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二手車
證據確鑿,光頭算是徹底栽了。這種嗜母的事情讓人髮指,墓穴上站著的可都是血氣方剛的壯漢,幾個人跳下來沒一會兒就把光頭捆了起來。
看著不斷掙扎的光頭,絡腮鬍嘆了口氣:「他媽生前癱瘓在床,又生了重病。他整天虐待老人家,我們勸過好幾次,但都沒有好轉。我還一直納悶人才死第三天就火急火燎的下葬了,沒想到竟然是為了儘快擺脫他媽這個拖油瓶。」
我不知說些什麼,百善孝為先,父母含辛茹苦的把孩子拉扯大,就是希望以後會有一個給自己養老送終的人。
光頭心狠手辣,雖然給自己父母送了終,但養老卻直接忽略過去了。
絡腮鬍撥打了報警電話,也沒有難為我們,吆喝人把方哥那輛麵包車從果樹林推了出來。把車上的嘔吐物清理了一下,上車后,警車鳴笛聲傳來,我們沒留下來,調頭上了高速。
送我回到店裡,下車后我才注意到方哥的車已經被颳得不成樣子。車身有一大片車漆已經脫落,但脫落的表層下面,還有一層白色車漆。
我攔住準備離開的方哥:「方哥,你這車確定是新買的?」
方哥點頭說:「是新車啊,才買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方哥說完納悶問:「小周,你怎麼這麼問?」
我說:「你下來看看你這車是不是新的。」
方哥從車上跳了下來,來到我身邊一看,頓時傻了眼,氣急敗壞的朝車身踹了一腳:「他媽的,我還以為這是輛新車,沒成想竟然是一輛翻新車!」
方哥的面相看起來非常正常,而且還請了株拘禁著殺豬匠陰魂的陰參。單憑他自身來說,見鬼是絕對不可能的,問題搞不好還真的出在這輛翻新車上。
我問:「方哥,這輛車你從哪兒買的?」
方哥說是一個朋友,然後摸出電話打了過去,但不知怎的又掛了電話,對我說:「小周,你陪我過去一趟,我要問問清楚他為什麼這麼缺德。」
我點頭上車,來到汽貿車,進入了一家4S店,裡面有幾個看車的客戶,方哥衝進去就喊道:「大傢伙都別在這裡買車,這家店賣的是翻新車!」
眾人茫然看了過來,紛紛後退,但沒有離開的意思。
一個看起來應該是經理的男人走了過來:「方哥,你開什麼玩笑呢?我們店裡面怎麼可能有翻新車出現?」
方哥揪住男人的衣領罵道:「你他媽現在越來越有能耐了?我跟你認識這麼長時間,你竟然把一輛翻新車賣給我?是不是覺得熟人的錢好賺啊?」
方哥朋友掙扎辯解:「方哥,有話好好說,你這麼也解決不了問題啊。」
方哥鬆開手,指著外面叫道:「你看看你賣我的車是不是翻新車?」
方哥朋友走了出去,一大幫客戶也跟著出來圍觀。繞到車漆脫落的地方,方哥朋友臉色一變,那些客戶紛紛議論,說這家4S店賣的東西不正經,表示要去別家看看。
方哥朋友已經沒工夫理會這些,拉著方哥就朝店裡面走去。坐在沙發上,他說:「方哥,我也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
方哥眼睛瞪得很大:「你也不知道?你老老實實告訴我,你這輛車是不是撞死過人?我自從買了你這輛破車,就天天見鬼,你他媽得給我一個說法。」
方哥朋友又是倒茶又是發煙,好話說盡,但方哥並不買賬,還是要討一個說法。他朋友沒轍,才說這輛車是一個經銷商放在他這裡托他賣的。
方哥一聽炸了毛,揪住他朋友的衣領就讓他把那個經銷商喊過來當面對質。方哥朋友急忙掙脫開,距離我們有五米開外緊張撥打了一通電話。
在電話里,方哥朋友問經銷商這輛麵包車是不是翻新車,以前有沒有出過車禍之類的。對方回答了什麼我聽不清楚,方哥朋友只是嗯嗯了兩下。方哥作勢衝過去想把手機奪過來,但被他朋友避開,同時掛了電話。
依舊和我們保持著安全距離,方哥朋友說:「方哥,別說是你,我也被這畜生擺了一道,我壓根就不知道那是一輛翻新車。」
方哥怒氣衝天叫道:「你別和我踢皮球,你告訴我這輛車是怎麼回事兒?」
方哥朋友支支吾吾說:「我剛打電話問了一下,這輛車確實是翻新車,但絕對沒有出過事故。」
我說:「要是真沒出過事故,方哥也不可能頻繁見鬼的。」
方哥點頭:「的確,你今天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們倆不但朋友沒得做,我還要打電話給消協,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方哥朋友急忙擺手:「方哥,別這樣,這輛車是醫院的一輛救護車。」
我詫異叫道:「救護車?」
方哥朋友點頭,一臉的欲哭無淚,方哥舉起拳頭,咧嘴罵道:「我好心把你當朋友,你竟然這樣對我?我今天不打死你!」
他朋友蹲在地上抱著腦袋:「打吧,打死我算了,誰喜歡這樣做?我也是不知道啊,要是知道這是一輛翻新車,你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啊。」
我攔住方哥:「不知者無罪,這種事情沒人願意做,你就別跟他計較了,換輛車就行了。」
方哥說:「不行,換車?我美死他了,車我不要了,三倍賠償,不然我們就法院見。」
眼瞅著這朋友是沒辦法繼續做下去了,方哥朋友也同意,說過兩天錢會打到方哥賬戶裡面。
事情算是搞明白怎麼回事兒,方哥帶著怒意離開。在路上他問我以後不見見鬼了吧,我笑道:「你見鬼的最終因素是因為那輛麵包車的前身是輛救護車,一開始你看到的都是些孤魂野鬼,請了陰參之後,遇到的都是一些求生意志比較堅強的陰魂。因為你開著一輛救護車,才把他們吸引而來了。」
方哥突然穩住腳步:「等等,你剛才說一些?我們遇到的不是只有一個嗎?」
我說錯了話,也不想圓下去:「前天晚上那兩個女人只有你可以看到,那兩個女人早就已經被撞身亡了。」方哥錯愕無比,我接著說:「昨天你接的那通電話,我趕過去的時候,打電話的人已經死了半個多月了。」
方哥出奇的沒有吭聲,我以為他震驚的沒回過神,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搖頭苦笑:「小周,我剛才還正愁我現在沒車打算做什麼呢,看來我已經有了眉目了。」我問他想做什麼,方哥說:「我下午看看有沒有哪家醫院需要救護車司機。」
我不禁佩服起來:「方哥,你不害怕嗎?」
方哥笑道:「有什麼害怕的?經過這次事情,我算是看出來了,現在的人大多都沒有人情味兒了,但是在一些鬼的身上還保存著最後一絲人性。」
我肅然起敬,和方哥在外面吃了頓飯,分道揚鑣,我由衷的祝他可以如願以償的找到這樣的工作。
第二天金智美老家的事情已經處理完,重新開始上班后,她沒有躲避我,而是和以前一樣和我有說有笑,我們倆也心照不宣的沒有提起關於陰參的事情。
安靜的過了一個禮拜,這段時間我也把以前的懶覺都睡了回來。
金智美開門上班,我從夢中清醒過來,洗漱完畢,一串陌生號碼打來電話,接通之後,讓我激動的是這通電話是我爸從監獄打過來的,而且還告訴我他已經想到暫時對付眼鏡男的辦法了。