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黑吃黑
緊張的學習中時間就會變快。不知不覺到了下課放學的時間。吳有道主動約周圍幾個同學一塊走。見到吳有道年齡幼小，幾個同學拍胸脯保證會保護小學弟的。吳有道心裏還有些納悶，保護？什麽保護？難道這裏還會有毒蛇野獸不成？
很快吳有道就明白了保護是什麽意思。剛剛走出校門不遠，迎麵就來了幾個流裏流氣的不良青年。帶頭的是一個朋克發型，就見他伸出臂上有刺青的巴掌，對著吳有道身邊的同學說道：“胖子，交錢，每人一百。”這個胖子同學見到這個朋克頭，心裏立刻膽怯了，說：“我沒錢。而且上個月我已經交過了啊。”朋克頭諷刺的說：“你也說了，那是上個月的。”胖子無奈，隻好掏出一張百元鈔票，哭喪著臉交過去。另外兩個同學也沒說話，默默的掏出錢，恭恭敬敬的遞過去。朋克頭看見吳有道還在東張西望的，一幅好奇寶寶的樣子，頓時不滿意了：“看什麽看，交錢！”吳有道笑嘻嘻的說：“我是剛來的，不懂得規矩，能不能請大哥找個地方給我講講？”
朋克頭一看，喝，這孩子上道。就說：“行，你等會再交錢。”轉頭對幾個學生說：“你們還不滾？”幾個人抱歉的看看小學弟，然後趕快走掉了。
吳有道從老道士說的故事裏，聽了許多類似除暴安良殺富濟貧的故事，沒想到自己也會遇到。吳有道不知道，在這個烏泱泱的社會裏，壞人遠比野獸要可怕。但是這個時候吳有道心裏不但不害怕，反而躍躍欲試。
跟著朋克頭來到一個偏僻的胡同，朋克頭讓另外兩個人去胡同口把風，自己一個人站在吳有道對麵。吳有道把新書包小心翼翼的放在一旁幹淨點的地方，然後說：“我剛才聽你說的規矩是每人一百？”
“那是老客戶。你是新客戶，要交二百。”朋克頭說。
“明白了。”吳有道點點頭：“新客戶每人二百，你們三個人是我的新客戶，那就是六百。夠我一個月的生活費了。”然後學朋克頭的樣子伸出手來“交錢，每人二百。”
朋克傻眼了，怎麽遇到個神經病！怒罵道：“你是不是有病啊？竟敢問我們要錢？”
“為什麽你們可以問我要錢，我就不能問你們要錢？”吳有道一臉天真的樣子。
朋克頭哈哈大笑起來：“因為我的拳頭比你的大啊。”
“你敢動手打人？你不怕警察抓你？”吳有道臉上疑惑。
“警察哪有功夫管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兒。”朋克頭嘲笑小毛孩子太幼稚。
聽了朋克頭那囂張的話，吳有道明白了，這樣的事情對於警察來說不算事兒。“那就是說，如果我的拳頭比你的大，你就應該給我錢。對吧？”吳有道不放心，再砸實一句。
“那是當然。可是你行嗎？我這一拳頭砸下去，你就得住院了。”
話剛說完，就見吳有道突然竄過來，小拳頭照著朋克頭的臉上就砸過來。猝不及防之下，砰地一聲，朋克頭被打的後退了幾步，臉上出現一個黑眼圈。朋克頭疼得哇哇大叫：“好你個壞小子，看我不揍扁你”說著揮動拳頭撲了過來。
吳有道諷刺說：“自己攔路搶劫，還說別人是壞小子。你還要不要臉。”
朋克頭聽了更是惱羞成怒，二話不說，拳頭當頭砸下來。吳有道多機靈啊，漫山遍野追野兔，抓毒蛇，爬樹掏鳥窩，翻牆偷雞蛋練就出來的，這個城裏遊手好閑的流氓哪裏比的了。
吳有道低頭向側麵一閃，身體下蹲，腿腳向前一橫，朋克頭用力過大收不住，一個狗吃屎被絆倒在地，滿嘴流血，也不知道牙齒磕掉沒有。吳有道跳起來，一腳踩在後背上，“給我老實點。”
朋克頭感覺好像被大山壓在上麵，被壓得喘不上氣，連喊饒命。吳有道鄙夷的說：“就這麽點本事，連我一個小孩子都打不過，還敢學人家收保護費。交錢，新客戶一共六百。”
吳有道打架的本事是天生的。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反正隻要遇到什麽危險的事情，吳有道就會熱血沸騰起來，應對起來身手敏捷不一般。在上清宮的時候，老道士發現了這一點，於是就對自己的這個徒弟多加指點。沒事兒的時候老道士就地取材，收拾一堆土土坷垃，從各種地方打向吳有道。土塊砸到身上頭上就會散開。開始時吳有道被砸的一身黃土，分不出鼻子眼睛來。隻過了五六天，老道士就砸不到了。老道士還用院子裏的石磨來訓練，讓小孩子替代毛驢推磨，磨麵，磨豆子。到臨行之前，身手敏捷不說，雙臂都有三百斤的力氣了。若是參加舉重比賽，肯定是橫掃一片。
