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鍋里有人頭
「撞邪找我做什麼?」我指了指外面,告訴保鏢,隔壁張老闆還兼職陰陽先生,絕對可以幫得了他們。
可這保鏢紋絲未動,目不轉睛的盯著我,讓我有些尬的慌。
我們倆就這麼王八瞅蛋瞅了很長時間,這保鏢應該是專門訓練過的,我瞅不過他,只能妥協:「行了,怕了你們了。不過我要是跟你走了,店鋪就得暫時關門,損失了……」還沒等我說完,保鏢打斷我的話:「一天五萬塊錢應該頂天了吧?」
「成!」如果不是找我挖棺材參,我還是非常喜歡和這些財大氣粗的土豪打交道。
貧窮確實限制了我的想象力,沈仲飛住的地方是一座被高樓大廈包圍的獨棟別墅,包括花園,佔地面積差不多有一千多平米。
別墅三層高,金磚碧瓦,只能用大氣來形容。
進了別墅大門,裡面的裝修雖然很上檔次,可是卻顯得非常壓抑。地面上堆著一攤瓷器碎渣,兩名保姆正在悶聲打掃著衛生。
「發生什麼事了?」我扭頭問,保鏢沒有吭聲,又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帶著我來到了二樓的書房。
沈仲飛坐在書房裡面,好像受到了什麼驚嚇,臉色非常難看。在我進去之後,保鏢倒了杯茶遞給我,輕輕把書房房門關上退了出去,房間內就剩下我們倆人。
我自顧坐下,好奇問:「沈老闆,聽說你撞邪了?」
沈仲飛不安說:「上次和你分開之後,沒過幾天,晚上經常會聽到有人在大廳走來走去。可是卻看不到一個人影,有時候擺放在架子上的瓷器會莫名其妙的跌落下來,摔成碎渣。」
我覺得奇怪,好端端的東西擺放在架子上,如果不是人為將瓷器推落在地上,那麼就有點超自然現象了。
人都是怕死的,越有錢就越害怕自己會死掉。沈仲飛就是最好的例子,我問他還有沒有發生其他事情的時候,他的臉色一變,已經沒有了大老闆的樣子,表現的跟普通人一樣,甚至還不如普通人。
沈仲飛忙說:「第一天我也沒在意,以為是巧合,所以就訓斥了一下保姆。那天開始,保姆的狀態就不是很好,有時候在廚房做飯,卻突然尖叫起來,說她在鍋裡面看到一顆腐爛的人頭。」
我聽得背脊發涼,隱隱感覺身後好像站了一個人。慌忙扭頭,才發現我坐著的凳子正好靠著牆壁,身後除了牆壁之外就沒有其他空間。
沈仲飛表情緊張起來,繼續說:「一開始我以為保姆因為我訓斥了她想要嚇唬我一下,可那天晚上,我再次聽到瓷器摔碎的聲音。起床來到外面,地上除了碎渣之外什麼都沒有看到,隱約間我聽到身後傳來走路的聲音,可扭頭看向身後,一個人都沒有。就在我奇怪的時候,就看到那個保姆手拿菜刀從房間朝我沖了過來,對著我就是一通亂砍。」
我看沈仲飛也沒有受傷,應該沒讓保姆傷著,只是受了點驚嚇。
我如果不在這裡搞出點什麼動靜,這五萬塊錢可不是這麼容易進腰包的。
倘若保姆裝神弄鬼,事情還好處理。可若不是保姆在裝神扮鬼,那這件事情就會和鬼神沾上邊,我一個賣人蔘靈芝滋補品的根本就沒辦法解決。
「保姆呢?」我問完,樓下突然傳來一聲悶響,跟著就聽到一陣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聲。
我被這聲音嚇了一個激靈,沈仲飛臉色也不大好看:「保姆有些不正常,被我暫時關在了地下室,現在正嚎叫著想要出去。」
「我下去看看。」我起身,沈仲飛卻坐在凳子上紋絲未動。我知道他是怕保姆傷害自己,讓他等著就開門走了出去。
