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沙包替身

  元旦后的第三天，一天都滿課。


  但是，張遠的狀態完全不在線上，一天都在想著怎麼去搞錢，終於，到了傍晚最後一節課下的時候，所有人紛紛離開，張遠還一個人呆坐著。


  「老林，這是怎麼了？」


  老匡一行人找到了門口才發現老林沒有跟上。


  「感覺他今天一天不對勁，」陳寶寶跑了回來，惡作劇似的注重拍了拍張遠的肩膀﹕「下課了，準備吃飯去。」


  張遠這才回過神來，看了陳寶寶一眼一言不發往外就走，但是，覺得不是食堂，而是校門口。


  「幹什麼去？」


  「賺錢！」


  「我也去，我也去…」陳寶寶卯足了勁追了上來﹕「還是簋街那邊嗎？」


  「你跟著我幹啥？」


  「這話說的，當然是跟著你去賺錢，」陳寶寶一邊拿著手機扒拉著，一邊快語速的說﹕「你看這樣行嗎？我們先去簋街逛一圈，如果找不到我們就去花家地那邊，9點半有個劇組需要群演60塊錢。」


  「你還挺會打算，看看有沒有需要替身的？」


  「有一個，有一個，」


  正當張遠彷彿看見希望的時候，陳寶寶補了一句﹕「可惜是要女的。」


  「你能不能靠譜點？」


  陳寶寶嚇得後退了兩步，一臉的委屈﹕「那我再找找…」


  兩個人就這麼聊著這麼刷著相關的行業信息，一直從簋街入口到了出口，依然沒有找到合適的兼職，不是工錢太低，就是時間太久。


  「算了，吃點東西去花家地吧，」張遠往旁邊的大排檔一坐語帶絕望。


  「那行…」


  為了減輕心中的負罪感，陳寶寶一口氣叫了五六個菜，張遠也不客氣一陣狼吞虎咽，把所有的飯菜掃光了，就在他要掏錢買單的時候，陳寶寶已經快一步買了單。


  「算我欠你的。」


  「我請客，明天你請，嘿嘿，趕路吧…」


  一路嚴重塞車，等兩個人來到了花家地已經是晚上的差不多九點，到了劇組一打聽，群演，已經演完拿錢走人了，因為兩個人報了名不能及時趕到還被副導演罵了幾句。


  最後兩個人情緒低落的坐在了劇組後門門檻上托腮嘆息。


  「要不，先回去吧。」陳寶寶說的小心翼翼。


  張遠做了一個請字的手勢，陳寶寶迅速站起來找出了兩步，看見張遠屁股沒動，她嘆了一口氣又重新坐了回去。


  「我再找找看。」


  陳寶寶繼續刷著各種消息，突然，裡面傳來一聲大喊﹕「群演一個，馬上就位…」


  張遠迅速回過神跑到了報名處一看，人家需要的是一個女的，暗罵了一句退了出來，陳寶寶神色有些心疼的看了張遠一眼才跑進了片場。


  連賺一個盒飯錢都沒賺到，張遠無比的鬱悶，往裡面看了一眼那一群欲欲躍試的群演，心中有些羨慕妒忌恨，甚至在想如果其中一個是我就好了。


  急迫的需要錢…哪怕10塊5塊…


  「需要一個沙包替身，有沒有人？有沒有人？」


  巷子的另一頭突然傳來了一個喇叭聲，替身，這種敏感的字元讓張遠直接就站直了身體。


  「導演，你看我行嗎？」張遠迎了上去。


  副導演上下打量了張遠一眼，目光有些沉滯好像不太滿意。


  「那錢少一點也沒關係，」張遠自動殺價。


  「一千，15秒以上，干不幹。」


  「干，我干我干…」還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張遠頓時有些喜出望外﹕「知道什麼叫沙包替身嗎？」


  張遠其實也不知道，但是，為了保住這個來自不易的工作，還是很含糊的連連點頭，

  「記住，一會別讓人看見臉，你從那個角落跑出來，然後會有群眾演員拿著傢伙上去對你進行毆打，當然打傷打殘我們可不管，他們沒輕沒重的我們也管不著，只能靠你自己保護自己，最後問一遍干不幹。」


  打一頓，一千塊錢?

  「我干！」張遠答的帶著些許的斬釘截鐵。


  「道具，帶他去簽一個免責，換衣服準備上場…」


  張遠被帶到了另一條巷子的角落裡待命，周圍攝影機燈光師慢慢到位，後面幾米之外一大群的群演拿著刀棍在後面待命。


  張遠回頭看了一眼，深深的吐了一口氣。


  媽的，賺點錢真不容易。


  Action！


  導演一喊，張遠後面的副導演捅了捅他的腰眼，示意他可以上場了，回過神，張遠按照節奏跑進了片場。


  沖啊，群演吶喊著撲了過來，瞬間，按照安排張遠跑到了巷子中間被人推倒在地，接著各種傢伙從四面八方砸了下去。


  瞬間，身上的疼痛魚如同雨點一般落在了張遠的身上，瞬間，整個人意識也模糊了，突然傳來大大的一聲，Cut！空中落下來的疼痛終於停止，張遠人也清醒了一些。


  「怎麼樣了？」副導演過來看了一眼。


  「沒，沒事…」張遠連忙掙扎著幹了起來，抹去了嘴角的血跡，擠出了一抹笑容。


  「沒事就好，去拿錢吧，清場清場，繼續下一場…」


  副導演只是看了一眼，冷漠的一句以後，繼續他的下一場工作，張遠踉踉蹌蹌追了上去求對方留個聯繫方式以便以後還有活。


  「張景遠…」


  張遠全身疼痛，呼吸都感覺有些困難，強打著精神跑到外面的巷子和陳寶寶匯合，陳寶寶一看見張遠灰頭土臉的，彷彿已經知道了些什麼？

  「你幹什麼去了？」


  「沒，能幹什麼？」


  「你是不是去做了沙包替身?」陳寶寶噙著淚水指著張遠手裡的錢，她懂得沙包替身是怎麼一回事。


  張遠一時語塞。


  「你不要命了？」


  陳寶寶哭著衝上去對著張遠一陣粉拳亂打，直到打累了倒在張遠懷裡哭著，張遠感到了一種異樣。


  「行了，好好搓一頓回學校去。」


  「你就是一個不要命的王八蛋…」陳寶寶狠狠的推了張遠一把氣呼呼的跑掉了。


  「如果沒錢，我真還不如一個王八蛋。」


  張遠無所謂的聳聳肩膀尾隨著陳寶寶出去，跟著跟著，張遠發現陳寶寶不見了，這丫頭哪去了？一邊喊著一邊急迫的尋找，到了花家地公寓岔路口的時候，突然，前方傳來了一陣女孩子凄慘的叫喊聲。


  「陳寶寶?」


  張遠大吃一驚順著聲音飛奔了過去，旁邊的一條巷子里傳來了嘈雜的人聲，心頭一跳，加快速度跑了過去一看，一群人好像圍著什麼，在吶喊著，吆喝著，狂笑著，從縫隙間彷彿看見有個女孩子坐在地上聲嘶力竭的叫著。


  陳寶寶?

  「全給老子住手…」怒吼一聲張遠處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