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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戀母情結

  報紙上的照片雖然打著馬賽克,但我隱約記得,當初和方芳簽轉讓合同的那個老闆也姓劉。而且從這個劉姓男子死亡的描述來看,和拘禁在追魂骨中的小鬼有著一樣的遭遇。


  小鬼說他需要處理一件事情,或許就是為了殺死試圖擺脫他的劉姓男子。


  中午我拿著一株燈檯子來到方芳店裡,她告訴我的信息讓我確定了這個猜測。她說早上警方給她打了電話,說前幾天通話的前任老闆死於車禍,詢問他們是什麼關係。


  將燈檯子放置在追魂骨邊上,用紅繩牽引繫上銅錢,點燃三根骨香后,我嘆了口氣,欲言又止,最後坐在地上靜靜的看著骨香燃燒殆盡。


  小鬼的靈魂進入這株燈檯子后,我拿著這株已經製成的陰參找到章旭明。把小鬼告訴我的地址寫了出來,讓他拿著地址現在就去南昌,把這株陰參交給小鬼生前的父母。


  章旭明被小鬼折騰的夠嗆,不敢廢話,端著陰參就開車離開。


  過了幾天,方芳的店鋪裝修妥當,而且已經開始營業,她忙的不可開交,沒有時間找我。


  隔壁張老闆發在論壇上的那個帖子可能被淹沒了,這幾天並沒有什麼人打電話讓我做陰參。


  而那株學霸陰參也製作出來,聯繫陳丹玲過來取貨。她開著一輛銀色轎車趕來把尾款支付給我后,我這才說:「回去后讓你兒子給這株陰參滴血,一天一滴,學習成績自然會提高很多的。」


  陳丹玲不可置信的打量著陰參,又用一副審問的目光盯著我質問:「這麼個玩意真的可以讓我兒子的學習提高?」


  我對這種以自我為中心的人並沒有多少好感,沒給她好臉色:「你既然不相信還來找我幹什麼?」


  「我就隨口問問而已,你這人脾氣還挺臭的。」陳丹玲嘀咕一聲,端起陰參就離開。可來到門口又穩住腳步,扭頭沖著我說:「我可是清華畢業的人,對鬼神根本就不相信,請這株陰參也就是圖個心理安慰,你可別把我當成那些遇到問題就求神求鬼的人。」


  我懶得跟她廢話,擺手讓她放心。陳丹玲滿意離開,我也鬆了口氣。


  陳丹玲走後的第三天,章旭明從南昌回來,不知從什麼地方打聽到我的店鋪位置,進店就感嘆說:「周一澤,那小鬼已經死了十年了,我過去后,那對夫妻知道自己的兒子回來,抱在一起失聲痛哭,我這麼一個鐵石心腸的人看的都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淚。」


  對於這個裝神弄鬼的半吊子堪輿先生我是不怎麼喜歡,但想要製作陰參,我還要讓他給我提供線索,忍著趕他出去的衝動,我皮笑肉不笑說:「在南昌待了五六天了吧?我還以為把你給丟了。」


  章旭明嘿嘿笑著說:「我一個二十好幾的人怎麼可能丟了呢,本來我想第二天回來,可是那對夫妻太好客了,硬是留著我嘗遍了他們那邊的特色美食才肯放我回來。」


  我陰陽怪氣說:「吃了這麼多天,怎麼也沒看到你長几斤肉呢?」


  章旭明搖頭說:「瞧你說的,就幾天時間怎麼可能把肉給長出來呢。」


  我正想問他來我這兒究竟想要幹什麼,就看到一輛銀色轎車停在了店門口。這輛轎車我認識,就是前兩天請走學霸陰參的陳丹玲。


  她這才走沒兩天,現在又跑過來,也不知什麼事情。


  納悶的時候,車門打開,陳丹玲凶神惡煞的指著我怒喝起來:「周一澤,老娘今天要宰了你!」


  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從陳丹玲怒氣沖沖的狀態來看,肯定沒什麼好事情。腦袋還沒轉過這個彎來,就看到陳丹玲從副駕駛拿起一把菜刀惡狠狠的走了過來。