保鏢帶著我來到樓下,讓站在牆角驚恐不安看著地下室入口的保姆去準備午飯。打開地下室入口,那喊叫聲已經消失,倒是一股濃烈的香灰味道迎面撲來。
地下室走廊的地面上灑滿了一層香灰,在兩邊的牆壁上還貼著黃紙,上面畫滿了我看不懂的符咒。
「看來你們老闆找人看過了。」跟在保鏢身後,我自顧說著:「不過卻沒把事情給辦妥。」
保鏢非常深沉,沒有開口,帶我來到一間雜物室門口,指著裡面說:「保姆就在裡面。」
見這是一扇鐵門,我說:「把門打開看看。」
保鏢犯了難,一臉緊張的看著我。我疑惑問:「怎麼了?」
保鏢說:「一會我打開房門,不管看到什麼東西,都別害怕。」
「這有什麼好害怕的?」我不以為然,裡面就關著一個保姆,又不是什麼猛獸。不過等房門打開,我就覺得剛才說這話有些不妥。
濃烈的血腥味道在保鏢打開房門后涌了出來,我快速用手捂住鼻子。雜物室已經被搬空,地面和牆壁上沾染著黑色的血漬,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人就坐在房間中央,血糊糊的臉面對著我,身子不斷的顫抖。
雜物室內除了這些噁心人的黑色血漬我並沒有感覺到任何害怕,反而覺得這保姆有些可憐。想要跨進去好好問問,保鏢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別進去。」
「她一個女人……」我的話還沒說完,身後就傳來一聲『哇』的喊叫聲。
我嚇了一跳,定睛一看,保姆已經站了起來,身上的衣服全都是黑乎乎的血漬。剛才那喊叫聲雖然從嘴中喊出,但身子卻以高難度的動作弓了起來。
這完全不是人能做出來的動作!
我被這極其詭異的一幕嚇得差點尿了出來,雙腿抖如糠篩,身子好像灌了鉛一樣,根本就沒有辦法活動。
保姆眼睛瞪得奇大,陰森邪魅的盯著我。在我們四目相視的時候,保姆突然露出了一抹讓我無法形容的古怪笑容。
這笑容出現的那一刻,我緊張的咽了口唾沫,可還沒等我做出任何舉動,保姆再次『哇』了一聲,弓直的身子突然彎了起來,跟著就看到她嘴巴張開,一股黑色的血液從口中噴湧出來。
濃重的血腥味道混合著腐爛的熏臭差點沒讓我跟著吐出來,保姆停止噴涌鮮血之後,突然朝我們這邊狂衝過來。
我被這一幕嚇得三魂丟了兩魂,好在保鏢反應迅速,把我拖到了一邊,迅猛的關上房門。
在房門上鎖的剎那,一聲悶響傳入耳中,想必是保姆沒來得及剎住腳,撞在了房門上。
「這保姆怎麼成這幅樣子了?」我驚得出了一聲冷汗,用手抓著劇烈顫抖的大腿。
保鏢確定房門沒法打開,看著我說:「我不知道,找你就是為了解決這件事情的。」
「我哪兒有這本事!」我一聽就想尥蹶子不幹了,可這個時候,雜物室突然傳來保姆大力敲門的聲音,還有那歇斯底里的慘叫聲:「放我出去,求求你們救救我,啊……我不想死……」
「上去吧。」保鏢似乎對這種場面已經習以為常,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朝外面走去。
我拍著胸口,心悸的走出地下室。
大廳只剩下一個保姆在打掃衛生,順著樓梯朝二樓走去,在走了一半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鍋蓋之類的玻璃物品掉落地面的聲音,跟著就聽到廚房傳來的驚慌慘叫:「鍋里有人頭……」
我還沒從剛才地下室那保姆的詭異舉動中回過神來,又聽到鍋里有人頭這話,嚇得汗毛根根立起,心臟病差點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