怎麼好吃，但我恰好認識了一個姓唐的廚子，他除了會做甜點，竟然也會做一些家常菜。」
荊簡走進了顏又魚的房間，見顏又魚一直愣著，說道：
「不吃？」
「啊……要吃的要吃的。」
顏又魚忽然有些想哭，眼眶紅紅的，抬起小腦袋，極力的忍耐著。
荊簡其實看到了這個動作，但沒有拆穿。
只是送個飯菜，就能讓她有如此大的情緒波動，這到底是有多孤獨？
今日的災厄之子很老實。
大概是因為上一次被荊簡體內的某種東西給嚇到了，災厄之子再也沒有張牙舞爪，它躲在了角落，像是一隻見到了猛虎的橘貓。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荊簡。」
「我叫顏又魚。對不起，上次我太失禮了，都沒有意識到……你不是夢境里的人……」
「這不是失禮，這是蠢。」
顏又魚傻傻的笑了笑，完全感覺不到大魔王的冒犯。
但很快，她又緊張起來。
「我住在這裡，是因為……我是一個不祥之人。我是被關……」
荊簡揮了揮手，沒有等顏又魚說完，便打斷道：
「你的事情我聽過，不用擔心，我既然第二次見你了，說明你的詛咒對我沒效果。」
「不，不是的，你應該擔心的。」顏又魚不好說自己害死過很多人，怕嚇到荊簡。
這些人有些人也是過了幾天才會發生不測。
「你要小心些，一定要小心些……其實你現在就應該走了。我真的是一個不吉利的人，你不應該接觸我的……你會受傷的！」
顏又魚忽然覺得嘴裡的食物失去了滋味。
真難受吶。
明明內心渴望著有人可以和自己說說話，明明渴望著這個世界不是所有人都遠離自己。
可真正出現了這麼一個人的時候，自己卻不得不將其推開。
顏又魚將自己身子往後傾斜了些，似乎想要讓自己離荊簡遠一點兒。
這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
荊簡看著這一幕，臉上掛起不屑的神色：
「呱噪，讓你吃飯就好好吃飯，哪那麼多廢話，跟我交手過那麼多次，你哪次傷到我了？」
（本章完）
~~~~~~~~~~~~~~~以下是目前為止可以公開的情報~~~~~~~~~
命運卡牌：美食家
稀世級命格，依靠宿主製作和品嘗美食時產生的遺憾和滿足情緒來獲得命運之力。並為宿主帶來修行增益，因為是稀世級命格，會提升宿主品嘗美食和製作美食的悟性。
如果宿主並不好口舌之欲，則該命格會進入休眠狀態。若宿主乃大吃貨或者一方名廚，則會為宿主提供不小的修行增益，且低概率進化。
絕世級進化：饕餮。
（明天恢復兩更，這兩天是面基，線下見了一個讀者~~一直在招待，明兒就回去了，但更慫有話說~雖然是單更，每更分量還是有四千字，相當於別的作者兩更的，所以斗膽求個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