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神使
第一次殺人，雖然當時隻顧報仇沒有害怕，冷靜下來還是心裏有些不自在。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就這樣被自己變成屍體了。如何善後呢？
回到店裏，小六思考了一會兒，明白了下麵的事情超出了自己能力，於是毫不猶豫的找到師傅，說明了事情的原委。吳有道見小六來找自己，十分滿意。小六能夠清楚自己做事情的能力，知道自己目前隻有殺人的能力，沒有善後的能力之後，沒有繼續拖拉下去，果斷的將善後的事情擺脫給有能力的師傅，這是十分聰明的做法。這是個聰明的徒弟啊。吳有道知道自己撿到寶了。
由於事情很清楚，城主府辦事效率很高。次日上午，城主府派人來莫家店，帶小六過堂。小六知道師傅的強大，心裏毫無懼色的跟著去了。
主審官是一個中年胖子。看見原告被告都到了，就宣布開庭。他也知道事情緣由，也曾經聽聞城主與莫家店有關係，因此想要息事寧人，和稀泥。
原告訴求殺人償命，被告卻一言不發。主審官有點頭疼：被告好歹為自己辯護幾句啊，那樣自己也就有個台階，再放掉莫家店小老板，城主那裏也就能夠交代過去。主審官看見被告對原告的哭訴指責，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隻好拉下麵子，對原告說：
“你看，人死不能複生，殺了他於事無補。不如讓他賠償損失如何？”
原告是巴特的兄弟，十分凶惡，大聲喊道：
“不行！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今天他能拿錢買命，以後誰他都敢殺。”
見說不通，主審官站起來一拍案台：“今天就先審到這裏。退堂！”也不管眾人如何反應，自己溜走了。小六回到莫家店，見到師傅，問下麵怎麽辦？吳有道讓他不用管官司的事情，說道：“你把這次賺的錢分成三份，一份留在店裏，一份給老族長，讓他購買貨物，一份你自己拿著，替我找一些藥材。明天，你就回莫代爾去吧。”
吳有道本來可以用自己的手段不知不覺的將事情解決掉。但是，小六需要多方麵的鍛煉，打官司也是其中之一。另外，晚一點想到，其實打官司，在這個世界裏也是一個免費廣告。這個世界的娛樂生活本來單調，有個官司來娛樂大眾也好。至於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聽起來是這個道理，但是在很多地方是行不通的，反而是強權政治占主導。就像在大祭司這裏，所有的規矩都隻有一個作用，就是被破除。
當天晚上，吳有道讓小六去放出一條消息：莫家店拿出一百個銀幣懸賞巴特。誰能夠提供巴特以前做的壞事，誰就可以去莫家店領賞錢。這筆錢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是足夠一個普通人家舒舒服服過上幾年好日子了。於是這條消息，借著白天官司，引起很多人的關注。吳有道也知道，絕大多數人根本不知道巴特這個小人物。當然，也必定會有知情人。
消息來的很快。半夜時候，從特意敞開的院門中，鬼鬼祟祟的溜進來一個人，說是要報告巴特的事情。亞克力上前，把他帶到後院吳有道麵前。黑夜的燈燭下，黑袍的大祭司顯得格外神秘。來人是一個混混，整天的不務正業。上個月恰巧看見巴特殺人越貨，一個外地商人被埋到一個偏僻樹林地下。混混心裏揣著這個秘密，非常難受，又不敢說出去，怕巴特把他滅口。現在巴特死掉了，可以鬆口氣了。沒有想到隱藏心裏的這個秘密，還能賣錢。真令人高興啊。
大祭司帶著亞克力和這個混混一塊來到樹林，大祭司揮揮手將地上泥土翻開，裏麵果然露出一個屍體。亞克力上前用布包裹起來，抗回莫家店後院，放進柴房。亞克力取出一隻錢袋子，交給混混，細心的交代說：
“這是一百銀幣，你拿好。這些錢夠你做點生意了，以後別再當混混了。從後門出去吧。”混混千恩萬謝的離開了。
次日一大早，小六要返回莫代爾，臨行前對亞克力說：“今天我讓阿大來店裏，你給他安排一下。對他不要客氣。他皮糙肉厚，可以做些力氣活。”
到了半個上午的時辰，城主府來人帶小六過堂。亞克力趕著馬車代替出庭。車上一口木箱子。亞克力帶著木箱子來到堂上。巴特的兄弟惡狠狠的看著莫家店的人。巴特是家裏主要經濟支柱，現在被弄死了，以後怎麽辦？今天一定要小六償命。