胡同口把風的兩人看見老大挨打，趕緊跑過來救援。吳有道威脅說：“你們想好了，你們要是動手的話，我收費要翻倍的。”二人愣住了。看著吳有道幼小的身子板，再看看被踩在腳下的老大，有點不相信的樣子。吳有道腳下微微放鬆一點，朋克頭連忙喊：“你們倆別愣著了，趕緊給錢啊。”
二人聽見老大下令，急忙掏出六百元遞過來。吳有道接過來，從朋克頭的身上跳下來，過去撿起書包：“現在沒事兒了，我走了。下次見麵就是老客戶了，記住每人一百啊。”
二人過來把老大攙扶起來，問道：“老大，怎麽會栽在這個小孩子手裏？”
朋克頭心有餘悸的說：“那不是個小孩子。你們不要被他的樣子騙了。他那一拳的力量太大了。我感覺到他的拳頭在打到我臉上的時候收力了，不然的話眼睛都要被打爆。後來他踩到我背上的時候，就像大山壓下來一樣，我連口氣也喘不出來。那根本不是一個小孩子的力量，我要是不攔住你們，你們的下場會更慘。”
兩人聽了連忙謝謝大哥。然後問：“那以後怎麽辦？不去三中了？”
朋克頭陰險的說：“我們去和三角眼說，換學校。三中讓給他來收費，我們去他的職業學校收費去。”
“可是那個地方不如三中啊。職業學校的學生太刺兒，不如三中的學生好收拾。”
朋克頭信心十足的說：“沒事兒。那兒的學生比三中有錢。隻要收拾三五個，就頂三中一個班了。實在不行我們合計合計，把這個小子拖下水，讓他做我們的大哥。”
“好主意！”三個人忘記了被吳有道打劫帶來的恥辱，為自己的急智高興起來。
吳有道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內定為大哥。看著手裏來自黑吃黑的六百元錢，感覺來路不正的錢還是不能讓父親知道。父親是個老實本分的人，黑吃黑的事情說出來會嚇著的。等到放假回去用這筆錢給老道士帶點好東西補養補養。想到老道士，吳有道的心裏熱了起來。父母給了自己生命，老道士給了自己人生。在吳有道心裏，老道士倒比父母更親近一些。這就像梳理說道：養馬者主，而牧之者親；養子者母，而乳之者親。
第二天，吳有道在教室裏看見昨天結伴回家的那幾個同學，幾人臉上訕訕的有點掛不住。吳有道毫不在意，笑嘻嘻的打招呼，並請教英語上的問題。幾人看見小學弟並不追究昨天失信於人的事情，頓時對這個小學弟大有好感，振奮精神，紛紛表示一定幫忙，剛想拍胸口保證，忽然想起有拍胸口失信的前科，就裝作係扣子的樣子把手順勢放在胸前。校服上麵都是拉鏈，哪來的扣子。
幾人為挽回麵子，在課間和午餐後的時間，賣力教導吳有道，怎樣讀二十六個字母，讀音標，吳有道甚至學會掌握了單詞的發音規律，已經可以讀出幾個簡單句子了。幾個人為小學弟的進步大為驚訝。要知道，幾個人當初僅僅為了記住那二十六個字母，就花費了兩三天的時間。
放學後，幾個人勾肩搭背的除了學校。由於昨天已經交過這個月的保護費，幾個人也就放心大膽的一路說笑著。大家都是外來務工子弟，住的地方也比較近。於是相約以後共同進退。
吳有道把自己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短板英語上麵。隻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就已經能夠跟上課程了。不光是周圍同學驚詫，吳有道自己也有點奇怪。特別是發現自己的記憶力非常好，過目不忘，思維也超級清晰，無論老師課堂上講的多麽複雜的難題，自己隻要略微沉思一會，就會豁然而明。不過吳有道不想深究為什麽，歸咎於生來天分高。自己的聰明，是老天給的，誰不服，去找老天爺說去。
這一天放學，幾個人還是結伴回家。半路上忽然又出現劫道的。一個麵色蠟黃的三角眼，帶著四個地痞攔住吳有道四人。
胖子劉洋上前說：“你們攔住我們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