  這陣勢嚇了我一跳,趕緊起來就準備關門。章旭明也不知真傻還是假傻,一個勁的問我跟這個女人什麼仇什麼怨。


  眼瞅著陳丹玲已經沖了進來,我知道門是沒辦法關了,只得躲到貨架後面,警惕問:「陳丹玲,你幹什麼呢?現在都二十一世紀了,你提著菜刀喊打喊殺的,真把自己當成綠林好漢了?」見章旭明一臉茫然,我罵道:「章旭明,你愣著等死嗎?快點打電話報警,不然一會就要出人命了。」


  章旭明摸出手機,但陳丹玲似乎真的瘋了,舉起菜刀就朝章旭明的胳膊上剁了下去。好在他躲避及時,衣服被割破,但沒有見紅。


  陳丹玲跟一隻母獅一樣吼道:「把手機給我放下,不然我把你們倆都砍成肉醬!」


  章旭明搖頭緊張說:「大姐,冤有頭債有主,我不認識你,你們倆的事情你們倆解決,讓我出去行不行?」


  「不行!」陳丹玲大吼一聲,拿著菜刀就是一通亂砍,嚇得章旭明扔了手機,趕忙跑到我身邊,顫抖問:「周一澤,你怎麼招惹到這隻母老虎了?」


  「別廢話。」我瞪了眼章旭明,對陳丹玲說:「大姐,有話好好說。就算你真的要弄死我,那起碼也要讓我當個明白鬼是不?」


  「我今天就讓你當個明白鬼!」陳丹玲瞪大眼睛說:「那株陰參究竟怎麼回事?為什麼不但沒有提高我兒子的學習成績,反而還讓他跟中邪了一樣?」


  我問:「什麼中邪了?你先把菜刀放下,把這事情說清楚。」


  陳丹玲冷哼,坐在凳子上依舊抓著菜刀:「我把陰參拿回去之後,當天就讓我兒子滴了滴血,我尋思著應該有了效果,就拿了份試卷讓他做,可還是什麼都不會。」


  我解釋說:「我不都給你說過了嘛,時間一長才有效果,你一口能吃成胖子?」


  陳丹玲臉色難看叫道:「自從把你給的陰參拿回去之後,我兒子不但成績沒有提高,反而看著我的眼神卻怪了很多。」


  我好奇問:「什麼意思?」


  「還裝傻充楞?我讓你裝傻!」陳丹玲猛地起身,舉起菜刀就劈砍了過來。


  我開店這麼久哪兒經歷過這種窩囊的事情,當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後退一步,照著發愣的章旭明屁股踹了一腳,他吃力整個人朝前沖了過去。一把抱住陳丹玲的身子,直接就把她給壓倒在地上。


  我沖了過去,把菜刀從陳丹玲手中奪了過來,確定這女人對我沒有了威脅,我鬆了口氣。陳丹玲手舞足蹈的一通亂抓,章旭明慘叫一聲,趕緊爬了起來。


  見她準備再次撲過來,我抓著菜刀在桌子上狠狠敲了一下問:「鬧夠了沒有?有意思嗎?你再折騰,我現在就報警讓警察把你關個十天半個月。」


  「別,別報警。」陳丹玲也不知道咋回事,突然就坐在地上失聲痛哭起來。


  等她哭得差不多了,我才問:「別哭了,你兒子究竟怎麼了。」


  陳丹玲擦了把眼淚說:「這兩天我兒子跟變了一個人一樣,以前看著我的目光還正常,可自從我把你那陰參請回去之後,我兒子經常一個人色眯眯的看著我。」


  章旭明問:「大姐,你兒子該不會是有啥戀母情結吧?」


  陳丹玲搖頭說:「沒有,我兒子以前根本就沒有用過這種目光看我,這目光看的我心裡發慌,我這兩天一直都避著我兒子。」


  我想著問:「你從把陰參請回去那天開始說。」


  陳丹玲點頭說:「那天我從你店裡離開,就拿著陰參回家。回到家后,我兒子沒有放學,我就去菜市場買菜做飯,做了我兒子最喜歡吃的紅燒排骨……」


  陳丹玲沒說完,我頭大起來,敲了敲菜刀說:「能不能挑重點?你是不是還準備把你放了幾勺鹽幾勺糖都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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