胖子主審官拿定主意，今天的官司還是和稀泥。而且打算就這麽拖延下去，直到原告失去耐心改變主意。可是一上來，沒看見小老板，卻看見一個大漢帶著一口木箱子。不明覺裏之下開口問道：“你是誰？怎麽帶口木箱子上堂？”
亞克力本就不善言辭，見主審官問話，也不回答，直接拿出張紙遞上去。就見旁邊書記官接過來，交給主審官。主審官隻看了一眼，就立刻臉色大變，大叫道：“來人！去把巴特全家都抓起來！”話音剛落，隨堂侍候的士兵就離開了，去巴特家抓人。城主府的士兵被派來配合審理官司，最喜歡主審官的這個去抓人的命令了。平時不抓人，沒活幹，就靠丁點薪水，能夠幹嘛的？
巴特兄弟一聽，頓時大叫道：“主審官徇私枉法！不抓凶手，反倒抓苦主！”
圍觀的眾人也覺得莫名其妙。主審官氣勢昂揚的對巴特兄弟說：“你睜開眼睛看看，木箱子裏麵是什麽？”一揮手，堂上立刻有個仵作過來打開木箱子，把布包取出，放到地上打開。隻見一個屍體，胸口一個血洞，袒露在眾人麵前。大家倒吸一口涼氣，這是怎麽回事？
“上個月的第三天，巴特在城外樹林殺害外地商人裏約，搶劫財物。你還有什麽說的？”主審官揮舞著手裏的紙張，大聲說著，心裏得意洋洋的。審官司這些年，就屬今天最痛快了。
巴特兄弟慌了，大聲叫屈：“大人，這事兒與我無關，我不知道啊！”
主審官可不管那些，指定他說道：“你替他打官司，自然應該替他承擔罪責。”
“那，我改主意了，不要償命，要賠償。”巴特的兄弟害怕了。
“晚了啊！”主審官裝模作樣歎口氣。“要是放在昨天還可以，今天就不行了。”
“那我不打這個官司了，我要撤訴。”巴特兄弟說道。
“哦，這個可以。”主審官拿過原告狀紙，畫上撤訴兩個字，“按手印吧。”
主審官宣布，巴特人命案的原告撤訴，官司撤銷。
巴特兄弟留下指紋後，對主審官說：“那現在我可以走了吧？”
主審官對他笑了笑：“你還不能走。在這個案子裏，你是被告。”說著一指地上的屍體。
地上的屍體，生前是附近多羅城的藥材商人多次來比比拉裏做生意，沒想到喪命這裏。家屬曾經來城主府調查，因為沒有證據，最後不了了之。沒想到這次破獲懸案，立下一個大功勞。主審官非常高興。莫家店這是厲害啊，一個月之前的命案都能夠查出來。以後必須要多多照顧他們。
很快，巴特家被查封，被翻個底朝天。搜出來的藥材，都證明是商人裏約的，錢莊憑證，落款也是裏約的。鐵證如山麵前，巴特全家被關進牢裏。按照慣例，裏約的屍體和錢莊憑證，通知家屬領回去。藥材這因為破案有功被獎勵給莫家店。查封的銀幣被一分為二，城主府拿大頭自不必說，主審官很會做人，剩下的錢拿出來與眾士兵和其他人平分了。
吳有道全然不去理會外麵的風起雲湧，自顧自的修煉。吳有道發現自己已經達到中階的最後階段，體內的靈氣可以分布在身體中的任何地方。不過目前為止，對靈氣的運用僅僅限於疊加聲音，上次對縱火犯的處理中，無意之間發現靈氣可以跟隨自己的感覺，影響到遠處的實物，火油、火折子的意外，都是吳有道心裏所念。靈氣究竟該怎樣使用？對於靈氣的運用上一竅不通。吳有道明白，這大概就是那些宗派的功法秘密吧。
吳有道表現出來的神秘，引起了比比拉裏神廟的注意。神廟在王國是很普遍的，每個城市都有一個神廟。神廟的主持叫做神使。各個神廟的神使通常由王國派遣，但是各地神廟也可以自己選擇神使，然後在王國備案。神廟不講修行，與宗派無關，而是麵對普通百姓。百姓們的婚喪嫁娶，祭祖祭天，求雨求子等，都請神使來主持。
土人部落從來沒有進入城市做生意的先例。因此這個莫家店的黑袍大祭司，神秘的風格跟對神廟的胃口。隨後，在神廟在對大祭司的調查中，找到了大祭司對桑比克部落的戰爭宣言，更是驚歎不已，一致認為大祭司是天生的神使，而且是極為優秀的神使。在吳有道自己還蒙在鼓裏的時候，相關信息資料已經擺到王國國都神廟的案頭上，並且已經被內定為比比拉裏神廟主管。
這一天，比比拉裏神廟派使者來到圍欄街的莫家店，神使直截了當的取出來委任狀，請大祭司主管比比拉裏城神廟。吳有道感到莫名其妙，神使向他介紹了神廟和神使的情況。神廟主管比較自由，平時什麽事情都不用管，隻領薪水就行。像那些祭奠儀式，都由其他人去做。主管隻負責年度大典，並出麵解決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